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个老小子,跟我玩这个,看我回去不打你个满地找牙!
哼,兄弟我不吃你那套,我告诉你,不是兄弟我不给你面子,实在是兄弟铁面无私啊。
我怒吼道:滚吧,爱来不来!
那老小子在电话里呵呵地笑着,翔子,还他娘的是以前那个脾气,我告诉你,让我接你不是不可以,除非你现在有女朋友,不然免谈!
既然是这样的,那就不客气了,亮个相吧,小宝贝儿!
薛梅格接过电话来,甜甜地说了一句,喂?是章大哥吗?我是薛梅格,我和翔子回去请您吃饭,您看怎么样?嗯,好的,好的,谢谢!
完美!哈哈,嗲死你,这小妮子还真有两下子。
过了不长时间,一辆挂着军牌的白色捷达车很凶猛地开了过来,车窗摇下来,坐在后排的武装部长探出头来,第一句就是,哪位是薛梅格小姐?
妈的,你个老小子怎么这样目中无人啊。要不是你坐在车里,我非得一拳揍你个四脚朝天!
章章看我要动怒,立马就求饶了,目光突然变得真诚起来,吩咐前排的司机,正是那两个海军陆战队其中的那个矮个子,去,你开摩托车,让我来开!
我嚷着说,我来开,我来开。
你小子别乱来,这可是军车。
屁,一辆破捷达,老子还没跟你算账呢。
好好好,你开你开。
小个子海军陆战队去开我的摩托车,魔方表哥坐到了后排,薛梅格坐在副驾驶上,我一屁股歪进驾驶室,摸着方向盘,嗯,捷达王,尽管很破,但是够劲儿,提速很快,一给油就蹭地往前窜,闪的薛梅格一个踉跄,大叫着,当兵的,你能不能稳点儿!磕死老娘了!
注意素质,你可是人民教师哦。
第四十二章 九重天(五)只缘还在此楼中()
八郎茶馆,依然是寥寥几个人。幽静而淡雅。
进门的时候,我专门往原来挂仕女图的那个位置看了一眼,那地方重新挂了一副画儿,一副水墨山水,大概是写意山水,浓淡不均黑乎乎的一大片,看不出有什么好来。
武装部长显然并不知道这间茶馆里的玄机,也许是见了老战友特别兴奋吧,像当年我们在路边小馆子里一样,大声嚷嚷着老板、服务员,一个穿着天蓝色旗袍的服务员走了过来,柔声问,先生有什么需要吗?
武装部长很牛逼的说,那啥,弄个包间,好酒好菜可劲儿上!
我也受他影响,仿佛回到了那年少轻狂的时代,补充道:要硬菜啊,别给我小碟子小碗的。
好的,请跟我来。
穿着天蓝色旗袍的服务员很有礼貌的把我们带到了一层的一个雅间,等武装部长、薛梅格、表哥他们进去之后,我拉住那个服务员小姐问,德川八郎在吗?
老板有事,吩咐说不让人打扰!
我想了想,说,你去吧,有事再叫你。
服务员走了,我四周看了看,关上了抽拉门。
武装部长叫嚷着说,这啥地方啊,连个椅子都没有!我以前怎么都没来过。
薛梅格解释道,这里刚刚开业,是一个日本人开的。
我显摆说,章儿,不是吹牛,就这个店的老板,号称黑带三段,让老子一拳就揍了个四脚朝天,说完放肆的大笑起来。
那是,咱兄弟是谁啊,特警队,哈哈,管他娘的黑带白带,揍他!
章儿,记不记得新兵的时候,早晨跑操,跟武术学校那帮子龟孙干的那架?
咋不记得,那家伙个个都是武林高手,还不是让咱们兄弟三拳两脚就干挺了!
薛梅格忙着招呼上菜,魔方表哥只顾低头玩魔方。
我和老章聊得正热火朝天,一副天塌下来都不管的架势。
哎,翔子,说了这么半天,这位仁兄怎么没见过?
我表哥,师胜天。
幸会,幸会,老兄,别光喝闷酒啊,“英雄一辈子,耍的两支好筷子”,吃菜啊。
我表哥很腼腆,举了举杯,喝着呢,吃着呢。
翔子,你这表哥可有意思,有城府,有内涵,不像咱俩喝点儿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咋咋呼呼的,你看人家,对酒那是真爱好,跟喝凉水儿似的。
薛梅格很久没插话了,我不禁偷眼看了看她,没看出什么异常,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甚至听着我们聊天,这大小姐竟然还无聊地打了个哈欠。这小妮子,可真有一套。
我故意大声跟武装部长笑嚷着,没过一会儿,我和章章就酩酊大醉了,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来。
这时,就听到薛梅格说,看这哥俩儿,好像这辈子就没有喝过酒似的。
我那老实的表哥说,其实他俩加起来也没我一个人喝的多。
薛梅格犯愁地说,那咋办呀,他俩躺这儿也不是个事儿啊。
这时,有人敲门,还是那个天蓝色旗袍,有什么需要吗?
