跷。三清殿近百年以来都没有鬼怪找上门,即使有鬼怪找上门,也不可能是这种角色,所以,奕以为,昨日的事情,与她有关。”
我听着郁闷的要死,觉得面瘫男就是不能夸,一夸他就要反咬我一口。
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猜忌和试探的看着我,我眼睛都不知道要放在哪里,刚想老老实实的承认:“没错,那些鬼怪似乎认识我,而且它们要杀我。但是我完完全全不认识它们!我发誓!”
我话还没说出来,殿主的声音又响起了,依旧是短短的几个字,收尾收的很干净利落:“你叫什么名字?”
埃?我有点懵,怎么突然问起我的名字了,我看着殿主,想从他脸上看出一点我听错的表情,但是结果当然是我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我不得已,只好自我介绍道:“我叫夏陌末,夏末的夏,陌上的陌,夏末的末。”我这名字着实怪,一般人听着都不会反应过来我刚刚是怎么解释的,自然也不太清楚我叫什么名字。
但是我声音刚落下,突然我感觉大殿的气温都降下了几度,我自然而然的去看面瘫男,想着此时这面瘫男招出冰块来是要干啥子?但是我头一转,却发现他还是抄着手,虽然手此刻看起来抄的略显僵硬,但是很显然,没有冰块。
我再看了看小白等人,终于发现了些许异样,此时他们都一脸震惊的看着我,感觉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我茫然的看向殿主,终于发现了这冰冷的来源。
此时,殿主一头银发无风自舞,他宽大的衣袖被掀起,露出半截光滑如玉的皓腕,他周身散发着冷冷的气息,像是寒夜里的气流,冰冷湍急。我看着这个场景,熟悉的感觉蜂拥而来,这一次来的很剧烈,连带着胸口心脏的位置也突然闷痛起来,像是有什么要破体而出一般。
接着,凉凉的声音染上一丝温热,他下一瞬,近似喃喃的语句:“夏,陌末”
我脑子一轰,被我丢弃在“荒地”的记忆纷沓而来,我一下子就记起,这个声音,是纠缠了我五年的噩梦中那个温柔的男声,是他每夜与那个地狱饿鬼的声音争斗,每次都在最紧要关头把我叫醒,然后我才能安然的活到现在。
我头脑一片空白,只觉得这真是一场闹剧,我居然在异界见到了在我脑中停留了五年的声音。这算什么?我他丫丫的冒着生命危险跑来这异界不会就是让我看看这两个声音的主人长的啥样吧?
好吧,我承认殿主确实在长的帅这一面能够担的起我受的那些苦,然后呢?他又不是我的,还要我继续提心吊胆的在这里等着怪物来杀我,恕我脑子没有进水,不会拿生命来换取美男无心的一瞥。
我一下子觉得真是荒唐至极,但是面上也不好发作,我甚至无语的想着,老天爷是不是要我专程赶来报一报恩的?感谢殿主五年来一两千个日日夜夜救我,然后我是不是报恩了之后就能回去了呢?
现下气氛这么压抑,而且胸口的位置让我很闷痛,我只能用胡思乱想试图减轻一点难受,于是我继续接着想下去,殿主有权,有钱,有相貌,有人品,有武功,德智体美劳还样样出挑,我实在是想不到我要怎么报答他的恩情。古代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大恩无以为报,唯有什么来着?
哦,记起来了。
“你想怎样?”
“以身相许。”
大殿突然响起抽气声,我抬头看着一殿的人震骇的看着我,此时不仅仅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了,而是听到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看他们一脸想捂住我嘴然后对我扇耳光的样子。
等等,我刚刚说了什么?还有,在我说之前,有个声音说了什么?
一贯平静清清凉凉,但是此刻却格外突然的一个问话:“你想怎样?”
终于记起了下句的声音:“以身相许。”
天哪!!!!我脸上腾的一下子红了,瞄着眼去向殿主,却发现他依旧面无表情,神色淡然的看着我,仿佛我那句“以身相许”只不过如一句:“我要喝茶。”一般。
稳重淡定如我,稳重淡定如我~~~~,殿主没有把我这句放在心中,夏陌末你要安心。同时又在心里想着,殿主就是殿主,真不是一般的淡然。连这种事都能淡然,果然很有泰山压顶临危不乱的气势,嗯,我很是中意!
我一颗乱撞的心慢慢放下,但是下一句“你过来”又瞬间把我的心回归到了原位。殿主,这,这,这是个什么意思?
