一是确实唱得不错,二是后台站着的人是姓戚的两位,三嘛,自然是黎塘这模样眉清目秀,自然更招人待见些。
一眼看过去,谁还不喜欢多瞧两眼长得好看的?
“多谢姐厚爱,琴某突然想起些琐事来,改日再来。”
说着,黎塘就要走,倒不是怕了宗探长,只是不想现在就跟警署的人有所牵连,他的很多计划才刚刚开始,要是现在就跟官家的人扯上,怕是又要给自己添上不少的麻烦。
见黎塘要走,姐二话不说,伸手就拉住了他,黎塘被她拽住,下意识地回头皱眉瞪眼,险些就直接甩开。
姐是个有眼力见儿的人,意识到了黎塘的不快,立马自己松了手,笑道:“诶,琴老板,既然来了,就玩得开心点儿,琐事,留着今后再去处理。事情嘛,永远都是做不完的,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她倒是想得开。
宗探长不紧不慢地从楼上下来,黎塘现在已经开始怀疑,姐是不是跟宗探长串通好了,故意要拖住他的。
“姐这是什么意思?”黎塘朝着姐的身后挑了挑眉,现在宗探长跟他们之间也就隔了五六人的距离,要不是怕闹出什么动静来,宗探长怕是早就冲过来了。
明白了黎塘所指为何,姐愣了一下,故意回头假装看了一眼:“琴老板这话是什么意思?”
“琴某这才从‘铁笼子’里出来,姐这是想让琴某再进去一趟?”
前些日子,黎塘被李邱生弄的,直接在牢里待了好一段时间,人尽皆知,这会说的“铁笼子”大抵也就是指的那里。
“这哪能?”姐故意装着糊涂,“琴老板觉得我这里想铁笼子吗?您说,是哪里让您不痛快了,立刻叫人去改,我这主人,还能让客人不舒坦吗?”
黎塘又瞄了一眼宗探长,见他没有再靠过来的意思,就索性又坐下:“既然这样,琴某正好有个烦恼,想要请教一下姐。”
择日不如撞日,既然进了这里,与其被人盯着,又空手而归,还不如趁现在正好姐也在,问点事情出来。
“既然姐这么客气,琴某就不推脱了。”黎塘索性又坐了下来,要了杯酒,“这些天来,一直有个疑问怪在琴某的心头,现在不知道姐方不方便,给琴某解答一下。”
黎塘这突然的转变,倒是让姐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不过是答应宗探长帮个忙,把琴浅生给拦住了,谁知道这姓宗的,躲在人群里不过来了,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现在好了,骑虎难下,硬着头皮也得上。
姐也坐下,瞧了瞧吧台,同样要了杯酒:“琴老板请说,这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不会隐瞒。”
“姐不比这么紧张,琴某只是想向您打听一个人。”
“谁?”
“柳凝。”
这两个字才刚说出口,姐的手就一颤,差点没拿稳就被翻了出去,她可从没在客人面前这么失态过。
“琴老板打听这个人做什么?”姐的表情显然不太好看,声音听上去也颇不自然。
故人已去,多少年了,都没有敢在姐面前提起“柳凝”这两个字,今天黎塘这么突然提起,姐没有半点的心理准备。
而让姐想不明白的是,黎塘是怎么知道柳凝这个人的,自从那件事过后,夜城就再没有柳凝这号人物了,更没有人敢提起她。
黎塘凑过去,跟姐耳语了一阵,过后很久,姐都没有声音,只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就愣怔在那。
黎塘也不着急,慢慢悠悠地喝着酒,时不时瞥一眼人群中遥遥盯着他的宗探长,这个探长当得可真够窝囊的,抓个人,问个话,都得瞻前顾后。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半天,姐才缓过劲来,可眼神里却依旧是不信任,不知道黎塘跟她说了什么,她会有这种反应。
“琴某有什么立场拿这种事开玩笑?”
“她现在在哪?”姐刚问完,就觉得这里人多眼杂,有些不妥,起身来,邀请黎塘往楼上的房间去,“琴老板,楼上请。”
姐领路,黎塘举着酒杯对着宗探长遥遥敬了一杯,勾了勾嘴角,才跟上。
这一连串的动作,在宗探长眼里看来,简直就是**裸的挑衅。
他早就发现是宗探长是警署的人了,也早就应该明白宗探长的目的是什么,可他就是不愿意配合,单纯不愿意配合而已。
而这一点,更是让宗探长对黎塘有了深深的怀疑和不满。
“这是柳凝过去的房间,想问什么,你就问吧。”
姐将黎塘领进了一间已经被二十多年没人住的房间,里面很大,陈设华丽,却很整洁,一眼看过去,放的虽然都是些贵重的东西,却没有艳俗的气息。
“我想知道,是谁带走了柳凝。”
一开口,就是这样的问题,直截了当。只要知道是谁带走了柳凝,就等于是知道了,谁是莫念凝的生父。
黎塘有一种预感,那个男人不会是一个普通人,试问千百度的魁看上的人,会是什么平庸之辈吗?
