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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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人经-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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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胖子他爹也从地上站了起来,冲着我和胖子大喊,“一起动手,别让他咬了这魂魄,否则你那同学便救不回来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里的小木棺材狠狠朝那血婴的头上砸了下去。与此同时,胖子也冲了过去,手里不知从哪里寻摸了一根拖把,疯狂的往血婴身上砸。

    他们全都动手了,我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勇气,一咬牙,也从地上爬了起来,冲着血婴跑了过去。

    何老头,以及胖子父子同时动手,那血婴被一下子砸的跌落到了地上,身上的黑水喷涌出来,在地上流了一滩。但这并不能阻止它,这血婴好像有无穷的气力,很快便又从地上弹起来,继续往郭明明的魂魄冲了过来。

    后面的何老头见状,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支毛笔在空中凌空点画,与此同时,嘴里也高声念道,“太上之法受吾,碧血之心幻化”

    随着他最后一句念完,手中的木剑上凭空生出一团火焰,几乎是一瞬间,那木剑便斩了下来,那血婴“吱吱”的叫着,半边身子都燃烧了起来。

    看得出来,何老头已经拼尽了全力,这一剑斩完,他整个人也瘫坐到了地上,不再动弹。

    只是那血婴的动作并未停下来,一边惨叫着,一边还坚定的往郭明明的魂魄挪去。

    胖子父子见状,手里的东西也一股脑儿往血婴身上砸。这时候,我也冲到了胖子身旁,因为手里没东西,我一咬牙,捏着拳头就捶了过去。

    谁知这一拳捶过去,那血婴的脚步陡然停了下来,紧接着,它发出一阵前所未有的惨叫声,被我拳头打中的左脸几乎是一瞬间便消融了大半,变成了一滩黑水往下流,还不等流到地上,就被它身上包裹着的火焰给烧成了虚无。

    到此时,那血婴似乎终于怕了,冲向郭明明魂魄的脚步停了下来,抬起头来,仅剩下的一只右眼怨毒的盯着我们看了一会儿,然后转身,从敞开的宿舍门冲了出去。

    我抬眼往外面一看,校长这时候正在门外探着头往里面看,血婴猛的从他身边冲了过去,校长显然看见了它,一屁股又坐到了地上。

    血婴逃了,刚才的一番搏斗也让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都费尽了力气,胖子父子跟何老头一样,都喘着气坐到了地上。

    谁也没开口说话,只是胖子他爹眯着眼睛,有些惊疑的看着我。

    我自己心里其实也有些惊奇,虽然刚才何老头那一下声势浩大,但我心里知道,这血婴毁了半边身子其实是被我一拳给打的。什么时候我一拳有这么大的威力了?

    我疑惑的低头,看见刚才打血婴那只手里,居然拿着红影子的那个玉环。

    我这才想起来,之前在外面,准备救教导主任的时候,我把玉环从脖子上取了下来,接下来的事情发生的太快,我一直都把玉环捏在手里,刚才打血婴的时候,根本没注意到。

    难道是因为这个玉环?

    胖子他爹看了我一会儿便转过了头,回头问何老头说,“何叔,那血婴跑了,咱们现在怎么办?”

    何老头坐在那里,喘了几口气之后,才用疲累的声音说道,“这食肉婴有些邪门儿,虽说还未完全成型,但威力却好似成型的食肉婴一般,方才我费尽了所有力气,却也只能伤到它,还是没能把它留下。”

    胖子他爹点了点头,没在朝我看,显然他也认为是何老头伤的血婴,而不是我。

    何老头又开口道,“咱们先休息一会儿,那血婴已被重创,回去的路上必然残留阴气,晚些时候,咱们循着阴气,必然能找到它的藏身墓穴,到时镇压了它便是。”

    作出决定之后,他便盘腿坐在地上,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似乎是在恢复力气。

    胖子他爹转过头来,问胖子,“之前让你们俩回去上课,怎么还是跟了过来?”

    我跟胖子有些心虚的低着头,也不敢说话,胖子他爹又说道,“休息一会儿就回去吧,这件事你们不要再跟着瞎”

    他的话还没说完,那边何老头却睁开了眼,打断了他的话,“这俩小子有点胆子,让他们回去干啥,今天要不是这俩娃子,指不定咱俩就得交代到这里,你俩别走了,休息一下,一会儿跟着我,一起再去会会那食肉婴。”

