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愿望没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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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愿望没许-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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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氏一惊,连忙要去捂长子的嘴,这不捂还好,手刚碰到长子的面庞,长子就是一声“哇”的痛哭,这哭声虽只是一闪而逝,但在这寂静的夜晚却是异常清晰,明显。

    刘氏心头发颤,缓缓回头,偷望入灶房内,这一看,刘氏只觉得一股寒气自尾骨升起,直涌上头顶。

    灶房中,那黑影被锅底染得看不清五官的脸,正对着刘氏所站的厨窗望来,他的眼蓝幽幽,在黑暗中绽放着诡异的幽光,四目对视,这一刻,刘氏只觉得那黑影似乎露出了一丝微笑,他捧着的那颗硕大的鼠头,这一瞬间,刘氏眼中似乎看见俩者的头部缓缓重合在了一处。

    刘氏一声尖叫,抱紧长子,向旁一转,连滚带爬,急向来时的出口跑去。

    刘氏不敢回头,可她却听见后方有“砰”的一声巨响,风啸之声自后方袭来,听不清这究竟是那阴风刮来还是鬼啸之音尾随而至。

    刘氏一路奔逃,出了后院,到了走廊,她见到一间间下人房,心中升了些许希望,边逃边在走廊中大声呼叫,试图将于睡梦中的仆人叫醒,然而,任凭她如何叫唤,这长长的走廊就如一条幽长的深渊,寂静无声,毫无半丝生气。

    她心中越加绝望,钗横鬓乱,面容惊惧,珠泪垂流,拼尽全力,刘氏终于跑出了这条走廊,她刚踏过走廊的尽头,抬眼一望,只觉得是一阵天旋地转,险些昏倒在地。

    脚下所踏的哪是走廊的尽头,这不正是自己刚刚跑过的下人居住的那段走廊,在前,那条幽暗的走廊直如通往地狱的生死之路。

    “噗通”后方,突然响起骚动,似乎是脚步之声,可是,会是什么人能踩出如此巨大脚步声,慢慢的,刘氏回过了头,她的手,依旧紧紧按在长子的嘴上,缓缓的脚步声直如巨锤,一下,一下砸在刘氏心口。

    一颗硕大,面目狰狞,丑陋,长满了黑毛的鼠头慢慢自走廊转角探出,这是何等恐怖之物,那嘴脸似狼又像狐,尖而细,奸滑刁钻,果非善类,鼠门前无啮齿,唯有一排尖牙细而密,如那剃刀成林,在月光下白森森,闪着寒光,恐怖万分,一双贼眼望来,绿油油,似九幽下冥灯上界,来慑人心魄。

    刘氏花容失色,哪曾见过这等异类生物,她失声尖叫,拔开了腿,抱紧怀中的孩子,继续着那条无止境的走廊。

    一条,俩条,这短短十数丈的走廊,她竟直跑了数遍,每次眼看着到了尽头,该是到了大堂,然后就是自己的寝室,可是这脚一落地,又是踏在了这条走廊的开始,刘氏几乎已经被恐惧逼疯,她知道自己一定是遇到了传说中的恐怖怪像,渐渐的,她体力有些不支,双腿虚浮,奔跑的速度慢下来,身子歪歪扭扭,摇摇晃晃,腿上在无气力,“噗通”一声,跌坐在地,她气喘吁吁,在没有逃跑的力气,她绝了逃跑的希望,只是心还有些不甘,自己一死也是不惧,但如今幼女的生死不知,长子更要随自己齐赴阴间,令她悲愤欲绝。

    然而,好一会过去,刘氏只觉得体力有些恢复,但那后方紧追的大老鼠却是毫无动静,她心中狐疑,缓缓回过头,就见那有狼头大小的鼠首一动未动,依旧龇着牙,咧开了嘴,双眼绿幽幽,瞪着自己,与之前毫无变化。

