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了,十两银子拿在手上都会颤,可如今呢。
“姨娘要是喜欢就拿去镶在钗子上好了。”叶兰慧对这并不在意,东西到底真是赏赐还是假是赏赐都还不清楚,沈绣绣会不会在德妃面前提起自己还是个问题。
“我哪儿需要这些。”魏姨娘把珍珠放到锦盒内,拉着她的手叹息,“去了萧家后你到处都得使银子,你哥哥娶亲聘礼由叶家出不用担心,就是你这嫁妆。”
“既然是嫁去萧家,母亲也不会准备的薄。”叶兰慧抿嘴,她现在最担心的还是要怎么把二姐的松鼠拿到手。
“这么些年来我也攒了些,你那舅舅那儿几年来做点小生意也有不少银子攒着。”魏姨娘看着她总觉得快要熬出头了,“你只是费些时间养些花罢了,取悦的了宫中贵人,将来有的是好处,你别想着如今见不着,等你嫁到萧家自然有机会入宫,到那时候还需要沈家小姐给你做中间人么。”
人走的越高想要的就会越多,衣不蔽体的时候就想着温饱和穿暖,吃饱穿暖了便要想着住的舒坦,魏姨娘眼看着女儿越走越好,这一步赌对了,今后一辈子可不就是荣华富贵。
“你看那四姑娘,二夫人安排这样的人家,日子肯定要比在这府里要苦的多,水往低处流,人也是要往高处走的。”争和不争当然有差别,天差地别。
魏姨娘又在惠柳苑内好好叮咛了女儿一番,离开的时候快中午了,蘅芜院外宝珠回来,瞥见个丫鬟在蘅芜院外的花坛里浇水,高喊了她一声:“你是哪个院里的。”
丫鬟拎着木桶抬起头怯怯的看着宝珠:“我是外院的。”
“外院的。”宝珠走近看都快浇出水坑来的花坛,狐疑的很,“谁让你来这儿浇水的,你不知道二姑娘院外花坛里的都是由蘅芜院里的人自己负责的么。”
“我,我不知道。”丫鬟的头点的更低了,“我是新来的。”
“谁让你过来的。”宝珠看了一眼她的裙子,的确是外院的丫鬟,“你既然是新来的就该有教你规矩的人,谁负责教你规矩,谁让你来这儿浇水的。”
小丫鬟噗通跪了下来,吓的脸色苍白,手里的木桶也给倒翻了,水流了一地到她脚边,即刻沾湿了她的裙子:“我刚刚在外头的花园里浇水,有个内院的姐姐让我来这儿,说是二姑娘院子外缺人,让我赶紧过来。”
“你起来。”宝珠蹲下身子拉她起来,裙子从膝盖那儿就湿了一片,小丫鬟的身子还发抖,宝珠皱着眉头看她一脸胆怯的样子,“你先跟我来。”
小丫鬟低着头跟着宝珠进了蘅芜院,她飞快的瞥了一眼院子四周,双手紧紧的揪着衣角,跟着宝珠到了蘅芜院后屋这儿,宝珠打开门让她进去,在柜子里找了一身裙子递给她:“快换上吧,别着凉了。”
“谢谢。”小丫鬟满是感激,“我洗干净了就还给你。”
“新来的就两身衣服,等你晒干了再还回来吧。”宝珠示意她赶紧换衣服,走了出去,“换好出来。”
小丫鬟抱着衣服看她关上了门,脸上的怯意淡去,抬手擦了擦眼泪赶忙把裙子换上,继而慢慢的走到了门口,透过那缝隙朝着外头看了看又仔细听了听,确认外面没有人时才试探的推了一下。
光亮透进来,外面安静得很,白天后屋这儿并没有人,小丫鬟朝着左右看了看,掩着身从屋里出来,沿着墙朝后屋那儿一排的树走去,时不时看看四周。
走到了树下后她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拿出一包帕子包裹的东西,打开来里面放着些上好的坚果和糕点,小丫鬟蹲下身子伸手扫了扫树下的叶子,把坚果均应放在几棵树下,像是自然从树上掉落下来的果子一样,又把糕点捏成了小块。
“你在干什么。”
背后忽然传来一声质问,丫鬟的手一抖,还来不及撒下去的糕点全部抖在了地上,她回过头去,宝珠交叉着双手站在她身后,冷着脸正看着她。
。。。。。。
外屋内叶兰嫣剥了个榛子,一走神就被等在那儿的松果给抢了,生怕有人要夺,先塞到嘴里藏起来,竖直着身子站在桌子上,一脸无辜的看着叶兰嫣。
宝珠和半夏把那小丫鬟押到外屋,小丫鬟这回是真的怕了,抬头看到叶兰嫣和桌子上的松鼠,跪下后身子发抖。
“我这儿不太爱用刑,但凡有犯错的都打断了腿赶出府去了,你是觉得左腿好使还是右腿好使呢。”叶兰嫣拨开第二颗榛子,抬了抬眼看那小丫鬟,叶府上下脸生的丫鬟可真不少,年纪小的额外容易让人没戒心,办事也显得方便。
“二姑娘,您饶了我吧,我什么都没做。”小丫鬟吓的脸色发白,跟着双脚都有些发麻,打断腿赶出府那她哪里还有活路啊。
“你只是来不及做什么。”叶兰嫣看了眼宝珠收起来的坚果和糕点,拿了一颗放到松果面前,小家伙凑过来闻了闻,随即撇过脸去,叶兰嫣笑了,吃货的鼻子也不是放着当摆饰的。
“二姑娘,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拉出去。”
宝珠拖起那小丫鬟往外走,外面的婆子已经准备好了棍子,小丫鬟哪儿见过这样的阵仗,二姑娘连听她第二回解释都没有,直接要把她拖出去打断腿,等婆子把她压在地上的时候她吓的大喊:“二姑娘,二姑娘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是外院的小红姐姐给了我五两银子让我到您这儿来放东西的。”
“她还说了什么。”宝珠蹲下身子看她,小丫鬟摇着头吓的脸上都是眼泪,“她没说别的,就让我把这些放在树下就好了。”
“真的?”
