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钰桓激动地将手中的信翻到了第二页,脸上的笑意渐渐地变淡,到最后竟是皱起了眉头。原来帮母后带兵打南巫国的是七弟,母后立他为南楚皇帝后,他竟是带着墨儿远走边境,将偌大的国家扔给了母后。
“梨儿你先别急,我的信还没有看完。”
“无忧,母后可有提到何时来东楚与我们团聚?”
顾云梨一愣,心中也跟着欢喜起来,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楚钰桓对他母亲的敬爱,记得他们刚刚情定的时候,他时常在她面前提起他的母亲,他说他所有的做人道理和学识军法都是跟他母亲学的。
“灭南巫的军队是母后的人马,母后她还活着…她还活着…”楚钰桓激动得似个孩子一般,下巴不断地在顾云梨的颈窝蹭着。
“这个前几天不是就有人传消息回来了吗?”顾云梨不解地问道,伸手拍了怕楚钰桓的背。
“梨儿,你可知南巫国亡了?”
楚钰桓猛地抱住了顾云梨,嘴巴张了几次都没有说出话来。
“无忧,你这是怎么了?”顾云梨忙上扶住了他的手臂,眼中满是心疼。
楚钰桓颤抖着手看完了手中的心,眼中瞬间浮出了雾气。
东楚国
随意地将杏儿丢到了一处黑暗的角落,斗笠男子便没入了黑暗之中。
杏儿刚转过身向后望去,斗笠男子便猛地抓住了她的脖子,两根手指轻轻一按,杏儿便软软地倒在了他的怀中。斗笠男子嘴角勾起了一抹凉薄的笑意,抱起了杏儿几步便跃上了二楼。
“你看身后…”斗笠男子缓缓地抬起手。
“这位客官请留步,酒楼的雅间近期不对外开放,请原谅。”
原本坐在角落里吃酒的斗笠男子突然站起身向着楼梯处走去,却不想被守在楼梯口的杏儿给拦住了去路。
大厅中
话落,顾水墨缓缓地摇起了椅子,嗑起了手中的瓜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坐在银子堆上的楚钰城,眼中满是得意的暖笑。
“好了,我看着,你开始数吧。”
楚钰城派人将钱柜中的银子全都搬到了顾水墨的房中,然后抱着大腹便便的她坐到了窗边的摇椅上。
须臾
“墨儿,赚得银子太多了,我还没来得及数,等你醒了帮我可好?”楚钰城轻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
“难道亏了?不可能的,我可是个商业天才…”
“……”楚钰城嘴角一僵,顿时哭笑不得,不由得想起了他们的第一次成亲礼,他抱着熟睡的她走向喜堂,掐醒她后,她关心的却是门票赚了多少银子。
“阿城,赚了多少银子?”喃喃的声音从被窝中传来。
楚钰城将剩下的事情交给杏儿打理,然后急忙地回到了顾水墨的卧房,见她仍是平静地睡着,轻皱的眉头终是平复了下来。
次日五更时分
按照顾水墨的安排行事,接下来的一切极其顺利,看着那些白花花入柜的银子,楚钰城不由得咽了咽口水,自家墨儿还真是个开酒楼的行家,他真是自叹不如。
高台上的楚钰城嘴角一僵,他之前还在和墨儿打赌说没人会为了一顿饭花上一万两银子,可这…
“相公,你也要花上一万两,一定比那黄老员外英气…”
“相公,奴家不管了,咱们一定要花上一万两银子,那身衣服你穿上一定是极为英气的…”
楚钰城的话音刚落,厅中便想起了叽叽喳喳的讨论声,有说这酒楼宰人的,有说想要那套衣服的,有说只是凑热闹的…
“欢迎各位客官前来捧场,楚某不胜感激,今夜但凡花消在一万两以上的,皆可获得楚某身上这种款式的衣衫。”
当一身西装的楚钰城出现在众人视线中的时候,厅中瞬间陷入了诡异的安静,男子们的眼中迸发出嫉妒的光芒,女子们的眼中闪动着激动的心绪,看得楚钰城有些不自在。
“啪!啪!”不知是谁击的掌,众人齐齐地向发出声音的高台看去。
二楼一圈都是雅间,每间房门的正上方都有一块牌匾,匾上是顾水墨为这房间取的名字,而写字之人自然是楚钰城。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看楼上”,大家皆抬头望了过去,不由得齐齐地倒吸冷气,难道说城王爷的真迹都已经如此不值钱了吗?还有,这城王爷死前还特意来这酒楼题字吗?
一时间,大厅中的人都傻住了,那些还在画作前欣赏的人猛地退了好几步。开玩笑,城王爷的画作本就是千金难求一张。自他死后,他的真迹更是上天入地难求的,这要是碰坏了,倾家荡产都赔不起的。
大厅四周的墙壁和门板上,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挂有一张山水画或者诗文,看着甚是养眼。但有一些眼尖的人却是看出了不同,当场惊呼出声,“这不是城王爷画作吗?老朽是绝对不会认错的,天啊!这里竟然会挂有几十幅城王爷的画作!”