    这一下,刘氏看得就有些惊奇起来,她暗暗压下心头恐惧,对自己讲道:“常听别人说,这人怕鬼三分,鬼还要惧上人七分,我虽比不上那巾帼英豪,但我自问也未做过什么泯了良心的恶行,今天我就看看,是你这不知鬼邪的东西厉害,还是我怕了你。”刘氏给自己打气,想着自己是在也跑不动,横竖都是那一躺,与其被这不知是什么的东西慢慢吓死,还不如就此放开,想想那戏台之上唱的穆桂英挂帅,那等风采,气概十足,又记起花木兰替父从军,与那贼寇厮杀的豪言壮语,刘氏只觉得是一股热血上涌,一咬牙,盯着那老鼠,大喝一声,却是兰花指点指后面那鼠头怪物,扯开了一腔好嗓子,开了骂。

    “呔,你是哪的泼皮,无赖,在哪成了气候,生得这般模样,也敢出来见人,你看你,长成这副歪瓜裂枣,寒碜模样,定是那偷鸡摸狗,耍滑奸诈狡猾之辈,似你这等贼眉鼠眼,道貌岸然,阴险狡诈之徒还不速速离去,你这等挨千刀,该遭五刑之徒,下了十八层地狱定要让你尝尝那阿鼻地狱之刑…;…;你这小人,伪君子…;…;若…;…;若是…;…;将人吓出个好歹,佛祖定不饶你的性命…;…;”

    这一番话直将刘氏一生所听过,见过的脏话,恶词诅咒,统统用上,可她自幼生在商户之家,锦衣玉食,十指不沾阳春水,家中之人更是将她奉若明珠,哪曾让她吃过半点不如意,遭过一丝罪,到最后已经言尽词穷,不知该在骂些什么。

    越骂到最后,刘氏声音已到了低不可闻,没了先前那勇猛,庞博气势,相反只听得骂声中带有淡淡哭泣之音。

    刘氏心中底气已竭,然而,饶是这般,那鼠头竟是依旧一动不动,眼中贼光飘飘悠悠,却是真没敢扑向刘氏。

    刘氏觉得奇怪,她虽不明白怎会如此,可也乐于见到这情况,那老鼠不敢前进,猛的想起家中以前有个生了男子脾气,一生未嫁的妇人这般对丫鬟说过,夜间若有人在后喊你,你不消应答,只需在地上踩上几脚,吐口口水,将四方骂个遍就好,还有你若在自家迷路或在一处地方兜兜转转,就是没法出去,这也简单,你不消怕,看见有什么你将吐口口水,然后接着骂,因为,那些个脏东西最怕就是这等污言秽语,想到此,她便又有了些胆气,当下一咬牙,整个人豁了出去,将礼仪,自幼便养成的大家闺秀脾气丢了个彻彻底底,干干净净,在次破口大骂。

    刘氏虽在骂,但她又怎真能如那泼妇骂街,她一出口,只捡那些个自认为难听,不堪入耳的四字经,逐一骂过,骂了良久,她只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喉咙发烧,心中脏话恶词也是被用了个尽,而这时,她也发现那巨大鼠头中的幽光渐渐暗淡下去,仿佛是被吹熄了的炷火,它的脑袋也正在一点点的缩小,没片刻,这只诡异的老鼠就变会了有人俩个巴掌大的灰鼠。

    刘氏一怔,弄不明白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心中狐疑,难道是自己的脏话起了作用,让这只老鼠原形毕露了,她正在惊疑,那在走廊尽头处的老鼠却是黑毛一炸,似受了惊,在原地一奔,下了走廊,冲进庭院,钻入石缝间。

    这一幕让刘氏有些不知所措,她愣愣的看着之前老鼠所立之地,竟在这时忘了逃跑,突然,就在她眨眼间,原本老鼠所站的那里凭空多了条黑乎乎的人影。

第五章 鬼不语(三)() 
第五章

    那黑影凭空而现,一声不响,静静站于那地方,有月光出了天空的阴云,洒在那黑影身上,他蓬头垢面,着一身肮脏长衫,蓬乱的长发向前垂落,遮掩住他面容,刘氏认出,之前在灶房中由于油灯的昏暗,看不清那人具体模样,但她认出了它的身形,轮廓,这眼前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确实是那灶房中黑影。

