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夕颜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
“这就要去长安了。”
迟疑了片刻,韩夕颜又是“哦”了一声,说道:“那是好事,男儿志在四方。”
“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长安并非天涯,再见之日可期。”韩夕颜又是很平淡的说道。不过令狐莞尔所说的再也回不来不是韩夕颜所理解的那样。
“假如我真的回不来了,那就让月亮守在你的窗外。”言罢,令狐莞尔站了起来,转身就欲出门,心中莫名的不舍。
听闻这话,韩夕颜的心中反复而胶着,这无异于是令狐莞尔在表明他的心迹,可这却让韩夕颜犹疑不定,美丽淡雅精致的面庞上出现一丝丝的沉吟,还没等想明白,而却在此时门“啪”的关上了,外面传来若有若无的风声。
韩夕颜急切的快步把门推开,歇斯底里的大呼道:“一路顺风!”紧接着沿着走廊快步跑动,想追上那随风而去的男人,不顾往日形象的大喊道:“翻墙的时候小心点,别摔着。”直到走廊的尽头,无路可走,一片漆黑,重重的喘息着,呆立良久才兀自黯然道:“珍重!”
第二卷完了~!~下面要开始第三卷了,算是一个承上启下吧~!~尽情期待。
(本章完)
第243章 千里之行(一)()
离开韩府,一路向北,行了一夜路,也不知道到了哪?至天明时分,令狐莞尔才稍稍有了点困意,找了些生硬的野果充饥,又喝了点水,就在官道旁的林子里上到一棵大树的枝杈,躺在上面小憩。本来坐船沿运河北上是最方便的,可令狐莞尔此番踏足江湖是想有所收获的,若是坐船虽然平稳,却也无所得。
巳时过半,令狐莞尔无力的醒了过来,没错!就是这么准时。本能的想去拉床头的红绳却抓了个空,这才意识到自己此刻不在家中,也没个人上来伺候洗漱,令狐莞尔还真有点难受,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可这会肚子又饿了,一时兴起,仓促出门,毫无准备,就算是难受现在也只能受着。
从树上跳下来,伸了伸懒腰,又跑回官道之上,沿路就这么走着,有气无力的,肚子“咕咕”直叫,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被照顾的太无微不至享福惯了再来受苦还真有点那个啥,这点小场面对于以前的令狐莞尔根本就不是个事儿。
又走了好久,田荫袅袅,芳香阵阵,两旁的农地里有许多的百姓在耕种忙碌,虽然身上有点不得劲,可令狐莞尔的心敞亮了许多,不再消沉,不再厌世,不再逃避现实,不再固步自封,遑论宏图霸业,起码眼前不再黑暗,曙光已然来临。不管将来有多么美好,可眼下最少要有口饭吃,路旁也有摊子,可令狐莞尔身上出门没有带银两。以他的能耐偷鸡摸狗也能填饱肚子,君子不饮盗泉之水,满满的节操岂容掉了一地?可是自己除了武功厉害之外就好像没有别的长处了……这张脸也长的也不赖,只是靠脸能吃饭吗?没事,等找到了汇通的票号自然一切迎刃而解,只是自己这么大人了只会身手去要好像也不是这么一回事。而在此刻,令狐莞尔就想起当年赵三宝说过的一些话。
江湖中人不从事劳作,却也有来钱的路数,首先最简单的就是接受名门大派的资助,江湖中自有人乐意博个仗义疏财的名头,什么“及时雨”“及时晴”“及时风”就是这么来的,别人愿意往上贴令狐莞尔管不着,但他自有风骨和道义;其次也能找些个捕拿盗匪的差事,既行侠仗义,又得以生计,一举两得;再者就是做一些收人钱财与人消灾的买卖,一技傍身也总不至于而死。
令狐莞尔肯定不可能闲的去给人看家护院冲锋陷阵,只希望这个时候有不开眼的傻盗匪能撞在自己身上,要不然就只能再过回茹毛饮血的野人生活了。
一路走着,傍晚时候就进了一座小县城,进了城门,城门口果然贴了许多告示,里面就有不少盗匪的海捕文书,只是那肖像画也着实模糊,说是你也行,说是他也凑合得过去,而下面的文字介绍也是语焉不详的,这简直是糊弄鬼呢!就这,盗匪从你眼前过去你或许都不一定能认出来,不过任何事情都是有客观两面性的,这也让城门的小吏获得许多额外的好处和收益。
令狐莞尔饥肠辘辘,饿的是前胸贴后背,百无聊赖之下在一家破落荒芜的庭院前坐下,心里又开始嘀咕起来。
而就在此时,院子的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布衣老汉,五十多岁,须发花白,形容枯瘦,深深的皱纹就像是刻在脸上的一般。突然看见自己门口坐着一个人也是有些吃惊。“你……你?”
