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家大少爷,实话告诉你,我没有报警,就是想吓吓你而已,不过,既然你这么想算计别人,那我就让你知道知道”
他的气音顺着时境的耳垂就滑了过去,听起来温柔,又带着股妖异的狠戾:
“代价。”
第43章 世界六()
时醒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大哥正在遭遇些什么,他抱着路早白,四下张望着,打量着他所打开的这个新世界大门内的景象。( 。l。)
他也算是看出来了,这里的陈列摆设、走廊两侧糊的报纸,以及海报中电影明星的打扮妆容,绝不是属于他所在的那个时代的。
真的是穿越了?
好羡慕早白啊,可以天天环游世界简直不能再美好了。
此刻,酷爱捉迷藏的小鬼是什么,食影鬼是什么,时醒都表示与它们不熟。
可他怀里的路早白似乎读取到了他乳齿操蛋的心声,不满地翻了个身,脚一下勾到了放在走廊里的炒锅,哐当一声,锅就砸到了地上,刺耳的摔打声让最近的一户人家里**动了起来:
“小赤佬大半夜还让不让人睡的呀!讲点儿公德好不啦!”
时醒把路早白往怀里一护,对着那扇门说了好几声不好意思,又帮人家把炒锅摆回原位,抱怨声才平息了下去。
但是,这边好不容易安抚好,那大爷又出了状况,因为眼睛的问题,他一直颤颤巍巍地扶着墙往前走,所以不是踢了公共灶台,就是把什么东西带落在地。
一路上,时醒简直像是游戏里的npc;一直在负责给一个醉鬼和一个视物不清的大爷收拾烂摊子兼捡拾物品。
捡拾掉落的铁锅x1,筷子笼x1,踢歪掉的煤球炉x1,煤x5,空酱油瓶x1。
走到走廊尽头大爷的住处后,时醒被折腾得不轻,毕竟抱着个一百斤往上还丧失了自主行动能力的大男人做连续深蹲起,也不是什么特别容易的事儿。
大爷从口袋里抖抖索索地摸出钥匙,手指在门板上游走,确认了门锁位置后,又拿钥匙对了好几下,还是没能打开门。
时醒都看不下去了,把路早白轻轻放下,让他倚在自己的肩膀上,冲大爷伸出了手:
“您眼睛不方便,还是我来吧。”
大爷的脸有点儿发红了,“哎”了一声,怪不好意思地把钥匙递过来:
“不好意思,麻烦你了噢。”
进了门后,时醒一手扶着大爷,一手架着早白,先让大爷在沙发上坐下,才揽着早白的腰,让他躺上了**。
房间里还算得上整洁干净,有一室一厅,东西挺多,但一个箱子一个箱子地归置得很齐整,墙上挂着一张大爷五十岁左右拍的照片,看上去还算精神。
时醒把路早白放**后,替他理了理头发,把外套脱掉,又细心地松开了他衣领和袖口的扣子,把自己的西装披在他身上当被子,好让他躺得舒服些。
忙活得差不多了之后,他也快要把自己的来意忘得差不多了,正琢磨着大爷家有没有电水壶好给早白烧点儿水省得他半夜渴的时候,大爷发话了:
“小伙子,麻烦你给我看一下墙上的日历好不啦?”
时醒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在替早白做任务,把人家事主干晾在那儿貌似不大好,立刻应了一声,看向了墙上的日历。
这一眼看过去,时醒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穿了。
1982年1月1日。
报出时间后,时醒一时间竟然有了隔世之感,直到大爷沙哑绵软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是我家以前的房子,有点儿小,可一个人住也够了。我在这儿住了几十年了小伙子,我老头子死了这些年呢,没得做过乱,也没得害过人。我不求别的,就想要一张照片,想带着走,就安心了。”
听到老人家的拜托,时醒汹涌澎湃得跟洪荒之力似的责任感顿起,摁都摁不住:
“没事儿,您交给我吧,我肯定给您找到。那是什么照片?您和朋友是在什么时候拍的?”
老人反复摩挲着木椅子的一处破损处,嘴角含笑:
“新新照相馆,没得听说过吧?法租界,贝当路那边的一间照相馆,上头还印着新新照相馆的标志呢。那是我和我朋友顶年轻的时候照的照片嘞,恐怕不好认,要你费心啦年轻人。”
早白说过,100积分的任务,基本是新手村的难度,所以,时醒挽起袖子,就放心大胆地开干了。
从卧室的**底下拖出一个个箱子的时候,大爷蹒跚着走过来,颤抖着想就地盘腿坐下,立刻被时醒阻止了:
“别,大爷,您要是累了,我给您铺个铺睡一觉,这地上凉,不能坐的。”
大爷拘谨地站在原地,手在衣襟上来回擦着:
“不累不累,那个,你忙,我就是来看看你找得怎么样了,找到了跟我讲一声就好。”
说完,大爷在**头坐下,手碰到了路早白的肩膀,这才想起了还有一个挺尸的家伙存在,问:
“他是谁呀?”
