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如此甚好。”张巡点头道。
萧大小姐自然无有意义,反而还挺高兴的,主人家同意了那她也不再客气,沿着白马的额头往身侧轻轻抚摸,如此往复数次,见白马很是顺从于是很利索的翻身上了马背。
张巡动作还算利索的进了自己的车驾里,而令狐莞尔把二小姐轻轻抱进马车里,见张大小姐转身欲走,令狐莞尔一把拉住说道:“张大姑娘赏个脸就请坐在下的马车吧。”
张妙菁把头一扭,不屑的说道:“多谢,不必了。”可转念一想,父亲的马车确实是小的可以。
正犹豫之际,张巡从车窗里透出脑袋说道:“菁儿,令狐公子好意就不要拒绝了,为父有些发福,恐怕坐不下你我父女二人。”其实张巡并不胖,这么说也算是避免一些尴尬。
令狐莞尔也是说道:“张大姑娘就当是陪陪玉瑶,免得小姑娘路上无聊枯燥如何?”
旋即张妙菁微微欠身谢道:“那就有劳了。”见到令狐莞尔似有异动又立刻喝止道:“我不用你来扶。”
令狐莞尔也是郁闷,忙停下脚步,等张妙菁钻进了马车之后才做坐上前排,朝后说道:“玉瑶,你帮张姐姐找身衣服换上。”然后又把水袋塞进了车厢里面。
老马不堪驱使,一路慢慢悠悠,大小姐则是时而纵马狂奔,时而又拨转马头回来等众人,真是好不快活。二小姐与张妙菁在马车内坐着,起初有些生疏,到后来也就熟悉了,说说笑笑,挺融洽的,而张大小姐也没有令狐莞尔想的那么骄纵去刻意的抹黑令狐莞尔。
下午时分路过驿站,众人也就安顿了下来。
(本章完)
第399章 西行路上(四)()
吃喝梳洗完毕,枯坐无趣,睡觉还早,三个姑娘在里屋摆弄围棋,大小姐和二小姐不会,张妙菁可是个会玩的官宦贵女,一点点的教会两姐妹知晓。令狐莞尔则和张巡在外面闲聊,聊的也不外乎是山川地理,日月星辰,民俗趣闻,古往今来。一老一少也倒是谈得来,张巡学识渊博,满腹经纶,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而令狐莞尔见多识广,经历奇幻,深入苗疆,东至扶桑,远达极北,普天之下能有此经历者恐怕唯令狐莞尔一人。
令狐莞尔斜斜的仰着,也没个正形,很舒服的坐着,还翘着个二郎腿抖啊抖的,显然在不需要刻意伪装的时候他就这无所谓的腔调。张巡待人随和宽厚,也没有因为令狐莞尔的随性不羁而有任何的不悦。里屋时不时传来萧家姐妹下棋时耍赖悔棋的声音,张妙菁从里屋出来不屑的瞥了令狐莞尔出了屋然后端进来一壶香茶,给父亲倒了一杯,也耐着性子给令狐莞尔倒了一杯,然后就坐在父亲身旁,显然萧家姐妹下棋她实在看不下去了,或许听听父亲谈天说地她还更畅快一些。
张妙菁瞪了令狐莞尔一眼十分鄙夷的说道:“你能不能有些个正形?爹爹还说你是正人君子呢,我看明明就是地痞无赖。”
令狐莞尔无奈,身子稍稍前倾,正襟危坐,为了避免这张大姐再絮絮叨叨,还是修饰一下形容吧,打了个哈欠说道:“张大小姐,你能不能别拿自己的那一套去约束要求别人?就算有些人有些事物你看不惯放在心里就行了,可别说出来呀,或许会引来误会和麻烦。京城之地,达官贵人们多如牛毛,小心祸从口出,下巴不紧,生活不宁。”
“切,我又不是没有眼色之人,碰到什么人说什么话我还是有眼力劲的。”张妙菁浅笑说道。
令狐莞尔却是苦笑道:“那张大姑娘就是欺负在下无权无势奈何不了你咯?”
张妙菁皱眉道:“傻子才有闲情逸致欺负你呢!我是见你相貌堂堂,年纪轻轻,又有着一副大好皮囊却是整天浑浑噩噩的,只是想刺激鞭策你一下,难道我一声声的喊你纨绔你就没一点想法、气愤、脾气或是有想过要改变?人生在世总要有所求,建功立业,恩泽百姓,封侯拜相,封妻荫子,配享太庙?”
令狐莞尔愣了愣,有一种难以言表,又肃然起敬的情感生出,旋即精气神又一松,整个人又跌落在烂泥里。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可惜,真是可惜……”
张妙菁见眼前这人居然纹丝不动,面无表情,知此人毫无雄心壮志可言,没好气的说道:“可惜什么?”