    我跟胖子顿时大喜,虽然之前的经历惊心动魄,但人都是有好奇心的,自然还是想跟去再看看。

    不一会儿,何老头从地上站了起来,朝着郭明明的魂魄走了过去。

    血婴逃走了之后,郭明明的魂魄就停在了原地,一动不动的,只是身形比之前愈发暗淡了,似乎随时就可能消散。

    走到郭明明魂魄跟前,何老头从身上取出来一个发黄的小纸人,然后又拿出来刚才用过的毛笔,以及一盒鲜红色的类似于墨水的东西。

    以前听胖子跟我讲过,那应该是朱砂。

    准备妥当之后,何老头询问郭明明的生辰八字。

    昨天我们来的时候,胖子他爹就问过郭明明的生辰八字,此时自然还记得,就开口告诉了何老头。

    何老头把郭明明的生辰八字在那个小纸人上写了下来之后,左手食指和拇指并着,点了一下那小纸人,小纸人便粘在他手指上了。然后他把黄纸往郭明明身上一点,嘴里嘀嘀咕咕念了两句,就看见郭明明的魂魄一瞬间消失了,而那个原本发黄的小纸人,变得有些灰蒙蒙的,就像之前的郭明明魂魄一样。

    做完这一切,何老头招呼上我们,一起走了出去。

    宿舍外面,校长哭丧着脸,看到我们跟见到亲人了一样,“何会长,林老哥,你们可算是出来了刚才那东西是啥?血疵疤瘌的,看着吓死人。”

    何老头摆了摆手,显然不愿跟他多说,只是指着还在地上坐着的教导主任,问怎么回事。

    校长把之前的事情说了一遍,何老头闭上眼,掐了指诀,嘴里神神叨叨的念着,手在空中胡乱划了几下,然后在教导主任的头顶、眼窝和人中三个部位分别点了一下,然后低喝一声,“回魂!”

    原本一脸呆滞的教导主任全身忽然一颤,两只眼睛逐渐有了神彩。

    这一手让我觉得这何老头确实有本事,之前胖子他爹中了招,得在他家祖宅了呆一晚上才能恢复过来,现在教导主任这里,何老头随随便便就给救醒了,显然比胖子他爹厉害的多。

    接下来,何老头又吩咐醒过来的教导主任,让他这两天不要睡太多,不要去树木多的地方。

    说完这件事之后,我们正要往校长办公室去,之前被何老头安排在老师宿舍照顾郭明明的中年男子,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一脸歉意的跟何老头说,“会长,我没锁住那个小孩的魂,你们这边没出事吧?”

    我这才想起来,怪不得之前何老头要派人去看着郭明明,原来是早就算到了这些,只不过这个人也是的,自己的活没办好,害得我们这边差点出事。

    何老头摆着一张臭脸,显得很是生气,问这人说,“你怎么锁的魂?”

    “用的锁魂结,头顶和脚底也用墨线封了。”看到和老头生气,这人低着头,老老实实的回答。

    何老头脸色这才好看了点,点了点头说,“这血婴的道行出乎我的预料,你那里没守住也是正常。你拿着这个纸人,去贴在那个小孩头顶,用引魂结把这魂魄给送回去。”

    说着,何老头把先前那小纸人递给了他。

    交代完之后,何老头带着我们去了校长办公室,又交代校长,让他去调查学校此的档案,今年之前,每个三年出现的学生死亡事件都归纳整理出来。

    校长那里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很快调查出来了之前学校里的死亡事件,经过整理,的确跟昨天胖子说的那样,从今天开始算,之前每隔三年,必然发生有学生死亡的事件,只不过死亡的方式各不相同,有的是生病死亡,有的是意外死亡,所以也没人去深入调查。

    查完这些资料,在校长的带领下,我们在学校食堂里面吃了饭,下午的时候,何老头叫上我们,一起往学校外面去了。

    一路上何老头在前面带路,三拐四绕的,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找的路。最后,我们顺利来到了学校后边,大约五公里之外的一个山脚下。

    靠近山根的乱石滩上,有一个鼓起的小土包,土包前竖着一块石碑。

    何老头点点头说,“就是这里了。”

    我们走过去,扒开石碑前的荒草一看,上面写着一排字。

    “李安邦、李英父女之墓。”

    看到这几个字,何老头眉头皱住了,我和胖子也面面相觑。

    见过夫妻合葬的,见过家族墓群合葬的,可这父女合葬,是怎么回事?

第十章 老校长(上)() 
不光我觉得奇怪,以胖子他爹和何老头的见多识广,这座父女坟也难为住了他们,俩人围着墓碑走了几圈,彼此也都不说话,只是皱眉思索着什么。

    我忍不住心里的好奇,伸手指着墓碑,问胖子他爹,“林叔,这一座坟咋埋了俩人?而且辈分还不一样,是不是墓碑上写错了?”

