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参猿郑重道:“对,听他说,他家从30多年前开始,就陆续死人,偌大一个家族,总共上百口,七支族人,分部在南方各地,现在只存一支了,还是单传。我们也搞不清是什么原因,而且那位老板请过高人。几年前,他们家老太爷去世的时候,鱼龙山的老太岁曾隐姓埋名,随我们去了一趟,随后便离开了,直呼这家人因果太重,他接不了。”
秦昆讶异。
这有点夸张吧,就算是猛鬼复仇,也只会报应一支族人,能将对方家里赶尽杀绝的,只能是鬼将之流。
但鬼将不至于让老太岁感到棘手。
秦昆想罢,打了个电话给赵峰。
没一会,赵峰的声音从那头传来:“秦黑狗?大晚上找贫道何事?”
“赵峰,让你帮忙找的9只游魂如何了?”秦昆问道。
赵峰撇撇嘴:“既要潜力大,又要游魂,你这不是给贫道出难题么!不过”赵峰卖了个关子,得意道,“这事也不难,找到17只了,再找1只,给你打包送过去!保证能挑出九个有用的。”
秦昆咂舌,这效率不低啊!十死狱的任务,需要自己找九只镇狱鬼卒,自己才能晋级。秦昆一点路子都没有,所以委托给了赵峰,没想到赵峰办事还挺快。
“行,那先谢了。”
赵峰开口道:“别!100沓冥币1只,谢也不还价!你当初说好的。”
秦昆揉着额头,原来这厮在这等着自己呢。
100沓冥币1000功德,18只就是18,上次走阴秦昆功德暴涨到十几万,18对自己来说不算什么,但自己只要9只就够了。
你总不能强买强卖吧?
秦昆道:“先说好,有用得上的,100沓冥币一位,用不上的,按线索价算,30沓一位。”
赵峰想了想,这价钱也公平,自己的黑绸鬼最近消耗的厉害,自己功德快供不起了,这才领了秦昆的差事。有了这么多冥币,够供养他好几年的了,说不定还能再收两只鬼差呢。
“成!就按你说的。”赵峰一口应允。
秦昆道:“对了,还有个事,关于你师父的,老太岁方便说话不?”
“我师父去承德度假了。有什么事跟我说也行。”
冬天去三亚,夏天去承德,人比人气死人啊!老太岁生活的也太潇洒了。秦昆扁着嘴,把事情说了出来。
赵峰听完,过了半晌才道:“是有这么回事。三年前,我师父受邀,去了趟香港。听说是一个姓丁的大老板请他去的,当时还请了其他的同道。那大老板家不知道是风水问题还是做了孽,经常会出一些怪事,而且族人莫名其妙的死亡。据说总共30年时间,上百口人凋敝。师父去了几天就回来了,说那家因果太重,他处理不了。”
秦昆低声道:“什么因果?重在哪?这句话什么意思?”
赵峰道:“秦昆,你信命吗?”
秦昆摸不清赵峰什么意思,沉吟一会道:“算是信吧。”
赵峰道:“那就是了,你命里有的东西,别人夺不走,比如十死印。如果有人强行夺走,就会出事。”
秦昆没说话,赵峰继续道:“好比姓丁的那家人,我听师父的口气,那家人拿了别人的东西,东西原来的主人贵不可言,所以才遭的灾,那因果之重,可比闹鬼危险的多。”
秦昆想了一会道:“也就是说,他的命拥有不了那东西,才遭到横祸?”
赵峰道:“对!而且不止横祸这么简单。反正命数,比我们想象的还复杂,我师父是沾不起的。”
“你师父怎么知道那家人拿了别人的东西?”
“因为那家人太健康了,没病没灾,而且家里风水极好。就这还犯邪,这叫坐不配己,坐拥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是这样的征兆。”
秦昆反问:“那你师父为何不指点一下,让那家人把不该拥有的东西丢掉呢?”
赵峰莞尔:“天予不取,必受其咎。这也是命。既然那家人能得到那东西,一定是老天默许的,那家人最开始不拿到罢了,既然已经拿了,再敢丢掉,估计会更惨。必须有个解命人,替他们把那东西摘去才行。”
与赵峰通完电话,秦昆整理了一下思绪,似乎是这个道理,解命,就等于接手了这桩因果。老太岁压根都没管姓丁的老板到底拿了什么不该拿的,就跑了,想必是一点因果都不愿沾,自己什么斤两自己清楚,秦昆也决定,不参与这件事。
“秦地师,问的如何?”罗参猿关心道。
廖心狐也开口道:“是跟老太岁通话吗?他老人家怎么说?”