而每张桌子的中央都会有一个非常特别的烛台,烛台上高矮不一地点着三根蜡烛,看起来煞是好看,整个人都能跟着宁静下来。
偌大的厅中,地上全被红色的毯子覆盖着,所有在门**过座位费的人,皆可以领取酒楼特制的鞋子,否则是不能进来的。进入酒楼后,每一张桌子的旁边都会站着一位身材婀娜的美人,你可以选择任何一张桌子落座,然后美人便会细心地为你点菜上水酒。
水墨阁大厅中已经坐满了前来凑热闹的人,虽然人很多,但却出奇的安静,皆是一脸吃惊地看着厅中的摆设。
此时
得到楚钰城的承诺,顾水墨点了点头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着这些事情,你好生地睡觉,一切都交给我就好。”
“阿城,今晚的开业典礼我怕是去不成了,你一个人可以吗?”顾水墨虚弱地问道,她现在只想蒙上被子倒头大睡,那孩子实在是太折磨人了,是不是她上辈子欠了他的,好似个讨债鬼一般。
许是腹中的孩子听懂了楚钰城的安慰,许是踢得实在是累了,他竟是真的停了下来。
“子安,你娘亲和你开玩笑的,她是世上最疼你的人,怎么会舍得打你。”楚钰城忙伸手去抚摸顾水墨的肚子,嘴里不断地说着哄人的话,希望能将那作乱的孩子给安抚下来。
顾水墨难受得直在床榻上打滚儿,眼泪不自觉地就流了出来,她觉得这腹中的孩子都要把她的五脏六腑给踢出来了,想死的心都有了。
“啊…你这个小混蛋…信不信老娘不生了!”
她不说还好,这句话刚落下,肚子里的那主儿便开始练起了十八般武艺,就连一旁的楚钰城都看到了她肚子上的凸起明显在滚动。
“你这个小鬼头,叫你如此折腾我,将来一定要将你的屁股打成八瓣儿!”没好气地戳了一下自己的肚子。
顾水墨扶着床边猛地喘了几口气,额头上亦是渗出了细汗,一双手死死地捂住了胸口的位置,许久才将那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脏给安抚下来。
这些日子楚钰城也有些担忧,现如今顾水墨的肚子才六个月,但却是大得出奇,就好似要临盆了一般,她站直了身体已经看不到自己的脚了。
两人闹了有一会儿,顾水墨腹中的孩子便开始抗议起来,不断地踢她的肚子,难受得她差点儿摔到地上,幸亏楚钰城手疾眼快地俯身抱住了她。
看见她为自己吃醋的样子,楚钰城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结果引来了更为粗暴的对待,却也是乐在其中。
“楚钰城!你以后不准对别的女人这样笑,听见了没有!”顾水墨一把拉过了楚钰城的衣领,然后伸出了并不骇人的小拳头威胁了起来。
想起了顾水墨说的话,楚钰城嘴角勾起了灿烂的笑意,露出了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再一次地闪花了顾水墨的眼。
“只要你看着开心就好。”
“阿城,你今日的样子真好看。”话落伸手为他整理刚刚被扯歪了的领带。
须臾,终于亲够了的顾水墨冷静了下来,捧着楚钰城的脸猛地一顿瞧,眼中浮起了淡淡的水雾,她的阿城放到现代也是绝帅的新郎官儿一枚。
楚钰城心下微诧,从前墨儿都没有如此投怀送抱过,定是因为他今日听话地穿上了这身衣衫的缘故,为了以后也享受此种待遇,楚钰城暗暗决定从今以后要服从自家妻子所有的命令。
“墨儿,小心你的肚子!”
“墨儿?”楚钰城伸手在顾水墨面前猛地晃了两下,终于将她跑飞的神志给拉了回来,顾水墨笨拙地从床榻上跳了起来,搂住楚钰城的脖子便奖励了起来。
165 楚擎天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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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妞们,今天就这一更了,不知道为什么眼睛总是流泪,么么哒抱歉~
o(﹏)o别想歪了,久久和擎天是纯洁的兄弟情谊!
------题外话------
从始至终,顾云天只是抿着嘴站在一边,未发一语。
楚寻久从头到尾一字不漏地看了一遍,幽深的杏眸越瞪越大,猛地抬头问道,“舅舅,什么叫身体日渐不妥,为什么要辞官归隐?难道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不好吗?”
还没等顾云天开口,楚便桓便把一份奏折递到了楚寻久的手中。
“舅舅,这么晚了,你怎么会进宫的?”楚寻久不解地问道,然后目露疑惑地看向了顾云梨身旁的顾云天。
“平身…”楚钰桓疲惫的声音响起。
“儿臣参见父皇和母后!”