薛梅格说,这里有客房吗?我们这两位客人喝多了,需要休息。哦,对了,还请找两位男服务员,帮忙扶这两位到客房。
好的,请稍等。
然后,我就任其摆布了,开门声、脚步声、关门声,齐里哐啷的好半天,才安静下来。我一直是装醉,意识非常清醒,我和章章被人放倒在一间标准客房的大床上,静默了很长时间,然后,我轻轻地叫了一句:章章。
啪,灯亮了,我一个激灵,翻身起来。
看了看老章的床,虽然他背对着我,但是我看着这个老章怎么,怎么不太像老章呢?
正在犹豫间,那人从床上坐了起来,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尼玛!德川八郎!
只见他一摆手,周围的环境变了,不是标准间,而是那个跆拳道训练馆!
德川这小鬼子,看着我竟哈哈大笑起来,神秘地说:“池桑,你过的开心吗?”
我指着小鬼子的鼻子说:“你他娘的到底在玩什么花招?”
他又是一顿欠抽的狂笑,说:“池桑,你,压根就没有离开过这间训练馆!”
我大惊起来,我记得上次在跆拳道训练馆,正准备要攻击德川八郎的时候,环境突然就起了变化,变成了我的家,温暖的阳光、温柔的薛梅格、腼腆而身世离奇的表哥,对了还有老章,难道这些都是我的幻觉吗?
我总是一阵阵地恍惚,感觉我们看到、听到、触到的根本就是一个虚幻的世界。有时候,一觉醒来,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自己是谁。怪不得有人讲“神马都是浮云”,我想,说这话的人挺多的,真正懂这句话的人,却不甚了了。能够看清自己从虚空中来,又终将到虚空中去的事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人们往往都活在那悲哀的自欺欺人的争斗中!
人的一生,只为吃饱;吃饱之后,就会陷入另一种饥饿里,骄奢淫逸过后,是一种身心俱疲的空虚。
佛说,这世界的本质就是空。
那么,我们为什么要活着?嗯,这是个问题。
我摸着自己结实的胸肌,思考着空的境界。别说在这诡异的“九层妖塔”之中,即使是我平庸的一生,又有哪一样不是虚空呢?《心经》有云: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这世上一切的存在,都是空的。
那,什么才是真实不虚的呢?是心!
想到这里,我的心境突然变得平和起来,只听从内心的召唤,住在我体内的元神,突然就脱离了*,站在了虚空之上,低眼望去:只见那“九层妖塔”并非我之前所见的高耸入云,而是倒过来的,像一个漏斗,最高的塔刹部分其实是在最下面,说实话,这有点儿像秦始皇陵墓葬的地宫。
原来,这传说中的“九层妖塔”是个颠倒的世界,那么德川八郎所谓无色界的修行,根本就是谎言,他的修行,只能把自己修到地狱里去!
我的元神,倏地回到了身体。我睁开眼来,语气平淡地对他说:“德川,你是迷惑不了我的。”
他看出了我的异样,但仍然贱贱地说:“哦?何以见得呢?你那么快乐的度过了好多天,其实,我一直都站在你旁边!”
我两眼微闭,不再跟他争辩,淡淡地说:“你迷惑人的把戏,其实根本就是在迷惑自己,还望你放弃害人,立地成佛!”
他听出我的声音与平日不同,吃惊地说:“你,你,你,到底是谁?”
“我乃佛教护法,韦驮天!”这话是从我心底里发出的。
他的脸开始变得扭曲起来,一边围着我绕圈一边说:“池桑,你别装神弄鬼了,在这方面,你不在行!”
见这执迷不悟的众生,我摇摇头,站立起来,一身金灿灿的铠甲,降魔杵往地下一顿,整个宝塔都摇晃了起来。
小鬼子见状,大惊,赶紧跪在地上说:“韦陀菩萨饶命!韦陀菩萨饶命啊!”
我说:“你且起来,我有话对你说。”德川站了起来,垂首肃立一旁,双手合十道:“愿听菩萨教诲!”
我的嘴里又说:“池翔,就是我这一世的肉身,他身负使命,还须要经历更多的劫难,稍后,我的元神将在他的体内继续休眠,而且,我会将他仅有的部分超能力暂时冻结,消除他的部分记忆,你要配合我完成他的使命,让他置身于一个谜一样的世界里,挣扎也好,困苦也好,都是他的宿命!”