这么多年过去了,哪怕当初是,现在也一定是出人头地了。
柳凝现在是半疯半傻的,想要直接问她,是不可能问出什么来的。
起初,黎塘只是好奇,不过,既然来了千百度,他倒正好趁机问一下,也借这个机会,反过来摆脱了宗探长。(。)
第二百四十六章()
杜笙失笑:“是挺可惜,不过这也可能就是梨苑的命。”
这世上,人也好,物也罢,都有属于它自己的命运。
你信命吗?
“杜先生,难道命运不好,就只能认命了吗?”
这一次,杜笙沉默了,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命由天定,他比谁都清楚,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素萱死在他面前,却始终没有对黎塘行以报复。
可他真的已经认命了吗?
“那段老板想怎么样?”杜笙吹了一口不断泛着热气的茶,浅酌了一口,略有些苦。
这一问,段淮宁却沉默了,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毕竟他不能表现得太过在意黎塘,却又要说服杜笙,出手拉一把:“杜先生不妨跟我赌一把。”
“赌什么?”
“就赌那梨苑的命运。”
段淮宁刻意不提黎塘,只说是梨苑,其实也一样,黎塘的事情不解决,整个梨苑就也要因为这次事件蒙羞,想要重回过去的光辉,怕是不可能了。
“那赌注呢?段先生想好了吗?”
杜笙心里失笑,眼前这个人,连魂魄都将不是自己的了,又能拿什么来做赌注?居然还能这么信誓旦旦。
“段某以为,我不会输。要是输了,不论什么代价,段某都没有怨言。”
“哪怕是你那弟弟的魂魄?”杜笙玩笑似的问了一声,却叫段淮宁顿时从头凉到了脚。
他从没想过,要让段年牵扯这么深,更没想过要把段年也拉近这个泥潭里来,他一直以为,只要自己离开了人世,段年就能回去,好好继承祖业。
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开一个药庄,行医施药。
“不,不这是你我二人之间的博弈,何故牵扯那些不相干的人?”
杜笙盯着段淮宁的眼睛,他从眼前这个翩翩君子的眼中看到了少有的惊慌:“你怕了。”
“怕?不,我不是害怕。”
他能有什么好怕的,他可是什么都没有了的人。
杜笙站起来,拍了拍微微有些发皱的长衫:“段老板还是想好了再说吧,我就先告辞了。”
其实杜笙自己也不太明白为什么要来这一趟,仅仅只是因为心中的奇怪吗?
黎塘和段淮宁之间,究竟还有什么关系,值得段淮宁这么煞费苦心地想要救他?
刚回到铺子,就看见跟狗蛋儿打闹的白宸,杜笙揉了揉隐隐发痛的眉心,叹了口气,一个活宝就够折腾的了,这会儿又来一个。
“笙哥,你回来啦。”
杜笙过去坐下,两个人立刻安静下来,狗蛋儿更是远远地跑开。
没等杜笙说话,白宸就接了一句:“笙哥,我可能真不适合当特务,查什么隐情什么的,根本就不是我干的事,折腾了这么久了,我就是没能查出点事来。不过”
“不过什么?”杜笙听他顿了一下,以为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不过,这些天在褔郢路查事情,也不是一无所获。就这两天,褔郢路接连出了几桩命案,而且死者的死状个个都很离奇,不像是一般的人做的。”
他指的就是那天莫念凝在褔郢路所见的,当晚的死者只是几名受害者中的一位,其他的死者也都是相差无几的,个个都是被剖开了胸膛,掏走了心脏。
要不是什么深仇大恨,怎么可能下这种狠手?
活生生剖开人的胸口,拿走人的心脏,而受害者当时并不会死,还是有知觉的,只是无法再动弹了,肌肉也只能本能地抽搐着。
杜笙沉吟了一番,偏偏是在这个时候,难道又有类似桂姑的怨灵作祟?
“笙哥,笙哥!”白宸喊了几声,杜笙才回过神来,“笙哥,要不你看这样,你让我去查褔郢路的命案,我保证给你把凶手揪出来,要是是个鬼,我一定给你逮回来。”
相比查桂姑案件的内情,这种脑力活,还不如让他干点体力活,不管是人是鬼,抓个凶手,他还是能做得到的。
而且最好是怨灵干的好事,这样他就能好好泄一口怨气了。
“不用了,褔郢路的事就不用你管了。”杜笙想着,他们这是灵魂当铺,又不是官府警署,哪能每回一出命案,就要他们免费去抓人的?