“真的,真的。”小丫鬟忙点头,眼看着那婆子都已经举起棍子要打了,哭喊的更大声,“我没骗人,是真的,那五两银子我还藏在枕头底下,小红姐姐说事成之后再给我三两银子。”
宝珠把那帕子给她塞了回去:“那你回去告诉小红,就说东西已经放好了。”
婆子松开手,丫鬟瘫在地上半天还起不来,她哆嗦着身子爬了几次起身,声音颤抖:“是。”
“别以为出了这院子你这双腿就保住了。”叶兰嫣凉凉的提醒她,“说得像一点,可别说你被逮住了。”
宝珠推了她一把让她离开蘅芜院,叶兰嫣看着她离开的身影吩咐:“后天傍晚再把消息放出去,我倒要看看她的胆子还能大到什么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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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傍晚,天将暗的时候大厨房里有人说起了蘅芜院的事,说是二姑娘养的小宠不知吃了什么不该吃的,口吐白沫死掉了,二姑娘伤心的很,还勒令院子里的人谁都不许说出去,非但没扔了那东西,还把它埋在了蘅芜院后屋那儿当宝似的。
此时正是各院前来领食盒的时候,大厨房里的管事妈妈一出现,那几个丫鬟即刻就散了开来,后来再有人过来询问就没人敢再说起这事儿,对二姑娘都惧怕的很,不敢说蘅芜院的是非。
两个时辰过去后天黑了,夜幕中各房各院熄了灯一片安静,蘅芜院的后墙有轻微的窸窣声,距离后门有些远,看守的婆子此时打着瞌睡也没发现。
有身影攀上了墙进了蘅芜院的后屋,只差了那一会儿的功夫,忽然安静的后屋那儿亮起了火光,惊叫声只响起了一半紧接着就是闷哼声,有什么重重倒地的声音,看守后门的婆子忽然惊醒,砸了砸嘴朝着墙上看了眼,眯眼又打起了瞌睡。
一炷香的时辰后,睡梦中的叶兰慧被人惊醒,惠柳苑中喧杂一片。
067。不作不会死 下()
叶兰慧翻身坐起来拉开帷帐,窗外灯火通明。
出去看情形的彩雀推门进来神情慎重:“二姑娘来了,带了很多人押着个婆子和丫鬟。”
“扶我起来。”叶兰慧眉头一皱,看着外头闪动的火光,抿嘴沉吟,“东西呢。”
“前几日就弄干净了。”彩雀扶着她披上了衣服朝着门口走去,外面那婆子的哀嚎声越加响亮,四个婆子押着两个人,还有几个在后头提着灯笼,叶兰嫣穿戴整齐站在那儿,身后还跟着两个丫鬟。
叶兰慧走出屋子迎面一股深夜的冷风,吹进她单薄的衣衫内有些冷,她扬眉看着院子里的叶兰嫣,神情微困,些许不解:“二姐姐这是何意。”
“今天是刨一只小东西的坟墓,明日你是不是就敢让人去刨别人的坟墓了。”叶兰嫣不喜欢绕弯子也不喜欢和她迂回什么,抬手让人把外院的小红绑上来,加上那个丫鬟,还有看到惠柳苑内的小屏出去找小红过的目击者,一个一个站在叶兰慧的面前,“你要讨好沈绣绣我不管,怎么讨好她我也不管,合着拿不了我的东西做人情你还能想出这样的主意来也是令人佩服。”
叶兰慧瞥了那婆子和那丫鬟一眼:“二姐姐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你听不明白不要紧,等我把这些人送去官府你就能听明白了。”叶兰嫣不和她多废话,“宝珠,去玉清园请夫人过来,再去外院通知门房的准备两辆马车,把她们送去衙门。”
几个婆子说做就做,拖着那婆子和丫鬟就要往外走,叶兰慧脸色一变,披衣下的双手紧握成拳。
叶兰嫣想了想又看向叶兰慧身边的彩雀和彩篱:“你们两个好好留着陪你家姑娘,官府传唤的时候千万别不见了人,蝉翘,去把小屏给我找出来,一并带走。”
“站住!”叶兰慧看她们朝着厢房后走去高声呵斥,“二姐,大晚上的你究竟要干什么,无凭无据就说我派的人,你就算是要论罪也得拿出点真凭实据来,又说要惊动官府,难道这不是丢叶国公府的脸。”
“总之不丢我的脸就行了。”叶兰嫣嘴角微翘,“我给的真凭实据恐怕四妹也不会信,偏偏你说的那一堆话我也不想听,官府查的总在理,我不会冤枉了你,你要是还装糊涂,事儿闹大了吃亏的反正不会是我。”
这和叶兰慧所想大相径庭,既然是拉着这么大的阵仗前来兴师问罪,少说也得问些什么争执些什么出来,可叶兰嫣只听她说了一句就要报官去,这让她原本想的一些话什么用场都派不上,一时间心里也有些发慌。
