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村长和几个说的上话的村民赶过来,把架拉开,媒婆等人才愤愤不平地离开,扬言以后再也不给许老汉介绍老伴了。
人都走了后,就剩我们几个面面相觑站在柴房外,诡异的气氛,让每个人都觉得透不过气来。
“你怎么看?”
“我睁着眼睛看。”
我有些没好气的说,四个大活人,瞪着眼珠子,愣是没看住三个死人。
默默咳嗽两声说:“找找吧……”
古胖子叹了口气,道:“这怎么找,黑灯瞎火的,出了这院子都是山,关键是即便找着了……还不得吓死。”
几人惴惴不安地回屋睡觉,指望明天早上醒来,走尸的三位大爷乖乖的归位。
山里的夜晚很安静,月光从窗帘缝隙透进来,让人有种思乡的感觉。我和默默一间屋,跟他说了没几句话,这家伙呼噜声就响了起来。
我也乏了,但就是睡不着,总觉得安静的环境下,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周围总有种细微的动静。
起初我以为是耳鸣,从西海王墓出来时,我让炮药炸了耳朵,只要一安静下来,就能听见耳鸣。
可仔细一听,又觉得这声音来自外界,一种很有规律的、细小的敲击声音,就好像,平日睡觉时,家里钟表走针的声音。
我正想蒙上脑袋睡觉时,突然间,那声音节奏完全变了,“咚咚咚……”
我蹭地从炕上坐了起来,屋子里一片死寂,只有默默睡觉的喘息声,我稍微松了口气,一转头,正看见一张大脸从门口探进来。
“卧槽!”我本能地想抓起东西防御,一把却把默默的腿抓住了。
“陈兄弟,是我啊!”古胖子的声音。
我定睛一看,可不是古胖子吗?
“操,你个死胖子走路怎么没声音啊!”
古胖子干笑着走进来,顺手把灯打开,说:“我怕出声,再吓着你。”
“你不出声才吓人呢,不睡觉这么晚干嘛?”我怒道。
“我想上个厕所……”古胖子吞吐道。
第239章 鬼声()
我都被气笑了,估计这家伙今晚被吓坏了,连起夜都不敢了。
“屋里都是大老爷们儿,找个瓶瓶罐罐解决不就完了吗?”
古胖子客气地给我点了根烟,说:“陈兄弟,你没听出我这句话不对劲儿吗?我想上个厕所……”
我刚把烟接过来,让古胖子这么一讲,只觉得后背嗖嗖冒凉风,对啊,这句话许老汉说过,他老伴儿和女儿,就是晚上起夜去厕所,结果出得事。
古胖子见我脸色变了,才说:“陈兄弟,其实我一直没睡,躺在炕上想撒泡尿,确实也不敢出去。可越是不敢出去,我就越想起张叔家出得怪事。
你细听听外面是不是有什么动静,开始我以为是夜晚觅食的动物,但越听越不像,而且这声音……还真就是厕所那边传来的。”
“你可别吓唬我啊。”我心里有些发毛,因为这怪声我也听见了。
古胖子摆摆手说:“陈兄弟,我就在想啊,你说二十多年前,许叔他老伴儿和女儿,夜里就那么想去厕所,是不是也跟这声音有关系?所以才想找你一起出去看看。”
我诧异地看着他,想不到这死胖子不仅耳朵灵,心也很细,胆子还挺肥。
“走!一来活人不能让尿憋死,这二来,活人也不能自己吓死。”我把半截烟一扔,下地穿鞋。
古胖子从我们带来的装备包里,掏了两串佛珠,据他说开了光,不知真假。
最后,他自己拿出一段锈迹斑斑的刀片来,看样子是把古刀,但断了一半,木头柄是后按的。
“陈兄弟,你有一眼不?”
“鬼头刀?”我拿眼睛一瞧,刀背厚重,刃长且宽。
古胖子得意地点头,说:“陈兄弟,我可不是故意跟您卖弄,这把鬼头刀来头儿可不小,西四牌楼正品,当年光绪帝戊戌变法失败后,慈禧太后菜市口处决戊戌六君子,刽子手所使用的五把鬼头刀之一。”
古胖子家的生意是几代人积攒下来的,有这种大凶之器,确实可能。鬼最怕的就是杀生刃,但现代社会,即便有杀生刃,也在局子里当凶器备案了。
古胖子能有这么一件,纯属另类收藏品,更何况,这可是清代刽子手,还是处决谭嗣同那伙人的刽子手用的,虽然不吉利,但辟邪绝对没的说。
两人胆子壮了,推开门来到院子,朝房屋后的厕所走去。
“没声啊?”我拿手电照了照厕所里头,发现古胖子正眯着眼睛侧耳倾听。
我见状,也屏住呼吸细听,足足听了几分钟,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确实听到了细微的敲击声。
“当……当……当……”
每声间隔在两三秒,很有规律,越是静心去听,声音就越真切。
这时,我和古胖子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古井,似乎是井里传出来的,悉心去听就有声,不注意就没有。
“怪了,古井我下去过一次,里面除了那三个广东佬的尸体,什么也没有啊,难不成是那三个死鬼回来了?”