这个世界既然能这么存在了,那就自有其相互牵制的体制在里面,抓贼的、惩恶扬善的,那是警署的人该干的事,他们一个灵魂当铺,也就别去插手了。
不是冷漠,而是这种平衡,本就不该被打破,至少不该由他们来打破。
“啊?笙哥,你不知道,死者都离奇的很,一个个都”
“好了,不用说了,我自有打算。”杜笙抬手打断,语气略有些强硬,说完了才意识到,不禁话锋一转,“手头的事先放一放,我有别的任务交代给你。”
白宸微愣,心里嘀咕着,这笙哥怎么一天一出戏的,这变戏法呢?不知道这回又要给他安排什么差事。
“笙哥,你说。”
“地下的档案库里,你去找找段家的具体情况,尤其是段淮宁的来历,要仔仔细细,都给找出来。”
“段淮宁?”白宸记得,这不是跟阿凝签下契约的人吗?怎么笙哥突然想起要查这个人了?
难道说,这个段淮宁有什么不对劲的吗?值得笙哥这个挂心的角色,一定不是什么善茬。
杜笙只是点了点头,一面继续思索着。
他将调查段淮宁的事交给了白宸,可其实,他同样要调查一个人——黎塘。
一直以来,他只知道黎塘是素萱带回来的孩子,身负血海深仇,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素萱从未跟他提起过,也不允许任何人提起。
所以,头先的那十年里,黎塘一直都是过得快活得很,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跟素萱反目,杀了素萱。
这一直是杜笙心里的一块疙瘩。
难道是十年前黎塘突然想起了那些素萱希望他忘记的事吗?还是说,他的血海深仇,本就跟素萱有关?
他要趁这一次机会,一鼓作气,将段淮宁和黎塘的过去全部都查个清楚,直觉告诉他,段淮宁和黎塘之间一定有什么关系。(。)
第二百四十七章()
唐远宁段淮宁
没跟白宸解释太多,杜笙就一个人先行离开了,有关黎塘的资料,既然是素萱有意隐瞒的,就应不会放下地下的档案库里,看来,他有必要去素萱的屋子里看看了。
自从素萱走后,二十年,她的屋子一直保持着原样,杜笙隔三差五就会进去打扫一遍,再给屋子里的瓶中插上当季的。
有时是桃枝、有时是雪梅,也只有这样,才能给这间屋子添一点生气,就好像素萱从来就没有离开过一样。
斜阳透过窗隙,在屋子里留下星星点点的淡金色印记,这些天来,杜笙都因为一些琐事缠身,倒是疏忽了这边,屋子里堆了一层薄薄的灰尘,之前放在屋子里的枝也枯了。
这萧条的场面,顿时就让杜笙感到一阵悲凉,挽起袖子,二话不说,就开始打扫这屋子,素萱走得匆忙,什么都没留下,唯一能让他有所惦念的,也就只有这间铺子,还有这个充满了她的气息的屋子。
“素萱,二十年了,你不要怪我。”
收拾了屋子,窗户被打开,斜阳透进来,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杜笙的手里抓着那一簇枯萎的枝,坐在屋子正中间,后背挺得很直,可是声音里确实带着莫名的疲倦。
二十年了,他的容颜不曾变过,而他记忆里的素萱也没有变过,依旧是那个轻轻浅浅的女子,虚幻得就像没有人能抓得住一样。
也是,他也确实从来就没有抓住过。
“素萱,我很想你”
叹息中带着些许的颤音,隐忍的不知是想念多一些,还是哀伤多一些。
余晖在屋子里久久不曾离去,淡金色的光笼罩在他的周身,影子又细又长,明明是温暖的颜色,却偏偏是如此的苍凉。
出于尊重素萱,在素萱离开后,他都没有动过这屋子里的东西,一切都还放在原位,至于这里会不会有关于黎塘身世的证明,他也不确定。
可是,唐远宁这个名字,就算不查,也知道是什么来历。
在夜城,姓唐的大户人家,大抵也就只有唐谦那一家,听说是多年前盗贼入宅,一场大火,烧光了所有,全府上下,上至老爷、下至仆人,无一幸免。
哦不,有一个漏网之鱼,是唐家的大公子唐远安。
这些情形,在警署的档案里都有,至于那条漏网之鱼的下落,再没有一点消息,也曾有传言说是饿死街头了。
想想也是,一个养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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