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一直陪着她。”
衣纱道:“心儿输入给泣儿一百年功力,她现在身体还很虚弱,没有办法抵抗任何人的伤害,她不能自保。辰哥哥,让心儿住在这里,这里很好,有大家照应,安全很多。”
步辰殇眼眸深深望着初心,压住冲天火气,开口一字一句问道:“回不回去?”
初心怯怯低下头,眼睛不敢看他,声音低低:“徒弟便不回去了。”
“啪”
步辰殇一巴掌拍在身边的桌子上,桌子倒塌,瞬间粉碎。
桌子另一边的衣纱吓了一跳,初心也吓坏,赶紧跪倒在地,不敢吱声。
冥昊走上前,扶起初心,对步辰殇吼道:“耍什么威风,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她已经不是你的徒弟,她也不会再听你的,你赶紧该回哪回哪,别在这摆谱耍威风。”
步辰殇道:“她是不是我徒弟,你说了不算。”
初心道:“师父,心儿不想回去,住在这里挺好,有衣纱姐姐,临泣,萧乙,萧厥,玉琳,语兰,十娘还有太长和西弇。”
步辰殇猛然站起身,一步一步走近初心,语气冰凉渗骨,道:“我要带你走,没人能够拦得住。”
临泣抢步移到初心身边,护住她。
“泣儿,你想干什么?”
临泣道:“泣儿不会让爹爹强行带走心儿的。”
“想造反?”
临泣道:“不敢,还请爹爹不要勉强心儿。”
父子对持中,两人剑拔弩张,随时有可能打起来。
衣纱着急,一手拉住临泣胳膊,一手拉住步辰殇胳膊,她害怕父子两人会大打出手。
术子站起身,语气严厉,道:“殇儿,跟我出来。”
步辰殇看看他们,甩开衣纱的手,转身随着术子走出议事厅。
“殇儿,你到底想做什么?”
“太长,我不想心儿离开我。”
“殇儿,如果你是为小心好,你便该放开她,回到灵化,你知道的,她会腹背受敌。”
“太长——”
“小心如今身体虚弱,没有办法控制体内煞气,她回到灵化,你师父会放过她吗?如果天宫的人知道这件事情,会放过她吗?”
“太长,我舍不得,我不能没有她。”
“如果你爱她,便放开她,让她过自己的生活。还有,我说这句话可能你接受不了,泣儿那孩子能够给心儿带来幸福,你,已经成亲,是个有妻子的人,放手吧,回灵化去,做你该做的事,负你该负的责。”
步辰殇倒退几步,手捂住胸口,强忍住心中绞痛,道:“不,不,不,绝不,我不能放弃,不能放弃,也绝不放弃。”
“他是你儿子,难道为一个女人,你要跟自己的儿子反目成仇?”
步辰殇无力。
“哈哈哈!你们这是在逼我。”绝望的笑声响彻燧人氏,族中之人忍受不了如此悲戚恐怖冰凉透骨的笑声,个个捂住耳朵在地上打起滚。
议事厅里,初心抬步往外冲:“师父,师父——”
冥昊一手拉过她,双手捂住她耳朵,周身运气,将步辰殇的笑声隔绝在她耳朵之外。口中反反复复念叨:“小心乖,听话,让师父走,让他走,乖,一会便没事,一会便没事……。”
眼泪像断线的珠子,“啪啪啪”落在冥昊的衣袖上,不一会,袖子竟潮湿一大片。
衣纱依偎在临泣怀中,眼睛空洞洞望着初心,她心中突然明白,一切全明白,原来,原来——
衣纱哭了,她万万没想到,步辰殇对她用情竟然如此之深……
临泣想要出去看看,却被衣纱紧紧拽住。
撕心裂肺,天翻地覆,雷霆震怒……之后,一切归于平静。
术子慢慢走进议事厅,看着已经瘫坐在地上的初心,无奈摇摇头。
西弇低声问道:“他走了?”
术子叹气道:“走了。”
————
三个月后
燧人氏部落
萧厥耷拉着脑袋在部落中心晒场瞎转悠,一会这里,一会那里,整整一个上午,族人反反复复看见他,都觉得奇怪。
一个族人问道:“少主,有什么烦心事?”
萧厥看看他,想说些什么,又没说,低着头向前走去。不一会,又转回来,族人道:“少主,走来走去一个上午,你不累?”
萧厥这次说话了,他道:“哪里有好的兵器打造作坊?”
族人奇怪,问道:“部落的兵器不是我们自己打造吗?”
