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梓宸看着秦栩栩擦嘴唇的动作暗暗瘪嘴,有那么嫌弃么?
过了许久,莫梓宸又开了口,“邓翊是不是倾慕于白净初?”
“嗯……嗯。”这个问题秦栩栩想否认都不行。
莫梓宸始终摸不透秦栩栩的心思,双手微握成拳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那你呢?”
“我?”秦栩栩垂首笑笑,“三年前我就知道他一心都在白净初身上。这么多年以来,我们只有兄妹之情。”
听到这话,莫梓宸握紧的拳头猛然松开。虽然他现在拿不准秦栩栩的心思,可想到那邓翊从此以后不会再出现在秦栩栩面前,莫梓宸就忍不住心中难以言说的兴奋之感。
看着垂头的秦栩栩,莫梓宸半响之后开了腔,“也难怪。”
“嗯?”
“我若是邓翊,也会倾慕白净初那样的女子。”莫梓宸看着脸色渐愠的秦栩栩调侃的越发带劲,“尤其是那白净初舞姿动人,轻声慢语……是个男子便会喜欢。”
这话算是戳到了秦栩栩心中敏感的小神经,看着莫梓宸的眼神立刻现出了几分杀气,“很了不起吗?”
“就是很了不起啊。”莫梓宸看着秦栩栩的臭脸越发高兴,拿出了一个香包勾在手指上在秦栩栩面前晃荡,“栩栩,你看这是白净初送给我的香包。是不是很精致啊?这绣工,只怕是苏州绣娘都比不了呢。”
秦栩栩看着那个香包心中一阵搅动,摆出一个假笑咬牙,“当然精致。陛…公子都说了嘛,手艺精湛连苏州绣娘都无法比拟。”
“栩栩啊。”莫梓宸凑近了秦栩栩,“你也给我绣一个?我很喜欢这个香包的味道呢。”
绣你大爷。
秦栩栩伸手拂开那个香包皱眉甚是不耐烦,“公子既然已有了,又何必让我再绣一个?更何况,我自小便没有苏州绣娘教导女红,实在不会。”
莫梓宸一手撑在桌子上一脸探究的看着秦栩栩,“那你都会什么?”
“小女子粗苯,只会养花。”秦栩栩觉得这个船舱里实在憋闷,微微跺脚,“我要下船回宫。”
“不许。”莫梓宸今日算是了却了近日以来的心头大患心情大好。尤其是吹着湖面上的微风,这样静谧的独处时光实在是难得,“我难得忙中偷闲来欣赏这镜泊湖的如画风景,甚是意犹未尽。”
秦栩栩看了一眼莫梓宸偏头看着窗外叹气,风景虽好,可跟你在一起哪里有心情欣赏啊喂!
莫梓宸看着心不在焉的秦栩栩伸手摸着小臂上那个浅浅的疤痕微笑——
秦栩栩,我们来日方长。
“二位贵人,现在咱们便是在镜泊山下了。”那船家的声音传入舱内,“二位可要上山一览?”
“不用了。”秦栩栩连忙出声婉拒,“船家,麻烦原路返回吧,天色暗了。”
“是。”
船只摇摆往岸边驶去,天色渐暗,对岸已经燃起了大红灯笼。秦栩栩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心头一暖忘记了船舱里坐的是莫梓宸略带兴奋的说道,“你看,好漂亮!原先我没进宫时,常跟着哥哥去那边的太白楼吃东西呢!”
“那今晚便在太白楼用膳吧。”
秦栩栩忽然回魂连忙改口,“其实也不是很好吃。公子身份尊贵,还是回去吧?”
“朕意已决。”
莫梓宸起身出了船舱站在船头回身拉住了秦栩栩的手指着对岸的一片灯火阑珊低头趴在秦栩栩耳边说着,“朕的江山是不是如诗如画?”
对于这一点,秦栩栩无法否认。
看到秦栩栩点头,莫梓宸握着秦栩栩的手微微用力望着远方心道:秦栩栩,你是唯一可以与朕并肩看尽如画江山的女人。你的心中,最终只会有朕一人。
……
太白酒楼。
“二位客官里面请!”小二看到两人的衣着不凡连忙从里面迎了出来。
莫梓宸不满小二在秦栩栩身上流连侧身挡住了秦栩栩声音清冷,“有雅间儿么?”
“有有,楼上雅间临湖二位!”
“秦栩栩,你不是说你常来么?”一落座莫梓宸就满怀疑问的开了口,“怎么这小二都不认识你?”
“嗯……”秦栩栩一惊,以前来总是好生‘打扮’一番之后才出门小二当然认不出本尊…今日怎么把这一茬忘记了?忽然灵机一动,“以前臣妾是女扮男装。”
“是吗?”莫梓宸显然不信,但是也没有深究。将手中的菜牌递到秦栩栩手中,“你对这里熟悉,你来点吧。”
秦栩栩偷偷舒了一口气,“这太白楼中的紫砂鱼头最是好吃,还有蜜汁山药,白蘑笋尖和云片鸽蛋也甚是不错。”
“你做主就好。”临湖雅座,莫梓宸的心情就如同那夜色下的湖面一般开阔闲逸。“有酒么?”