然后,我身子一软就沉睡了过去。
第四十三章 九重天(六)金莲现身()
我怎么睡着了呢,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的记忆里又出现了空白。我努力将他们连接起来,我只记得和表哥、老章、薛梅格他们到酒店里喝酒,然后,我跟老章假醉,想要试探着八郎茶社的底细。
在这之前呢?九层妖塔、跆拳道训练馆、潘金莲?我靠,这几个词在我脑子里盘桓了一阵子,我怎么也没法将他们理顺,这他妈都是些什么呀!难道是潘金莲从九层妖塔里修炼成精,然后到跆拳道训练馆里,找我比武?
要么就是潘金莲死后阴魂不散做了鬼王,把德川的训练馆改建成了九层妖塔?还有就是潘金莲在跆拳道训练馆遇到了许仙,法海禅师将她镇压在九层妖塔之下?
我的脑子里,现在只有九层妖塔、跆拳道训练馆和潘金莲这三个关键词,而且这三个关键词之间的关系,被我分析了一圈儿后,连我自己都不信,这也太荒诞了!
对了,我和老章还躺在德川茶社的客房里呢,此刻可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哎,翔子,翔子,不是睡着了吧?”老章轻声地叫着我。
“哦,老章,薛梅格送走了吧。”我也悄声说。
“他你放心,我早就安排小吴在门外等着呢,不过,他开着你的摩托车载着你的女朋友你不会吃醋吧?”这小子在这种情况下,还顾得上开这种玩笑。
“小吴?就是那个矮个子海军陆战队?”我问。
“嗯,不错,就是他。”他肯定地答道。
我拍了拍胸口说:“那我就放心了,今天晚上我们又可以并肩作战了!”
老章不无担心地说:“翔子,你说,今天晚上那小鬼子一定会有所行动吗?”
“应该会吧,据我观察,那德川八郎根本就是个高手中的高手,那天我一拳将他打飞,我就已经察觉他是在骗我了。”我说道。
老章还是那么冲动:“妈的,装逼!”
我嘱咐道:“今天我们俩得当心点儿,这小鬼子,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日本忍者!”
老章轻笑道:“嗯,呵呵,还是你小子鬼精鬼精的,想出这夜探八郎的法子,只有你那小情人薛梅格蒙在鼓里,还以为我们真的喝醉了呢。”
我冷冷地说,“但愿吧,这鬼地方还是她领我来的呢,她到底可靠不可靠只有靠时间来证明了。”
他翻了个身道:“翔子,说实话,你到底对她有没有感觉?我就今天见了一次,就觉得这丫头真是让人心动。”
我避重就轻地说,“我必须查清贺天蓉的事情,才考虑找女朋友。”
他拍了一下子脑门儿道:“你这家伙就是太纯粹了,难道你对女人一点儿渴望都没有?”
我啐了一口道:“谁他妈不想,想的发疯!”又压低了声音说:“可我不滥情。”
我忽然想起我的背包来,我顺手一摸,背包在床头放着,我的手刚要缩回来的时候,只听一声,“哥儿,奴家在你这包里,可要憋死了!”
我艹,这啥声儿啊。只听那个声音有想起来了,声音不大,但我听的很真:“咦?哥儿,你咋不认识我了呢?我是金莲呀?”
我草,我说我的脑子里怎么老有个潘金莲呢,原来这娘们儿在我的背包里呢。听这意思,好像我和她,认识?奶奶的,难道有谁偷走了我的部分记忆?
这玩意儿可太伤脑筋了,我突然想起第一次到八郎茶社的时候,见到的那幅仕女图,难道那画儿上面的女人就是潘金莲?
我试探性地问道:“呃,那个,金莲姐姐,你是附在我画儿上的鬼魂吗?”
“嗯哪,哥儿可算是想起来了!”尼玛,我想起什么来了我,这鬼娘们儿说话怎么还带着一股东北味儿捏。
我又问她:“你是怎么附在我那张仕女图上的?”
“哥儿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那些事奴家可是都跟你说过的呢!”她答道。
我心里就犯了嘀咕,跟我说过吗?我怎么没印象了?管他呢,既然有个鬼娘们儿在这儿,今天晚上的行动还多个帮手呢!
想到这儿,我就开口胡诌道说:“你藏在画儿里不就是怕黑白无常来抓你吗?我表哥算好了,今天晚上他们哥儿俩喝的烂醉,没工夫理你,一会儿我们要有行动,你得帮忙!”
她却叫苦道:“哎呦,哥儿,你怎么给奴家派了这么个打打杀杀的营生,奴家只是个女鬼而已嘛。”
章章疑惑地问,“翔子,你小子嘀嘀咕咕的跟谁说话呢?你不会金屋藏娇了吧?”
我冲着他笑的很放肆,“潘——金——莲,你喜欢不?”
“啥?你说啥?”黑着灯我也能感受到这小子嘴巴张的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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