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这种设计产生了很多疑问,设计者这样做是为什么呢?还有,为什么我和老章进来的时候没有直接通往那颗青铜树下,而是从楼梯直接上了二层?其实,我最烦这种没头没脑的问题了,根本不想去想,但是,摆在眼前的问题是,我要怎么才能从三楼上到四楼,我不能一直在这个环形楼道里打转转啊。
当然了,以我现在的这种生命状态,可以穿过钢化玻璃窗,直接去爬那柱子,反正进出都能够穿墙,而不用进行破坏性的行动。这很像是在一座设计另类的迷宫里,不想费脑子就直接突破障碍,其实到也是一种简单率真的办法。
但问题是,如果迷宫是由矮小的灌木丛围成的,那当然不成问题,但如果是由钢筋水泥筑就,那么这种简单率真的方法就没辙了。
而我经过多次尝试,依我现在的状态,只能在三层之中的各个房间里自由穿梭,而无法穿透层与层之间的楼板!我实在想不到用现代科学如何解释这件事,我把这种现象解释为——命运的隔断。
目前,我要么就在三层楼里做孤魂野鬼,要么就穿过钢化玻璃,乖乖地去爬树!
当你面临两种选择的时候,你脑子里在想什么?一般人会乖乖地在两者之间犹豫,二般人已经开始想第三种选择。
而我刚刚经历了自我对峙的精神分裂式的淬炼,任何离奇事情的发生,我都会相信。但是,现实与想象之间永远存在着巨大的差距。
当我努力想找到出路的时候,一只冰冷的手已经搭在了我的肩膀之上。我侧了一下头,亲眼看到了那只手,干枯、丑陋,指甲奇长。遇到这种情况,我作为一个人,哦不,人的魂灵,首先感受到的仍然是恐惧!
即使我以灵魂的状态存在着,这恐惧仍然没有丝毫减弱,我甚至都不敢回头,怕看到一张翻着白眼的鬼脸,抑或是没有脸的长发。我对西方世界的恐怖观念向来不感冒,什么异形啦,电锯惊魂啦什么的,给我的感觉只能用恶心二字来形容。
也许是受中国数千年鬼文化的影响,我对这种怪异的人类肢体,存有深深的恐惧。而且,更令人煎熬的是,你不动,它也不动,这种静谧给人的精神压力不亚于得了艾滋病而不敢告诉家人又怕传染给家人的那种内心煎熬。
所以,在短暂的思考后,我准备鼓足勇气去面对它,而且那只手搭在我的右肩,从格斗的角度讲,正好可以来一个转身压臂的小擒拿动作。但说白了,这个小擒拿动作是对付人的,要对付另一种众生,那——可就不好说了。
管他!先下手为强,我右手猛然拍抓搭在我右肩的鬼手,一转身左肘就压在那鬼物的肩膀。啊呀一声惨叫过后,就是求饶声,我一听这声儿,我艹,这不是老章吗?
老章?老章,老章!
我脑子里连连出现了几个老章的画面,我不敢确定他是朋友是敌人还是被蛊惑、被虎灵附体的与我做对的老章!到底是哪个老章呢?我并没有松手,手肘却加了力度,大声斥问道:“你是谁?老实交代!”
那声音听起来异常地虚弱,喘息着说:“我是章章,我是章章啊,兄弟!”
我将信将疑地慢慢松开手,心里还没有完全放下戒备,双手习惯性地拿着格斗姿势,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可是,眼前的这个老章怎么,怎么是这个样子呢?面容消瘦、干枯,颧骨高耸,长发披肩,最扎眼的是两只眼睛,眼球像青蛙一样向外鼓突着,说话声音苍老而无力。
天哪,老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啊,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逐渐放松了绷紧的神经,惊讶地对他说:“你怎么,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老章老态龙钟得坐在地上,沙哑着声音说:“我也不清楚啊,之前,我好像一种无名的力量左右,好像还与你发生了争斗,可是,可是,可是后来却莫名其妙地被关在了一间小黑屋里??????”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我顿时惊得张大了嘴巴,急切地问:“然后呢,然后呢?”
他继续说道:“然后我绞尽脑汁想要从那个小黑屋里出去,真的,我想尽了各种办法,甚至都幻象着要是能够有茅山的穿墙术就好了,哎,就是因为这个想法,让我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我之前听你说过关于打坐、引导吐纳,以及意念控制的方法,你猜,最后怎么着?”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心里已经明白了个大概,他经历了跟我几乎相同的遭遇。但我想要知道更多的细节。就继续问他:“然后呢,然后呢?”
他叹了口气说:“于是,我就灵魂出鞘了,穿墙而出!”
