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
这笛子竟然能动人心神,也不知是谁竟然能吹出这种曲子。我仿佛脚步不受控制,莫名的延声寻去,只见一白衣长发男鬼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闭目吹笛。似乎是听到了我脚步声,他移开长笛,偏头望着我。
这鬼长笛在手,蚕眉大眼,菱角分明,长发无风自飘,一副仙道风骨,倘若不是在鬼界遇到,我毫不怀疑此刻是遇到神仙了。第一次发现原来长发男子真的可以这么美。
“你是……小晴?”男鬼愣了会出声问道。
他认识我?我印象里没见过他啊!
“你……你认识我?”
“你真叫小晴?”他顿时两眼放光,起身朝我走来,情绪激动。
不知对方是敌是友,我默念口诀手握一剑,后退了步:“我是叫左小晴,那你是?哦,对了,请问你见过一个短发男子吗?穿现代服饰的。”也不知这鬼是哪个时代,我只有把衣服改口为服饰,显得古代一点,以防他听不懂浪费时间解释。
“左……左?怎么会是左呢?”男子左右踱步喃喃自语,若有所思,并不理会我的提问。我是看得莫名其妙,也没时间管他是谁了,既然逸泽没在这里,我当然自然要到其他地方去找。
离开那地方,回头那白衣男鬼还在努力思考什么,对我的离开似乎全然不觉,这鬼怎么了?不会是疯子吧?管他的了,我再跑三五分钟,忽见前方树林里人影飞动,顿时惊喜交加,仔细一看在前面拼命奔跑的正是逸泽。
我把脖子上的十三针化成长剑,朝老酒鬼发去,同时追上逸泽,执手又再次奔跑。
老酒鬼很快就杀了过来,一掌向逸泽身后拍来,我推开逸泽,抬手就要硬接住这一掌,却不料远处突然飞来一片树叶,把老酒鬼的掌法化了去。再定眼看时,刚才那男鬼已经站在我面前。
“唉!冤孽啊。”老酒鬼看看白衣男鬼,又看看我们,长长叹了口气,竟然自个飞回去了。
这老酒鬼法力这么好,怎么见到这白衣男鬼就跑了,难不成他比老酒鬼更厉害?望着老酒鬼背影,我愣愣地站在原地,还没从一变故中回过神来,白衣男鬼则转身微笑问道:“小晴,你没事吧。”
“没……没事……谢……谢谢。”我有些神游,心想怎么突然冒出个厉害的美男子来还是认识我的。
“谢谢?”白衣男鬼反而有些惊讶,旋即伸手过来像是要抚摸我脸颊:“小晴,这些年你怎么都不来找我?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用手当开,退了一步,韩逸泽也上前当住我半个身子道:“你想干嘛?”
白衣男鬼并不理会韩逸泽,而是盯着被我当开的手腕处,沉默了半晌,神情显露悲伤,而后又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仿佛茅塞顿开的问道:“你是人?”
“是的。”不懂他干嘛一惊一乍的,我只觉得这男鬼脸上表情还真是丰富,又帅得这么没人性,要是去当演员指不定随便就能弄个金鸡奖什么的。
“你不认识我了?”男鬼再问,神情却是惊喜交加了。
“不认识。”
“我是子衿啊。”
“呃……不认识,你应该是认错人了吧。”我就说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敢情是人家认错人了。
“哈哈哈哈。”叫子衿白衣男鬼突然很肆意的笑开,笑声充满欢快,却震得周围的树叶颤颤摇摇。
“真是天意。”白衣男鬼收住笑,晓有蕴味的直视我道:“你今年虚岁十八了是吧?”