“太白楼的女儿红最好。”秦栩栩一听喝酒就头疼,“可是我不能喝酒。”
“那便来一壶女儿红吧。你陪朕喝一杯梅子酒就好。”莫梓宸起了身,“在这等朕。”
出了雅间,莫梓宸叫住了小二扔给他一锭银子,“小二,跟你打听个人。”
那小二看到银子两眼放光连连称是,“是是,贵人说便是。”
“城中秦丞相可听过?”
“秦家是大户,怎会不知?”
“那秦家有个小女儿可曾到你这太白楼中来过?”
“秦家小女儿?当今皇后?”那小二一听直了直身子,“自然是来过的。皇后娘娘还在娘家时常跟两位公子来我们太白楼。”
“哦?”莫梓宸扬了扬眉来了兴致,“她相貌如何?”
“相貌…甚是难看。”那小二一提便是连连摇头,“小人也是奇怪,秦府两位公子皆是玉树临风,怎的女儿那般难看?不过,秦小姐虽然相貌丑陋,但是性子却是极好的,待人极是和善没有大家小姐的骄矜和和咄咄逼人。”
“唔……”莫梓宸笑了笑,“多谢。”
……
饱餐一顿,两人出了太白楼一前一后在长街往未央宫走着。临近宫门,秦栩栩抬头看着高大的城墙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
秦栩栩指着城墙,“陛下,可否准许臣妾去城墙上看看?”
莫梓宸抬头看看城墙上燃起的火把拉起秦栩栩的手,“朕带你去。”
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秦栩栩仰头张开了双臂,“好美的星辰。”
莫梓宸站在她身后伸手护住她的腰身,“你小心些。”
许是今天一天发生了太多事,秦栩栩有些伤感,“我从来没想过我的后半生会在这未央宫中度过。”说着,秦栩栩手指着巍峨壮丽的未央宫,“如果人生能换就好了。有的人削尖了脑袋想进来,却不知道恰恰是这里困住了我的后半生。”
秦栩栩今日拗不过莫梓宸陪他喝了一杯梅子酒,这会子梅子酒的后劲上来了。许是情绪所致,秦栩栩整个人头上布满愁云忽然就哭的稀里哗啦。
莫梓宸是知道秦栩栩不想进宫的,只是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的说出‘这里困住了我’这样的话。莫梓宸听着她的话,心里涌起了从未有过的难过。
伸手搂着她,像是哄孩子一样拍着她的后背,“栩栩,朕不会困住你。”
秦栩栩双手抓着莫梓宸胸膛的衣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蹭了他一胸膛的鼻涕眼泪。一边哭一边胡言乱语,“你喜不喜欢白净初?”
第十五章 一样没品()
秦栩栩的问题让莫梓宸一愣,“朕不喜欢她。”
“嗯。你不要喜欢她好不好?”秦栩栩仰起头可怜巴巴的看着莫梓宸哭的一抽一抽的还不忘记傲娇,“我不喜欢她,你也不许喜欢她。”
这是个什么思维逻辑?可偏偏莫梓宸吃这一套。
“今日的事不是你看的那样。”莫梓宸心里一阵舒畅搂紧了秦栩栩,难得的开口解释,“只是跟她说了两句话。”
秦栩栩抬头看着略带局促的莫梓宸忽然觉得郁结的心情似乎被那阵微风吹散了一般,闭着眼睛又蹭了蹭脸上的泪痕,“哦。”
“哦?”莫梓宸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开口解释一次,就换来一个哦实在是有失天颜,“可是那个香包,朕是真的很喜欢哦。”
听到这个话,本来已经情绪稳定的秦栩栩又再次哭了出来。而且哭的越来越凄惨,哭的城墙旁边树上已经睡着的小鸟纷纷扑腾离巢弄的树叶哗哗作响。
站在不远处的侍卫听着秦栩栩的哭声一直不敢抬头,心里连连琢磨,这皇后娘娘到底受了什么委屈哭的这么伤心?
莫梓宸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又点到了秦栩栩的死穴,连忙想说点什么给她哄好却没想到秦栩栩这回是油盐不进。可哭着哭着,秦栩栩就没有了动静。
再一低头,发现秦栩栩已经坐在城墙上抓着他的腰带靠在他身上睡着了。
莫梓宸无奈浅笑抱起秦栩栩下了城墙。临下去之前停在了侍卫跟前,“今日之事,若是有人敢传出去半个字,脑袋就别想要了。”
那侍卫连忙跪地,“奴才不敢!”
抱着秦栩栩一路回椒房殿,莫梓宸心中只有一个问题:秦栩栩,我该怎么做才能得到你的心?
……
“安德礼。”回到宣室殿,莫梓宸叫来了安德礼,“从今日开始,朕的行踪都要告诉皇后。”
安德礼一头雾水,“陛下,奴才不明白?”