第二十九章 废脉()
我看着殿主,他还是一张平静的俊脸,看的我小心肝跳了几跳,胸口痛了几痛。
小白敲了敲我的轮椅,示意我要有点反应。我无奈之下,只得站起来挪过去,然后上下左右瞄着地形,要真是那样的话,我该怎么逃生。然后想了几秒之后,我发现我连逃生的想法都想不起来了。
还有四步的距离远,我觉得这个距离已经是殿主说的“你过来的”那个合适的距离,但是,就在我的身体停顿的时候突然以胸口为中心率先往前扑了过去,我连反应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像一块阴极磁体被前面的一块巨大的阳极磁体吸附过去,下一秒就扑进了殿主的怀中。
我觉得这么大的冲击力而且在这么猝不及防的状态下殿主不管怎么样都会被我扑倒在地,但是真实的情况是,在我扑进殿主怀中的时候,殿主的身体只是往后倒了倒,倾斜角度不超过十度,要不是我“以身测量”的话,我都不会发现这个细小的弧度。
就在我扑在殿主怀中的时候,殿中此起彼伏的吸气声让我想起了吃到了辣的东西然后不停的吸气的感觉。
我仰头,殿主的下巴刚好在我头顶,弧度很美好。“我要是说,扑到你怀中这不是我的本意,您信吗?”
殿主没有说话,他垂眸下来,银色刘海微微遮住眉毛,眼睛幽深又安静,睫毛盖在眼睛上,嘴唇殷红且略显薄凉。我一瞬间安静了下来,连闷痛的心脏在此时都停止了捣蛋。
他移开手,我才发现刚刚放在我手腕上温热的热源是他的手,怪不得我没有趁机抱上他的腰,原来是被他抓住了,反应真是快速,让我不得不服。
他手抬高,勾起我的下巴,这本是一个属于轻佻的动作,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殿主做来,却又变得十分高尚。连勾我的下巴都勾的这么的高尚,我真的觉得以后不晓得要怎么调戏他或者让他笑了。
他偏了点头,低着看我的脖子,然后他手在我脖子上一抚,一股冰凉的气息喷在脖颈处被怪物勒出的勒痕上。
我心里一定,殿主叫我过来是要帮我治伤?我摸了摸脖子,原本有些红肿的长痕此时完全没有一点红肿的手感。
殿主放开了我,退后几步,我在这一刻突然似乎看到殿主眸中闪过一丝情绪,虽然很短暂,但是我却真真切切的看到了,我无法理解那是什么感觉;像是痛苦?或是疼惜?又像是透过我,看着另一个人。
他转过身背对着众人,银发还在轻轻的飞舞,勾缠着他宽阔的长衣,他语气凉凉:“那些鬼怪确实是因你而来,你有什么打算?”
埃?这个“确实”两字,殿主是怎的知道的?一时间变化太快?我只能疑惑的问出:“那些鬼怪为什么要杀我?”
“它们是受地魔控制,隐匿在三清殿外围已有数月,刚好昨日你一个人,这才让它们寻了机会。”
地魔?莫非就是那个在青山村的恶魔?“它为什么要杀我?我根本就不认识它!”
殿主沉默了半响,声音染上点忧愁,细听之下,却又全是清凉:“它为什么要杀你,那需要你自己去找答案。掩埋在黑暗中的真相,必须自己亲手拨开才能看清。”
这话说的着实玄妙,我愣了半秒,还是想不通,但是我是个“想不通就先搁着”的人,我立即把我的计划全部和盘托出,汇成四个字:“我要留下!”
“不可以!”
我话才刚落下,一旁的二长老立即顺着接了下去,斩铁截铁的一句话,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一样。
一听到不同意,我立即把我在路上想好的说辞倒出来:“为什么?我保证不会偷懒的!德智体美劳虽然不是拔尖的,但是及格肯定可以的,我无父无母,一个人浪迹天涯,背景也很清白,为什么不可以让我留下来?你们也知道,那些个怪物要杀我,我昨晚听到那个旱魃对着我说:“夏陌末,死。”,我一下山,它们铁定是要杀了我的,你们就不能行行好,让我留下来吗?”
我说的恳切,因为这些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孤身一人穿越来到了这里,连一个知跟知底的人都没有,心里的谜团一个又一个,可是我又不能说,最郁闷的是,我的脑袋还挂在裤腰带上,指不定哪天就分离了。眼下三清殿是我唯一的依靠,我是怎么样都不能放弃的,我说过,我要好好的活着,不要任何的鬼,妖,人,欺负我。
可是,我一大段话说完,没有一个人吭声,显然是把我这话当成了耳旁风。就在我想着要上演苦肉戏的时候,朱朱适时的开了口。
“殿主,夏…她今年只有十八岁,绝对不会是…而且她的为人我敢保证,她不会召唤灵力,可是昨晚却在危急关头用自己的命换我的命,在三清殿,这种人绝对不多,我们三清殿需要的不正是这样的人吗?殿主,就让她留下来吧,破例一次!”
