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浩翻身坐起来,接茬道:“那我们该怎么做,你说判断不出是人为还是天道,如果是人为我们能做什么,是天道又能做什么。”
“若是天道,那自然是找人问。”白以楼说:“想必事关天道之事,我们不妨去问问青阳自己,若是人为,也可打探青阳有什么同门师兄弟懂茅山术,如此一来,便可将幕后黑手找出来。”
白浩眼前一亮,嗯了一声,他倒是没想到这茬,往日与青阳聊天时总感觉他对命理与风水懂得颇深,如今又能凭借一块破铜烂铁让白家沦落至此,要解答这问题,想必也不难,然而下一刻又有些担心的问:“他会说吗。”
“会。”白以楼笃定道:“只要有银子,这点不难,他的初衷,不就是想过上好日子?又怎么会与银子过不去。”
白浩:“。。。。。。。。。。。。。”
还以为白以楼会有什么高招让青阳开口,居然是打算用钱来收买他,看来行走于世,上道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现在白以楼的鬼力还没恢复到足以支撑法阵回去,得将养几日,于是白浩向他提了个不情之请。
他想回家去看看妈妈跟奶奶,都到家门了,不回去好像不太好,况且他也十分挂念两人,想看一看她们。
然而这次白以楼却想都未想,破天荒的拒绝了白浩,他冷冷地说:“在她们眼里,你已是个死人,何必去惹是非。”
“我不会惹是非。”白浩忙保证道:“我就悄悄去看她们一眼,看一眼我就回来了,不会被别人发现,”
白以楼仍旧否决道:“不行。”
“为什么不行啊?”白浩莫名其妙的看着白以楼,自己这要求又不过分,他都保证过了不会让别人发现。。。。。。有了,白浩眼前一亮,忙说:“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帮我施个障眼法不就可以了。”
白以楼逐渐有些不耐,说:“我不去。”
白浩看着对方不说话了,心里有些不爽,他看得出白以楼十分不想跟他说这个问题,可这跟他出去一趟有什么关系吗。
白浩虽然平时敬畏白以楼,什么都听对方的安排,但一旦认定了某些自认为是对的事,就一定要去做,
他说:“你不去就算了,我自己去。”说完往洞外跑去。
白以楼一脸阴沉,听着白浩的脚步声跑出洞外,他心绪颇为烦乱,许久后,方才紧捏着拳头走出了洞外。
白浩堵气爬下山壁,现在是白天,后山虽然密林蔽日,但也不至于青天白日的一点亮度都没有,虽然有些暗,却能看得清周围的一切与脚下的路。
甫一下了山壁,白浩就有些后悔了。
尼玛这地方白天也这么恐怖吗,白浩不由有些心虚,看着高坎下的一片杂草林,那么高的杂草林里不会有蛇吧。
白浩咽了咽口水,心想不管了,这时候再回山洞里这不是啪啪打脸吗,于是硬着头皮跳下高坎,杂草瞬间齐胸。
白浩扒开杂草,大步往前走去。
脚底下的泥十分稀软,总感觉猜在一堆烂泥上一样,白浩不敢去看脚下的泥土,走着走着便小跑而去,远处拱门渐渐近了,同时四周开始弥漫着一股死老鼠的恶臭,白浩忙捂住口鼻,几分钟便跑出了杂草林。
甫一出杂草林,白浩就一脚踩到一摊软绵绵的物体上,他低头一看,顿时吓得大叫出声,惊恐的往后退了几步。
他看着地上的死婴身体被他一脚踩了个稀巴烂,周围的虫蚁迅速跑开,只剩个头却烂得肉都掉了下来,露出粘着烂肉的头骨以及眼球。
白浩一阵干呕,忙拿脚去蹭地上,把布鞋上的腐肉全蹭干净后四下一看,发现这拱门前竟然全是一堆堆烂如棉絮的东西,已分辨不出是何物体,四周甚至还有死去不久的死猫,几乎都是死物。
当时进来的时候因为是夜里没看到这些东西,看来村里人会将死物丢进后山的传闻还真不假,白浩打着干呕,几下跳过去就往拱门跑去。
谁知刚踏上拱门石阶,身体甚至还没过拱门,白浩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弹得飞起,直接摔到了一堆烂肉上。
白浩控制不住脸上的肌肉,只觉得都被恶心得抽成一团了,他几下爬起来脱掉棉衣扔了,揉着被摔得生疼的屁股,不禁疑惑的去看什么都没有却把他弹回来的拱门,什么鬼,这不就是一道门么,怎么跟电视剧里演的一样把他给崩了回来。