    刘氏心有惊慌,与这黑影对视,却也不敢轻举妄动,而那黑影也就这般呆愣愣的望着她,纹丝不动。

    突然,如此僵持良久之后,自那墙头莫的传来声猫叫,却是一只花皮大猫攀上了墙头,俩颗眼珠中绿光幽幽,窜下了墙头,“喵喵”几声,直如厉鬼悲鸣,不足月的娃儿夜间哭嚎,令人心中发颤,只瞧这只花皮大猫俩眼咕噜噜左右望了刘氏与那黑影一圈,就此止住了猫步,也不逃,前身下潜,后脚挺立,竖起了耳,与刘氏与黑影对视起来。

    这一幕景象看着有些诡异,三方在这时竟是形成了对视,刘氏心中惊恐,被大猫这怪异举动吓得更加不敢乱动,这一刻,曾经听过关于各类猫的各种奇谈怪论,诡异之说都一股脑的自记忆深处涌出,段段的灵异怪谈直在耳畔打着旋,越不愿想,那类的传说就更是拼命浮现在她眼前,耳边。

    “喵!”这时,又一声猫叫响起,寻声望去,那墙头一对绿油油,如宝石翡翠的眼珠,一闪一闪,出现在了墙头,银白月光下,一只雪白无任何杂质的白猫窜上了墙头,那白猫目光在刘氏与黑影身上来回一扫,最后俩颗闪着绿光的眼眸,盯在了那黑影之上,裂开了嘴,露出四颗尖锐了牙齿,发出底底的嘶吼声。

    这一下,四下里一声声猫叫忽的响起,一只只,一对对的白猫,黑猫,花猫,老猫,小猫先后跳上了墙头,一对对的招子飘飘悠悠,在这夜晚倍感狰狞,诡异。

    那黑影在不能与地上那只大花猫遥遥相望,他发出惊叫,这声惊叫也当真是让人毛骨悚然,心中只觉难受,如那耗子被人掐住脖子,死前的凄厉,又似那人喉咙中卡了口痰,想叫又叫不出,怎听怎觉得不是味,就看见那黑影一个转身,大张着双手,迈开了步,口中嘶叫,怪吼连连,似受了惊,向着后院方向逃去。

    那大花猫当即就追了上去,群猫见状,个个一声底吼,窜下了墙头,直如那一股洪流,跟着大花猫追去,竟是连半眼都不愿在去瞧刘氏。

    刘氏心中惊疑,见猫群逐一离去,直至众猫失了影子,追着黑影奔入后院,这才似回过神来,抱着长子向走廊尽头冲去。

    这回在无意外,没了那所谓的鬼打墙,刘氏径直冲过了走廊,一路向前,往自己安寝之处回去,到了房前,她却愣住了,这房门直如被铜汁铁水浇固住了般,任凭她如何敲打,叫喊,那门却是纹丝不动,根本无法进去。

    她叫喊,踢打了多时,渐渐有些疲倦,刚小息一会,就只听得房内有窸窸嗦嗦的说话声,这话声虽轻,几如蚊虫扇翅轻响,但她也是听得出了,那声音不正是自己丈夫秀才的,将耳缓缓靠近,凑到门边,细细聆听。

    “我已将一子一女都给了你,你怎的还不肯放过我。”

