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域佛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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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域佛莲-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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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永志立即大叫一声,用小臂挡开我的手,呦嗬呦嗬地抽了半天疯说:“你能不能轻点儿,谁能吃得住你这样的手劲儿,你要是按摩技师还不得客人给废喽啊!(这小子难道经常出去保健?)”

    我摊开双手,不好意思地用广东话说,“炖母鸡,炖母鸡(对不起的广东话谐音),炖母鸡啦!”

    黄永志皱着眉头看了我半天,揉着肩膀头子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就是盯着那个杀人凶手吗?行,到时候我跟队长、指导员说,让你执行!”

    听到这里,我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双手一抱拳道:“洒家谢谢哥哥的好意!”

    “嘿,你啥时候又成了梁山泊好汉了!啥都好商量,就是你千万别再碰我。”黄永志警惕地看着我,十分害怕我情绪失控对他太热情了。

    没想到,我又一抱拳,狠狠地说道:“哥,我还没说完!”

    “你说你说?”他向后躲了一步。

    我说:“哥,我想进号子里看看那王八蛋!”

    黄永志应该也喝了不少,眯着眼拍着胸脯说,“没问题,包在哥哥身上!”

    那天晚上,我们俩虽然喝了好多酒,不过警惕性还是有的,毕竟这看守所的警戒任务不是闹着玩的。我们俩在小火炉上用快餐杯煮了两包“北京牌”方便面,突噜突噜的吃了,然后就开始在我们那不大的营区里巡逻,我们俩一边巡逻一边聊着家常,不就天就亮了,酒也醒的差不多了。

    凌晨六点,有其他战士来接班。黄永志去吹起床哨准备出操,不再提答应我的事,脸上还挂上了一副公事公办的面具。我心想呢,本来就不应该相信什么酒话,还贱得我叫了他“哥”,真是越想越窝火。我巴巴地跟了他一上午,那混小子给我摆班长的谱儿压根儿就不理我,不过我还是得感谢他,感谢他的烧鸡和啤酒,感谢他能够记得我的生日。我想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了,急不得。

    之后又过了两三天,午饭过后,所有战士都去休息了,老黄神秘兮兮地来找我说,“兄弟,跟我来!”我会意,心里一阵感激。他拿着钥匙刚打开监门哨的铁栅栏门,就听到哨兵大声道:“口令!”黄永志答:“苦练武艺…回令!”那战士又答:“保家卫国!”刺啦一声,那岗楼地板上的滑动门开了,我和黄永志顺着铁梯爬上去,监门哨哨兵是个新兵,见了老黄和我持枪立正大声喊着班长好。老黄派头十足地嘱咐了几句就说,“我和你池班长(我不是班长,当兵的管老兵都叫班长)去巡逻道上看看,有什么事就通知我!”然后附在那新兵耳边悄声说,“特别是队长、指导员查岗赶紧通知我!”那新兵是个河南兵讪笑着说:“班长,莫问题!”

    这是个建国初期建设的老式看守所,在巡逻道上可以透过铁丝网看到里面关押的人犯,我和老黄在巡逻道上转了一圈,那些被关在笼子里的“老虎”一个个面色惨白,目光呆滞,但内心活动却异常丰富,他们不仅知道看守所狱警的动向,甚至连武警墙头兵是谁在站岗都一清二楚。我经历过枪林弹雨,和无数歹徒交过手,但从来没有见过关在号子里的人犯,我心里就像打碎了调料罐,真是五味杂陈。

    绕了一圈后,黄永志带着我从监区出来后,我见没有达到我的目的,我急切地问黄说:“班长,我是想见那个…”黄永志很为难地说:“这巡逻道是我们武警的管辖范围,现在我们只管围墙了,你要是想进号房里去,那是他们看守所的事啊,跟咱们可不是一个系统。”我立即就泄了气,没想到那黄永志嘴角渐渐上扬起来,哎,有门儿。他昂着头说:“要不还得我老黄呢,哥们儿有的是朋友,今天值班的陈所长我已经跟他说好了,但是——”我激动得无以复加,黄班长啊,我感谢你八辈儿祖宗,但是啥你就快说吧。“但是,时间不能太长!”