张牛牛低声道:“此次的因果帐,有3000,秦当家的如果加入,我们可以分一半给你,我们关键是太需要钱了,否则全给你也无妨的。”
三人以各种方式探秦昆的态度,秦昆没过多久,开口道:“好了,大致的事我都知道了,我决定”
秦昆准备拒绝,忽然手机响了,是一条短信。
陌生号码,只有八个字。
‘天予不取,必受其咎’
落款,朱赟。
秦昆正在琢磨这个字怎么读的时候,赵峰的电话打来了。
“秦黑狗,我刚给师父汇报了,师父说,你能为别人解命,这是个机会。要不,你去试试?”
我?
这句话有些似曾相识啊。
秦昆眨着眼睛,似乎祭家家主宁不为,把土娃送来的时候,也曾这么说过。
“刚刚给我发信息的,难道是老太岁?”秦昆问道,“老太岁尊姓大名?”
赵峰开口:“家师姓朱,名字我便不提了。”
那就是了!
从赵峰口中,得到了老太岁的肯定,秦昆有些费解地挂掉电话,不知道老太岁干嘛让自己趟这趟浑水。
不过,他还是对三人道:“我决定和你们一起去。”
“太好了!”三人相识一笑,这次如果秦昆能解决掉丁老板家的问题,那简直是帮了大忙了。
“秦地师还有什么疑惑的?”廖心狐问道,现在再看秦昆,也顺眼多了。
秦昆蘸着酒水,在木板上写出了‘赟’。
“这个字怎么念?”
“晕倒的晕,一个读音。”
“这字什么意思?”
“能文能武,还有钱。”
秦昆嘴角一抽,赞叹道:“好名字啊”
第一零六七章,翻金泥鳅()
从湘西到香港秦昆花了三天的时间。
其实用不了那么久,主要的时间都浪费在南方各地。
丁老板的亲族居住在华夏南方沿海,已经近百年,百年的时间里他们的联系或紧密或松散,但都会相互照拂。
可就在短短的三十年间,丁家先后百口亲族凋敝。
秦昆难以相信是因为他们得到了那个原本不属于他们的东西,因为这样的下场,更像是诅咒。
三天的时间,秦昆去了丁家其余六支走访,心中有了定数。
丁氏一族先后拜访完毕,老一辈,死伤殆尽,死法千奇百怪,些许小伤都能要了他们的性命,中年一辈儿十不存一,唯一活着的几个都是从来没有离开过亲族祠堂的人。
至于年轻一辈儿,丁家只剩下丁老板那一支。
秦昆、廖心狐等人走在屯门的街上,一位上了年纪的管家前来迎接。
“欢迎几位上师,这边请。”
丁老板今年六十有三,儿子十年前卷入一次火拼,受伤而死。
他的孙子今年十六,但是最近情况似乎也不怎么好。在老管家的带领下,秦昆一行人走了两条街来到一处富人别墅区,秦昆看着别墅大院,以及院中停着的一排豪车,狐疑道:“你们出门都不开车吗?”
老管家苦笑:“老爷吩咐过,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去碰家里的代步工具。去年年末,保姆开车买东西的时候出了车祸而亡,这已经是丁家死去的第九位下人了。”
现在的丁家如同瘟神一样,没人愿意搭理,除了老爷在海外的一些产业还有些收入,其他的全都受了诅咒一般,先后因为某些事情陆续倒闭破产。
别墅很大,这片住宅区与其说是别墅,不如说是庄园。在寸土寸金的香港,能拥有这样的住宅,可以想象的到,丁家鼎盛时期有多么的财大气粗。
一幢别致的洋楼下,一位老人在修剪花枝,老管家上前对那位老人道:“老爷,几位上师来了。”
廖心狐认识那人,拱了拱手道:“丁老板。”
“廖上师、张上师、罗上师。屡次劳烦各位为老朽的琐事奔波,辛苦了。”
“丁老板客气,这次我们可带了一个厉害的同道。”
那位老人点点头,又看着秦昆,发现是陌生面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阁下便是秦上师吧?”
