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斌一听,“哟呵”了一声,“通融?我都给你们通融多少天了?我还怎么给你通融啊!我刚才也说了,让你当两天鸡,这钱说不定立马就能还上。你长得这么好看,回头我再跟人说说,没准一晚上能来个三四千也说不定啊!”
“哥,她这么好看,你舍得给别人糟蹋?要不这样,这姓江的小子钱还不上,你就要了他老婆也成啊!”不知道是谁给曹斌出了这么个馊主意。
曹斌一拍大腿,对着那人啐了口“草泥马”,可脸上的笑意却更深了。
我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还没来得及躲过曹斌朝我伸来的手,而江挚已经被人从房间里给拽出来了。
不知道是谁一脚踹在了江挚的身上,他跌跌撞撞地跪在了我的旁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看样子被打得不轻。
我没来得及开口问江挚怎么样,他倒是一副咬牙切齿地瞪着我,“钟夏,你他妈害死我了!”
呵!
我倒是没想到啊,他被人从卧室里拖出来之后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我害死他了!
我冷不丁吸了口气,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他怪我害死他?如果不是他欠下这笔钱,咱们会变成这样吗?他凭什么怪我!
“操!”曹斌舔了舔干裂的嘴角,身体往前一凑,夹在手里的烟头直接捻在了江挚的脸上,“有你这么跟老婆说话的嘛!啧啧啧,你这种男人老子也是头一次见。得了,咱不废话。那十万块钱打算怎么还?”
“曹哥,我真的没钱啊!”江挚被烟头烫的嗷嗷直叫,叫到最后更是露出一副死乞白赖的样子来,“我连房子都是买的人家二手的,我真拿不出钱来啊!曹哥,你再宽限宽限两天,我在想办法的。我到时候一定把钱还上!”
这一刻的江挚,几乎陌生的让我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去认识了。
这副苦苦哀求的嘴脸让我觉得既心疼又讽刺。
“那行,就两天!不过……我也不是老板,我对你是有交代了,可回头我也得跟我老板有交代。不如这样吧,你这条腿我先要了。”曹斌说着朝身边的一个小弟勾了勾手指,“给我录个视频,你们几个给我照着腿打,下手轻点。最好打折了还能去医院接回来。”
曹斌一声令下,当即有人从裤袋里掏出了手机。另外几个人直接把江挚给按在了地上,眼看着其中一个人抡起钢管朝江挚的右腿打下去,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怎么都开不了口去求一下曹斌。
我满脑子都是他怎么骗我去卖卵子,是他怎么欺骗我的。衬衫上的口红印,身上的吻痕,就跟烙铁似狠狠地烙在了我的心上。
是的,我还做不到放下一切去原谅他。
一棍子打了下去,江挚叫的撕心裂肺。眼看着第二棍子要打下去,我一把抱住了江挚。
“曹哥,够了!够了!钱我会想办法还的,真的!”我抹了把脸上的泪水跟汗水,“我保证!真的,不超过两天,我立刻把钱送到你手里!”
“好!”曹斌咧嘴笑了笑,慢悠悠的站了起来,朝几个小弟使了个眼色,“视频都拍下了吧,回去知道怎么说话?”
“嗯!”
“那行,走吧……”曹斌说罢朝门口走去,没走几步又停了下来,“就两天时间,还不上的话,我今儿怎么说的,还就真的那么做了!”
曹斌人一走,我再也克制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尤其是看着江挚腿上的血,我更是心疼不已。
可是江挚却一把将我给推开了,他拖着还在流血的腿止不住哭笑起来,“钟夏……我没想到你心狠起来真的是……我是你男人吗?你伙同一帮外人这么逼我!今儿我要是被他们给逼死了,你是不是就打算跟那个姓曹的走了?啊!”
一字一句,从他嘴里说出来简直就是一把把利刃往我心窝上捅。
这是人说的话吗?
“江挚,你还有良心吗?”我咬紧了牙关从地上爬起来,“他们来逼债的时候你把门关的紧紧的,把我一个人锁在外头,你想过我吗?你上赌桌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啊!你心里但凡有一点点我的存在,有一点点这个家的存在,你那时候就不该赌。”
还不上钱是我的错吗?他们逼到家里打断了你的腿是我的错吗?
难道我被曹斌给拖去当鸡就对了?
“钟夏,我现在不跟你计较这件事。你要真不想咱这个家散了,你就想办法给我筹钱。十万块钱不多吧,你一个月工资还有四五千呢。你帮我问问你同事,或者问问你老板……你那些老板不是挺器重你的吗?那个朱总以前不是还追求过你吗,你去求求他……”
“江挚!你他妈混蛋!”