萧厥点头:“是的,不过,打造出来的兵器都一般,平时用用还可以,真要是跟敌人真刀实枪,恐怕还是差点。”
族人道:“以前都是这样过来的,如今有什么区别。”
这时,坐在晒场边的一个老者开口道:“相传,离这大约50里地,有一座山,叫虞山,山里住着一户人家叫丈人匠坊,他们世代打造兵器。他们的兵器尖锐锋利好用,特别是好上手,任何人拿着,都不会觉得生疏,得心应手的很。
萧厥一听,来了精神,连忙走到老者的身边,道:“老伯,您是?”
老者笑道:“少主,老者牛参。”
萧厥听着这个名字耳熟,不知在什么地方听过,于是问道:“牛爷,您是否曾经跟过我父亲?”
牛参笑道:“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如今老已,不中用啦。”
萧厥道:“牛爷,您跟我到议事厅,我们有事情请教。”
牛参听着还挺高兴,立马站起身,一挥手:“走。”
老头的腿脚比萧厥还要快,走路呼呼呼带着风,萧厥还需略带小跑才跟得上。
第三十六章 丈人匠坊1()
议事厅
术子、西弇、临泣、刈匝、初心、语兰和十娘坐在议事厅。
牛参和萧厥走进来。
萧厥跟大家说道:“这位牛爷,是族里的老人,他知道哪里能打造好的兵器,我请他来跟我们讲讲。”
初心站起身,道:“牛爷,好久不见,快坐。我们想打造一批特别的兵器,您老人家具体跟我们说说有关制作兵器的事情。搀”
老者连连摆手,道:“大夫人好,大夫人还记得老朽?”
初心笑道:“记得,怎么会不记得,您老人家身体看上去硬朗的很。悦”
牛参激动的坐下来,说道:“刚刚老朽跟少主提过,相传,离这大约50里地,有一座山,叫虞山,山里住着一户人家叫丈人匠坊,他们世代打造兵器,他们的兵器尖锐锋利,特别是好上手,任何人拿在手中,都不会觉得生疏,得心应手的很。”
大家一听,精神为之一震,刈匝问:“这户人家如今还在打造兵器吗?”
“这就不知道了。”
临泣问道:“这户人家怎么称呼?”
牛参道:“相传,这户人家最早是一个叫丈人的年轻人,因为惹上恶人,为避祸从很远的地方来到虞山。后来,为生计,时常打造一二件兵器去集市上卖,结果,他的兵器受到人们的喜爱,于是便有越来越多的人购买。平日里,都是他带着几件兵器到城里集市上去卖,几乎没有人去过山里,更不知道他到底住在山中哪处。”
萧厥道:“那我们只能去山里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这个叫做丈人匠坊的后人。”
大家商量商量,合计合计,决定去碰碰运气。
第二日,
天没亮,大家便动身,前往50里外的虞山。
临走时,术子太长再三嘱咐,不准大家使用法术,一律用脚走。大家不敢违背,只能费劲的用脚走着,走到后来,罗十娘竟然哇哇大叫:“吃不消,吃不消。”
临泣牵着初心一步一步小心走着,语兰羡慕的望着他们,道:“小心,我真羡慕你,有那么多人疼爱。”
初心笑笑,道:“我们也很稀罕你。”
语兰道:“拉到吧,谁稀罕我这个老太婆。”
初心道:“说实话,语兰、十娘,你们能不能上点心用点功,我真不想到最后给你们养老送终。”
语兰一巴掌拍在初心的身上,道:“胡说什么?”
西弇道:“你们还不要怪小心说话难听,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如果你们再这样满不在乎,结果必然是我们给你们两个养老送终。”
罗十娘哀声叹气一阵子,道:“说实话,我们不用功是一回事,另外一回事是我们实在缺少慧根,再怎么努力也没用。”
初心道:“别为自己找借口,火生和连安他们跟你们差不多,他们怎么能行,你们怎么就不行?”
“他们,他们——他们是男的。”
初心笑道:“看吧,说不出理由了,瞎说吧,这跟男的女的有关系吗?”
语兰突然想起什么,问刈匝:“你如今怎样?是不是很厉害?”
刈匝道:“还需要不断修炼,才能发挥出最大效用。”
初心道:“反正不管厉不厉害,你如今离开大海在陆地上也可以生活,这就是最大的好处。”
几个人说着话,来到一座山脚下。
西弇道:“应该到了。”
大家停下脚步,抬眼向前面望去,这座山,巍峨雄浑,高大磅礴,山中满是茂密的森林。
语兰道:“听着虞山的名字,我还以为是一座小山,怎么会这么大。”
罗十娘一屁股坐在地上,道:“我不要进去,你们进去,我在这里等你们。”
初心道:“我们一起进去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到了晚上怎么办?这里一定有野兽出没。”
西弇笑道:“如果你给野兽吃掉,我们不用养老,直接给你送终便完事。”
初心道:“走吧。”
罗十娘无力的从地上爬起,颤颤歪歪跟在他们身后。
进进大山,几个人很快便转向,这里仿佛是一个大迷宫,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大家只能看着树木的生长情况勉强分辨方向。
走好一会,初心看着茂密的总也走不完的森林,问道:“我们能找到吗?”