啊,果真和我一样。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讲到:“然后,我就在这三层的环形楼道里来回的逡巡,想要找到上去或者下去的楼梯,可是你知道吗?我不知道转了多少圈儿,根本就没有发现有任何的楼梯,于是,我心烦意乱起来,你知道吗?我本来就不是个意志坚定的人,不像你,当年可以为贺天蓉报仇,毅然决然地放弃前程,去看守所当个墙头兵。我越来越虚弱了,我感觉自己就要魂飞魄散了,也就是说,我,守不住意念,守不住自己的灵魂了?可惜啊,可惜,我再也不可能回到自己的肉身里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说完,这家伙竟然好不争气地哭了起来。
我听他说到这里,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里非常害怕变成他那个样子。不过还好,我的身体暂时还保持着旺盛的活力。
我沉着声音对老章说:“章章大校,打起精神来!你忘记了吗?我们是武警a总队特警队的精英!”
他似乎真的失去希望了,要放弃自己的灵魂,让自己再也找不到自己!魂飞魄散对于一个生命来说,不似死一样轻松还可以做鬼,那,意味着永远的消失,连一丝丝的脑电波都不会留下,遍法界、虚空界,上下四维,再也没有你这人的存在了!
更别说来生,更别说来世??????
我大声喊着:“打起精神来,老章,快!我们来唱个歌儿把,要振奋的那种,唱一首《中国武警》好不好?来,我起头儿,中国——武警,国旗下的士兵,中国——武警,橄榄绿的长城??????”
我一边唱一边打着拍子,努力地调动着他的精气神,我记得我们在参加陈家峪地下鬼域那一站之前,老章就曾经对我的战前动员大加赞赏,说我不仅是个军事尖子,而且还是个优秀的政工干部。
可惜,我没有珍惜当军官的机会和前程,我当过的最大的官儿就是班长,而政工干部至少得是正连职指导员。
老章似乎被我感染了,挺直了胸膛跟着我渐渐大声地歌唱起来,我们又仿佛回到了那火热的警营,回到了那十七八岁的青春年华??????
第五十九章 九重天(二十三)鬼,无处不在!()
当我们唱起军歌的时候,整个精神都为之一振。
然后,我和老章面对面盘腿坐了下来,叫他用意念守住精魄不散,并按照我的经验,教他引导吐纳之法。
我一边说着一边也开始自行运气吐纳,此刻的我,虽然是脱离**的灵魂,但从物质的角度来说,它更像一个高密度的气团。俗话说“人活一口气”,血肉之躯尚且靠一口气来支撑,那么我这个纯气态小太阳就更不消多说了。
说起这个来,在我的生活中是有经验可考的,我有便秘的毛病,那凡人世界中的食物残渣干硬而粘稠,在虬曲的大肠之中阻滞而不畅,一般人只好运足真气努力,憋得脸红脖子粗,即使如厕完成,也早已大汗淋漓、身心俱疲。
而我却不然,悠然地点一支烟,深深地由鼻孔吸入肺叶之中,然后用意念引导,走遍浑身上下所有的穴道和经络,带带着尼古丁的浓浓烟草精华,打通任督二脉之时,再以悠长绵细之气,缓缓呼出!
随着菊花处‘毒辣擦’的一声响,整个身心都进入了一种难以名状的化境,按照祖国医学博大精深的理论,全身的毛孔仿佛都如云蒸霞蔚般,那时鬼门(中医将为毛孔)洞开,邪毒排出,此刻非舒畅二字不可形容。
而此刻,我全身都为一团紧密的气团,并非那可笑的凡人躯体,省去好多经脉穴位引导的麻烦。只需守意即可。
按照池某人的理论,只要我意念坚定,魂魄不散,我这气态的身体,完全可以在一定的条件下成为“水态的生命”,再进一步则固化,若此,我就不必再寻找藏在那间小黑屋里的肉身,将自己的魂魄直接实体化。若真的可以那样,就太爽了不是吗?
那种状态完全可以称作仙人了,哇哈哈哈哈??????
到那时,小哥儿我身轻如燕,无病无灾,意志坚定,到那时,所向无敌就不是什么可望而不可及的幻想了!
想到这里,我微微睁开双眼,看到老章虽然身体已经不似方才那样佝偻而萎靡,但仍然有一种气若游丝的衰败之象。
我伸出双手搭在他的肩上,想要给他一点力量!
可是只这么一搭,我就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个魂魄怎么会有一种沙质的感觉,松散而没有弹性。如是这般,只要有一阵风、一掬水,那么,老章就有可能魂飞魄散啊!
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在这紧要关头。一件奇怪的事情出现了,我眼前的地板上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脸!