回到皇宫的时候,天已经彻底地黑了下来,楚寻久还没来得及回东宫,便被来寻的太监给邀到了龙行宫,刚走进龙行宫便发现了不对劲儿。
仔细地默念了几遍,发现并无不妥之处,楚寻久才若有所思地转身策马而去。
“楚擎天之墓,兄长楚寻久立。”
从怀中掏出了楚钰桓赐给他的金色弯刀,楚寻久蹲到了无字墓碑前认真地镌刻起来,心中却是不断地在祈祷,希望上天能够听到他的呼唤,让楚擎天下辈子投生个好人家。
“天儿,这难道是你的意思吗?”楚寻久对着墓碑喃喃地出声,但是这次却是再无任何回应。
原本被他清理得无一根杂草的地面上,竟是多出了许多树叶,若是仔细地去辨认,这些树叶恰巧被零零散散地摆成了一个“兄”字。
待他低头的一瞬,整个人便僵傻住了。
楚寻久“咕咚”地咽了下口水,想起了临走之前老郎中的忠告,断魂山阴气极重,现世的活人还是尽快地离去为好,切不可多做停留。
突然一阵狂风刮过,吹得四周的树叶哗哗作响。
“天儿,若是你希望我在碑上留名,给我点儿暗示好不好?”话落楚寻久嘴角露出了自嘲的笑意,他真是傻到家了,竟然会说出如此自欺欺人的话。
新坟前,身着藏青色长袍的少年已经伫立了许久,目光却一直没有从面前的无字墓碑上移开。相识了这么久,他到底该以何种身份来给天儿立碑。
听得老郎中如是一说,楚寻久眸中微光一闪,忙从附近买了一匹马,带着楚擎天的尸身向着断魂山的方向狂奔而去。他一定要在天黑之前赶到,这样的话,天儿今夜便可投胎去了。
“不满楚公子,老朽对风水之学不是很懂,不敢妄言。但是很多未成年便夭折的孩子,大部分会被家人葬到郊外不远的断魂山上,听说那里阴气极重,是牵魂鬼使最先到达之处。”
“郎中爷爷,您说将故去的人葬在哪里转世的最快?”楚寻久喃喃出声。
“楚公子,您这是…”
楚寻久抱着楚擎天在城中走了好远,都没有找到心仪的下葬之处,最后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地,吓得门口的老郎中差点儿将手中簸箕抖落。
小孙女虽是没太听懂,但是看到自家爷爷堆笑的脸,也跟着笑了起来。
老郎中慈爱地揉了揉她的发顶,柔声说道,“太医院便是大部分学医之人最向往的地方,那里有最好的药材和成千上万的医学典籍,是爷爷这辈子做梦都想去的地方,没想到临了却是实现了。”
“爷爷,什么是太医院?”小孙女仰着头天真地问道。
直到楚寻久抱着楚擎天消失在医馆门口,老郎中这才不敢置信地望向了手中的令牌,一颗心脏险些跳出了来,若是他刚刚没有听错的话,那小公子介绍的地方是“太医院”!
俯身将凉透的小身体抱了起来,楚寻久转身对着身后的老郎中说道,“郎中爷爷,您医者仁心,实乃不可多得的人才,若是有想法,可以直接拿着这块令牌去太医院任职,到时候自会有人安排。”
展开了信,楚寻久一字一句地读了起来,眼中的泪水越蓄越多,终是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滴到了信纸上,心中掀起了巨大的波澜,他只是做了这么一点点,却不知已经成为天儿命中特别的温暖。
不知何时,老郎中走到了楚寻久的身后,将一封信递到他眼前,然后叹息地说道,“这孩子的心里很苦,虽然他的房间离老朽的房间很远,但每晚仍是能听到用头撞墙的声音,现在这个结果谁又能说一定是坏的呢。”
“楚公子你别难过,也许对于他来说,这是一种解脱。”
前几次来便看到天儿躲在角落里偷偷地嚼着药草,他就发现了不对劲儿,之后每来一次便发现天儿的身体弱了许多,后来他曾偷偷地将那些药草拿回太医院询问,结果可想而知,天儿在慢性自杀。
“你这胆小鬼…你这个懦弱鬼…”楚寻久抱着楚擎天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红了眼眶,这臭小子真的当他楚寻久傻么,一个人的身体怎么会无缘无故就衰弱成这样。
话还没有说完,那双抓着楚寻久衣袖的小手便缓缓地滑落在地,小脑袋一歪便再无气息。
“小哥哥,我现在才知道我的生命中缘是有温暖的,只是这温暖来得有些迟了,若是我死了,你便将我埋得深一些,好让我们快点到地府报到,向阎王求个不用担惊受怕的来生,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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