我和古胖子挪了几步,跪蹲在古井沿前,侧耳趴在井砖上,那个“当……当”声更清晰了,仿佛就在耳边。
如果非要形容一下这个声音,我觉得特像和尚敲木鱼。
古胖子的手也跟着节奏敲击井沿,沉下心来想这是怎么回事。
“陈兄弟,南航飞机失事的新闻您看过没有,据说飞机掉进海里,但南航公司,晚上经常会在无线电里接收到一组诡异的求救信号。”
“你的意思是,广东佬被闷死在井里,阴魂不散吗?可许叔老伴儿怎么死的……”我啯着牙花子说。
一时间,我们俩再次沉寂在冥想之中,深更半夜,连夜里活动的小动物都入眠了,月光透过树荫,斑驳的洒在地上。
按照之前的推测,井里发出细小的敲击声,只有心很细很耐心的人,才会听见。
所以许老汉的老伴儿女儿都听见了,出于好奇借口来厕所听。要知道,那个年代,这口古井还掩埋在山土之中,这声音更加细微,粗心的许老汉固然听不见。
想到这里,我和古胖子突然惊慌地看向彼此,因为,许老汉发现妻女死亡时,就在厕所后,而且是跪着,也就是说她们跪着听后不久,发生了某件致命的事。
而现在,我和古胖子也是因为想听声音,不得已只好跪在井口,把耳朵俯贴下去听。
忽然间,敲击的声音骤然急促起来,像雨点一般,“当当当……”
我和古胖子暗叫不好,要他娘的出事吧,本能地往后爬了两步,刚想转身,我一巴掌摸到一条腿上,心里咯噔一下,这尼玛闲的蛋疼,大晚上尿什么尿啊。
“嘿嘿,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我说你们大晚上不睡觉,在茅坑里学习地羊打洞是吗?”
我和古胖子长舒了一口气,拍拍屁股上的土,这才爬了起来。
“队长,你这是来干嘛的?”古胖子思考着问道,以为默默也听到了鬼声。
默默无辜地看着我俩,耸了耸肩膀说,“这里是厕所,总该有人干点在厕所该干的事吧?我来拉屎。”
说罢,这家伙就解开腰带,蹲在了茅坑上,紧跟着就是一股恶臭。
“吃坏了,这一宿觉根本没咋睡着啊……”
我和古胖子无奈的笑了笑,三人在抽了几根烟,回到屋子里,也没心思睡觉了,打算收拾一下装备和应用之物,明天上午吃过早饭下井,寻找墓道口。
如古胖子所陈述,井下是一间空当的石屋,中间有口泉眼,那么很明显了,这个泉眼就是太极晕,也是整座墓地,乃至整条龙脉风水最佳的地方。
墓主人的主殿就在正下方,情况比较明朗,我们只需要去主殿,虽然耳室前后厅以及甬道,都有陪葬品,但主殿墓主人贴身的东西才是最上等的。
默默耍戏着古胖子的那半截鬼头刀,这刀无鞘,刃不能见天,因为杀气太重,怕吓坏老百姓。
据古胖子说,这半口刀,在他老子那年头,红位兵要拿去大炼钢铁,连送礼带求饶,好一番周章才留下来的。
第240章 祠堂()
古胖子万分得意这东西,据说,他家里还有一只和这把刀配套的毛笔,就是刽子手砍头之前,要用一支新毛笔沾上朱砂,点在犯人额头上,这一笔是代秦广王签的字,随即行刑。
这支笔有压制妖魔邪祟的作用,老北京的传言,谁家孩子得这么一支笔,肯定中状元。
一直侃到天亮,吃早饭的时候,古胖子跟许老汉说,一会儿我们下井去看看,让他房前屋后村子里多转转,看看有没有那三个广东佬的尸体。
我又想起昨晚的声音,试探性的问道:“许叔,以前祠堂没拆的时候,有人住吗?”
“没有,多少辈儿都荒着咧。”
我点点头继续问:“您这么大岁数,小时候就没听老人儿说过这里?”
