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昆道:“去办件事。”
“回来吗?我爸说,明天请吃饺子!”
秦昆回忆起,自己曾经抱着齐卫国的女儿,齐红妆合过影,当然还是会再回到这个地方的。
“回来。”
秦昆说完,齐卫国眼前一花,他的视线里,秦昆突然就消失了,没留下一点痕迹。
第五零零章,我是谁()
8月末,夜。
三伏未完,余热犹在。
秦昆的书房,窗帘紧拉,一只牛头鬼、一只血尸在玩电脑。
窗外潮湿的热风,已经让这群鬼感觉到了不适,不开冷气的日子,还是靠自己制冷比较妥当。
床上,一身红衣的女鬼瞅了瞅客厅的秦昆,吹了吹指甲油道:“你们都不去关心一下主子?发呆整整一天一夜了。”
牛猛闷哼声传来:“根据老牛的判断,应该是王馆长扣他工资了。”
剥皮抓了一把花生塞入嘴里,嘿然一笑:“我看不像,是不是想杜姑娘了?”
剥皮鬼笑姿淫荡,瞬间吸引了大家的兴趣。他们看到客厅的秦昆还没反应,于是热火朝天的讨论起来。
阳台旁,一地木屑,无头鬼刻完一个脑袋,放在脖子上试了试,空旷的声音从胸腔传来:“世间痴男怨女无数,唯有真情动人心,我觉得主子要想,也是想齐姑娘。”
齐红妆?
无头鬼说完,就出现反对声音。
笑面鬼仰头道:“昆哥和楚姐姐才般配!”
一位锦衣老鬼,坐在小板凳上在下棋,抬头道:“老头我觉得,嬴凤瑶赢姑娘和主子才配。”
“不对,肯定是齐姑娘!”无头鬼反驳。
“是楚姐姐!”笑面鬼力挺秦楚cp。
剥皮鬼开口道:“小鬼头你懂什么,齐姑娘、赢姑娘还说得过去,楚大小姐和昆哥可是干干净净正正经经的朋友,照我说,昆哥要思春,还是得思杜姑娘才对!”
“杜姐姐和昆哥也是干干净净正正经经的!为什么不能思楚姐姐?”笑面鬼纳闷。
“但是昆哥和杜清寒住一起了啊!”剥皮鬼摊手,耸耸肩。
“楚千寻也和昆哥住在一起过!”
剥皮鬼脸一黑,怎么把这事忘了。
“算了,牛哥,你说,昆哥要思春会思谁?!”剥皮鬼索性拉来了权威鬼差。
牛猛跟秦昆最久,秦昆的私生活,牛猛可是最了解的,但它并不喜欢议论这些,谁当主母还不是一样?
老牛还觉得以前的刘姐不错呢,不过昆哥心里怎么想,我怎么会知道?
牛猛冷哼道:“昆哥思谁需要你们瞎操心?有空多思考一下鬼术,昆哥下次让谁去黄鬾村种地,我可不帮忙说好话!”
剥皮鬼碰了一鼻子灰。
床上的嫁衣鬼瞅了瞅自己的新涂的指甲油,漫不经心道:“杜清寒有什么好的,一只被改命的截血孽而已,你们不觉得我和主子都比她和主子配吗?”
噗
嫁衣鬼一开口,满屋子沉默。大姐头,你为了骗阳气吸,连节操都不要了?
另外截血孽又是啥?
没人听得懂嫁衣鬼的话,不过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她并不看好杜清寒。
要说女人的嫉妒心和攀比心是无时无刻不在的,哪怕是死了,都要争奇斗艳一把。
嫁衣鬼的话抛出后冷场,启了这个话题的剥皮鬼只得苦笑圆场:“大姐头,我是支持你的,但你这想法来的太突然,得给我们个适应的时间”
嫁衣鬼也知道剥皮是在打趣,于是冷哼一声,白了他一眼。
从始至终,屋子里有只鬼一直都没说话。
光头,青色皮肤,神态安详,那是个和尚,瞳孔针尖一样,周围一圈,却有金光。
水和尚捏着棋子,将了锦衣老鬼的军,两人杀了这么多盘象棋,锦衣老鬼自诩棋力高绝,竟然从没赢过对方!看到又无缘无故输了棋局,锦衣老鬼已经认命。
水和尚对自己凌厉的杀招格外满意,微微一笑,宣了个佛号:“阿弥陀佛,你们都别乱猜了,昆哥那不是发呆,是神魂不稳。”
神魂不稳?!
剥皮鬼好奇道:“和尚,昆哥三魂正常,周围又没什么不长眼的招惹,哪来的神魂不稳?”
水和尚道:“佛道两家,自古有‘神游’的说法,肉身巍峨不动,神魂游历四方。和尚看得没错,昆哥定然是游历归来。”
呃
牛猛也放下了游戏,注意力被吸引。
这说法,也太玄了吧?
