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寻路,一定能够找到东海。”
初心两只眼睛发亮:“真的吗?太好了,姐姐你真好。”
拍拍九尾狐,将它放在地上:“我要扶姐姐,你自己跟在后面。”
九尾狐乖乖听话,一摇一摆跟在她们身后。
女子的手搭在初心手上,两人慢慢走着,大约半个多时辰,转过一个山坡,穿过一条溪水,眼前顿时豁然一亮:土地平旷,茅草屋舍俨然整齐,围成一圈一圈,循环往复,小路纵横交错首尾呼应,时不时听见鸡叫狗吠,屋后是整齐的田地,上面整整齐齐种植着桑树和粮食,老人们和孩子们在村子里怡然自得,一些男人们拿着锄头镰刀在地里干活,另一些男人们拿着鱼钩,叉子在溪水中逮鱼。
初心眼睛发直,欢快说道:“姐姐,这里正好。”
女子温柔一笑:“走吧,回家。”
穿过几排茅草屋,女子在最中间一个大的茅草屋前停下,她向屋内指指:“这就是我家,进去吧。”
初心点点头,扶女子进屋。
屋内陈设简单朴素,布置的干净简洁,一张大床铺在地上,一张长长木制桌子,地上几张羊皮垫子,一些竹子制箱子排放在屋子一角。
“坐吧,我倒点水给你。”
女子从桌子上瓦罐里倒出一杯水放在初心面前:“一定渴坏了,喝吧。”
初心端起陶碗咕咚咚一口饮尽。
“衣纱,我回来了。”
伴随一阵低沉声音,一个壮硕男子走进屋子,女子起身迎上前,接过他手里斗笠,轻声细语说道:“回来了,累不累?”
男子憨憨笑笑:“不累不累,倒是你,身子不方便,一定累坏了,快坐下。”
男子见一个小孩子盘腿坐在桌前,他眼神疑惑看看女子,女子温柔笑笑:“她叫初心,在林子里迷路了,刚才多亏小姑娘,不然便麻烦了。”
男子紧张扶住女子:“怎么,哪里不舒服?”
女子摇摇头:“没事,适才肚子有些不舒服,现在已经没事。”
外面有人急急跑进屋子:“族长,族长,不好了,不好了。”
男子站直身体,对来人说道:“何事如此惊慌?”
那人道:“山里又丢掉几只羊。”
男子显然不高兴:“几只?”
“回族长,十二只。”
男子弯腰低声与女子说道:“我去去便回。”
女子点点头。
男子离开前不忘跟初心说道:“小姑娘,谢谢你。”
初心脸上笑嘻嘻,用手挠挠头,不好意思说道:“不客气。”
第二十二章 离开家乡5()
从女子口中得知,此地叫雨山,因为常年下雨而得名,这里生活有两百一十户人家,都是厉山氏后代,刚才的男子是这里的族长,叫太鲅,女子是他的妻子,姓冷,名衣纱,他们的孩子已经八个多月。
衣纱问初心:“喜欢这吗?”
初心点点头:“嗯,喜欢,太喜欢了。”
“住下吧,你一个小孩子在外面孤苦无依,留下吧。”
初心羡慕这里一切,大家和和睦睦生活在一起,良田美景,怡然自得,可自己不能留下,必须找到东海灵化山,自己也许才会有一线生机。
见初心沉默不语,衣纱轻轻问:“你还要去东海?”
初心默默点头。
衣纱幽幽叹息:“为什么非要去呢?”
初心抬头看着她,眼中湿润润,点点泪花噙着,强忍住。
“初心是个不详之人。”
“不详?”
“嗯”初心点点头。
“你经常遇到妖魔?”
“鬼怪,经常遇见不同的鬼怪,他们会缠着我,但多数不敢靠近我,于是转而加害我身边的人。”
“那你家人?”
“从出生我便是百鬼缠身,煞气太重,爹爹为救我而离开人世。娘亲独自带大我,她非常疼爱我,教会我许多知识,她时刻教导我要保持一颗善良的心,要宽容,要乐观。”
衣纱边听边点头:“你娘说的对。”
“你娘呢?你一个人出来,她不担心吗?”
初心低下头:“娘亲不在了。”
衣纱手拍拍初心的头:“别难过,孩子。”
“还有其他人可以照顾你吗?”
初心摇摇头:“初心命不好,村里人从不搭理我们,他们只要看见初心便会拿石头砸我,不让我进村,还一直叫我鬼女,百鬼女。”
“你恨他们吗?”
初心茫然摇摇头:“不恨,是初心不好,初心是鬼女,是煞星,是灾星。”
衣纱抚摸初心的手:“别这么说自己。”
衣纱愣愣看着她。
初心感觉出衣纱的异常,她连忙站起:“衣纱姐姐别怕,初心这就走,初心不会连累你们。”
说完便往外走,衣纱一手抓住她胳膊,温柔笑笑:“傻孩子,姐姐不是这个意思,快坐下。”
“可是————”
衣纱说道:“所以,你才会坚持去东海?”