临泣道:“找找看看吧。”
突然,罗十娘一声尖叫,跌倒在地,语兰应声看去,不禁大叫道:“停下。”
众人纷纷将罗十娘围住。
罗十娘痛苦叫喊着,嘴里还不忘骂骂咧咧:“那个混蛋,暗算老娘,别让我看见,我不扒光你皮我不叫罗十娘。”
萧厥蹲下身查看,道:“是夹子,猎人用来逮野猪的。”
语兰笑道:“野猪,对对对,这里有一头大野猪。”
罗十娘道:“你还能笑得出来,没看见流下这么多血,你还是不是人。”
“我当然是人,哎,不是我想笑,实在是忍不住,你老人家多多谅解。”
说话间,萧厥已经小心翼翼将夹子从罗十娘脚腕上取出,疼痛再一次让罗十娘嘴巴骂开:“他姥姥的,别让我知道你是谁,否则老娘绝不放过你。”
萧厥随身带了一些药丸,专门治疗跌打损伤的,这是太长平日里上山采草药,然后做的。出发前,太长特意让萧厥带上,以备不时之需。
萧厥将药丸用手捏碎,然后敷在十娘的小腿伤口处,随手从十娘的外衫上撕下一条布,将她小腿患处缠上。
“好了。”
语兰将十娘搀扶起来。
十娘叫道:“你们不会让我自己走吧?”
大家互相看看,初心道:“大家轮流背着你。”
十娘双手伸向临泣,撒娇道:“临泣,抱抱。”
众人哈哈哈大笑起来,临泣无奈摇摇头,走到她身边,将她背在身后,十娘心满意足靠在他背上傻笑着。
西弇道:“这里竟然有逮野猪的夹子,便证明这附近一定住着人,大家快点向前走走,再找找,一定能够看见人家。”
转过一片油菜花,大家来到一片背坡地带,地上长满青草和其它趴地植物。
又向前走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初心脚下一软,临泣及时扶住她,两人同时低头往脚下看去,厚厚的一层淤泥裹住初心的脚,重重的抬也抬不住。
随后,先后听见不同程度的叫声,大家或多或少被淤泥裹住,前进不得。最严重的要数萧厥,这会轮到他背着十娘,二人的重量足足让萧厥的小腿全部没入软软淤泥之中。
萧厥叫道:“我动不得了。”
刈匝慢慢一点一点向他们方向挪过去,慢慢将十娘转移到自己背上,西弇也向他们靠过来,萧厥弯下腰,用两只手用力拔自己的脚,西弇帮忙他拽着,经过一番努力,终于拔出两只深陷淤泥的双腿。
西弇道:“周围全是淤泥,根本无法行走,大家御剑,飞过这段难走的路,再降落行走。”
低空飞行,初心看见不远处,在淤泥中间,分明有一块空地,上面有一个小四合院,她高兴叫道:“快看,那里有人家。”
众人向她所指方向望过去,果然看见有一个院子,萧厥兴奋道:“深山密林的,竟然有人家,不用说,一定是那个打造兵器的人家。”
西弇道:“不一定,先下去瞧瞧,也许只是普通猎户。”
众人降落,稳稳落在院中。
罗十娘在刈匝背上,扯开嗓子,大声叫道:“有人吗?丈人在吗?老丈人。”
语兰甩手在她背上狠狠一巴掌,道:“瞎叫什么?叫谁老丈人呢?”
不一会儿,听见“吱”一声,门开了,一个年轻壮汉走出来,见这么多人站在院子里,感到惊讶,他瞧瞧他们,眉头皱了皱,声音洪亮且语气凶狠,喊道:“你们谁?怎么进来的?”
初心和临泣上前一步,初心语气温和,问道:“敢问您是丈人匠坊的后人吗?”
原本怒气凶狠的壮汉在看见初心和临泣这对宛若天人的璧人之后,眼见明显看直,嘴里自言自语道:“天呀,还是人吗?神仙呀!神仙呀!”
初心又重复一遍,道:“敢问您是丈人匠坊的后人吗?”
年轻壮汉平和语气,道:“这家主人现在不在,我是替他看房子的。”
初心问道:“主人什么时候回来?”
年轻壮汉道:“大概十天半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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