    刚贴过耳,刘氏就是大惊,面色惨白,她连忙又将耳贴近几分,只希望是自己听错了,片刻,秀才的声音又响起,但听来这声音有些尖细,只听秀才提着声,拔尖了音说,“你这秀才,可是不长记性,那年你老母向我替你许了三件事,事后答应要给我三个好处,哼,好个无良失信的老婆子,本应还有一方债务没还,却竟找了个秃驴,东拼西凑,想以假乱真诓骗于我,说那就是她的儿子,她已规劝了他,可让我与他共享半个躯壳,真是个阴险的老恶妪,串通那死和尚,想要引我入狱,炼做药引,还好本君妙法通天,未卜先知,又刚修了万法不得沾身之神通,哈哈!那老和尚想要以我修佛,塑那无上金身,成就大道佛法,哈哈,可惜,可惜,只差那最后半步,竟是让我反客为主,佛法散了个尽,哼!你老母失约,不守信,想以死来结束我们的契约,真是好笑,如今,我已替你完成了俩个心愿,就剩第三个,你快些说出那最后心愿,还欲待何时。”

    又是片刻的沉寂,然后那声音在次响起,这回声音无异,中和的男子腔调,但听着却有些慌乱,惊恐,“不,不,不,我几时向你许过任何愿望?你怎能如此无中生有,血口喷人。”

    片刻,秀才尖细的声音在次响起,他呵呵细声尖笑道:“并未许过愿,你当真不记得了,好,好,好,让我来与你说上一说,帮你记起,你可记得那天,你高中秀才,被那客栈家的掌柜请了顿酒席,席中那掌柜曾这般问你,公子如今高中,想来定有一番抱负?”

    说到这,房间内的声音忽的一顿,稍时,那尖细的声音又响起,“可想起来,那日你借着酒劲对掌柜夸夸其谈到你非是那俗中庸才,将来本应有所番大作为,只是那老天不待你,让你错生入那猎户家中,令得你珠壁蒙尘,你自命不凡,空有满腔的抱负与才华却遇不到那命中伯乐,当时你是何等的自负与得意忘形,只将自己老父母奚落了个尽,而且你还咒骂于他们,并向诸天神佛许愿,希望让他们尽早归去,别污了你的清名,你可曾记得。”

    又是片刻的宁静,就只听得房间内步子连连倒退,似是有些慌张。

    待盏茶的工夫,那尖细的声音又响起,他桀桀怪笑,声音尖锐,“没错,那掌柜就是我,你说你高中科举,真是可笑之极,就你那狗屁不通的文章也想进那三甲鼎中探花,若非你那老娘于我许了第二个愿,保你中举,似你这蠢笨不堪之人还能见得了那九五至尊之面,可笑,真是可笑之极。”

    “也罢,也罢,你老娘许了俩愿,将你老父与李家三口灵魂与我交换,本该还有一愿未完成,她不该就此魂归九泉,这差一愿就不算完美,这般倒也可惜,遂此,我也只得给了你三个愿望,以这三个愿望换你那三个子女的魂魄,这般来我也算是可以了结与你那半点不负责老娘的因果。”尖细的声音说道。

    听到这,刘氏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心中绞痛,悲怒交加,泪珠徐徐落下,这一刻她想到了许多,幼子的失综难道与秀才有关,接着,就只听到里面传出秀才慌张的声音,“拿去,拿去,你想要便拿去,只求你别在来纠缠于我,你想要什么尽管拿去。”

    刘氏含着泪,跌坐在地,只觉得浑身气力尽失,五脏皆痛,六腑撕裂,她垂着泪,伸手轻轻摸着长子的额头,不愿在听房内俩个秀才的对话,可那话语却如有了灵性,飘飘悠悠,回荡在她耳畔之间,房中又是寂静片刻,就听那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那你快将第三个件事许于我听,完了你的事我也好功成身退。”

    刘氏听得心头咯噔一下,想着这若是秀才说了第三件事,岂不是说自己怀中的长子也要被那怪物抓了去,这可如何使得,她母性一起,只觉身体中的气力又统统回了来,当下大喝一声,“秀才!”猛的站起,将门一推,说来邪门,这回她推这门,眼前的门上忽然浮现出俩个影子,这俩影子分一左一右,左边那影子轮廓看去似个男子,而右边那影子头上似乎是插着几个珠钗吊饰,刘氏觉得这俩个黑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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