这楼的地板是用一平方米的大砖铺就。砖有多大那脸就有多大,我惊得轻叫一声,老章低声问:“怎么了?”
我不想让他分心,答道:“没事,你继续守住意念!”
说完,用脚在地上使劲地擦了擦,没有擦掉,反而更加清晰了些,那巨大的,苍白的大脸清晰可见!我以为是头顶上趴着什么东西的倒影,抬头望了一下,什么都没有发现。
当我低下头再次观察那张地板上的大白脸时,更为恐怖的事情发生了,其他的地砖上也出现了同样诡异的白色大脸,也就是说每一块一平方米的地板砖上,都有一个形似鬼魅的大脸!
我还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内心必须做好准备,这大脸绝不是单纯的光影效果,弄着好玩的。一会儿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于是,我做了个大胆的决定,下定决心后,就把嘴唇附在章章的耳朵上,悄声说:“老章,你到我这里来!”
老章仍然没有睁开双眼,这很好,我怕他一睁开眼就被吓得提前魂飞魄散了。但他还是翕动这嘴唇,不解地说:“我们这不是就挨着吗?”
我又悄声说:“怪我没说清楚,我的意思是,你,到我的身体里来?”
他皱起了眉头,我赶紧说:“别睁眼,别睁眼,这个时候要是睁眼,你就散了。”
他听我的话,没有睁开眼睛,但还是不解地问:“你小子做事总是突发奇想,这什么意思啊!”
我说:“我们俩只有合兵一处,才有可能应付突发的危险!你还是别动,我试试看行不行!”
说着,我就开始用手试探着伸进他的身体里,老章隐忍着说:“不行不行,太疼了。”
我心说,你现在就是一抔沙土,疼过屁啊。不过这也说明,老章所谓的灵肉分离并不彻底,他还他的肉身还有着相当大的联系。
在我的设想中,我们要合身,只要像影视剧中鬼魂附身那样,直接趴在他身体上就万事大吉了。可是,我这手往他的身体里插了一下,他就难受成个这样,根本就不可行!
就在我的计划还没有成功的时候,地面上那些人脸已经开始凸起了,满地都是白刷刷的就像盖着面膜的大脸??????
我心说,他奶奶个熊的,没时间了。我对老章说:“时间不等人,老章你忍住了!”说着直接把老章打了个对折,又打了个对折,然后在手里卷吧卷吧,抟成了一个窝头大小的小土蛋蛋。
刚开始老章还呀了一声,到后来也就没了声儿,也不知道伙计现在是啥感受。我把攥成小土蛋蛋大小的老章握在手里,稍微犹豫了几秒钟,直接就放在嘴里,吞咽下去了。
咽下去之后,我还适时地打了个饱嗝。呃,我们终于合体了!
而此刻,那地面上浮凸的大脸已经跃然而出了,他们站立了起来,变成了一具具白色的死尸,一个个默不作声,低着头,垂着双臂,**着双脚,而且脚不沾地!就那样悬在空中,一动不动地悬在空中!
我草,这是什么样的景象,你一定无法想象,我曾经在追逃赵精一的过程中,遇到过那些固执而凶残的活死人,可那都是些被稀释的灵魂附体的行尸走肉。
而眼前这些鬼物,我真的无法确定它们到底是什么?
太难以想象了,太恐怖了。
静谧!我知道这静谧是大灾来临的前兆,这些鬼物要是发起攻击,会有怎样疯狂而残暴的行动,我不得而知。它们到底是鬼魂?僵尸?还是什么更加可怕的东西呢?反正不是那些不经打的活死人,那些活死人看着可怕但却不堪一击。
而眼前这些东西是不一样的,用我的相鬼之术来看,这些东西一定是迅猛异常、动作灵活、杀人不眨眼的主儿。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呢?
正在我发愁的时候,我肚子里发出了一声舒畅的叹息。那是老章,被我吃进肚子的老章的,那如沙土般松散的灵魂已经在我的体内开始融化了。我感觉自己又强壮了好多。
捏捏自己的身体,依然不是气态的感觉,也不是水,它已经开始固化了,但还没有完全成为活人**的那种感觉,有一种胶着的状态,就像是,怎么说呢,就像是一大团502胶水,嗯,比橡胶轮胎的感觉又差一些,不过我感觉已经非常不错了。
尼玛,这身体太好了,既坚固耐用又弹性十足,如果一会儿打起来,小哥儿我还是那句话:小卒子顶大车,俺也不是好惹滴!
静谧,还是静谧。
但我已经能够感受到空气中凝重的怨气,这些东西悬在每一块地板砖的上方,就像是工厂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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