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所愿,价格是五十万元。”
叶限很平静地说了一个数字。
侯小姐愣了一下:“五十万元?我没有那么多钱。”
“是吗?那就算了吧,你就当讲个故事,我呢,听完也都忘记了,好走不送。”
说着就站起身,自己先摆出马上就走,不想搭理你的样子。
“请等一下,店主,能不能缓一缓,我真的是没有那么多钱。”
五十万,陈哲莹可以毫不犹豫地拿出来,因为她有钱,她的书卖的很好,让候洁儿消失是她现在最大的愿望,她愿意拿出一切。她相信只要她和梁先生的婚姻还继续,就能写出更多作品,钱会滚滚而来,梁先生已经年过五十,现在是老房子着火,火势熊熊,但是一个人不可能永远激情澎湃,十多年前的一次爱情烈焰已经让他燃烧大半,现在又这么折磨一次,怕是以后都不会再有这样强烈的爱情,一劳永逸,只要战胜这人生路上最后一个敌人就可。
候小姐跟着梁先生不过才三年,演了几部电影,刚有些名头,她挣不到五十万。
“还是算了吧,候小姐是为了帮林女士出气,犯不上拿出这么一大笔钱来,就当一切都没发生吧。”
“不,请等一下,我一定要让她身败名裂。只求,能不能少一点钱。”
“少一些?那可能做的就不够完美了,也许会伤害到……其他的人。”
叶限洁白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几下,像是想到什么。
其他的人?和我有什么关系?候洁儿恨不能喊出来:“随便,随便,只要不伤到我,只要能让姓陈的身败名裂,失去一切,都无所谓,全都无所谓。
但她对对面这个神秘的女人心存敬畏,不敢在她面前暴露自己的野心,便装模作样地低下头,好像是深思熟虑过后才缓缓说道:“那,一切都是为了帮林女士报仇,要是牵连他人……也是没有办法,是那个人的命不好。”
好!够无耻!叶限的手指又在桌上敲了几下,她这是暗自赞赏呢。这个候洁儿比陈哲莹聪明多了,也狠毒多了,果然是恶人自有恶人磨,这梁先生上辈子是做了什么缺德事,这辈子要爱上两个这样的恶毒的女人,嗯,只是不知道,他那前妻林婉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根据召南打听来的消息,这个女人自从离婚后就深居简出,安心照顾子女,现在林婉的儿子已经成年,在梁家的出版公司工作,叶限真是迫不及待想认识一下这位林女士。
“不惜伤害他人的话,可以省下一半的钱,二十五万。”叶限报出一个价格。
“能不能再少一些。”
“三十万。”
叶限一动也不动,候洁儿的脸色变了。
“三十……”
“三十万,就三十万,我答应,”
候洁儿急忙喊道。
“好,成交,我们可以签约了。”叶限照例又用沙哑的声音讲了一遍契约会反噬的事情,候洁儿心想自己说的都是实话,本来就是帮林婉报仇(当然,人家正主林婉会不会想要报仇就不得而知了),若真有不妥反噬,那也要报应在林婉身上,和自己可没关系。
她签了字,约定要毁掉陈哲莹现在拥有的一切,让她身败名裂。
“以我的理解就是她以后再也不可能写书,她的事业彻底失败,这就是身败名裂,对吗?候女士?”
叶限问。
“对,她不是自认为是才女吗,那就让她以后什么都写不出,江郎才尽。”候洁儿满眼都是兴奋,她是真希望看到这一天。
“好,事成之后报酬是三十万元,这点你要记住了候女士,三十万,一分都不能少。”
“好,只要你们做的漂亮,神不知鬼不觉。”
侯洁儿走了不久,召南就回来了。
“三十万?那女人哪能有这么多钱?”
召南听叶限说完签约过程,不住摇头。
“她现在当然拿不出,但是……”叶限笑了一下,“可以用别的方法筹到钱嘛,比如说做生意,或者放高利贷。”
召南闻言忽然明白过来:“你是说,用这三十万引她上钩。”
“她要是上钩,也是因为自己的愚蠢贪心和狠毒,和我可没有什么关系。”
叶限掀开面纱:“戴着这玩意真是气闷,我很期待这两个女人最终谁会胜出。一个装善良大度,一个阴险狡诈,好戏,真是好戏。”
第七章 再找同盟()
“妈,妈。”
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急匆匆地跑进书房。
“怎么了?”林婉小心地放下画笔,解开身上斑驳的围裙。回头看到女儿满脸都是兴冲冲的,便笑了一下:“看看你,跑的一脑门子汗,怎么这么高兴?”
“妈,你猜我遇到谁了?”
“谁?”