“有什么好说的,耳朵都听起茧子了,都说这里是座祠堂,古时候一个孝子,给他父亲盖的,据说一砖一瓦,都说孝子亲自从山下背上来的呢。”许老汉扒着饭说。
顿时,我们仨面面相觑起来,这他娘的不科学啊,古时候重孝道不假,但这样一来,这里还是帝陵吗,哪个皇帝自己动手盖祠堂。
那这里很可能就是普通老百姓祭祀的祠堂,可看古井的形体,以及那块皇居瓦当,又不可能是民间的,再说那三个广东佬,真为一座破祠堂而来,打死也不信。
来得本就仓促,是谁的墓,根本说不好,我决定给凌敏打个电话,委婉的问问她关于秦皇岛一代晚唐后的历史。
于是,吃完饭,我们仨从后山小路绕上去,去山顶打电话,顺便寻摸有没有那三位大爷的尸首,就当解心结了。
开路登山,手脚并用,到达山梁顶上,回首望去,茂盛的植被,把山体裹得层层翠翠,影响了山相,寻龙脉,不是那么容易,简单看山体的一角。
认祖归宗,龙脉虽然千变万化,但万变不离其宗,首先得找到祖宗山。
龙脉发源于祖宗山,可以形成多种形态的龙,龙也有真假贵贱,通常真龙都隐藏在众多近似龙脉的山体之中,需要左右庇护,真龙居中,这样才能彰显九五之尊的架势。
所以,我压根没指望说,登个山,就能找出龙脉,那你也太不拿龙脉当回事了,是个阿猫阿狗都能找到,帝王的脸面何在。
不过,俯视山下,许老汉的家出于山包之上,让我诧异的是,如果底下没有墓葬,盖这么座祠堂干嘛?
要盖,也不会大费周章的建在这里,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而这个秘密,二十年前探墓的几个广东佬肯定知道一些。
好在山上有了手机信号,我忐忑地给凌敏拨了过去,估摸着她不一定接。
谁知,刚响两声,那边就传来凌敏的声音。
“有事吗?”
“有事啊……”
“没事别乱跑,我忙完这阵子,有重要的事找你。”凌敏霸道地说。
古胖子和默默在旁边愣了一下,装作没听见。
我尴尬得脸红了一下,说:“妹子,你别这样,北京就这么大,我能跑哪儿去,你一个电话,分分钟我飞你被窝里。”
说到这儿,我在他俩面前把面子挣回来,赶紧转移话题问正事,以防这娘们儿翻脸,急忙说:“问你点关于历史方面的问题哦。”
“历史?你又要干嘛?”
“咳,你别这么说我,我们也是放飞梦想的有志青年,自从见了你后,深知文化底蕴不够,当你跟班的都掉你的价,所以我这不是努力学习中嘛。”
说着,我收起笑脸,“这个……唐代后期,秦皇岛一代有什么王爷贝勒的吗?”
“王爷贝勒是清朝的,晚唐后期只有藩镇割据。平州地区的话,唐后期从幽州分裂出来,确实有三代或者两代节度使,不过唐后江山摇摇欲坠,节度使就相当于地方土皇帝。父传子,家天下,第一任节度使叫袁汵德,长子袁菱,次子袁安……”
凌敏那边说着,我把手机外放打开,仨人围着一个手机,听凌敏讲故事。
袁汵德藩镇割据势力很厉害,李氏唐朝无暇顾及,就封了个平州节度使。据历史记载,袁汵德在任十五年,长子袁菱与次子袁安,进行了一场声势浩大的王位之争。
中途,突厥进犯唐朝,天子急招袁汵德出兵长安,次子袁安随军出征,嫡长子袁菱留守平州。
谁料,袁汵德年岁已大,战死疆场,次子袁安率军回平州安葬父亲,谁知半路上得知平州城内乱,兄长袁菱也遇害失踪。
唐朝皇帝鉴于袁氏父子功劳甚大,死一个没一个,于是破格册封次子袁安一个平王,并给了大把的俸禄让其好好安葬父兄。
奇怪的是,袁安当上平王后,不理政事,居然苦心钻研起佛法来。
“佛法?”三人异口同声地说。
“陈晨,你身边都是些什么人啊?你们想干嘛?”凌敏听出这边不是一个人的声音。
这时默默拿起电话说:“小姨子,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凌敏没好气的回了声,挂了凌敏的电话,我们基本可以确认一点了,这座帝陵八成不是李氏的,而是袁氏父子节度使的陵寝。
更关键的信息是,凌敏说过,最后一任节度使袁安醉心于佛法,这恰恰和许老汉说的民间野史相符。
也就是说,这座陵墓以及墓上的祠堂,是袁安为其父亲建造的墓,所以周围的村民才有了“孝子背砖”的传说。
虽然不是李氏唐墓,但一个地区的节度使也够规模了,龙脉的风水以及庙堂的皇居瓦当,也正表明这个平州节度使已然僭越,至于那个袁安为什么出家,没心思研究。
我抬头看看太阳,快正午了,笑着说:“各位,中午不吃饭了,把主殿打开,放放风透透气,晚上就等着拿箩筐背金银珠宝吧!”
天底下再找西海王墓那么大规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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