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魔鬼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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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魔鬼童- 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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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的师爷凑到张知府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是这样的,赵公子涉嫌非法侵地,违背了陛下稳定耕农的国政,其罪不小,故而暂且收监,择日开庭审理。”张知府不冷不热的淡淡道。

    赵老汉大怒道:“那几个家奴不是已经认罪了吗,怎么会又牵涉到小儿?”

    “那几个家丁承认了故意伤人,而侵地则是由令郎谋划的。”

    “你……”赵老汉一时语塞,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众人一下子都听明白了,那当官的是拿着鸡毛当令箭,用皇帝的旨意来压人啊。坑了他们的钱财还不算数,又打起了他们地的注意,不行,绝对不行!

    赵老汉大骂道:“你这是贪赃枉法,诬陷好人!”

    张知府争锋相对道:“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抵赖,莫非你是在质疑陛下的旨意不成?”

    “圣旨何在?”

    “开元六年,吾皇明旨敕令全国,稳定农耕,禁止皇亲勋贵,乡绅土豪非法侵吞兼并土地。”

    “开元六年……那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

    “陛下金口玉言,旨意未曾废止,当然依旧作数,尔等肆意兼并土地,更有甚者良田多达近三四十万亩,论罪当诛!”张知府此刻獠牙毕露拿着永不过期却早已形同虚设的圣旨来要挟众人。

    一听三四十万亩这个数字,大家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向了金凤至和令狐莞尔,也只有他们家有这么多的良田了。

    金凤至闻言也是不冷不热的笑道:“若是以市价合理公平的买卖,那就不算是非法侵地了吧!大人尽管去查,若有一起涉及强买强卖,土地价格低于市价的,自然全凭大人处置。如果有些人假皇上敕令,而行欺压乡绅之实,恐怕陛下会很不高兴啊。”

    张知府冷笑一声道:“本府定将彻查到底!”

    有当初苗人阿克留下的大量财富,金凤至当然不差钱收购土地,且因为当年她家中剧变的缘故,金凤至向来是以诚信为本,与人为善,六年间收购的土地都是老百姓自愿售卖的。杨国忠千古奸相,十恶不赦,却依然赖在位上必然有他存在的理由,他为了充实仓廪加重了粮税,重点盘剥的自然是小老百姓,对士绅豪门勋贵依旧如故,甚至不增反减,老百姓们种地不如做工,或做佃农,当然情愿卖掉赖以生计的土地,如此士绅豪门勋贵承了杨国忠的人情得以顺理成章的大肆兼并土地,自然也要投桃报李。

    其实粮税向来都不高,三十税一、二十税一、每十税一就已经是高的不得了的粮税了,当皇帝的总希望对百姓好一点,好让老百姓真心实意的拥护他们家把皇帝一直做下去。关键就在官吏,每逢中兴之主,整顿吏治向来都是重中之重,君不见开元初年,陛下初登大宝,任命姚崇为相,就对吏治实行了重大整顿和改革。本来嘛,寒窗苦读十数年,历经重重的小考,中考,大考,考考考,直至年逾不惑,早生华发,终于大器晚成,混上个一官半职,中间历经的劫难没有九九八十一难,也得有七七四十九难,辛辛苦苦半辈子难道就为了百姓,为了人民?孔子曰,圣人言早就成了他的阶梯,县官不如现管,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当然是能捞多少是多少啦,况且那些削尖了脑袋往官场里钻的人他们的初衷就有问题。

    由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吏治其实也是一样的,由清变污易,由污变清难。说实话,从贞观年间到开元末年,国朝吏治尚可,自名相张九龄去职辞世自今不过短短十余年,李林甫杨国忠相继把持国政,上梁不正下梁歪,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像张知府这样还想着升斗小民的官已经不多了。

    金凤至坦荡磊落,问心无愧,但在坐的的众人却是有苦说不出,若真查下去,恐怕大家伙没几个干净的。形势比人强,哪敢跟知府大人对来干啊,都带着央求的目光看向了金凤至。

    “知府大人新官上任,先是视察了难民,又视察了钱塘江堤海堤,对各县的情况也有所查问,里里外外走访一圈恐怕也发现了很多的问题。恕小女子直言,现下千头万绪,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彻查不易,本末倒置,舍本逐末殊为不智。”

    “哦,那依姑娘之见该当如何是好啊?”当上级的就是好,所有问题往下面一推等结果就好,张知府脸上带着微笑,很随意的问金凤至道。

    (本章完)

第191章 二十大寿(二)() 
金凤至欠身笑道:“知府大人但有差遣,我等士绅自然无不从命。”

    一众士绅那叫一个郁闷啊,原来是鸿门宴,官府大老爷摆明了是要讹诈。

    张知府笑着说道:“百姓乃是国之根本所在,现在外城流民甚多,危及国本,不知道在座各位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张知府一惊一乍的把流民的问题抬高到了国家的高度,目的就是要让众人推脱不掉。

    “我等愿意出粮施粥救济,大人尽管放心。”众人异口同声道。

    张知府把话听在耳中,但没有说话,只是把目光逐一的看向众人。

    这时,知府大人身旁的女孩笑着说道:“父亲大人,女儿有一法不知可行否?”