    胖子他爹还没说话,何老头先一伸手,把我的胳膊拍了下来。

    “小娃儿,死者为大,不管活人死人,都得知道尊重。你乱指人可能会招来一顿揍,乱指人的坟,也得小心犯了冲撞。”

    何老头面色生硬,一副训斥人的模样,把我吓的也不敢说话了。

    说完这些,他又抬头看着眼前的坟,叹了口气说,“坟头上两股冲天的怨气,里头埋了两个人不会差,怪不得能生出这食肉婴,也不知道生前造了多大的孽啊”

    胖子他爹接过话头,问道,“何叔,咱们今天要不要动坟?”

    何老头摇摇头说,“这食肉婴虽然元气大伤,但这墓上凝聚的怨气却是我生平罕见,不能冒然动手,还是先封了这座坟,等回去查查这李安邦李英父女的事,看看能否化解了这怨气再说。”

    说完,何老头便安排我们一起动手,把这坟上的荒草给清理了。

    拔草的时候,我发现这些草叶子是绿的,但下面的根和茎都是黑色。何老头也看见了这些,摇头叹气说,“怨气冲天呐”

    处理完荒草,何老头拿出来一根类似于木匠用的墨斗线,用脚在地上踩了几个方位,然后和胖子他爹一起动手,沿着踩出来的那几个位置,在坟包上弹出纵横交错的黑线。只不过这坟包本就一片漆黑,弹出来的线很不明显,别说从远处看了,凑近也不一定能看出来。

    完事之后,何老头却很放心,拍拍手便带着我们一起回去了。

    回去的一路,何老头也没叫人开车来接我们,而是晃晃悠悠的沿着来路慢慢走,路上遇到人家的时候,他就笑呵呵的走进去,跟人讨水喝。遇到有年纪大的人,还会跟人天南地北的乱吹一会儿。

    我一直以为他是个脾气暴躁的老头子,整天只知道绷着一张脸,没想到还有这么温和的一面。

    一直到遇见了一个自称在这个村里生活了七八十年的一个老婆婆,何老头向人打听李安邦这个名字时,我这才明白,原来他是已经开始调查那座坟了。

    老太婆满嘴的牙都掉光了,却还在剥花生吃,也不知道是怎么吃下去的。

    听到李安邦的名字,老太婆眯着眼回忆了老半天,才有些不确定的问,“你说这人不是附近村里的吧?咱们这片都是姓陈的,远处上坡那里还有半村子姓王的,半村子姓谢的,姓李的就桥头村那里有几户,可我都认识,祖上推几辈儿也没个叫安邦的呀。”

    说完,老婆婆还强调了下自己的权威性,“俺娘家就是桥头村的,保准错不了。这兄弟,你打听这人干啥?”

    何老头倒也不急,很随意的笑着说,“早些年来这边认识的一个朋友,这不,二三十年不见了,想回来找找。当时以为他家就在这边呢,这么看来,他不是近处的人,麻烦老嫂子了。”

    老婆婆也不知道怎么从这话里听出感慨了,瘪着嘴说,“这人呐,有啥未了的事,年轻时候就得赶紧去做,别临了了去后悔,到时候可就物是人非喽。”

    何老头也是一副感慨的样子附和着,俩人越聊越是投机,到最后,老婆婆一家人还非留我们吃完饭,却是被何老头给推辞了。

    临出门的时候,老婆婆的儿子把我们送到了门口。

    老婆婆少说也是七八十岁的年纪了,她儿子也是一头灰白的头发,看样子也已年过半百。把我们送出来之后,他有些犹豫的拉住了何老头。

    “老叔,你刚才跟俺娘说起那个人,我好像有点印象。”

    他这一说,不光何老头,我和胖子父子三个人也齐刷刷的转头盯住了他。

    老婆婆的儿子被我们的目光吓了一跳,原本就显得老实木讷的脸上更加局促了,有些心虚的解释说,“俺也记得不是太清楚,究竟是不是老叔你说的那人,俺也不能确定。”

    何老头却是宽慰的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说说看嘛,对不对的,我再去问问。”

    最后老婆婆的儿子给了我们一个答案,说是他还念书那会儿,县二高的校长,好像就叫李安邦。

    县二高,就是我和胖子现在念书的学校,听他这么一说,我们心里几乎就确定了,肯定就是这个人。

    这次的怪事就发生在我们学校,以前的老校长如果叫李安邦的话,那父女坟里的人,肯定就是他。

    告辞了老太太一家,何老头也不再四处打听了,带着我们快速返回了学校。

    回去的路上我们走的很急,忙活了一天,按理来说我们都应该很累了,但何老头却跟没事儿人一样走在最前面,反倒是我们这些年轻人有些跟不上他。

    回到学校,把事情跟校长一说,校长有些迷糊,摇摇头说他不太清楚这个老校长的事,需要去调查一下。

    教导主任经过上午的事之后,已经回家休息去了。这种事情也不好让太多人知道,最后是校长一个人跑前跑后,翻出来了许多尘封已久的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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