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老虎很少开玩笑,对方在找话题给自己宽心,秦昆微微一笑:“那是。当年都后悔将那车送给你了!”
“哈哈哈哈……也多亏你那辆车,我才能养活魁山一大家子的人啊。秦黑狗,你没有发现我们都是一样的吗?”
秦昆不解。
魁山老宅,几个小孩子放学回来,蹦蹦跳跳地围着景三生:“师公师公!”
景三生摸着小孩的脑袋,慈祥道:“嗯,快回去吃饭,完后赶紧写作业!”
“好~”小孩子看到车里的秦昆,羞涩叫道,“秦爷爷好。”
秦昆捂着额头,哭笑不得:“乖,快回去吧。”
秦昆再看景三生时,景三生的气质似乎有了变化,好像从一个莽夫变成了睿智的老者。
“你看,我也有挂碍啊。这群孩子,从三十年前开始就是我的挂碍。”
秦昆收起笑容,好似捕捉到了什么灵光,一时半会又想不通。
景三生笑的愈发温和:“葛师叔说我苦命一生,没虎威,倒有犬相,看家的老虎和狗有何异?不过老夫知道,我是能化龙的。这群孩子,就是我的逆鳞。”
景三生说完大笑进门,留下秦昆一人错愕坐在车里。
这一坐不知多久,直到月亮高悬,正在泡脚的景三生,才听到魁山老宅门口,秦昆开车离开。
“三生。”
“师公。”
葛战推着轮椅进来:“难道……杨慎也看走眼了吗?吴雄、楚道、和你三人,以你最愚钝,当年吴雄天资绰约,堪比超一流,楚道不逞多让,紧随其后,你守宅多年,不光是杨慎,就连我也以为你是中人之资……谁能料到,你会大器晚成。”
葛战的情绪有些激动,景三生则一如既往的淡定。
景三生倒去洗脚水,又为葛战倒了一盆,将葛战双脚放进盆里,为他搓洗起来。
“师叔言重了,各有命数,弟子只是一只守宅虎,谈不上大器。”
“哼!老夫以前跟随杨慎出生入死,才换来一个能镇宅的棺材板,你的命,好啊……是是非非,因因果果,你和秦昆的羁绊,比你那几个弟子都深。世间真有命中贵人一说么……”
“哈哈,自然有的,吃得苦中苦,方得福中福,命中贵人之说只能是转机,不过也是弟子应得的。”
葛战抬起脚,将景三生踹翻,屋里沉寂片刻,爆发出大笑。
屋外,斗宗小师妹苏琳进来,看到师公和师父笑颜开怀,又看到师父有些狼狈,接过景三生的活,为葛战洗起脚。
“师公,师父都多大了,你还随意打骂,要让别的宗门看到,会笑话我们的!”
葛战乐不好意思道:“习惯了……今天……你师父给我上了一课啊……”
上了一课?
苏琳看向葛战,又看了看景三生,有些不解,一个大老粗,一个老糊涂,上什么课?
……
……
“红尘俗事纷纷扰扰,方外高人寂寂寥寥——”
“我本是山间荒野一把草,遭劫难一场大火把命烧——”
“本想着把命要,谁知道得福报——”
“甚好甚好,小命无忧,无关紧要——”
“甚好甚好,喜从天降,金身不倒——”
御仙庭的废墟中,半夜无人,一个淡金色的虚影摇头晃脑拉着二胡,乐在其中地唱起歌来。
地上有一副烧乌的金丝眼镜,虚影一喜,捡起挂在脸上。
“长夜漫漫,误得金身,我又该去哪?”
虚影变成人形,身上插着箭矢,刺猬一样,乐呵过后,又是一脸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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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六五章,老友相聚【第二更】()
四月初,连续好几个礼拜,秦昆在临江市都没接到任务了。
这并不代表鬼越来越少,但能代表当地的鬼越来越规矩。
秦昆看到,自己卡在49级已经很久,一脸无语。
再往前半步,就是黄泉级宿主,也就是所谓的超一流捉鬼师,根据生死道规矩,在茅山请号后,意味着成为‘天师’。
那可是天师啊……
超一流捉鬼师,是传统意义上实力的划分。
‘天师’,则是地位的认可。
届时布名华夏,四海传颂。
家中,秦昆手中拿着一个名帖,送贴的是个道士,消息送来,管秦昆要了三根大香就离开了。
秦昆一头雾水,打开后,发现是鱼龙山送来的,以老太岁的名义。
内容拽文,大致意思是,经过鱼龙太岁见证,扶余山斗宗聂雨玄有潜力晋级天师,提前赐下‘应世龙’的敕号云云,以后聂雨玄不仅是斗宗弟子,和鱼龙山也有了瓜葛,请大家看在面子上照顾照顾。
秦昆哭笑不得,拍了照在QQ群里询问。
“这什么情况,派人发个短信就行了,大老远地过来就为给我送个这帖子?还管我要了3根大香?还不能不给?”