“啊?你怎么知道。”能一口说出我年龄,这家伙肯定跟我有些关联,难道跟我祖先那些人认识?但不可能啊,我都没见过我老爸跟爷爷,再者要是跟我高祖父认识的话,那也不会知道我啊,我那时还不知道在哪呢。
“你一定很疑惑我怎么知道你年龄吧?”白衣男子见我默认又指着森林深处晓有信心说道:“寒舍就在前方不远处,你们要是不介意的话,到那里避避寒气,外面毕竟起霜了,冻着了不好。”
听这话说得不今不古的,也不知哪个时代的人,但瞧他客客气气面无寒意,况且刚才才救了我们,再者他法力高深,要想害我们早动手了。我瞧了眼逸泽,他估计也想到了这些,加之天气是薄凉,露宿荒山野岭也不是什么明智之举,我们也都对他提议无异言。
行路中,大家相互认识了下,他说他姓萧,名子衿,一个挺诗意的名字,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嘛,也是人如其名。当韩逸泽介绍自己,说他是我男朋友时,萧子衿脚步倏然停下,盯住逸泽,至从见面以来,印象中这是萧子衿第一次正眼看逸泽。逸泽似乎对这些也并不在意。
萧子衿淡淡一笑,微微含首算是给逸泽打招呼。而这普通细节里,我竟然感觉到他眼里闪过一抹杀意,但仔细一看却又没有了。
再想想也没道理啊,我们跟他都是第一次见面,无怨无仇,或许是因为老酒鬼的反常让我神经敏感而产生错觉了吧。自我嘲解一番,便不以为然的继续上路。
098。仇人相见()
这里跟云姬夜那边相距不是很远,两处风景却截然不同,云姬夜那边大多是平地,又有俞骨湖锦上添花,一眼看去微风拂水黄草涟漪,让人赏心悦目心旷神怡。而瞑山这边则是高树丛生飞鸟夜歌。树梢上烟雾环绕,前不见路,神秘莫测,越往前走,越是觉得这是一条仙路。
萧子衿看我左右张望,对这森林充满好奇,嘴角一笑便道:“小晴,刚才那个酒鬼干嘛要追杀你们啊?看他出手挺重的。”
“哦,那个啊?因为不喜欢人鬼恋呗。”
“就这样?”萧子衿有些吃惊,说来也是,换谁谁不觉得惊讶啊,人家恋爱你不赞成就要杀掉,都什么事。
“对。就这样!”我愤愤不平肯定道。
“还真是奇怪,不过你放心,到了这里他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会追来了。”萧子衿自顾自说完,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顿了顿又道:“这位公子能得到你的青睐,想必本事过人吧,但我见那酒鬼出手好像是朝他去的,反而是你帮他当了下来。为什么呢?公子有旧伤?”
“不用试了,我不会法术。”韩逸泽直言不讳。
萧子衿一愣,并不太相信,瞧了我一眼笑道:“呵呵,老弟误会了,我是想要是有伤我或许能帮上些忙。不过老弟可真是好福气啊。”
“那先谢谢你的好意了,能交到小晴这样的女友,福气当然好。”
两人不温不火的对话听着总感觉怪怪的,不过前面的我都自动忽略掉,因为就记得了逸泽的最后那句,以为他这是奉承之言,便随口开玩笑道:“遇见你才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呢。”
韩逸泽只听得咧嘴一笑,而旁边的萧子衿却面露难堪之色,我一时不明所以,也不好多言便捡了个问题对萧子衿道:“对了。你说话怎么感觉……感觉半古不今的?我们说话你理解没障碍吧?”
“呃……我初入鬼界时,说的本是古语,但现今鬼界现古代交错,鱼龙混杂。多少受了些影响,也是怪我心智不坚。不过我们之间是没有语言障碍的,只是让你见笑了——”
“哈哈,哪里,与时俱进嘛。”我调侃着,这家伙说话斯斯文文,倒是像古代的文弱书生。若不是刚才出手,还真看不出来他有那么一手。我旋即回到正题道:“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年龄的?”
萧子衿抬眸望了眼前方,似乎是在盘算着多久才能到他家,估计是还要走些时间,他才说道:“我有个朋友,十八年前就失踪了,跟你长得很像,要不是你们穿着现代服饰,那简直就是镜里镜外一个人。”
“然后你那朋友也叫小晴?”
“对。小晴是她小名,之前询问过你,见你承认而且相貌相当,所以我才会把你当做是她,有冒犯的地方,还请你见谅。”上岁农号。
我尴尬一笑,人家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况且就他举动也不是很冒犯。
萧子衿接着说道:“但后面发现你竟然来自阳间,也并不识得我,这才尝试猜了年龄,没想到还对上了,如此说来,十八年前,我那朋友应该是投胎去了。”
说到这里,萧子衿黯然低下头,韩逸泽则阴阳怪气道:“你对朋友可真是情深义重啊。”
萧子衿叹息一声,也不答话。
奇怪了,今晚怎么感觉逸泽不太对劲,好像对这个萧子衿有抵触情绪,难道是因为刚才他想摸我脸,还是因为他的名字跟那个远久的名字——“牧子箫”有些相似?
可这点小事也不至于嘛,难道他没听出来重点是,照萧子衿这么说,他那位朋友不就是我前生?这可不得了啊,感觉跟演电视似的,我是觉得非常不可思议,可回头一想,其实也没什么了,毕竟她很久前就不在了,而且她不在了才有我的,也是勉强符合三观的。要是遇到前生本人的话,那才是何等的奇葩何等的难以接受。
会不会像科学家们说的时光穿梭论那样,我遇到我上辈子的我,然后可以直接从她那里的轨迹改变这辈子的我?瞎想了一通,我对前生愈发好奇,况且你想啊,你要是跟你前生的朋友在一起,你会不想知道点什么?不可能嘛。
“那萧子………”
我正要再问点什么,萧子衿仰视前方有意无意打断道:“上面就是寒舍了。”
开什么玩笑……
我看着眼前这坐高山也是傻眼了,悬崖陡壁,山柱直插云霄,上不见顶,我甚至怀疑到了上面我会不会因为缺氧而亡。
我开始有点后悔来了,咽了口口水道:“你不会是让我们爬上去吧?”