“陈哲莹。”
女孩子说完,瞪大眼睛盯着她母亲。
林婉哦了一声什么都没往下问。
“妈,其实你一直没放下是不是?”
林婉摇摇头:“这么多年,什么放下放不下的,又能怎样呢?谁在乎?”
“我放学回来,在街上看到她和爸爸在吵架,直接从车上冲下来,爸爸在后面拉着她。”
女孩子笑了一下:“千方百计得到的,最后也不免是吵吵闹闹。”她的笑容中有和这个年纪不相符的沧桑。
“好了,这些都是大人的事,不该你多过问的,那个人再不好也是你爸爸现在的妻子,你可以敬而远之,但不可嘲笑她。”
林婉抚了一下女儿的头发,声音温柔:“妈妈只希望你能平安喜乐一生,不要陷在长辈们的爱恨情仇里。妈妈离婚时你只有三岁,我尽量让你不被这些事干扰,你还不明白妈妈的苦心吗?”
女孩子伸手搂住林婉的肩膀:“妈妈,我都知道,可我就是,总忍不住去想这件事,想爸爸,哥哥,总想让那个女人得报应。”
“人在做,天在看,我相信老天是公平的。”林婉拍了拍女儿的脸,“好啦,我这一身难免溅上颜料滴子。小心弄脏你的衣服。”
“太太,来了一位姓叶的小姐,说是来取画的。”
佣人站在门口汇报。
女孩子松开林婉,转身就往楼下跑。
“萍儿,站住,你去做什么?”
“妈妈,那个叶小姐好好看,我要去看看她。”
说着就一阵风似的冲下楼去。
林婉叹口气,看着手上的颜料。
和梁先生离婚时,这个孩子只有三岁,她两个年长的儿子留在梁家,自己则照顾年幼的一儿一女,如今儿子已经在大学读书,就剩这一个小女儿,因为被自己娇惯的不通人情世故,上次遇到来买画的叶小姐,她看人家漂亮,就拉着人家的手不放,现在又冲下去看,什么时候能长大啊。
“叶小姐你来啦。”
女孩子兴冲冲地跑下来,拉着叶限的手笑道。
叶限很不习惯和陌生人这样亲近,可是这个女孩子,看起来比陈飞扬还要傻,她不得不虚与委蛇,点头笑道:“林小姐你这是放学了。”
跟着林婉的一双儿女都改姓了林,林婉是个有骨气的人,要求自己教养孩子,立马给孩子改了姓,宁可卖画为生也不要梁先生的抚养费,叶限敬佩她的骨气,连带对这傻丫头的亲热也能敷衍敷衍。
“叶小姐,你教教我,怎么能变的像你一样的白啊。”
林萍萍拉着叶限坐下,看着她白的像是晶莹剔透的脸,羡慕极了。
“不出去疯跑,不打球,不骑着脚踏车满街跑就能白了。”叶限故意说道。
她之前调查过,这是个性格活泼的少女,喜欢打网球,喜欢骑脚踏车满街逛,让她放弃这些,简直是要她的命。果然,林萍萍双手捂住脸,:“老天爷,叶小姐你一定是故意的,故意刺激我的!”
林婉抱着画轴从楼上走下来,看到女儿窝在沙发里哀嚎,叹口气说:“萍儿,你又淘气了,一点样子都没有。”林萍萍放开手笑道:“才没有。”
“林小姐活泼可爱我很喜欢她。”
叶限也点头说道。
“就是太过活泼了,像个泼猴。”林婉将画轴放在茶几上,柔声说道,“这是叶小姐订的山水,你检查一下。”
叶限在茶几上展开那画,嘴里说道:“检查可不敢当,我虽然是肚子里没几两墨水的,这鉴赏能力还是有的,林女士的话有一种孤傲的风骨,观之忘俗。”
叶限开古董店这么多年,俗话说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在书画鉴赏上她说不太清楚,但基本的感觉还是很到位的。
她将画合上,双手将一张支票递给林婉。
林婉接过,看了那数目,说了声谢谢。
这是她从林婉手里买走的第二副画,价格很不错,比林婉预想的要多很多,这位叶小姐出手很大方。
“叶小姐,这画有一点问题,请随我来书房,我详细讲给你听听。”
“妈妈,我也……”
“这是妈妈生意上的事情,你不能跟着。”
林婉制止了女儿。
叶限跟着林婉来到书房,林婉关上门开门见山地问:“叶小姐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画啊。”叶限眉毛一挑,笑眯眯地看着她。
“我林婉自认有一点天分,但我的画卖不到这么高的价也没有这么好的市场,能让一个一掷千金的小姐主动上门。我过去卖画全靠朋友帮助,勉强糊口罢了,叶小姐处心积虑,到底是为什么呢?”