    “说来听听。”

    张妙菁随即上前欠身对众人道:“诸位叔伯、兄长、姐姐都有古来仁人之风,体谅百姓疾苦,慷慨解囊,高风亮节令人敬仰。”话音刚落,那张妙菁又是深施一礼。

    “小姐言重了,言重了!”众人皆道。

    “只是流民数量众多就算施粥也不一定能分发到每一个人,且容易发生哄抢。时下开春,那么多人聚在一起也容易诱发瘟疫疾病,依小女子的意思,不如由各家分摊安置一部分的流民,给予口粮房舍农具,眼下春耕在即,流民以耕种劳动偿还诸位可好?”

    坐中一人道:“小姐的建议好是好,只是流民中多好逸恶劳,好吃懒做之徒,等混到了夏粮上来,他们拍拍屁股走人,那我们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张妙菁笑着说道:“多劳多得,不劳动者不得食!惰懒者责令其离开,我余杭郡可不养闲人。”

    众人闻言,心说这小姑娘年纪轻轻倒是挺有魄力的。

    “那要是他们过了春荒逃跑了怎么办啊?到时候人手不够,水稻烂在地里。”又有人问道。

    张妙菁思量片刻,语气森然的说道“相互担保,相互监督,相互揭发,联保连坐,必须确保诸位能打上粮食。”这番话语气决绝,尽显酷吏本色,就好像白色恐怖笼罩大地一般。“当然,官府也要保障各位的权益。最近治安紊乱,各县都有女孩子丢失或被拐卖,水匪路匪横行,严重影响民生和社会的安稳,府中衙役不够,会暂时从流民中挑选出一部分年轻力壮者维持治安,有家属在官衙,想来不会出现举家不辞而别的事件。更何况,你们只要对流民百姓稍微好一点,有安稳日子过,谁愿意颠肺流离啊!”

    所有人心中都在开始盘算,自家有多少地,还得雇多少人才不至于亏本亏的太厉害。

    “当然啦,你们的善举府尊大人一定是记在心里的,夏税到时候可以酌情减免。”最后,张妙菁又适时的抛出了香饽饽,让大家都有点甜头。

    众人一听,血淋淋的小心肝才算稍微愈合了一点点,这拖家带口的,还有小孩和老人,劳动力数量有限,管吃管住,一家老小吃喝拉撒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若是能减免一部分田亩赋税,这听起来似乎还不错。

    “张姐姐果然蕙质兰心,如此一来定能使十数万流民得以生计,小妹佩服。我令狐家代表众家先领个头,愿意为官府安置六万流民。”金凤至淡淡的笑道。

    众人都是一惊,十来万的流民一下子少了一半,其他的还要分摊到各县,他们分到的数额可想而知,肯定到不了伤筋动骨的程度,心中都念叨着:金夫人果然仗义啊!随即众人都笑嘻嘻,乐呵呵的道:“我等都愿意为大人排忧解难!”

    张知府这才点点头道:“嗯,如此甚好!十日之内,本府不想再看到城外有难民出现。”

    众人唯唯诺诺的应下了。这时,又有一人道:“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请大人移步醉仙楼,我等来为大人好好庆贺一番。”

    “是啊,是啊……”众人都是附和道。

    张知府笑道:“诸位好意本官心领了,只是本府公务繁忙,还有要事急待处理,这就不留诸位了,各位请便吧。”

    府尊大人发话了,众人也只能灰溜溜的起身离去。那赵家老汉也是十分的无奈,既然大人不愿谈,他也只能另寻途径,虽说京中有人,但此去长安三四个月,要是得罪了府尊大人,还不把他儿子摆成十八般模样?

    众人都乖乖的退下了,厅堂之中就只剩下了金凤至、张知府和张妙菁,令狐莞尔不怎么舒服的躺在硬邦邦的椅子上似乎已经睡着了。

    见金凤至留了下来,张知府面带笑意的说道:“姑娘此来必有见教,但不知有何事指教?”