“嗯,丁老板气色欠佳,多注意休息才是。”秦昆点了点头,扫视着庄园的草木。
“人老啦,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哪舍得休息啊。”丁老板在苦笑,言语里尽是悲哀苦涩。
秦昆笑呵呵道:“前不栽桑,后不栽柳,路旁不栽鬼拍手。丁老板的习惯还挺别致,几种鬼木全让你种了个遍。”
丁老板疲惫一笑:“之前有高人给设的风水局而已,上师见笑了。”
秦昆确实笑了,不止是桑柳杨树,甚至天眼还看到了槐树和竹子,很难想象五种鬼木凑到一个院子里该有多热闹,只是意外发现,这里确实是风水绝佳之地,那些鬼木只是单纯的阴,并不是邪,更不是污秽。
再加上庄园向阳,通海,海上气龙游曳上空,竟然形成了一处绝佳的风水明堂。
这风水局,有点意思,不过似乎没什么用。
丁老板停下手中的活计,将花剪递给了下人,掸了掸衣衫道:“几位上师远道而来,不如先请移步屋内,歇息片刻。”
屋子里如同宫殿一般,可以看出这个庄园在十几年前绝对是暴发户级别的装修风格,随着时间推移,浮夸的风格蒙上了一层厚重,于是顺眼了许多。
丁老板对着秦昆一行人道:“各位上师稍作休息,我让下人收拾下房间,一会还请各位四处转转。”
说完后,丁老板像是被抽空力气一般,压着声音道:“昨日我孙儿游泳时险些溺水而亡,我已经受够了这种折磨,我们丁家现在就这一支单传,各位上师还请行行好,一定要帮我找出原因,丁世辉先谢过各位了。”
丁老板怕了,非常怕。在周围的亲族一个接一个消失后,丁老板才能感受到莫大的恐惧。那种以不可思议的方式离开人世的亲族们,每一个人生命画上句号时,丁老板的心脏就像被一个皮筋勒住一样,上百口性命让丁老板的心脏被一只大手死死捏住,他挣脱不掉,也逃避不了。
丁老板笑容惨淡,实在不知道事情为何会发展成这样,他丁家到底得罪了哪路神仙?为什么上天会降下这种报应?
丁老板情绪有些激动,被老管家搀扶着下去,没一会,老管家走了出来,对众人道:“各位上师还请随意查探。”
秦昆率先起身,天眼术破障用出,走向一楼东北角。
那是一个大房间,3米高的双开拱门被秦昆推开,这里面如同博物馆一样,陈列着许多东西。
秦昆知道,一些富豪有收藏癖,这里面许多东西都是明令禁止参与买卖的,但却被摆放在展览柜中任人观赏。
秦昆挨个扫了过去,看到这里面的展品分为三类。
似乎丁老板酷爱兵器,所以兵器是最大一类。里面陈列的各样兵器五花八门,包括一些冷门的兵器。其实民间打造的一些兵器,具备的收藏价值并不高,这和它们的保养难度不成正比。那些兵器极难保养又不具有较高的收藏价值,也变成了展览厅最廉价的一类藏品。
第二类,是一些船模,秦昆生于南方,对船并不陌生。
无论是扁舟、还是游舸,大致都了解是怎样的构造。
但展柜中的船模可比自己知道的要复杂的多。
海船!
这是秦昆最直观的印象,展柜里那些船模全都是海船的模型。
三桅大船,大同小异,秦昆的目光掠过那些船模,赞叹着构造精巧的同时,目光停留在第三类的藏品上。
玉。很多的玉器摆放在展柜中,琳琅满目。除了那些玉,秦昆也看到了一些奇珍异宝,比如珊瑚、金银器、瓷器等等,虽然看起来不怎么美观,可秦昆仍旧有些惊讶。
这些东西每一件都价值不菲,普通人别说拥有一件,就算是见上一面都不一定能见到,现在居然全成为了丁老板的个人藏品。
秦昆在前方踱步,廖心狐在后面跟着。秦昆盯着一颗火红的珊瑚,转头看向陪来的老管家问道:“敢问丁老板以前是做什么生意的?
老管家有些踟蹰:“秦上师非问不可吗?”
“你不回答也行,但我觉得丁家之所以遭此大难,应该是和丁老板的生意有关。”
管家苦笑:“丁家祖上是采珠人,到了老爷那一代,是打捞队的,年轻时确实做过一些见不得光的生意,不过那已经过去了。而且我们老板并没害过人命,这个有别的大师可以作证。”
打捞队的?
秦昆好奇:“这些藏品,莫不是丁老板捞上来的宝物?”
这种问题已经过线了,管家表情为难,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可发现秦昆的眼神很锐利。
“是!”
僵持了一会,门口丁老板突然出现,回答的斩钉截铁,“年轻时别人唤我一声‘翻金泥鳅’,这些东西,大部分都是我藏的私货。秦上师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翻金泥鳅?
这个绰号有点意思,丁家采珠出身,这家伙的水性自然是极强的,而且家传本事,也会代代相传,难怪对孙儿险些溺毙的事情反应过激。
“绰号不错,只不过,一条泥鳅,为何觊觎龙王之物?”
丁老板微微一怔:“秦上师此话何解?”
第一零六八章,达德学校的胖子()
秦昆反问:“我什么意思,丁老板不明白?”
丁老板呵呵一笑:“并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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