令狐莞尔马上站了起来,微微欠身行礼道:“抱歉,老人家,吓到您了。小可路经此地,刚进城感觉有些疲累就在您这歇了一会,失礼之处还请切勿怪罪。”
老头抬头望去,只见这少年白净、清秀、儒雅,心里不由的暗赞,这是谁家的公子呀?怎么会在这里,对了,是外乡来的。正如有些地方人们一见面喜欢谈天气,有些地方喜欢聊吃饭,老汉很自然而然的问道:“敢问公子高姓大名?晚饭吃了吗?小老儿姓高。”
令狐莞尔很礼貌的道:“小生令狐莞尔,从杭州城来,高老伯您好。”心里却是直叫苦,我午饭都还没吃呢!
高老汉笑着道:“寒舍以备下粗茶淡饭,令狐公子若不嫌弃就请进屋用一些吧。”话虽这么说,当然只是一句客气话,高老汉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人家贵公子怎么可能会来?
令狐莞尔当即就道:“好啊……”可顿了顿却又道:“我,我身上没钱给你。”
高老汉“哈哈”大笑道:“我当时什么,令狐公子相貌堂堂,俊朗不凡,志向高远,前途远大,区区粗茶淡饭何足挂齿。”边说就边把令狐莞尔往里拽。
令狐莞尔心里一惊啊,看来长得帅确实能靠脸吃饭,于是也就不客气了,眼下先凑合着,等明天再说,不就是一顿饭么,这人情自己还还不上吗?
“再说了,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哪有向客人伸手要钱的啊?饭菜粗鄙,小老儿我甚是不安,令狐公子可别嫌弃就好。”老汉依旧是笑容满面的说道。
听闻此言,令狐莞尔心里有些惭愧,人家是真心实意,倒是自己世俗了,于是就笑着道:“谢谢高老伯,那我就不客气了。”
小院子里面用毛竹搭满了晾衣架,再往里面就真是家徒四壁了。
“丫头,丫头,家里来客人,快去准备准备!”老汉很热切的大声喊道。
就见一个十七八岁,扎着头发,身穿旧花布薄衫,腰上系着围裙,黑裤布鞋的女孩从里面出来,样貌也很是可爱。就听那女孩好奇的问道:“爷爷,来客人啦?”同时就把目光投向了爷爷身旁站着的年轻人,只一看,这小脸蛋就有些发烫,不自觉的低下了头。
高老汉介绍道:“这是我孙女高婷婷。丫头呀,这位是杭州来的令狐公子。”
高婷婷立刻是欠身施礼道:“令狐公子您好。”随后就像是小鹿一样的跑进了屋里。
令狐莞尔也是立刻很礼貌的打了个招呼,却只能对着个背影。
高老汉很是尴尬的道:“乡下丫头,没有见识,不通礼数,让令狐公子见笑了。”
令狐莞尔也是淡淡的一笑。
老人也没有瞎说,饭菜确实已经准备好了,因为是在夏天,屋里闷热,所以在外面吃,那小丫头很麻利的搬出来一张小桌子,又搬来两张小板凳,两块大青砖,令狐莞尔和高老汉坐在板凳上,她就往青砖上一坐。粗茶淡饭不假,就是和了野菜的稀粥,还有一碟子腌菜。老汉和高丫头各盛了半碗,却是给令狐莞尔端了满满的一大碗。按照高老汉的说法,老人和女人运动量小,你一个大伙子能吃,家里就这么点了,令狐公子你就将就着吃点吧。
这算是令狐莞尔吃的最亏心,最惭愧的一顿饭了,虽然压根就没吃饱。
吃过晚饭,高老汉和令狐莞尔在院子乘凉闲聊,而那小丫头却是在昏暗的油灯下缝缝补补,再把衣裳整齐的一摞摞叠好,时不时还把目光投向院子里,一不小心就把手给扎了,就赶紧放嘴里吮吸两下,脸上始终带着羞怯。大户人家都有丫鬟,而这丫头平时就是给一些富农、商人、店家做一些缝补洗涮的伙计。
这户人家如此清苦却还能这般待自己,令狐莞尔心中有些意动,嘴上和老汉闲聊着,心里却是想着该如何报答。不同于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这般的淳朴善良值得用心去交换。
主角在泉水回了一波血,可血攻防上限都挨了锉刀,真是倒霉催的,没办法从头再来过吧。
(本章完)
第244章 千里之行(二)()
夏天天气炎热,令狐莞尔昨晚就没洗澡,还出了一身的汗,身上自然不会好受,奈何没带换洗的衣服,这可把他愁死了,毕竟现在也算是个体面人,总不能像小时候那样衣服在身上一穿就是一整年吧。
高老汉也看出了令狐莞尔尴尬,给他拿来了白布褂、白大裤衩、老布鞋,而他自己就在屋里早早的睡下了,年纪大了,没什么火气也不觉的热。
令狐莞尔自然也是不客气,解下丝制腰带,脱去薄绸衣裳中单白纱,取下五色的白玉发冠,当即赤身裸体大大方方的站在院中,没有侍女,没有澡盆,没有熏香,没有鲜花汁子,那就这样吧。清凉的井水兜头盖脸的浇下来,粗硬的老麻布毛巾在身上一搓那叫个舒服,洗漱干净,穿着布褂、裤衩、布鞋,手里拿着老蒲扇,在门槛上一坐,还挺接地气。只是……自己换下来的衣服那里去了?难不成是……
农家晚上无事,没有个吟诗作画,喝酒下棋的赏心乐事,就只能是闷头睡觉。在院中地上泼点水,席子往上面一铺就能凑合对付了。
姓高的小丫头进进出出好几回,把令狐莞尔衣裳洗干净都晾在院子里。刚才洗澡的时候光顾感概了,也没察觉这丫头什么时候来拿的衣服,这……
夜晚习惯了歌舞升平,美酒美女,现在如此冷清无趣,令狐莞尔心里很不自在,看着丫头进进出出的,难免暗自嘀咕,小姑娘长的还算水灵可爱,只是穿的太多,裹的太紧了,也不说露个香肩,露个粉胸什么的。殊不知裆下世风如此,只有有身份有地位的女人才能半露玉肩半露胸,舞女、歌女、女支女为了迎合取悦观众也是可以的,唯独农家女孩那是决计不被允许这么做的。
令狐莞尔装作很老成的打趣道:“小丫头,今年打多大啦?”