难道是这地上的鬼东西在作怪?白浩打了个哆嗦,忙对着被自己踩烂的尸骨道歉后,白浩这才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不信邪的想再试试,他刚要伸手去触摸什么都没有的拱道,却突然被一把抓住了手腕。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把全神贯注的白浩吓了一跳,他转头看去,见是白以楼,不由松了口气,反手抓住白以楼的手臂,问:“这门怎么那么奇怪,我刚刚想出去居然被弹回来了,这是咋回事。”
白以楼侧头看了一眼拱门,眼里闪过一丝纠结,沉默了片刻才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回去我再跟你说。”
第二十八章()
白以楼侧头看了一眼拱门,眼里闪过一丝纠结,沉默了片刻才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回去我再跟你说。”
白浩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好不容易走到这里,对方一句话又要把他拖回去,感觉又被自己打脸了。
虽然心里不乐意,不过白浩还是跟着白以楼回去了,毕竟刚刚才说了硬气话,现在出不去这门,难道就要尴尬的在这里站到站不下去再腆着脸回去么,还不如顺水推舟,有个台阶下比较好。
两人回了山洞,白浩坐在石块上,摆出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然而白以楼却并未说话,而是在洞中来回走动,白浩轻嗯了一声,疑惑的看着他,片刻后对方才开口说:“这门被布了法阵,你我皆出不去。”
“什么法阵。”白浩问:“为什么我们会出不去,那些狗不是能出去吗。”
“因为那些狗是死灵,它们虽然死了,魂魄并未离体便被封印在了尸体上,那个法阵对它们不管用。”白以楼声音低沉的说:“而我,与它们不一样。”
白浩问:“你跟它们有什么不一样,再说那是你跟它们不一样啊,我是个正常人啊,怎么也出不去。”
白以楼转身看着白浩,他那冷冽的眼神十分灼人,白浩与他对视了半响颇感不自在,片刻后白以楼无声叹了口气,眼里闪过一丝纠结,说:“你与我一样,属于活死人,那个阵法是专门为我而设,因此我出不去,你也出不去。”
“活死人?”白浩声音倏而抬高,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白浩,口气略重的问:“活死人是什么玩意儿,你不是已经把我复活了,你为什么要说我是活死人。”
白以楼看着他又不说话了。
“你说清楚啊。”白浩最郁闷的就是关键时刻白以楼总是沉默,他有些不耐烦的看着白以楼,说:“讲到一半又不讲清楚,每次都这样,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意思。”
“我没复活你。”白以楼转过身去,不看白浩,淡淡的说:“不过是强行将你的灵魂封到你肉身里,天道不允,因此你会觉得全身骨骼都在疼,而只要我解除封印,你便与死人无异,且会魂飞魄散。”
白浩闻言呆楞了许久后莫名其妙的笑出声,不愿相信地笑着说:“什么封印,什么魂飞魄散,当初你不是答应过复活我,现在又说只要你解除封印我就跟死人无异?你编故事也编好一点啊,你说我跟你一样,难道你自己也把自己的灵魂封印到了身体里,哪天活得不耐烦了直接解除封印就死翘翘,不会是这个意思吧。”
白以楼看向白浩,他目光深邃,看着白浩一脸不相信的模样,这人是真心信任他依赖他,如今听了这话仍旧还选择相信自己,白以楼心中顿时闪过一丝难受,他眼神有些闪躲,说:“我们本质虽同,但我与你也不一样。”
白浩眉头越皱越紧,感觉听不明白他的话,可他说的却又都是中文,听得懂,他直截了当的问:“我不想知道你跟我有哪里不一样,我只要你明确的告诉我,我现在是个活人,我能出那道门,你已经复活我了。”
“没有。”白以楼看着白浩,说出了令他窒息的话:“如上述所言,我没有将你复活,你是活死人,出不了那道拱门。”
“什么活死人不死人的!我听不懂!”白浩顿时爆呵出声,在原地毛躁的走了两圈,说:“你既然不能复活我,当初为什么又要说能复活我,还跟我做交易?!呵呵,只要你解除封印我就魂飞魄散?!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有打算帮我,只不过是想利用我!帮你完成你要做的事就让我去死是吧!”