令狐莞尔很随意道:“可惜张大小姐是女儿身。”或许是令狐莞尔生生死死见的多了,看的事情也多了,心如止水,很难激起什么波澜,别说是封侯拜相,就算是当皇帝也没兴趣。
“哼,我若是男儿定当上报国家,下安黎庶。大丈夫倾力为国……算了,和你这样的人说简直就是对牛弹琴。”张妙菁泄气的说道。
令狐莞尔转移话题道:“张大人,您到京城之后有什么打算?总不会又闲置,或外放个小官吧?”
“吏部自有调用,令狐公子说笑了。”张巡有些尴尬的说道。
令狐莞尔叹息一声道:“像张大人您这样的好官像皮球一样被踢来踢去,皇帝陛下也够糊涂的……”
话没说完,令狐莞尔就被张巡掩住口鼻。“令狐公子慎言!”
令狐莞尔看他这么郑重其事,知道这是官驿,万一隔墙有耳捅上去又不知道要连累多少人,哎……京畿之地还真是扯淡,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嘴上不能说只能心里想想了。
张巡毫不气馁的说道:“为臣之道,既明且哲,以保其身。夙夜匪懈,以事一人。”
令狐莞尔听了这张巡还真有点意思,宦海沉浮,明哲保身,早晚勤奋,侍奉皇帝一人,不由的心中升起一丝的同情,这人可真是傻啊。
就听张巡继续说道:“等进京之后,若得机会,为臣者自当据理直言,冒死以谏。”
令狐莞尔心说:这人真是无药可救,你把自己的死看的很重,要冒死以谏,可你要真死了,皇帝只当死了一条狗而已,根本不会放在心上,更别说为此内疚了,纵观历史,以死相谏的人不少,却有几人真能把昏君唤回来的?虽然与这张巡观念有很大的差别,但对他也多了几分好感,于是好意提醒道:“我虽不知京城的局势,但也知道杨国忠权势滔天,您最好不要去惹他,听说西南边陲正在打仗,小心杨国忠他把张大人您发配了去那里填命送死。”
张巡却是冷“哼”一声,毅然决然的说道:“是就最好,吾有何惧?苟利国家,不计毁誉,不较得失,不避矢石,不畏生死!”
令狐莞尔也不知道怎的,浑身上下如遭晴天霹雳,使劲的没缘由的哆嗦两下,那颗深埋水底的心“砰砰砰”的直跳,目瞪口呆,哑口无言,好一个忠君爱国,舍身取义的笃烈之士,真让人深深的折服。“张大人高义,晚辈佩服之极。”令狐莞尔平生极少佩服人,这个张巡能说出这番话不管是真是假,他都算是一个。
张巡长叹一声道:“承君恩宠自当报效国家。”话说颇为耐人寻味,仿佛是有壮志难酬,抱负难伸的苦闷。
令狐莞尔从小的生活环境使然,与张巡他们不是一路人,自然很难理解他们的心境。
而在此时,张巡也似有深意的问道:“长安风起云涌,波澜壮阔,却不知令狐公子有何打算,当何以自处?”
令狐莞尔挠了挠脑袋道:“不知道,这些事情我不管的,张大人可有什么指教?”
张巡淡淡笑道:“太子抑或杨国忠。”
令狐莞尔一愣,这不是要自己旗帜鲜明的支持谁吗?当今太子殿下叫什么名字自己都不知道呢,而杨国忠跟不是什么好人。血迹斑斑的史书启示后人,若是只论立场派系,而不论是非原则,那将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不知道怎么回答,令狐莞尔也只能默然不语。
张巡看出了令狐莞尔犹豫,于是又说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令狐家实力不俗,必然成为各方争夺的对象,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又岂能独善其身?还望令狐公子早做筹谋。”
忽然之间,令狐莞尔面有异色。张巡欲询问,却被令狐莞尔拦住,拿手指往上指了指,屋顶上有人。
(本章完)
第400章 西行路上(五)()
一旁的张妙菁也不傻,不由的先往上一看,然后从墙上解下长剑,等了好一会没什么动静,旋即张巡父女都是十分好奇的看着令狐莞尔。
令狐莞尔深吸口气,双目微闭,愁眉不展,杀气非常的浓烈,杀心非常的重,就是实力很一般,难道是要杀人越货?这里可是驿站,什么人这么大胆会在这里下手。莫不是寻仇?自己和烈火堂侯天培,阴阳道熊正光有过节,和金刀门周勇不对付,难道是他们?周勇要对付自己在洛阳就能下手,侯天培知道自己的厉害要对付自己肯定亲自过来,熊正光受了自己一脚最好得养几天伤,莫非是寻他们父女的?之所以现在不动手应该是想潜伏到深夜下手更有把握一些吧。
感觉到张家父女奇异怀疑的眼神,令狐莞尔也不尴尬,手指在杯子里蘸了水,劲气凝聚在手往上一弹,就听“嗤嗤嗤……”几声锐利的呼啸声传来,水滴直往上飞去。“哗啦啦”一阵轰响,就见一个黑衣大汉从屋顶上栽了下来,脸上蒙着黑色的面巾,手里拿着钢刀,看这身打扮就知道下面要发生什么。此人一动不动,气息微弱但尚算平缓,显然是晕死了过去。令狐莞尔直呼失算,自己已经很注意分寸了,甚至还以至柔的水为媒介,可是没想到还是下手过重把这丫的打晕死过去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救过来,杀这些人还怕污血脏了手不值得。
张巡与张妙菁先是一惊,而后张妙菁那剑鞘挑开黑衣人的面巾,看那迷茫的样子她显然不认识。别说他们父女不认识,令狐莞尔也不认识。
大小姐和二小姐也出来查看,见一个持刀黑衣人躺在地上,急忙问道:“怎么啦?”