“呵呵,你们不是会飞吗?”
箫子衿一句话呛得我无话可说,可就算我学会了那御剑飞行,飞上去也是很辛苦的好不。
没事住这么高干嘛,还“寒舍”呢,是真够黑的,我找个地方落脚我容易吗我,心中各种不埋怨,暼了他一眼,他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这是要让我们先行?
正疑惑间,只见几个身影仿佛从云层里飞出来一般,从高空稳稳落下,停在我们左右,统一长袍,微微款动。这泼鬼共六个,两人抬一个座驾。在这当口,又这打扮,猜都能猜出来他们是来干嘛的了。
“靠,牛逼,比我法拉利拉风多了。”
韩逸泽见那些仆人落下同时着地,动作统一稳而不燥,场面颇显大家之气,不禁赞叹,想来他也是没见过这类架势。
“上去吧。”萧子衿淡然一笑摊手示意我们坐上去。
也不知这萧子衿什么身份,竟然能有这排场,而且上面既然有仆人下来,肯定是少不了宫殿之类的了。
果不其然,还没下他的座驾,就看到山顶上的建筑成排,说是山顶,其实只是到了半山腰,因为这坐山像是被人工削去了一部分。把半山腰以上的山一分为二,前面是建筑,后面则还是望不到顶的山,切面巨大无比,壁上刻着些潇洒自如的草书字体,如飞龙凤凰,栩栩如生。
要说这里是仙境,也一点不为过。
我跟逸泽像两只井底之蛙,看得是忘乎所以,仿佛身在云层中。
我心里琢磨这萧子衿到底什么来头,却只见坐驾坐落地之后,一群鬼不知何时已经整齐的跪在我们面前,齐刷刷的喊道:“恭迎瞑王!”
“嗯……”萧子衿随意挥手,那些人便起身成两排形成一条道,萧子衿笑容可掬,回头望着我们,示意我们走进去。
可我跟逸泽哪里还走得动?
该死!这家伙居然就是瞑山老鬼,早应该想到的,在瞑山谁还会有这么大势力?可谁又能想到瞑山老鬼竟是这般仙风道骨呢?
逸泽横跨一步握住我手,两人相视一眼,便都心里有数了。之前简茜被银魂鬼毒击伤,我们都有目共睹,早跟银魂势不两立,而如今自己莫名跑到人家家里来,这不是找死吗?
“你们怎么了?”萧子衿好奇问道。
“你就是瞑山鬼王?”我问。
“呵呵,世间一个虚名而已,何必在乎那些,你们叫我名字就行了,我们是朋友。”
说话间,逸泽轻捏我手,眼神示意我看一个地方,那里一个黑衣鬼站在一排队伍的首位,地位显然较高,仔细一看心中已是一阵冰凉,此鬼正是银魂。他低头垂手而立,按理是应该早看到我们了。既然是这种反应,估计是碍与萧子衿的威慑。想到这,我稍稍淡定下来。而站在他旁边的一个女鬼也让我耳目一新,她是处子林的辛媚儿。
辛媚儿虽也低头,却没银魂老练,她脸颊发红,不知是因为看到仇人跟自己主人在一起有些惶恐,还是因为见到了逸泽。但不管怎样,要是此刻就跟他们撕破脸皮的话,显然是没有胜算的,自己打不过不说。萧子衿那边指不定是帮谁,毕竟跟我们跟他才认识,而那银魂估计都是他老部下了。
脑里迅速将此中利害斟酌一番,此刻逸泽抢先答道:“那是当然,我们进去吧。”说着装作没见过那两只鬼,拉着我直接走了进去。余惊未定,我心中早一阵甜美,真是夫妻所见略同。
099。虎穴()
进了殿内,身后就银魂,辛媚儿还有两个不认识的手下跟了进来。殿内金碧辉煌大气磅礴,同样设坐两排,萧子衿在中央座椅前站定后摊手示意我们也坐下。
逸泽和我坐一排,四鬼互望迟疑了下。也在对面坐下,似乎不太习惯,入坐后,下人自觉上茶,茶香四溢。对面的辛媚儿呡了口茶,眼光时不时飘向韩逸泽,遮遮掩掩暗放秋波。
“小贱人,迟早收拾你。”我心里暗骂,斜眼见逸泽对她的动作视而不见,完全不为所动,他的漠视,让我放心不少。
不过这里是她的地盘,多少得小心点。
收回目光却见对面两个不认识的鬼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眼光对撞,两人窃窃私语一番,便起身朝我走来。我呡了口茶放下茶具,琢磨着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只见两鬼走到我面前单膝跪地行了大礼道:“属下见过卫晴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