叶限心想,这个女人还真是骨子里的清高,便也索性直接了当地说:“有人借着林女士的名义,花钱找人复仇,这件事林女士知道吗?”
林婉一愣:“什么意思?”
“这样看林女士是一无所知了?”
“自然不知道,我也没有什么仇人。”林婉目光闪动,“果然,叶小姐接近我是有目的,我一个失婚妇人,独自带着一双儿女谋生,就是这店画画的天分也仅是糊口而已,没有人会和我过不去。”
“那可未必,比如说有个女人,十二年前害的你夫妻反目,十二年后又霸占着梁家产业,百般排挤你的两个儿子,甚至长子结婚,她竟然闹着要接媳妇茶,这算不算你的仇人?”
“都过去了,我过得自在逍遥,这都是我的命,怨不得别人。”
“哦,你的命?林女士你真的认命?你当年拿出全部嫁妆还配上林家产业支持丈夫的事业,现在一切都做了别人的嫁衣裳。就连你两个儿子的继承权怕是都要不保了,你能卖画活着,他们也能吗?还是你确信自己可以卖画再养儿子一家?”
果然,孩子是她的软肋,林女士表情软下来,她扶着书架缓缓坐下:“我还能怎么办?我当年答应离婚什么都不要,原因就是为了那两个孩子,他们已经是十多岁了,我想让他们能有机会继承梁家的家业,那份家业我也是倾注全部心血进去的,现在……现在却……我是个没用的母亲。”她以手扶额显出无能为力。
“假如现在有机会呢?”叶限俯下身,对着她的脸,用一种充满诱惑的调子说道,“你还有机会帮助你的儿子,甚至还有机会赶走那个女人,拿回属于你的一切,包括你的丈夫,你肯和我合作吗?”
林婉凄然一笑:“他若无情我便休,被别人染指过的男人我嫌脏,我从没想过他。”
“那就只当帮你的儿女得到他们应得的。”叶限一直盯着她,看到她目光中起了波澜,叶限知道,林婉为了自己的儿女,开始动摇了。
“怎么合作?”
林婉问。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第八章 撕破脸()
“让我装出那等恶心样子?哼,我宁愿去死。”
林婉愣了一下,忽然就涨红了脸,发怒了。
“那种可怜巴巴用尽计谋去抢男人的把戏我不屑于做,就算抢回来,那个男人已经脏了,我是不会要的。叶小姐,我不知你到底是谁派来的,我很感谢你欣赏我的画,哪怕是为了哄骗我做出的姿态,但你给的钱是够多了,我正在烦心犬子的留学费用,多谢,好走不送。”
林婉误解了叶限的意思,一听叶限说要她用陈女士的办法来报复,她觉得这是对她本人的莫大羞辱。
叶限只微笑着看着她,等她发泄完才点头说:“看来,林女士,这十多年你忍的很是辛苦啊。”
“忍什么?我自己挣钱养孩子,我光明正大有什么好忍的。”林女士发怒完再保持风光霁月的样子,有点难了。她见叶限目光中也充满了笑意,更有些尴尬,指着门就要请叶限离开。叶限笑的弯下腰去:“哎呦呦,林女士,我要笑死了,你方才那番表现真叫色厉内荏,这充分说明,你从来没有放下,你以为自己放下了,其实一直是再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愤怒,林女士,现在不需要压制,我帮你,将它们释放出来,说吧,你要让那对夫妻如何?”叶限压低了声音,用一种推心置腹的口气继续说,“我说的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不是叫你去学陈哲莹的那些勾引人的把戏,是学习她用手中的笔为自己说话的法子。”
“用笔为自己说话?什么意思?”
林婉按捺住内心的澎湃,镇定一下问道。
“我第一次来买画的时候,你带我去地下室看了一些非卖品,林女士,你可曾想过用那些非卖品办个画展?”
“我的那些非卖品?”林婉是个聪明人,瞬间明白叶限的意思:“她用小说撒谎宣传,我就用画来回击?”
“对,回击一下,事情过去十多年,现在人都忘记了当年你才是正牌的梁太太,现在陈女士又被别的女人搞的狼狈不堪,这正是你回击的最好机会。将往事重提。取得世人关注。”
“关注又能怎样?我还不是过自己的日子。”林婉想了想,继续说,“算了吧,我不想让萍萍被人指指点点,她现在过得蛮好,我不希望我的女儿再被人提起当年,毕竟……那个负我骗我的人是她的亲生父亲。”
叶限抱着画从林家走出,心想这怪不得那陈哲莹能登堂入室,林婉太过于软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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