“阿水,你是说昆哥去了天谕境领悟道术?”现在所有鬼差都知道,秦昆的道术是从天谕境领悟的,既然是去游历,肯定又去了那个地方。
水和尚高深莫测一笑:“是不是领悟道术,和尚就不知道了。毕竟我的法身眼只能看到这些。”
晚上11点,秦昆在小区附近吃宵夜。
这一次生存任务,耗时不到200天,现实时间也就过了一天半。
秦昆表情在发呆,实则在浏览系统。
个人属性
秦昆,男,23岁
等级:39
经验:3970/4000
生命:690/690
灵力:790/790
功德:16700
业力:39
技能:天眼术,蜃魂术,大炎缠冥手,阵字卷柴山刀法,业火神罡,匿尘步。
除此之外,秦昆身上,多出一个属性。
‘体质:昆仑骨(已觉醒)’
在‘生死试炼’的世界,秦昆从8月待到12月,杀掉剩余两个抹杀者,已经是年底,其实后面还有很多支线任务,给功德的,秦昆没有完成,就着急地选择了回来。
原因无他,上一次去‘生死试练’,整个人几乎沉浸到那种无休止的轮回因果之中,精神恍惚,而且险些产生了厌世心理。这次一样。
那种‘你以为能改变,却仍旧按照轨迹按部就班’的任务,秦昆一点也不想做了。那种无力感,那种陷入时间挣扎的痛苦,那种疲于奔波的生活,不是秦昆想要的。
生活就不能简单点吗?
按照实际时间,秦昆昨天才离开的三坟山。
到了现在,过了1天,但是已经过了27年,这种时间线该怎么算?要知道他今年才23岁啊。
自己的时间线已经混乱,无数从未经历过的画面出现在脑海,时间线乱了,因果线也乱了,这种癔症,就是随意跨越时间的后遗症!
一瓶啤酒下肚,秦昆晕晕乎乎,感觉整个人精神变好了些,他拨了个电话。
“喂,哥?”妹妹秦雪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怎么了这么晚找我?”
除了刚吹掉的一瓶酒,桌上已经有6、7瓶,秦昆微醺地趴在桌上:“想你了,小雪。”
“想我?”
电话里,秦雪的声音变得夸张,随后一点也不信:“得了吧哥,大前天我入校,你才帮我搬完行李,这才几天啊。”
秦雪皱着鼻子,不过心里是很开心的。
秦昆傻呵呵一笑,是吗我感觉好多年都没见过妹妹了。这时间给人过的,有些糊涂啊。
秦昆挂了电话,又拨了个号码。
电话那头,一个好听的女声传来:“喂,秦昆?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声音有些惶恐,受宠若惊一样,又带着甜蜜。
是齐红妆。
“我见到你爷爷了,还有你父亲。”
半晌,齐红妆疑惑的声音才传来:“你认识我爸爸吗?”
这要怎么说呢,秦昆揉了揉太阳穴,有点后悔打这个电话。
再次挂掉后,秦昆留下几张钞票,一个人有些踉跄地往回走。
自己的世界,和别人不一样。
自己好像是个怪物,没人能理解,系统带来的匪夷所思,让他的人生轨迹都发生了改变,有些孤独,有些恍惚,秦昆捂着脑袋,喝光了最后一口酒,将瓶子摔在马路上。
“我是谁!!!”
第五零一章,我是谁(二)()
“我是谁!!!”
这一声只能算无力的控诉,在灵魂即将崩溃之际,秦昆最大的疑问就是这个,这个问题憋得心中难受,整个人快要疯掉!
我是谁,为什么存在,我能改变什么?
几个哲学问题,秦昆发现自己一个也答不上来。
夜市摊离小区,要经过一条黑暗的小路。
路上无灯,秦昆心中憋屈的要爆炸,他转头,看向一个别墅区的墙头。
“出来,别惹我!”即便是精神不稳,但秦昆脑中依旧保持着清醒。
刚刚一瞬间,天眼术捕捉到了墙头的波动,‘破障’能觉察到,这里藏着两个人!