“嗯,朕的意思是,你每天定时定点的去告诉皇后朕今日的行踪。就是没有行踪,也得编一点给她。”莫梓宸说完这些脸上也是一红,“明白了没?”
原来是这个意思。安德礼连忙点头,“是是,奴才明白了。”
一连几日,莫梓宸再没有踏进椒房殿。只是他人没来,消息却是不断——
“陛下今日与婉妃娘娘共进午膳。”
“瑜美人亲手熬了南北杏炖鹧鸪送去了宣室殿。”
“陛下去了云嫔处看望了大皇子。”
……
这些日子,秦栩栩其实是有点不适应的。之前莫梓宸成日在她身边像只大苍蝇一般团团转扰的她不胜其烦,现在忽然清净下来……好像又觉得哪里不对。偶尔想到那天在船上的强吻,秦栩栩的心还会一阵乱跳。
可再想想那晚城墙上自己失去意识之前莫梓宸的那句话,秦栩栩使劲揪了揪手里的帕子啐道,“苏州绣娘的香包有什么好的?那厮其实跟邓翊一个样儿,一样的没品味。不来最好,省的天天被他扰的心烦意乱。”
“抱琴。”秦栩栩躺在软榻上声音懒懒的,“以后陛下的事儿就别跟我说了。我没事也不会去找陛下。”
抱琴一顿,“小姐,当真不想知道陛下的行踪吗?”
“不想知道。”秦栩栩把书放在旁边的小桌上闭上了眼睛,“我乏了,睡一会。”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侍墨进来了。
侍墨的声音极低,“小姐,李采女身边的静荷来了。”
秦栩栩闭着眼睛蹙眉,“什么事?”
“大公主病了。”
秦栩栩被人吵醒,带着起床气,“病了找太医啊。找本宫做什么?”略顿了顿,脑子清醒了过来,“替我更衣,我去看看。”
望春阁。
“公主怎么样了?”秦栩栩一到望春阁就听到了李采女低低的哭声。
李采女显然没想到皇后会亲自过来连忙上前行礼,“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快起来吧。小公主怎么样了?”
“回皇后娘娘,小公主是落水之后受了寒,又因年纪太小肺部有些感染。”李太医放下了切脉的手回身说着,“请皇后娘娘放心,小公主落水时间短获救及时,没有大碍。”
“落水?”秦栩栩看着床上小脸惨白的小人儿蹙眉,“好端端的,怎么会落水?”
这时屋内角落跪着的一个乳母爬到秦栩栩脚前,“回禀皇后娘娘,奴婢今日带小公主去御花园游玩……小公主喜欢花园中的花,奴婢就一个转身的功夫,小公主就落了水。奴婢当时好像看到有人影闪过……”
“奶娘,你是想告诉本宫小公主落水是有人刻意为之,而不是失足落水对么?”秦栩栩坐在床边看着那奶娘字字铿锵,看得那奶娘浑身颤抖连连摇头,“奴婢万万不敢对公主不尽心!”
“抱琴,去叫陛下来。”秦栩栩柳眉挑起,“再去把今日御花园当班的侍卫,给本宫叫到望春阁。”
很快,望春阁的院子里站满了当班的侍卫。
秦栩栩站在他们前面扫视着每个人的表情,许久之后才开了口,“今日是哪位当班侍卫救了公主?”
一个侍卫上前,“回皇后娘娘,是奴才。”
“你可是申时当班的侍卫?”
“是奴才。奴才这一队一共三十人,十人一队在御花园巡视。”
“你起来回话。”秦栩栩看这个侍卫英眉星目且语气恳切心知是个可靠之人,“那你可见到御花园中有旁人?”
“奴才第一次带队过去时听到了大公主的笑声,奴才没有看的真切。另外,御花园的侍卫每半个时辰换一次班,大公主正是奴才们换班时落的水。”
这侍卫话音一落,秦栩栩瞟见了角落中跪着的奶娘神情一松心中有了打量对着抱琴使了一个眼色。
秦栩栩疑惑,“既然是在换班时落水,你又是怎么及时下水救的公主?”
“回娘娘,今日与奴才换班的侍卫身体不适,故而奴才需当两个班。奴才是听到奶娘呼救才赶了过去。”那侍卫说完叩头,“奴才护主不力,还请娘娘责罚。”
秦栩栩抬手叫了起,“你起来吧。公主若不是你救的及时,此刻恐怕性命垂危。”秦栩栩目光一转,“奶娘,你说当时你见一人影闪过,可见到其的衣饰样貌?”
那奶娘似乎没想到秦栩栩会忽然问她话,慌的话不成句,“奴婢…奴婢…当时惊慌,并未看清。”
秦栩栩起了身走到乳娘身边,“连颜色都没有看清么?”
那乳母不断抬袖擦汗,“好像是…好像是普通宫人身穿的粉白相间的衣衫。只是一闪而过,奴婢实在未看的真切。”
“嗯。”秦栩栩对着侍卫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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