白以楼不去看他,也不做解释,算是默认了,他当时就是这么打算的,白家的人,他无需对他们心慈手软,然而跟白浩相处了这么久,即便他不知感情是什么东西,也已经习惯了白浩的存在,根本没再打算让他魂飞魄散,但是说出来他会信吗,而且,即便是他信了,又能改变什么,他就是一个活死人,若是不将命局逆改,自己跟他,永远都是两个怪异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哈哈。”白浩渐渐红了眼眶,等不来白以楼的否认,突然自嘲的说:“我还以为是遇上了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原来被人当个傻逼耍,还心甘情愿的做牛做马,结果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工具,用完就随手一丢,谁还会认得谁呢,哈哈,我真他…妈傻逼一个,活该被人耍得团团转。”
白以楼嘴唇动了动,看白浩这样贬低嘲弄自己,他心中竟然很不是滋味,然而他说的又何尝不是事实。
气氛十分沉闷,白浩嘲讽够了,逐渐低垂着头,拱着肩膀站在原地,心里翻来覆去全是白以楼在利用他的认识,自己还傻逼兮兮的以为相处这么久会有感情,还以为白以楼虽然冷,但对待自己跟对待外人是不一样的,都是自作多情!他越想越难受,眼中渐渐蓄起泪意,片刻后眼泪大滴大滴的砸在地上,灰扑扑的地面很快湿了一小片。
白以楼愣住了,他怔怔的看着白浩微微抽动的肩头,以及迅速滴落的泪珠,身不由己的上前一步。
下一刻白浩抬手摸了一把脸,并未抬起头来,声音放得很低,平静的说:“你把我身上的封印解了吧。”
白以楼一愣,许久后才艰难发声:“不。。。。。。”
“哦,也对。”白浩自嘲的笑道:“你的事还没做完,我还有用处,怎么可能让我就这么轻易的去死。”
白以楼眉头微微蹙起,走到白浩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说:“你何必如此折损自己让我不得安生,我不否认曾对你执有偏见,也不否认一开始并不打算帮你,但我并不是故意用此法将你复活,除了此种方法,我并无其他方法能让你的灵魂重回肉身,但只要能改变白家运程,你就能做回活蹦乱跳的人,你信我。”
白浩露出嘲讽一笑,低低地说:“哦。”
白以楼抓着他的手臂站了半晌,突然没来由的烦躁,他来回的走了两趟,这才冷着脸说:“我之前对你持有的偏见我都承认!对你有所隐瞒也承认!你能不能好好跟我说话?要我做什么才肯信?!”
白浩哼笑了一声,嘲讽的说:“不需要你做什么啊,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你也没义务一定要帮我做回活蹦乱跳的活人,感谢你让我快活了这么一段时间,我不想复活了,麻烦你帮我把封印撤掉,谢谢。”
白以楼顿时暴躁的上前去要抬起白浩的下巴,却被白浩一把拍开了他的手,猛地扭开了头低着头大吼道:“你滚开!我他…妈那么信你!你居然把我当傻逼耍!换做是你你乐意吗?!哈哈,真是可笑!麻烦你撤了我的封印!我不稀罕被你复活了!”
白以楼咬了咬牙关,说道:“你先冷静会儿,我再跟你解释。”
“冷静个鸡…巴!”白浩大吼道:“别跟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屁话!劳资不稀罕你的施舍!你解不解?!”
白以楼也被白浩这疯狂的模样弄得越发烦躁与不安,却仍旧执着道:“不解。”
白浩疯狂的笑着,笑着笑着肩膀开始不停的抖动抽搐,显然是哭得很难受,片刻后开始断断续续的哽咽起来。
白以楼脸色十分难看,这还是第一次他看到白浩这么暴怒,但自己有错在先,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握拳站在一边死死盯着他看,心中想了很多解释的话,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洞里除了白浩压抑难受的哭声再无别的声响。
白浩先是压抑的哽咽着,随后越想越心寒,这样被别人耍,还不如死了清静,反正他也没打算让自己活着,这样想着,白浩突然猛地往山洞外跑去。
白以楼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他看着白浩决绝跑出山洞的背影,心中突然猛地一跳也跟着追了上去。
白浩冲出山洞猛地往下一跳,白以楼心跳漏了一拍,他实在是料想不到白浩的反应会这么大,若是知晓他会如此,自己铁定不会告诉他,瞒着他一辈子好了,直到将他复活,确保他是个活人也不要告诉他。
白以楼瞬间便接住了险些就要摔在山洞下的碎石上的白浩,白浩感觉到又被对方救了以后开始疯狂的挣扎起来,对着白以楼一阵乱踢乱打,同时大哭起来,抽抽噎噎的说不清楚话,但白以楼还是听懂了,这家伙在骂他。
骂的话他大多数听不懂,什么妈个鸡什么瘠薄,但其中穿…插的许多话白以楼还是听懂了,不过白以楼并不生气,看着他这么伤心的边哭边骂,心里反而越加不好受,在他的印象里,他总是很听话,大声说话的时候都没有,如今却这么疯狂的哭骂,看来是真的被自己的话伤到了所以才会想着自行了断。
白以楼默不作声的将人紧紧抱在怀里,两把将白浩乱踢乱打的手桎梏住,以身体去压住他挣扎不停的身体,默默的将人箍在怀里。
白浩挣扎不开,只能被他箍着越哭越小声。
一刻钟后,白浩渐渐止住了哭声,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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