报官就等于把事儿闹大,就是死了一只宠物的事,可传出去对她的名声可大受影响,和萧家的婚事已经定下了,这节骨眼上出什么事,她颜面何存。
叶兰慧脑海里飞快的转过很多念头,不,叶家不会允许家的事被外头这样看笑话一样的看的,老夫人首先就不会答应,想到此,叶兰慧咽了咽气:“母亲不会答应你去报官的。”
“我做事什么时候要人答应了?”叶兰嫣笑了,语带讽刺,“我要去报官你以为母亲拦得住我,还是你觉得这会儿把全家上下吵醒了才好。”
“那你也不能任意妄为的污蔑人。”叶兰慧见要拦不住半夏她们了,跨步走下台阶,一阵冷风吹来,冻的她脸颊发凉,“大晚上来惠柳苑兴师问罪,话不过几句就要去报官,二姐姐,这是你在仗势。”
“去后门看紧了,别让人溜走。”叶兰嫣示意其中的婆子去惠柳苑后门看着,继而转头看叶兰慧,呵呵的笑着:“你派人去蘅芜院的时候就该想到这一点,你是要等官府的人过来请你,还是现在跟我走一趟呢。”
“你。”叶兰慧扯不开话题,看了一眼那婆子和丫鬟,两个被堵了嘴根本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她们被拷问出了多少,叶兰慧握着越渐发凉的手,脸色暗沉,“你想怎么样。”
“承认了?”叶兰嫣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叶兰慧抿嘴不说话,叶兰嫣走到她身旁,微低了低眼眸:“知道没法从我这儿讨到松鼠,你就在府里的各个树下都撒了果子想药死它,只要药死了你就能买一个新的给沈绣绣了是不是,最后还真敢派人去我院子里挖松鼠,我的好四妹啊,你心里合计的那点东西还不够别人看的,真以为自己很高明了,真当别人是傻子?”
“既然二姐姐知道,就该把那松鼠送给绣绣才是,难道二姐就是见不得我过得好,见不得沈夫人帮我说好话,偏要在这事情上让我难堪。”叶兰慧压着气瓮声,她最后能嫁给萧大少爷,最后这婚事能定下靠的是谁,除了姨娘之外这叶家上下又有谁帮过她。
“谁逼你去迎合讨好沈绣绣,谁要给你难堪,谁家姐妹整天心里只谋算着自家姐妹的不好,我有你这样吃里扒外的妹妹么。”叶兰嫣两辈子加起来再不喜欢她都没有害过她什么,“你自己做过些什么,萧景铭在府门外那几日是谁把府里头的消息传出去的,是谁在外大肆宣扬我和萧家大少爷的事,怎么,眼见着我名声尽毁你高兴是不是;那次入宫是谁看到了半夏后还谎称是我下的命令,你明明看到我跟着昭阳宫的宫女走的。”
叶兰嫣一面说着一面逼近,叶兰慧后退了一步,看着她咄咄逼人的样子心里涌起了无数的愤然,凭什么:“凭什么你做了这么丢人的事父亲都还这么依着你,连祖母都只是责备你几句,凭什么我对母亲这么好她还向着你,你做过些什么,我那点不如你,又凭什么要帮你。”
“啪”一声。
叶兰嫣抬手给了她一巴掌后直接揪住了她的衣服,在彩雀她们的惊呼声中,叶兰嫣直接把她推到了台阶旁的栏杆上,凌厉的看着她,一字一句:“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我是叶国公府正儿八经的嫡小姐,因为我没你这心眼把刀子往自家姐妹这里捅,因为我没那么多的心思对母亲好了还惦记着她将来会给你添多少嫁妆,心里还不断地计算着得失,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天在叶家你也梁家二少爷说过些什么,你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进的萧景铭的屋子,你现在跟我讲叶家的名声,你在损我名声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过这些。”
“那又怎么样!”叶兰慧使尽全力推开了她,靠在栏杆上喘着气,背后的披衣掉了下来,露出单薄的衣衫,她涨红着脸瞪着叶兰嫣,“我自己争的这些有错么,你们帮不了我的我自己去争有错么,你从小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