“嗯。听娘亲说,初心出生时,有一个道长在初心额前点上血红砂痣,以镇住百鬼,他还送给初心一个琥珀挂坠,并嘱咐千万不能拿下来。”
衣纱问道:“他是东海的?”
初心点点头:“娘亲是这么说的。”
衣纱道:“所以你小小年纪独自上路,为的便是寻找那个道长?”
初心道:“是的,这是娘亲离开前千叮呤万嘱咐一定让初心去完成的事,初心不会忘记。”
衣纱抚摸着她的头,道:“真是一个听话的孩子。”
初心从胸前拿出那个琥珀坠给衣纱看,衣纱瞧见琥珀坠的同时惊呼一声:“啊!兑泽珀”
“姐姐,你怎么了?”
见衣纱脸色大变,初心以为她肚子又痛,关切问道。
衣纱眼神空洞,嘴里嘟嘟囔囔:“灵化山,玉蝶门,兑泽珀,兑泽珀。”
第二十三章 离开家乡6()
初心摇着衣纱的胳膊:“姐姐,姐姐……。”
恍惚许久,衣纱晃过神,看着眼前一脸焦急的初心,温柔说道:“姐姐画一张图给你,你顺着图,一定会找到东海。”
初心呵呵笑开:“谢谢姐姐。”
“嗯,初心,住一些日子再走,好吗?等姐姐生宝宝之后,你不想看看小宝宝吗?”
初心歪脑袋想了半天:“好吧,初心想看小宝宝。”
转眼,初心在厉山氏小村子住上一月有余。
九尾狐恢复得很快,本来也没什么,只是受了一点风寒,擦伤点皮,修养几日便活蹦乱跳起来。
村子里人原先害怕这个九条尾巴的怪物,不过,时间一长,也不见它伤害任何人,也便不再害怕,日子一久,觉出它的可爱之处,便也与它玩在一起。
每日,初心会和村子里一般大小孩子玩耍,这是她有生以来最开心的日子,第一次有小伙伴与自己一起玩,第一次无忧无虑在村子中自由跑来跑去,第一次感受到原来生活可以如此开心愉快,第一次可以毫无顾忌与村子里任何人聊天讲话。
这日,一早,初心和小伙伴们开心在村子里玩了好一阵子。
“姐姐,姐姐。”
初心唤着衣纱跑回屋子前,衣纱坐在自家院子里摘菜,看着初心因为激烈跑动而涨得通红的小脸,她用衣袖帮初心擦掉汗水,和风细雨说道:“瞧你跑这么急,满头大汗。”
初心呵呵憨笑着。
“姐姐,这里真好,初心不愿意走了。”
“那就不要走。”
初心脸色暗淡下来,低声道:“不行,正因为这里好,初心更要走。”
望着眼前这个可怜孩子,衣纱叹了一口气,“初心,不要怨恨自己命不好,每个人都要经过命运考验,只有经历过苦难,才会珍惜所拥有的幸福。”
拉过初心让她坐在身边,手摸着她的头,继续说道:“记住,任何时候不能放弃自己,尽管有时候,别人不得不放弃你,你自己却千万不能放弃自己,如果连你自己都放弃自己,恐怕真没人能够帮助你了。”
初心点点头,好奇问道:“姐姐,你也有过苦日子时候?”
衣纱笑笑:“傻孩子,一个人在世上,总会遇到这样那样困难。”
初心觉得衣纱姐姐心中似乎有一些不开心之事,因为她发现姐姐时常会望向远方发呆,有时,会发呆很久。
“姐姐,你有不开心的事能和初心说吗?”
衣纱拍拍初心头:“你还小。”
“初心不小,姐姐跟初心说说,姐姐,说说呗……”
禁不住她软磨硬泡,衣纱说道:“陪姐姐到外面走走。”
“嗯。”
“团团。”
初心轻轻一唤,九尾狐屁颠屁颠跑过来。
‘团团’是初心给九尾狐起的名字,九尾狐很喜欢这个新名字,每次唤它,它都会愉快的抖抖雪白雪白软毛,然后屁颠颠跑到初心身边。
初心扶住衣纱胳膊,俩人慢慢向前走。
“姐姐原先并不是这里的人。”
“姐姐从哪来?”
“东海。”
“啊?”初心停下脚步,眼睛睁得大大,小嘴张开老圆,半天合不拢。
“姐姐,姐姐是,是仙人?”
衣纱苦笑一下:“原先是。”
“那——?”
第二十四章 离开家乡7()
“如今不是,你也看到,如今,和初心一样,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衣纱眼神随之迷离,似乎又沉入悠远苍茫的回忆之中。
静默片刻,初心好奇问衣纱:“东海真有神仙吗?”