5。没有退路了()
江挚的一番话让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六年的感情抵不过一笔十万块钱的赌债,今天的一幕算是让我看清楚了江挚的为人。
是不是没有了钱,什么都变得不重要了?我跟他六年多的感情也不重要了吗?
“钟夏,算我求你了行不行啊!”江挚几近咆哮,“我也不想把事情搞成现在这个样子。你知道的,我现在事业好不容易才有了起色,上头对我很器重。你不能因为这个就把我的而后路给断了吧。小夏……我求求你好不好,你去张姐那边再问问。要是行的话,你赶紧的跟张姐签协议吧。以后我什么都依你,我会对你加倍好的!你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你的。真的!”
看着江挚几乎信誓旦旦的样子,我的心却在一点点的滴血。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我到底还是舍不得他一个人把债务给扛下来啊。
毕竟六年的感情哪里是说不要就不要的。
“好,我答应你就是。我先送你起医院。”我狠狠地抽了口气,扶着椅子走到桌子旁给急救中心打了个电话。
救护车不到二十分钟就赶了过来,等江挚安顿完之后天都黑了。
江挚临睡之前又问我的意思,大抵还是希望我去找张姐求个情。
我随口应付了两句。离开病房的时候我掏出了手机,盯着李助理的号码看了很久还是打了过去。
跟李助理简单地说了下事情之后,李助理让我明天亲自去找梁谨言。
第二天天一亮,江挚又催了我一遍。
我只好硬着头皮去了公司。
不巧的是我到公司的时候梁谨言并不在,而且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我也想在这边等下去,可是顶着一脸的伤我又丢不起这个脸。
于是只好在公司附近的一个小咖啡馆里坐了一个上午,临近中午的时候李助理给我打来电话让我去梁谨言的办公室。
得到通知后,我心里既期待又害怕。
我无法想象,在我跟梁谨言达成交易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可隐约中我觉得这一步迈出去可能就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到了梁谨言办公室门口我犹豫了好长时间才敲了门,里头传来一声低沉的应答,我这才敢推门进去。
进去之后梁谨言并没有抬头,修长的手指翻动着手里的文件。察觉到我站到他跟前时,他才稍稍动了一下眼皮。
“这么快就想通了?”他问,语气里听不出有多少情绪的起伏。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告诫自己不要紧张,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可是交叠在一起的手指却开始打颤了。
“梁总……您能先预付一半的钱给我吗?”我鼓起了最大的勇气,然而话说出口时我却有点后悔了。外人都说梁谨言是头豹子,惹不起。
“呵呵……”果然,在听到我提出这个要求后,他忍不住笑了起来。而后缓缓抬头看向我,他动作缓慢地摘下了鼻梁上的无框眼镜。没有眼镜的遮掩,他的那双眼睛更是显得愈发深邃莫测,“要多少?”
“十万!”我一咬牙,干脆赌到最大。
梁谨言脸上的笑容渐渐有些僵了,“十万……对我来说虽然是一笔小数目。但买一颗卵子来说还是高了些。现在黑市上的价格最高也没有炒到这个地步。”
显然,他不希望我在他身上占到任何的便宜。
我捏紧了拳头,心里不禁暗想。我既然都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也就没有什么回头路可走了。还不如放手一搏,不成功再另想办法。
“梁总,我不知道什么黑市价格,我只知道我现在很急需这笔钱。没有这十万块钱我可能以后都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没有了这笔钱,到时候家不成家,日子也过不下去了吧。
“你威胁我?”梁谨言放下眼镜,身体慢慢朝我这边倾来。
我猛的摇了摇头,一对上他的眼睛我就慌了。
而这时梁谨言注意到了我脸上的伤,“这钱是你需要的,还是别人?”
“有区别吗?”我自嘲,江挚是我的丈夫,他欠下的钱不就是我欠下的吗?
梁谨言扬了扬嘴角,像是明白了什么,“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回去想清楚了再来找我。毕竟,我从来不做逼迫人的事情。你现在不情不愿的来找我,将来后悔了怎么办?”
“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都被逼到了这个份上,要是有后路的话,我哪里还会来求他?
“那你至少也该说清楚,这钱要用在什么地方吧?”梁谨言果然精明,哪怕是银货两讫的生意他也得弄清清楚楚。
我被他逼问到了这个份上,干脆也不想多隐瞒什么,“我老公欠了钱,就这一两天得还。梁总,您就当我先预支工资行不行?”