时醒开口就说:
“我男”
但是,已经出口的话,硬是被怕吓着大爷、颠覆大爷三观的时醒同学给吃了回去:
“那个朋友。好朋友。”
大爷噢了一声,而路早白被他这么一碰,神智也清醒了一点儿,梦呓出声:
“爸,我知道了我看完这点儿书就去睡了”
时醒眉头一蹙,把刚翻出来的一堆衣服往旁边挪了挪,起身摸了摸路早白的额头,才舒了口气。
还好,不烫,只是说醉话而已。
但知道了早白身世的时醒,听到他这样讲梦话,还是有点儿心疼,半伏下身,揽住他的肩膀,温声道:
“好啦,不看书了,睡觉睡觉。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好不好?”
路早白笑开了,在**上翻了个身,被酒精染红的双颊衬得他的神态愈加妖艳:
“好,那我睡了,明天你可不准骂我”
时醒:“不骂你不骂你,我舍不得的。”
嗷!喝醉了的早白真心好软萌啊!好想亲亲抱抱然后顺道做点儿什么啊!
要不是身边有大爷在,他早就管不住自己的双手,上去对早白来一场十八摸了。
大爷转头去看时醒和路早白,明明什么也看不到,可他眼中却浮现出了了然而温柔的神色。
第44章 世界六()
另一头。( 。l。)
时醒已经把卧室搜索完毕了,照片什么的自然是没有找到。
虽然他神经一向大条,可一旦有人交付给他什么事去做,他就跟被少先队员光环护体了一样,他把活儿干得尽心尽力,钻到**底,搬开**头柜,开了衣柜,把每一套衣服都抖开,从头摸到尾,又给人家一件件叠好放回原处。
地毯式搜索的结果有点儿令人失望,可时醒作为一朵健气青年,连个叹息都没有,就任劳任怨地转头去了客厅继续搜索。
当然,期间还得伺候一个喝醉了的小少爷。
“时醒,我口渴”
某人借了大爷的铁水壶,乖乖蹲在走廊上悄没声地烧煤球炉烧水去。
“时醒,水烫。”
某人捧着水杯蹲在走廊里吹了一刻钟的小冷风。
“时醒,热”
时醒内心os:我也热。
然而时醒还是怕他着凉,把他身上的衣服裹紧后,低声安抚:
“好啦好啦,给你脱掉一件,还热吗?”
路早白:“不热了。”
时醒在客厅里,细细地翻找着每一寸地方,甚至连供着观音菩萨的果盘都掀起来看了一遍。
他找得热了,索性把衬衫也脱了,往沙发上随意一丢,肌肉间淌着汗珠,鼻尖上沾着从**底下蹭上的灰,但他依然认真得跟什么似的,趴在地上,费力地搜索着每一寸地板。
他还记得,任务时间是八小时,在这八小时里,他无论如何都希望替大爷完成他的愿望。
时醒这么力,让大爷蛮不好意思地一个劲儿地在他附近徘徊,一会儿喊他休息,一会儿问他要不要水。
到后来,客厅的搜索也过了半,大爷也局促不安起来,绞着衣边,怪紧张道:
“该不是我老头子记错了吧?我明明记着就留在了家里的。要是我记错了可怎么好”
时醒抹了抹额头上的汗,阳光地一笑:
“不要紧啊,我替您找完这间屋。要是真的找不着,您再想想还有可能会是哪儿,到时候我再替您去找。再说,我想您该不会记错的。毕竟是那么重要的照片,是吧?”
大爷满脸的皱纹轻颤了颤,嘴唇翕动了几下后,刚想说点儿什么,卧室里就传来了路早白的呢喃声:
“时醒”
时醒“哎”地应了一声,欢蹦乱跳地就蹿进了里屋。
先试试体温,嗯,没有发烧,又确认了**头水杯里的水不热不冷刚刚好后,时醒就低声询问:
“早白,想要什么?有没有感觉饿?”
但是,路早白的问题,却出乎了某人的预料。
他在时醒的怀里翻了个身,抬手抓住了他的衣领,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问: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没想到路早白开口就放乐这么个大招,时醒一下子紧张得喉头发干,肾上腺素直往喉咙口冒,想开口说话却差点儿被自己呛死,捂着嘴小声咳嗽了两声后,才给出了答案:
“就是喜欢啊,看见你就高兴。”
路早白松开了手,从他的怀里滚到了**铺上,咕咚一声,磕得时醒的小心肝一颤,刚想替他揉揉肩怕他摔疼,就听路早白小声嘟囔:
“我是男人我不可能会喜欢你的”
时醒的脸刷地一下就白了。
早白拒绝他了?