    金凤忙欠身道:“小女子愧不敢当,实在愧不敢当。”

    张知府随即不再说话,凝神作倾听状。

    金凤至也是老实不客气的把心中的话说了出来,美眸闪动,略显无奈的说道:“去年发大水,我余杭郡境内江堤有七处坍塌,淹没良田近七万亩,若想在今年汛期得以加固,需紧急投入七十万两银子,而今后五年也必须累积投入两百万两方可无虞;中秋钱塘大潮,海堤决堤近十四处之多,虽然损失不大,但终究有百姓流离失所,若要保证百姓生命财产安全,加固人口密集地段,迁徙高危地段百姓,亦需要二三十万两;大运河杭州段疏通清淤需投入三万两刻不容缓,杭州衙门的衙役,差役、仆役等在编人员已经累积拖欠薪俸达十月之久,总共需支出三千七百多两;据可靠消息,余杭郡多年来累计拖欠朝廷税银达三十五万两……这些都是历史遗留问题自然算不到大人头上,只是府库中已然饿死老鼠,不知道大人该如何打算,毫无作为,打算等夏税收上来再说?”

    张知府心中大惊,心说这小姑娘真是神了,对这些烂事知道的比自己还清楚,话说……好像自己才是余杭郡守啊!也正是因为府库之中不仅老鼠,连猫都饿死了,这才无奈连蒙带骗的先从本地商贾士绅那里借些银钱来用。“哎……”张知府轻轻叹了口气,牵强的笑道:“姑娘慧眼,无不切中要害,不知有何能快速生财的办法?”

    金凤至淡淡一笑道:“抄家,知府大老爷要是抄了几户大家,必然能生凭空出许多的财富来。”

    张知府摇摇头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岂能胡乱抄家,何况治辖之道,安稳为要,抄人家财实乃饮鸩止渴,恐人心思变,局势动荡,得不偿失。”

    金凤至又是一笑道:“敢问大人,寻常百姓家若是遇到了困难,该如何想办法渡过难关呢?”

    张知府也是个深刻体察民情的,思虑片刻,试探着说道:“借印子钱?”

    金凤至颔首点头,笑而不语。

    张知府也是恍然大悟,眼前一亮道:“还望夫人施与援手!本府以,以……身家清誉作担保,向夫人借贷五……,二十五万两银子。”

    “呵呵呵呵……”这时,在一旁毫无存在感的令狐莞尔突然笑出了声,大家都还以为他睡着了呢,只听令狐莞尔笑着说道:“全杭州城最富的地主婆就在大人面前,你居然只借贷二十五万两,是不是瞧不起我家金凤啊?”

    张知府一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一百万两现银,两天内交付。以整个余杭郡的粮税商税做担保,一分利,外加两个大人举手之劳的条件,如何?”

    张知府显然有点不自信,或者说是还没有这样的一个概念,所以还在犹豫不决。

    “或许很多关键的账簿遗失了,或者残缺不全,大人您可知余杭一郡一年能收多少税吗?超过两百万两,若是不把稳,小女子岂敢借贷于大人呢?”

    “说说你的条件。”张知府继续说道。心中也是一惊,心说这余杭远离京畿重地,怎么会如此富有,余杭郡下辖八县税收却要超过北方八十县,八百县,甚至更多。

    “第一,希望知府大人到时候能为我夫君写一封推荐信,也好让他能进京求学。书院的老夫子已经答应了,就差您这位地方父母官了。”

    “这个不难。”张知府笑道。

    一旁的张妙菁则是冷“哼”了一声,斜着眼瞅了令狐莞尔一眼。

    “第二,要地!沿海无主的荒地,我将以合理的价格向官府缴纳费用。”金凤至其实有雄心,有善心,心思机巧,思路广阔,总能找到共赢共利的办法。

    张知府略微一寻思,问道:“用途?”

    金凤至欠身笑道:“商业秘密,恕难奉告。”

    “若你用来私造兵器,蓄养死士,图谋不轨,本官岂不是成了帮凶?”

    “造商船。如此即可为大人吸纳流民,也可为寒家带来些利益。”

    张知府似乎也摸到了门道,转而笑道:“那商税的税率是不是该定一定?”

    金凤至也不知拖泥带水的人,浅笑道:“每十税一,不能再多了!”

    张知府思虑片刻道:“好,夫人果然巾帼不让须眉,有魄力!只是杭州城商贾众多,你一个人说了能都算数吗?”

    金凤至笑着轻“哼”了一声,看着知府大老爷,好像在说你的问题真幼稚,对白有点深度行吗?

    “一言为定!”张知府爽朗的笑道,那张老脸好像一下子年轻了四五十岁,他这些天来心中的压力亦是可想而知啊。

    “咳咳咳……”这时,令狐莞尔怪异的咳嗽了几声。

    金凤至会意,又笑着说道:“年轻人难免糊涂,还望大人法外开恩。”

    张知府也是笑着说道:“法律不外乎人情,我也希望年轻人能多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还请姑娘你放心,本府自由打算。”

    令狐莞尔心中那个郁闷啊,你这不等于什么都没说吗?官字两张口,当官的果然都有两把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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