“小心,快趴下!”令狐莞尔急忙按下姐妹俩,然后把张巡父女拉倒身旁,一脚踢飞桌子,桌面向外,挡在几人面前。
“嗤嗤嗤……”这时窗户纸被扎破,许许多多的暗器透窗而入,“嗒嗒嗒……”的深深没入桌面之上,两旁也有“嗖嗖嗖……”的劲风划过,身后的墙上空出人的位置也扎满了细长的银针。
事发突然,几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若是轮了张家父女身上恐怕已经被偷袭得手了。晃过神来的张巡倒也非常的镇静说道:“谁……你们是谁?为何要暗算我等?”
令狐莞尔冷笑不止道:“真是晦气,不想惹麻烦,可麻烦却偏偏惹上身。玉瑾,你护住玉瑶,张大人,张大小姐,你们自己保重,这些人就由我来应付吧。”
“那你小心点!”两姐妹同时说道。
“放心,我能应付。”张妙菁如是说道。
令狐莞尔一言不发,一跃而起,钻出屋顶上窟窿,旋即门口就此起彼伏传来七八声凄厉的惨叫声。而后厮打的声音接二连三的传来,又相继以惨叫或是闷哼声终结,就好像是饿狼入羊群,跟老鹰抓小鸡似的。
黑暗寂静的夜里传来这么大的响动,自然引起其他客商的警觉,出门查看却见一个黑衣人持刀路过,不问缘由的一刀砍了过来。
那黑衣人钢刀刚刚砍出却发觉身子一僵,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动弹不得,随后整个人向后倾倒像是被巨大的漩涡吸引了一般不受控制,继而一股大力从背心透入,浑身仿佛由内而外的被撕裂一般继而就晕死了过去。令狐莞尔抓着那黑衣人轻轻往院里一抛,放眼望去,小院里堆积如山已经躺了有数十人。
几番打斗,贼人一个个被抛进院中,其他黑衣人见势不妙,纷纷转身翻墙逃跑,这下就把背脊露给令狐莞尔,那令狐莞尔自然也不会客气,运起鬼魅卓绝身法上前,隔空轻轻的一掌掌拍在黑衣人的背心处,中招者无不一头栽倒。令狐莞尔功力高绝,与这些小贼有着天渊之别,再加上六识清明,即便在晚上也根本逃不出令狐莞尔的手掌心。
翻过围墙,就见尚有八人在没命的逃窜,令狐莞尔飞身上前一掠,一股强大无匹的劲气涌出,逃跑的几人身子一滞紧接着就被裹挟着随令狐莞尔一起又飘进了院内,就好像当年在海上漂泊,令狐莞尔和许多小鱼一样傍着蓝鲸游动卷起的巨大涡流就可以毫不费力的漂流,那股强大的涡流别说是人,就算是大船也会被卷入海中,而时至今日令狐莞尔也成为与之一样的庞然大物。
得益于年前与侯天培的生死较量,令狐莞尔总结领悟了许多,浑身放松以一个最轻松的姿态,有意无意之间,集中所有的力量在瞬间发出。就感觉举手投足之间更加的轻松自如,得心应手。
令狐莞尔无比潇洒的凌空游弋着,身后拖着的八个黑衣贼人却是求爷爷告奶奶,鬼哭狼嚎般的嘶喊。落在院中,让他们相互团聚,令狐莞尔淡淡说道:“你们头在哪里?”
歹人们早已惊的肝胆俱裂,听闻问话,七人毫不犹豫的同时指向一人。
令狐莞尔将“蓝鲸”之法稍稍聚敛,震晕几人,而后拖拽着那领头的就进了房间。
那黑衣人立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讨饶道:“少侠饶命,好汉饶命啊!”
大小姐和二小姐欢喜上前来问道:“你没受伤吧?”然后又没好气的看着黑衣人一眼,没好气的娇斥道:“你这是活该倒霉!”
令狐莞尔朝她们微微一笑,摇摇头示意没有受伤。
而那张家父女却是惊的现在都还没晃过神来,他们见过高手,可是却从来没见这么厉害的人。
令狐莞尔目露寒光,冷冷说道:“摘下面巾。”
黑人头领那是毫无骨气,毫不犹豫的依言摘下了黑色面巾,看着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普通江湖中人。
“我与足下素未谋面,阁下为何要暗施偷袭?”令狐莞尔冷冷问道。
“小的,小的只是奉帮主之命行事。”
“什么帮会?帮主是谁?”见这人面露迟疑,令狐莞尔又是沉声说道:“我有一百种以上的方法能使你就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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