结果被葛战等老一辈劈头盖脸一顿骂。
“秦黑狗!你懂不懂规矩,自古都是这样的,鱼龙山老不死的亲自赐号,道谕要颁布天下,发短信?亏你想得出来!而且这帖子只能送给有名有姓的捉鬼师,一般小门小派的掌门还得不到呢!知足吧你。”
秦昆黑着脸,自己以前可能名声、实力不够,再加上没人请号的缘故,这玩意从没见过,第一次见,就被讹了3根大香,好几万啊这。
鱼龙山也忒能赚钱了。
一张黄纸就值好几万,印钞呢?
QQ群里,聂胡子非常高兴,鱼龙山老太岁,可是和师公葛战同一级别的前辈,亲自赐号,自己以后与鱼龙山就结上因果之缘了。等于老太岁是他的第二个靠山一样。
有鱼龙山这种情报系统在,这为他扎根东北,提供了很大的便利。
关了群,王乾电话打来,口气中尽是羡慕。
“秦黑狗,聂胡子那厮竟然有敕号了,真走运。我什么时候才有啊……”
许久没见胖子,听说他最近事业发展遇到瓶颈,灵异电影太多,堆积着审核,不让上映,胖子也是很苦恼。
“你都是影视圈有咖位的人了,在乎这干嘛。”秦昆撇撇嘴。
王乾认真道:“咖和C咖有本质上的区别好吗?况且我这种F咖,总得谋生糊口吧,拍不了电影,我还得找路子捉鬼呢,到时候南宗北派关系缓和了,得给我师父接回来,在临江买个房。”
好吧,符宗家大业大,青竹山庄豪车无数,多少有钱人眼巴巴地跟你们攀关系,天子堂弟子还在为买房发愁,不愧是扶余山四穷之一。
四穷中,秦昆已经开起了豪车;聂雨玄得了‘应世龙’的敕号,风头无两;土娃接手了临江市殡仪馆,又交了个有钱的女友,算得上人生赢家;胖子虽然事业进入瓶颈期,但F咖也是咖啊!
生活终究是往好的方向发展的。
“对了秦黑狗,大小姐最近见了吗?”
“没呢,听说钻研烛龙算入迷了。闭关呢。”
“我明天的戏赶完暂时就没事了,回去找你们,咱出来吃个饭?”
“行。”
……
老友相聚,总是开心的。
杜清寒跟着秦昆去了,跟楚千寻、王乾打了招呼,又走了。按她的说法,就是露个面表示尊重,对于吃饭这种没意义的事,她不想浪费时间。
周渔生鲜馆,柴火鱼冒泡,香气扑鼻,王乾戴着金链子,穿着皮夹克,手腕上的名表锃亮,除了丸子头没变,气质焕然一新,看起来像时尚界精心包装过的土锤。
楚千寻倒是比以前寡言很多,秦昆印象中那个运动型的大小姐,眼圈漆黑,缠着头巾,一身低调昂贵的素色搭配,瞅着王乾的土样,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倒是秦昆最中规中矩,披了件带帽子的长袖外套,头发有些长,倒梳在脑后,这段时间也顾不上理发,再长一点,就能扎辫子了。
“好久没聚过了,喝酒喝酒!”
即便穿着比之前好了些,王乾衣服上也都是油腻一片,好在皮夹克沾了油也看不出来。
楚千寻举起杯子,秦昆也举杯碰去。
“爽。”
“狗哥,几个月不见,家里藏妞了?”楚千寻看向秦昆,调侃说道。
秦昆摸了摸鼻子,八风不动:“这都是意外,跟你们说也说不清。”
“楚师妹,一见面就问这个,你吃醋……嗷嗷嗷嗷……别掐了!”
王乾流着冷汗,杀猪一样大叫,楚千寻瞪了他一眼,冷哼道,“我吃他的醋?我要是当年看得上秦昆,早把他睡了!还轮得到什么嬴凤瑶、齐红妆之流?”
果然,这才是楚千寻的风格。
秦昆黑着脸:“把你说的能的,想睡我就能轻易睡到?”
楚千寻舌头舔着嘴唇,刚喝了酒,脸颊有些酡红,手指挂在领口,往下轻拉,一对凶器呼之欲出,不过楚千寻手指松开,领口弹了上去,秦昆、王乾急忙收起瞪直的眼光,瞟向一边。
“嘁,就你这定力,以为自己多清心寡欲?”