衣纱点头。
“姐姐,累了吧,坐会儿?
“好。”
俩人在身旁一棵大树旁坐下,初心指向衣纱胸前露出的一块玉石:“姐姐,这个?”
衣纱从脖颈处取出一块玉,递给她,初心小心翼翼捧在手心,只见大如雀卵,灿烂如彩霞,晶莹透亮,五色花纹缠绕,隐隐散发一阵阵凉森森甜丝丝的悠香。
初心感叹:“真漂亮?”
衣纱温和凝望美玉,轻轻叹口气:“这是一个姐姐喜欢的哥哥送给姐姐的。”
“哦,真的?”
“嗯。”
“那个哥哥是太鲅哥哥?”
衣纱笑着摇摇头,眼睛望向远方,思绪飘回过去:茫茫东海之上,一对少男少女御剑而行,你追我赶,嘻嘻笑笑,清脆女声嗲嗲唤着前面的少年:“辰哥哥,辰哥哥,等等衣纱。”少年停下,悬在空中,对身后女孩子招招手:“衣纱,快点,太慢,快,快。”女孩子也不着急,缓缓飞到男孩子面前,一双水灵灵大眼睛深情望着他:“辰哥哥,你怎么长得这么好看?”少年将手放在女孩子头顶:“傻衣纱,天天看都不腻吗?”女孩子摇摇头:“辰哥哥最好看,衣纱永远看不腻。”少年温柔笑笑:“衣纱永远陪着哥哥,好吗?”女孩子点点头:“衣纱永远陪在辰哥哥身边不离开。”俩人肩并肩手拉手御剑飞向远处……
“真好,他们一定很幸福。”
衣纱摇头:“他们最后没能在一起。”
初心失望眼神:“为什么?”
衣纱脸色清淡:“你还是个孩子,不懂,有些事不是自个能左右的。”
“那个是姐姐对吗?”
“是呀,你怎么知道?”
初心呵呵一笑:“姐姐自己说的,那个女孩子名字叫衣纱。”
“哦,是吗?”
“姐姐,你喜欢那个哥哥还是喜欢太鲅哥哥?”
衣纱笑道:“是个好问题——”初心不待说完,便继续说:“初心不告诉太鲅哥哥。”
“好,姐姐告诉你。”
衣纱的一根手指向初心手中玉石一点。
初心点头:“喜欢那个哥哥。”然后手指放在小嘴上“嘘,不说不说,初心不会告诉任何人。”
衣纱温柔一笑。
突然,衣纱捂住肚子,手撑住初心,脸上豆大汗珠不停往外冒。
见状,初心急忙扶住衣纱:“姐姐,你怎么了?”
衣纱肚子疼痛难忍,费去很大力气,挤出几个字:“肚子疼,恐怕要,要生了。”
“啊?”
“扶,扶我回去。”
“好,好,好。”
慌忙之中,初心将玉石顺手挂在自己脖子上,扶住衣纱,俩人急急向屋子方向走去,团团紧跟其后。
屋外,
初心焦急转来转去,听着衣纱一阵一阵痛苦叫喊,手足无措。
太鲅赶回来:“怎样?怎样?”
初心摇摇头:“在里面,姐姐要生了。”
太鲅扒着门缝往里瞧,初心拉过太鲅:“姐姐要初心在屋外等太鲅哥哥,她怕你担心,要我告诉你,不用担心,她不会有事,孩子不会有事。”
太鲅,一个堂堂高大威猛的汉子,此时,却像一个无助的孩子,慌乱无措。
此时,突然响起一阵急促号角声,声音尖锐急促。
“不好。”太鲅转身离开,走出没两步,他停下脚步,转回到初心身边,弯下腰对初心道:“有外族部落入侵我们,太鲅哥哥要去迎敌,你进去看着姐姐,一定要好好看着她们。”
初心郑重点点头:“初心一定寸步不离开姐姐。”
太鲅最后向屋内看一眼:“衣纱,孩子,等我回来。”
第二十五章 离开家乡8()
屋内,
初心拉住衣纱的手:“姐姐,使劲,加油。”
接生婆是厉山氏族部落巫师,村里人叫她三婶,此时她满头大汗,一个劲喊:“使劲,使劲,再使劲。”
不知为何,三个时辰过去,孩子始终生不出来,衣纱被折腾的死去活来,三婶干着急,不知该怎么办?
外面一个族人来报,乙岐族来犯,双方打得不可开交,我族人死伤多半,族长要夫人带着孩子赶快离开。
衣纱已经累得毫无力气,“初心,你,你去看看。”
“嗯。”
初心跑到外面,天呀,血流如河,好多死人,到处是缠斗在一起的人,初心奔跑着,穿梭于村子中,苦苦寻找太鲅的身影。
突然,一个高大身影映入初心眼帘,“太鲅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