“不行!”梁谨言一口拒绝了我的请求。
“那梁总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
梁谨言是重利的商人,这个我懂。可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他如果诚心不答应,我就是跪下来求他也没有意义吧。
不过这时梁谨言却叫住了我,“不如这样吧,我认识一个很不错的离婚律师。我倒是可以介绍给你认识,三天之内保证你能离婚,到时候你丈夫欠下的钱跟你就没什么关系了。”
他轻描淡写地说着,看表情完全不像是跟我开玩笑。
听他这么说我立刻停下了脚步,捏起的手忍不住握成了拳头,“梁总,你的好意思我心领了。我才结婚两个月,还不想因为这个就离婚。钱的事情你就当我从来没有提过吧……”
话不投机半句多,我跟他之间应该没什么好聊的了。我要的,他不愿意给,那这场交易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不过就在我要走出办公室的时候,他突然反悔了,“你去找李助理,十万块钱会立刻打到你的账上。不过我事先说明,我给你的只有五万,剩下的五万会从你的工资里扣除。行了,你出去吧!”
梁谨言不耐地朝我挥了挥手,示意我出去。
他的话让我激动万分,可是嘴巴一张开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朝他点了下头我便出去了。刚要关门就听到他给李助理打电话,意思大抵就是他刚才对我说的那些。
事情算是解决了,我松了口气准备离开公司。
经过走廊的时候恰好碰见了同事,她见我一脸淤青不由得关切了两句,“钟夏,你这一脸伤的是怎么回事啊,上午就没见你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旁人的眼睛总是雪亮的,好像一有什么事情就能立刻看穿一样。
我含糊地应付着,只说是昨天跟老公出门玩出了个车祸,现在江挚断了腿住院,我请了假得去照顾他。一举两得的答案堵住了同事那张好奇的嘴,正好自己也争取了足够的时间。
江挚的腿虽然没什么大碍不过总归还要住院几天,正好这些天我养养身体,回头跟梁谨言的交易还得继续下去。
跟同事多说了两句之后我就往医院赶去。
刚到医院就收到了银行转账的信息,十万块不多不少。
看到屏幕上的数字,积压在心里这么多天的气总算可以松一口了。我赶紧往江挚的病房赶去,打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岂料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一个女人与江挚打情骂俏的声音。
“哥,你那老婆心也太狠了吧,你都住院了她都舍得不来看你!”娇嗔的声音透过房门传了出来,听到声音的时候我通身一震。
我忍不住伸出手,一点点的把房门给推开了。病房里,一个打扮妖媚的女人大半个身体就这么挨着江挚,涂着红指甲油的手指在江挚的脸上摸着。
一边摸一边心疼江挚脸上的伤痕。
江挚冷哼了一声,“她就是个贱胚,要不是这些年来我看她一直跟着我,我可怜她,不然谁会要她?还是娇娇你最好,回头等哥出院好好疼你!”下流污秽的话就这么从他嘴里蹦出来,没有半点的羞耻感。
被他称为娇娇的女人,听到他这么说立刻举起拳头对着他的胸膛轻轻地锤了一下,“无赖呀你!再说,你这腿都这样了,回头能行吗?”
“我行不行,你还不知道吗?”江挚笑得下流至极,一把攫住了娇娇的手往自己的下身摸去,“小妖精,去把门给我反锁好,一会儿上来自己动!”
6。你还要脸吗()
“你真无赖!”娇娇佯装生气,瞪了一眼江挚后赶紧下了床往门口走来。
我一见娇娇往门口这边走来,心头突然一虚,没有迎面而上,反倒没出息地躲在了旁边。
只见娇娇探出半个身体把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之后就把门给关上了。
房门嘭的一声就关上了,我悬到嗓子眼的心揪得更紧了。
要不是亲眼所见,我想我就信了江挚的鬼话。
什么以后会对我好,什么以后都听我的。他当时说这些话的时候是不是早就把我当成傻子了?
我扶着墙面想了很久,整个脑袋都晕乎乎的。
想起刚才那个叫娇娇的女人是怎么在他怀里娇嗔的,想起江挚那些污言秽语。我真就觉得这世上没人比我更傻逼了。
我为了他那十万块钱的赌债想尽法子,他反而跟其他女人在鬼混。口口声声说不想这个家就此散了。
这就是他不想家给散了的方式?
早知道如此,我就不该拦下曹斌的那一棍子,直接打死他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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