被楚千寻鄙视,秦昆也认了,三人扯了一会,聊起近况来。
大家是同伴,也是同道,问的大多是道门情况,修炼啦、课业啦、鬼差啦等等。楚千寻的尸灯鬼、刺刑鬼都到了鬼将级,大小姐能养得起,但阳气有些吃不消,烛龙算本来就耗费阳气,再养两只鬼,黑眼圈就是最直白的写照。
王乾还好,就一只飞雷僵,听说前段时间去深山拍戏,飞雷僵偷看村民打麻将,结果迷路了,找了三天才找回来,也是操碎了心。不过一只鬼差的好处就是,飞雷僵实力很强,离鬼王也就一步之遥。
秦昆的修炼也讲了讲,破虚、漱骨、洪霜之类的道术,比基础道术更高一层,王乾和楚千寻听的云里雾里,但鬼差的近况他们是能听懂的。
八只鬼将!这数字极其吓人。
这两位是秦昆的朋友,秦昆没有隐瞒,对方替秦昆高兴,也有些担心。
“你能受得了吗?自古养鬼是要遭反噬的。上代黑狗当年阳气虽不如你,但精神力傲视华夏,最后还是受不了那么多鬼差。秦昆……你得悠着点啊。”
秦昆也渐渐发现了养鬼太多的弊端,首当其冲的就是**方面,以前阳气过盛,性生活还正常,最近连冲动都没了,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啊。
而且,鬼临身时,随着鬼差们愈发强大,四只鬼死前的痛苦加在身上,精神有些受不了,那股荒芜、失落、颓败、消极的负面情绪,特别影响人的斗志和意识,极有可能走火入魔。
“我知道,胖子,先别提我了。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王乾暂时也不拍电影,肯定要留下来的,作为朋友,秦昆知道吴半仙不让王乾和符宗走得太近,但总得找个事做吧?
“打算?没有的。我也攒了些钱,先混混日子,对了秦黑狗,今天回来我可是孑然一身的,去你家住几天没问题吧!”
“当然有问题了。”
王乾一怔,大怒道:“你不仗义!”
“胖子,家里有女人,肯定不方便你住,这跟仗不仗义没关系。不过可以给你提供个地方。跟青竹山还挺近的。”
“我不回符宗!师父可是专门提醒过!”
“不让你回,白湖镇老街我和大小姐开了一家店,生意也不怎么好。不过店店盘下了,也不能空着,你去那住,感觉这几天还能扩张个生意。”
秦昆说着,朝着楚千寻眨了眨眼睛,楚千寻立即会意:“是啊胖子,老搭档了,咱不如合伙经营那家店吧?”
第七六六章,风筝节()
四月,草长莺飞的季节,临江市天气早早回暖。
时至周末。
北郊白湖镇老街,一个特别的小店,门口坐了个画符的胖子。
“秦昆,这‘风筝节’是谁想出来的……”
不远处就是白湖,白湖镇、白湖游乐场因为这片湖而繁荣,连带着最早在附近立宗的青竹山,地皮也变得寸土寸金。
湖畔放风筝的人很多,欢声笑语一片,大人带着小孩,有的则在野餐,欢快惬意。
秦昆蹲在门槛上,双目出神,去年白湖镇游客稀稀拉拉,今年开春竟然有这么多,连带老街的生意都好起来了,转变有点快啊。
“是余首座和我爷爷的主意。”屋里楚千寻走出,替秦昆解答。
王乾点点头:“难怪……这风筝飞的很奇怪,不会是贴了飘羽符吧……”
今天风不大,风筝很高,像是飘着一样,王乾老早就发现有些问题,听到楚千寻的解释,一下子就明白过来。
这哪是风筝节,借着放风筝的名义符宗在做生意啊。
飘羽符?
秦昆和楚千寻还没想到这茬,秦昆竖划额头,天眼洞开,视线飘到500米之外,果然看到风筝上贴着一张符纸。
符画的很烂,根本比不上王乾的符纸,但让风筝飞起来这种小事,还是能做到的。
白湖湖畔,集市一样,小摊位鳞次栉比,还有不少道士的身影。
秦昆收回目光,哭笑不得:“大小姐,天痕灯给我!”
楚千寻一怔,摸出一盏油灯,秦昆握住,王乾一道遮光符飞来,楚千寻看到灯影中的景象,脸颊一僵:“我爷爷?”
楚老仙带着几个烛宗的弟子,安排妥当地坐在各个摊位前,这才朝天眼的看了一眼,微笑着摇头。
“楚师妹……你烛宗的算命生意怎么做到这来了……”
“胖子,旁边卖符的道士比烛宗的少吗?”
“这毕竟是青竹山的地盘。”
“七星宫离这里也不远。”
二人争执,原因就是流俗,生死道的世外高人抛头露面做生意,让这些核心弟子脸上有些挂不住。
秦昆打断了二人:“走吧,我们也去凑个热闹。”
三人关了店,赶往白湖湖畔。
打老远就看到楚老仙和余黑脸站在那,似乎在迎接他们。
“秦小友,芊芊,小胖子。”楚老仙今年70,仙风道骨一样的人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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