    我答应了,值班的陈所长见了我很客气,地方上的警察对特警队的人都比较客气,也许每一个警察都有一个英雄梦吧。很利索地领我们从另一扇门走进了监区,走进了一个号房。

    门打开后,才发现这里和我想象之中的号房是有很大区别的。这里不是劳改监狱,看守所关押的都是些没有判刑的犯罪嫌疑人。当然包括死刑犯,只是他们的终点就是这里了,一旦宣判就会从这里拉出去毙了。

    于是,我怀着一种复杂的心情走进了那个号房

第九章 444号监舍() 
之前,老黄带我到陈所长的值班室里小坐了一下。那陈所长看上去不过三十五六岁,显得异常精明,话不多却思路清晰,坐像端庄举止干练。我心想,这样的人怎么会让来看守所这样的单位呢,这不是大材小用吗。

    我的事情他大概早已经从老黄那里得知了,多余的话也不用说。而我一直想了解的有关贺天蓉奸杀案的案情,他也是三缄其口,只说,这个不是他们的职责范围。

    我当然知道这不过是敷衍的话,他们公安各系统之间,办案刑警和监管支队之间不可能没有相互交接的案卷手续什么的。但我实在是个倔强的人,不愿意低声下气的求人,我只目光如电地看了那陈所长一眼,就闭口不再多问。然后他简单交代了一下注意事项,就提着钥匙往前面走了,我和黄永志跟在后面。进了监区的时候,黄永志抬头朝站在监门哨的河南兵摆了摆手,那河南兵也点点头,意思是告诉我们放心,有事一定会通知我们的。

    随后,我们就跟随陈所长穿过一道走廊,在一间监舍门口站定,我特意看了一下监门上的号码:444。哼,确实是够吉利的。然后就是稀里哗啦转钥匙的声音,戚里哐啷的开门声,等那道大铁门拉开的时候,我才发现这号房里有大概二十多个人犯,于是我狐疑地看着陈,他对我的眼神并没有什么反应,黄永志看出了我的疑虑,耳语道:“死囚是不单独关押的。”我点点头,然后环顾一下这间监舍。

    里面是一个大通铺,睡房和水房中间有一道铁门,犯人见我们进来,都自觉的抱头蹲在地上。看来这看守所的管理还是相当严格的。但是,我见惯了那些穷凶极恶的歹徒,他们很多都凶狠残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所以,我此刻也保持了相当的警惕,这看上去风平浪静的表面现象背后也许就暗藏着未可预知的危险。

    那陈所长是个极其敏感的人,他不断地吸着鼻子,好像在嗅到了什么异样的气味。突然他严厉地对着众人犯厉喝一声:“刚才谁抽烟了?!”此话一出,本来就异常静谧的气氛更是变得鸦雀无声,那些人犯甚至连身体晃动都停止了,屏住了呼吸一声不吭等待着狱警的盘查。

    那陈所长似乎并不指望人犯会自己招供,他用脚轻轻地踢了踢最近的两个人犯,说:“你们俩,把床板抬起来!”那两个看上去比较老实的人犯不敢怠慢,起身去抬那大通铺的床板,那床板确实很大,他们很费力地抬了起来,就那样抬着,目光呆滞地看着陈所长。

    那陈所长气定神闲地踱到抬起的床板前,脸上就露出了一丝揶揄的嘲笑。我定睛看去,那床板下面的缝隙里竟然吊着一颗一颗的烟卷儿。我很是吃了一惊,看来这些人犯都不是简单人啊,为了过一口烟瘾,竟然用细小的棉线捆了烟卷吊在床板下面的缝隙里,真算得上是“上政策下有对策”的极致发挥。

    看来要有一场好戏看了,那陈所长在蹲着的人群中踱了一圈,忽然一转身对着一个小个子人犯叫道:“小绺子!你说刚才是谁在抽烟?”那小绺子一看就是个激灵人儿,立马露出贱贱的笑容,很坦诚地说:“俺不敢说。”

    他这样的回答看上去谁也不得罪,实际上已经透露出来了抽烟的人。因为,他说不敢说,那必定就是这号房里的牢头才会有这样的威慑力。不知道为什么,那陈所长竟然不再追究。背着手去检查其他的设施,甚至连便池的缝隙也没有放过。最令人不解的是,他竟然跑到水房去,把人犯的牙刷把都掰断装在一个随身的塑料袋子里。看着我微皱的眉头,黄永志又跟我耳语道:“看明白了吗?那些坚硬的牙刷把很有可能被加工成凶器!”我不禁感叹到,这看守所的工作其实真不像常人想象的那么清闲,时时刻刻都面临着危险,工作不是大刀阔斧却需要有绣花的耐心和技术。

    做完这些,那陈所长又喊一句:“赵精一除外,其余人都到水房去!”那些人犯就陆续地走进水房,把中间的大铁门拉上。他似乎松了一口气似的,拍了拍手,准备走,路过我身边时,用手在我肩膀上拍了拍,我对他说:“谢谢您了,我会遵守时间的。”陈所长对我摆了摆手意思是别客气,就悄悄地出去了。

    这时,这间略显空旷的监舍里除了我、黄永志,就只剩下那个叫做赵精一的狗杂碎了。

    我仰起头呼了一口气,咬着牙盯着那个蜷缩在大通铺角落里的人,脑海里再一次出现了贺天蓉被奸杀的痛心的场景,虽然那场景我并没有亲见,但我仍然感受到贺天蓉那无边的绝望。我胸脯不断地起伏着,那发达的肌肉由于过于激动而兴奋地跳动起来。