“十……十七了。”高丫头羞涩的道。
“都十七了呀,不小了,许婆家吗?”
“没……没呢。”可以听得出,这小丫头说话都在颤抖,很是羞臊。
“那可要抓紧了呀。”比起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令狐莞尔也算是地地道道的“过来人”,说起话来很有“水平”。
小丫头羞的无地自容,一溜烟的就小跑回屋子里。
令狐莞尔躺在草席上,双眼微闭,翘起二郎腿,轻摇着蒲扇装神仙,只是思绪很不平静。就在此时,一阵疾风从土城墙那头飘了过来,一道黑影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在黑暗中穿行着,一身的夜行衣,还蒙着面,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这身装扮,想想都有问题呀。令狐莞尔腾地坐了起来,心说你小子还真上道啊,老子正琢磨着怎么找个傻瓜呢,你这二十两银子就主动送上门来,这要是不攥在手里就太对不起你了。
放下老蒲扇,令狐莞尔慢慢站起身来,蹑手蹑脚的一跃而起,蹲在高老伯家的房顶上,躬着身,尽可能压低身子,右手趴在瓦片上,目光警惕的向前扫视。这人的身手明显要比先前的岭南三侠要靠谱多了,警惕性也不差,所以令狐莞尔要极力隐藏自己。在东瀛的时候令狐莞尔就和美智子还有正太郎他们研究过这隐遁之术,借助阴影、环境、色彩、伪装、隐藏杀气、消弭气息、减缓呼吸心跳和脉搏,如此隐藏自己,伺机而动。
那黑影的脚步轻快,身法轻盈,在暗夜之中更是如鱼得水很难被发现,奈何令狐莞尔六识过人,身手嘛……也还算是很不错,区区你一个小毛贼又岂能逃出我的掌心。
令狐莞尔心里就寻思着,捉贼拿脏,现在把这家伙给绑了恐怕也没理由,没证据,或许人家真就是路过的呢?
远远的尾行了一会,就见那黑衣人落在一大户人家的院子里,翻过几座院墙就在一扇锁着的门前停了下来,很熟练的用铁丝把锁给打开,轻轻推门而入,接着里面的油灯就亮了,仅仅亮了数息又被吹灭,随后里面就传来很轻微的“哗啦啦”的响声,就像是银锭子被倒出来的声响。
令狐莞尔也看出来了,这应该是谁家的账房所在,里面会有些日常用度的银两,但数额不会太大,而家里的金库一般都窖藏在地下,这你不踩点个一年半载根本就查不到,就算查到了也搬不完啊。
片刻之后,那黑衣人鬼祟的从里面出来,身上还背着一个沉甸甸的包袱。
令狐莞尔心说机会来了,人赃俱获啊,你跑不掉了。但令狐莞尔并没有立刻扑上去抓人,主要是距离还远贸然上去容易被发现,慢慢的靠近,占据了有利的出击位置,再一击擒下岂不是更好?于是令狐莞尔依旧极力隐藏行迹,开始慢慢的加速靠近。
行不多远,那黑影居然又停了下来,落到一处小院之中,趴在门口,用手捅开上面的窗纸,旋即眼睛瞪亮,虽然蒙着面也能看得出这小子是在咧嘴笑呢,然后抽出小刀刺进门缝打开了门栓,门打开的一刹那就扑了进去。
令狐莞尔远远的听见男人威胁和女子求饶的声响,片刻之后就没了大的动静,只有一些女人若有若无的轻咛声,像是中刀之后在虚脱无力的呻吟呼救,令狐莞尔心中一惊,立刻加速上前,也顾不得走大门,直接从天而降,破顶而入,随着一阵砖瓦灰屑的掉落漂浮,令狐莞尔就稳稳的落在当场,而眼前的一幕也让他是瞠目结舌,只见那黑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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