墙头,一个外国年轻人出现,干净洁白的t恤,简单的牛仔裤,即便在黑暗中,看起来都带着一股阳光。
年轻人身边,坐着一位金发少女,少女侧面的头发被剃光,刮出一个‘十字’造型,整个人像个精灵一样性感,又不失端庄。
这对外国男女,坐在墙头,好似情侣一样。
他们望着秦昆,字正腔圆的普通话从口中吐出。
“我们可不是为了打架而来的,亲爱的东方驱魔人。我们在魔都见过,亚伯拉罕范海辛。”
阳光的外国小伙伸出手,态度友好,面带微笑。
相比之下,一直以来以健康、野性示人的秦昆,像一只疯掉的野狗,精神不济。
见到秦昆没有反应,外国小伙开口道:“每一个人都曾迷失在自己的过去与未来,所以,不要质疑自己的存在,毕竟彷徨这种情绪,是最没用的,它只会滋生堕落。”
外国小伙突然发现,背后有什么东西窥视自己,转头望去,什么都没有。
秦昆收回天眼,伸手与他握住:“你后腰的六芒星纹身,很漂亮。”
外国小伙表情意外:“你的道术很神奇,东方驱魔人。另外,你手心的坛子纹身也很漂亮。”
两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晚上,临江市一间酒店的标间。
金发女郎魔丽莎穿着性感,趴在床头。
“范,你专门来这个地方就是见那个东方驱魔人的吗?”
魔丽莎猫咪一样趴在床上,手臂撑着脑袋,一只手在范海辛的后背。
外国小伙在床上,做着平板支撑一样的动作,不同的是,他的双腿,是半悬在空中的。
“是的,魔都那次被他拉去打了一夜的仗后,我总觉得他是和我们一样的人。”
“和我们?”
魔丽莎有些意外:“你会不会看错了?上帝的使徒,可不会同时出现重复的。”
魔丽莎觉得,外国小伙对秦昆的评价,着实有点高了。
没人知道他们真正的身份,即便是幽灵议会和教廷的人。
“瞬间爆发出统治级的精神力,浓郁到可怕。他的血气纯粹且与精神力完美的共存,这样的人如果和我们不是一类人,那他的天赋也太可怕了。”
魔丽莎点点头,确实,她从没经历过那么真实的幻境,而且整整一夜!!!
在魔都,为了追击血兽卡曼,结果碰到了鬼王!原以为那个执掌雷电的道士已经够可怕了,他能与鬼王互相抗衡,还是两只!
结果这个年轻人,二话不说,拉着所有人去了自己的蜃界!
“确实是统治级的精神力,但你大费周章地找他,是为了什么?”
外国小伙道:“杜修前段时间告诉我,大不列颠又出事了。鬼门洞开,幽灵议会应接不暇,我想找些伙伴,去一趟鬼门里。”
“他会同意吗?我们的家乡,他可没义务去管。”
“不清楚,总得试试吧。”
二人有一搭没一撘的聊着,外国小伙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
“魔丽莎,你的床在那边!你爬上我床我已经很仁慈了,现在竟然骑在了我身上?”
他发现魔丽莎不知什么时候骑到了自己背上,堂堂圣女,这样合适吗?
魔丽莎脸上一红。
“范,今晚这么无聊,我们不做一点有趣的事吗?”
魔丽莎说完,发现自己被两条腿夹住,她浑身有些发烫,但是,范海辛两条腿夹着她,竟然把她夹回了自己的床上。
魔丽莎气急败坏地摔着枕头,转过身去。
翌日中午,秦昆起床。
以前宿醉起来还有些头疼,现在整个人神清气爽,洗完澡,骑着车子赶往殡仪馆。
临江市殡仪馆,中午火化楼一直在忙,秦昆在冰棺堂里,一个尸体一个尸体的处理。
无论是什么死因,秦昆都在尽己可能的让他们走的安详。
不知什么时候,冰棺堂门口,王馆长和韩垚凑了过来。
“土娃,秦昆受啥刺激了?”
这都多久了,王馆长从没见秦昆这么认真的工作,这也太夸张了,从中午到下午5点,一点休息都没有,这几天没开追悼会的尸体,秦昆一个下午全都处理完毕。
韩垚也是意外,他看着秦昆的手法,看的自己眼花缭乱,以前秦昆带他入行的时候,他不到2个月就全都学会了,这手艺论起来,他与秦昆也差不到哪去。
但今天一见,似乎差的不止一点半点!
“王馆长您有什么绝活手艺保留着吗?为什么昆哥化妆水平变得这么厉害了?”
韩垚也见了不少尸体,有些尸体尤其是病死、横死,肌肉僵硬,自带一种狰狞,但秦昆处理的这些尸体,好像每一个死者都得到了解脱一样。
有些时候入殓师也需要按摩死者肌肉,保持松弛状态,但再松弛,横死、病死的死相是没法更改的啊
最后一具尸体处理完毕,秦昆摘下手套,点了三根香。
“小秦,今天是什么歪风邪气,吹的你醒悟了?按照你这业绩,这个月绩效奖金加起来,得破万啊!”
秦昆微微一笑:“练练手,生疏了。”
生疏了?
这才几天没上班,王馆长还准备就秦昆翘班的事批评一下,现在发现秦昆这么上进,自己似乎也没了批评的理由。
知错能改,还是个好同志嘛!
“老王,土娃,我下班先走了。”
与秦昆道别完,韩垚急忙拉开停尸柜,查看着里面的尸体。
王馆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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