我转过头去,朱朱正跪在地上,头低的很低,完全是恳求的姿态,我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在心里默默立誓:夏陌末,滴水之恩,喷泉相报。
清水白一掀披风,双手抱拳,褪去了羞涩的腼腆,完全一副大男子姿态,他朗声道:“还请殿主开恩!”
玉儿无奈的叹了口气,看了看朱朱和清水白,褪去了口口声声自称“老娘”的嚣张,第一次语重心长:“二长老,以前的事一切都过去了,您也听到了,她不过十八岁,不认识我们这里的任何一个人,不过一个名字而已。绝对不会是…我本没有资格评判你的决定,但是在这里,玉儿不得不说点公道话。规矩都是死的,三清殿几百年的宗旨都是“团结互助,相亲相爱”。她为人和善,而且在很多事上都不计较。在三清殿一个多月,就与殿内弟子打成一片,上次南宫公主找人殿弟子的麻烦,她都自愿背黑锅,被大师兄关在柴房,这才让怪物有机可趁。昨日若不是三师弟与大师兄相救,她就是因为我三清殿而死,二长老,您觉得,您良心可安?”
我听的目瞪口呆,完全想象不到这些话和今早那些:“因为自身原因不能玷污了她,但是我可以找人玷污她…”居然出自一人之口。
大叹我应该重新给玉儿美女定位的同时,我又隐隐的听到了什么,朱朱和玉儿都反复提到一句:“她十八岁,绝对不会是…”后面的话自动咽下了,但是他们绝对听的懂。
这里面一定有隐情,而且与我有关。我一下子记起那个地狱饿鬼对我说的话:“夏陌末,拿出你拖着我进入地狱的勇气来啊…”明明我没有做过,可是,它却这样跟我说,难道,这古代,有一个和我同名同姓但是比我霸气的多的人?
二长老一声闷哼,狠狠的瞪一眼我,看向殿主,垂手道:“殿主,您拿主意吧,不管结果如何,老夫只想说一句:“莫让历史再上演一遍,三清殿再也担不起当年的劫难。”
这一番话说的我很是糊里糊涂,直觉上听着像是若我留下来了,就会给三清殿带来劫难。我觉得黑脸爷爷是不是想太多了,真是有些落了三清殿二长老的名头。
殿主的身姿动了一动,想象着,仿佛是叹了一口气,“历史不会重演,她不是她。她只是个凡人,我刚刚查探过了,她灵力根基为零,是个废脉,是个平凡人。”
灵力根基为零?废脉?我额上冒出几滴冷汗,突然想起进入三清殿最后一个条件,根基测试。若测试出没有灵力,则是个废脉。
我脑子打结,只觉得这场景像快看到胜利的曙光时突然又冲出了一场大雨。一时之间我难以置信的脱口而出:“我是个废物!?”
我这一句本是反问句的因为太突然硬是被我说出了肯定句的语气。我立即听到殿中一声颇为刺耳的低笑声。
我反应过来,连忙改口:“您是说,我是个废脉?”
殿主慢慢转身,脸色如常,认真的看着我,带着疑惑的问句:“所以,你要如何留在三清殿?”
第三十章 约法三章()
殿主问我,我要如何留在三清殿。说实话,我不知道,我只觉得谁都不能夸,一夸它就变卦,老天爷和那个死面瘫男是一样的。
小说里都说女主/男主穿越到了异界,不是有了宝物,就是什么有很高的天赋,再不济都至少是个富三代,不用自己考虑谋什么出路,美男美女排着队召唤出来,我呢?被怪物追杀,被面瘫男欺负,被那个公主欺负,现在连最后依靠的地方都没有了,而且还是个废脉。在这个世界上,废脉就等于废物。
我想着,一离开三清殿后,山下等着我的是各路妖鬼,它们全部排成一个圆,伸长了手臂来扯我的头,手,腿,吐出长舌头,恶心的粘液一遍遍拂过我的身体,然后又争着抢着来吞食我的尸体。我越想越觉得恶心,觉得还不如让面瘫男把我冰封了,然后切成一块一块的好,死也要死在三清殿,好歹能留下个残破的尸体。
打定了主意之后,脑中立即闪出一个计策:“我们来约法三章如何?”
殿主看着我沉吟了半刻,精致的下巴微抬,隐含的意思是:“你说说看。”
我把我刚刚想到的计策和盘托出:“若我所知不假,半年后是三清殿每年的宗门大比,人殿弟子倒数一百名者会踢出三清殿,而我说的约法三章便是,我暂时成为三清殿人殿的记名弟子,半年大比之后,若我是倒数一百名,那么便是我自己努力不济,我会自动离开。但是,若我没有被踢出,希望殿主能答应我,让我成为三清殿的正式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