    可以想象我当时的心情,真想当时就一拳砸死他。可是我忍着没有那样做,我的理智告诉我并不能胡来,如果真的忍不住就可能铸成大错,不仅自己挨处分还要连累老黄和陈所长他们。

    我渐渐地向他走近,而他却并不抬头看我,虽然他故意装出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但我从他凶悍的目光里看得出,这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他随时都有可能变得身手敏捷,猝不及防地向你发起攻击。甚至我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他要想挣脱那看上去沉重的手铐和脚镣,简直就是易如反掌。果然,是一头凶狠的恶虎。

    黄永志却没有这样的眼光,他站在我身边,朝地上啐了一口,一边用手擦着嘴一边轻视地说:“你瞅他这熊样儿”说着还用脚踢了踢那人的腿。我赶紧拉住他,我不想看到我的战友在我眼皮子底下受到伤害。

    我敏感的职业习惯告诉我,要和他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我站在一米开外冷静地看着他。用平静的语气,淡淡地说:“知道我是谁吗?”

    他并不抬头,但思维敏捷:“你终于来了,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语气平淡但嚣张之气无法掩饰。

    “你知道我?你怎么知道我的?”我有点儿小小的吃惊。

    “呵呵”,他苦笑一声说,“我杀她之前就知道她有个当特警的男朋友,我进了号子还知道你跟着我来这个看守所,看来,你是一定不会放过我喽?”

    我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他的手脚,就那样盯着他我慢慢蹲了下来,轻声冷笑了一下说:“既然知道,当初为什么要做那害人的事?”

    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板起脸孔说了一句非常贱的话:“无可奉告!这是我的使命。”

    尼玛,老子脾气就是再好,也不能容忍这种令人发指的狂妄!大跨一步,一把将他从床上扯起来,大声逼问:“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那么残忍地杀害她!”

    他竟然耍起了无赖,还猥琐地笑着说:“她太美了,嘿嘿,你知道的,她太美了!哈哈哈…”

    尼玛,我再也忍无可忍了,抓起他的头发就往墙上撞,一会儿就出了血。

    黄永志看到这一幕,急了,“兄弟兄弟,他可吃不住你这么折腾啊,弄死了是要犯错误的,松手,赶紧松手!”见我没动,就上手来掰我的手,咬牙切齿地掰了半天也不顶事,索性坐在大通铺上,摆了摆手说:“杀了杀了,赶紧杀了,天大的错误,我老黄替你顶着。”

    我无奈地看了黄永志一眼,眼睛死死地盯着那败类很久很久,才松了手。

    我一松开,那家伙就跟死狗似的躺在地上,大叫着:“杀人啦,杀人啦,当兵的要杀人啦!”

    黄永志朝那家伙抡起胳膊就是一巴掌,恶狠狠地说:“别给老子耍死狗,再叫老子弄死你,判我的刑之前,老子先弄死你!”那家伙果然就不叫了,满是血污的脸上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睛骨碌转了一下,不知道心里又有什么鬼主意。

    我怒气未平,身子还往前一窜一窜的,老黄就挡着我,给了我一个严厉得眼色。我只好站在一边,看老黄给那小子用卫生纸擦血,还仔细地查看了伤口,对着我摇了摇头。收拾妥当之后,黄永志站起身,再一次警告他:“你这伤养两天就没事,记住,别给我耍花招,小心老子撕了你!”

    说完就拉着我往外走,我和老黄即将走出监室的时候,那家伙竟然还轻蔑地吐了口痰!

    一出门我就看见一脸怒容的陈所长,背着手站在走廊上。他声音低而威严地说:“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黄永志走上前去,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了,陈哥,本来我们情绪都还比较缓和,谁知道那家伙真的很贱”

    那陈所长果断地一挥手,老黄就禁了声,脸上的笑却更加地绽放起来,还不住地点头递烟。那陈所长也没有办法,摇了摇头对我和老黄说:“这几天注意警戒,别出了岔子!”说完就气呼呼地走了。

    但是没想到,就在当天晚上就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

第十章 越狱(一)() 
我从监区里出来后,情绪一直就很差,一整天都闷闷不乐的。黄永志也一整天都没有怎么跟我说话,我想,他是生我的气了。细细想来,黄永志看上去那么油滑,但内心却是个好人呢。我来到中队不长时间,虽然刚开始有过冲突和摩擦,但是后来,总是我闯祸,他跟在后面给我擦屁股,这样的兄弟真是值得交。

    说到兄弟,我想起了跟我一起入伍、一起到特警队的章章,想起我当时决心要调到看守所中队来时,他不解的目光。我苦笑了一下,心里只能默默地祝福你了,兄弟我有自己的难处,剩下的路还有其他的战友相伴。我在宿舍里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直到下午四点左右,我才被一阵阵的嘈杂声惊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立刻就冲出宿舍,只见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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