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拒绝他了?
明明也做过类似的心理准备,可亲耳听到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时醒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双手撕了一下,裂疼裂疼的。
自己是幻听么?
哈哈哈没错一定是幻听再说早白现在喝醉了是在说醉话没错没错没错先出门办正事去。
完全抛弃了“酒后吐真言”这个可能性的时醒,慌乱地踏出了门去,一言不发地拉开了客厅的某个抽屉,可心里某个裂开的地方呼呼地往里直灌风,像是走廊里那扇破了的窗户。
早白果然还是介意
房间里的路早白保持着从时醒怀里跌落的姿势,往枕头上拱了拱,含糊不清地嘀咕了起来:
“可是为什么最近看到你我就感觉很奇怪你给我解释下,那天晚上,我为什么会心跳得那么快”
时醒被他的前半句话给弄伤心了,所以没人给他解释。
于是路早白转头就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外头,某只遭受了心理重创的哈士奇心里正委屈得直咬小手绢,为了分散注意力,他开口问了从刚才起就沉默不语的大爷:
“还没问呢,您那位朋友是做什么的?”
一听时醒提起那个人,大爷的脸上就泛起了淡淡的光彩,就连浑浊的虹膜上都有了一层光:
“他啊,当兵去了,管好多人,打了不少胜仗呐。”
这种小孩子炫耀自己的玩具的表情,让时醒联想到了自己。
平时跟哥哥嘚瑟早白的饼干的时候,自己貌似也是这副表情
顿时时醒就差点儿被自己内心汹涌的伤心太平洋给淹死。
尽管被早白的梦话伤透了心,时醒还是认真践行着早白的任务职责,把整个房间都彻头彻尾翻了个遍,就连墙上糊着的报纸都给揭下来查看了一遍。
结果,一无所获。
时醒披着自己的衬衫,敞着怀坐在大爷身边,两个伤心人一时间完全相对无语,墙上的时钟一点点地走着,东方已经浮现出了鱼肚白。
他们进入这个世界时的时间,是晚上11点,而现在已经是凌晨五点半了。
对于六个半小时的无用功,时醒有点儿抱歉:
“大爷,对不起啊,我没早白那么聪明,只能瞎找”
也不知道,任务没有完成,会不会对早白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大爷脸上的笑容也是宽和而抱歉的:
“年轻人,真是麻烦你啦,这大晚上的你也是不容易。”
一老一少并肩沉默地坐了许久后,时醒几番犹豫,最终还是伸手抓住了老人的手,安慰地握了握。
老人反拍了拍他的手,慈祥的表情,让时醒联想到了自己的祖父。
大概是看距离八小时的期限越来越近,老人也不再抱任何期望,低下了头,时醒看着蛮担心的,试图聊些别的,可一开口就是一个窝心脚:
“那个,大爷,您去世多久了”
这问题一出口,时醒自己都想抽自己一个耳刮子,大爷却笑得很平静:
“我说出来你不要怕哦,年轻人,我就是在八二年的元旦晚上死掉的。”
时醒猛然回头看向了日历方向。
1982年,元旦
老人已经死去二十多年了?
被照片的执念牵绊了二十多年?
时醒立刻起身,咬咬牙,说:
“我再替您找一遍!我刚才说不准有什么地方漏过去了,我”
老人却微笑着摆摆手,说:
“不用麻烦啦,小伙子,我老头子一辈子没得结婚,没妻没子,死掉就死掉了,不要紧。我死了后,就流落在外头,一直在找回家的路,找呀找,找了好长好长时间,昨天好容易才找到的,可你也瞧得到,我老头子眼睛不灵光,要找东西困难得嘞,所以才想起托人帮忙的,连累你一晚上没得觉睡,真的对不住”
时醒不吭声,刚准备往卧室走,想看看自己有什么遗漏的地方,就见一个人影从卧室里栽了出来。
路早白扶着因为宿醉而剧烈炸疼的头,扶着墙壁,看向了时醒与老人,脑中消化了一遍系统的任务后,就艰难地开口问时醒:
“整个屋子都找过了吗?”
时醒几步上前,自然地揽住了早白的腰,可做出这个动作后,早白还没什么反应,他心里反倒抽了抽:
“找找过了,什么都没找到”
路早白的头现在疼得像是有五百只鼹鼠同时在他脑袋里做窝,但他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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