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仕途法则之一:首先自己要行;其次要有人说你行;再者,说你行的人要行;然后,你说谁行谁就行;最后,谁敢说你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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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流氓一身阿玛尼】()
西南重镇广汉的夏夜,一如天上的繁星般璀璨。
其中最耀目的一颗星,当属广汉市著名的午夜兰花。
午夜兰花是座夜店,是广汉夜场的金字招牌。在整个西海省也排得上名号。
既然如此有名,自然其门如市,客似云来。
今天也不列外,晚上九点半,整座大厅的卡座客满,便是距离演艺台较远的吧台也有八成上座率。
吧台最边缘的两只高凳上,坐着两个男人。
说是男人,其实也算男青年。长相稍显成熟的那位叫陈志和,体态微胖,相貌儒雅,今年也不过二十七岁出头,广汉市经侦大队二中队副中队长。
坐在他旁边的那位称得上帅哥的男青年叫郭小洲,年龄二十四岁,广汉市电视台时讯频道记者,兼广汉论坛版主。
在摇曳的霓虹灯和靡靡的音乐配合下,郭小洲韵律感颇强地干了一杯啤酒,然后望着吧台上方的古罗马浮雕怔怔出神,直到陈志和大声在他耳边说:“知道吗?白山矿山经济开发区的罗治国主任今天出事了……”
他才豁然回眸,凝视着陈志和道:“你确定?罗治国会出事?”
“确定,今天下午在蓝天宾馆正式宣布双规。”陈志和附在他耳边道:“省纪委来了名副书记,亲自督阵。规格相当高。”
“是姓孙的干的?他又干倒了一名政敌……”郭小洲的黑瞳里射出一道锐利的光芒。
“不,好像是罗治国自己的问题。”陈志和呵呵一笑,似乎想避开这个话题,举杯道:“我忙你也忙,我们俩难得有个共同的周末,来来!喝酒!”
郭小洲没有举杯,他喃喃自语道:“罗治国这人非常稳,怎么会?”
陈志和没辙,摇头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有传言说罗治国这次没争上广汉市市长一职,开始自暴自弃,据说受贿了20万……”
郭小洲默默摇头,“哪有这么简单?你是不了解罗治国这个人,我采访过他两次。对于矿山经济,他算空降过来的半外行,却把白山开发区带到了一个崭新的高度。而且,此人处理问题既干练又果断。工作总是直击要害,一针见血;认准了方向,绝不拖泥带水犹豫彷徨。是个干实事的官员。他这种人怎么会为区区20万折腰?”
“也许20万只是浮出水面的钱,水下面有多少,谁知道呢。”陈志和耸耸肩,“现在干事的不如会说的,会说的不如不说也不做的……不说也不做事,才永远不会犯错误。这就是现实。”
“不敢苟同你的观点。白浪经济开发区首任主任金杨就是个干实事的官员,官运也顺风顺水,一路爬高,现在是华夏最年轻的副部级高官。”说到这里,郭小洲的眸子流露出点点锋芒,“金杨的故事告诉我们,事情必须做,重要是怎么做,能否找到最正确的方法和路径。”
陈志和摇摇头,“你若有他的背景,将来的成就绝对不比他低。”
“背景?呵呵!”郭小洲笑了笑,“谁的背景都不是白白得来的……”
正在这时,夜店的一个角落传来熙熙攘攘的吵闹声。
郭小洲和陈至和抬眸看去。
一个酒兴正酣的男青年拦在三名正要离开的女孩子面前,指着中间一名女孩的鼻子骂骂咧咧着什么,旁边的两名女孩子看不过去,出声怒斥,这哥们“啪”地一记耳光,将其中一名女孩扇了个趔趄,恰好摔倒在右侧一个卡座上。
这个卡座上正坐着四五名年轻壮汉,一水的青鬓寸板头,粗壮的胳膊上狰狞的纹身在夜灯下显得无比刺眼。
这下热闹了。三名眼放凶光的男青年豁然起身,笔直朝闹事的男子逼去。
周围卡座的人齐刷刷起身离座,生怕沾了火星子。
陈至和眸光一闪,“是光头强手下的几个马仔,打女人的孙子有麻烦了。”
郭小洲的眼睛落在醉酒男子的身上,耸耸肩,对死党的判断不以为然,“我和你打个赌,最后认输的一定是光头强的人。”
陈志和扶了扶眼镜,“今天的单?”
郭小洲淡淡道:“这单你埋定了。”
“我今天非赢你一次不可……”陈志和话还没说完,脸色忽窒,低骂一声:“我艹……”
眼见三名寸板头逼近了醉酒青年,只见另一个卡座上“刷刷”冲出来五六名男子,这几名男子和寸板头的穿戴完全是两个天地,一水的名牌,脸上都带着能搞定一切的嚣张自信。
三名寸板气势凶悍“砰”地砸碎手中的啤酒瓶,叫嚣着要朝来人兜头砸去。
一名年轻男子眼含不屑地说了句话。
三名寸板先是一愣,接着一呆,最后连连低头陪不是。
夜店的一群保安在值班经理的带领下,也冲进了两群人之间。夜店经理脸带职业性的笑容朝六七名气势卓然的男青年说着什么。
酒醉男红着眼睛抬脚把经理踹了个狗吃屎!
一群保安蠢蠢欲动,半躺在地的经理脸现惶急之色,连忙摆手阻止。
“我怎么就不能赢你一次?”陈志和脸现苦笑,叹了口气,“你是怎么猜到的?”
郭小洲洒然道:“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穷耐克,富阿迪,流氓一身阿玛尼!光头强的马仔不是耐克便是阿迪,打人的家伙身穿阿玛尼的t恤衫,手上的手表至少值五十万以上,绝对的高帅富。他没背景,父母一定有……”
“可是……”陈志和虽然不服气,但也知道自己永远说不过他。
事实当然不是如此。郭小洲进店时就看到这一群广汉市赫赫有名的富二代群,他至少认识其中一人,知道他父亲是个什么角色,便是光头强也要买三分面子的地下富豪。
寸板头消失。
保安消失。
围观者各回各位。
演绎台上的歌手和乐队停止了演奏。
嘲杂的夜店陡然安静下来。
场地中央,七名男青年溜猴似地围着三名少女,动手动脚,口中带刺。
陈志和面沉如水地低骂一声:“尼玛太过分了……”忽然伸手掏出手机。郭小洲伸手阻止他拨号,拿出自己的手机,默默拨了个号码,神情平静道:“警法时讯新闻部吗?我是郭小洲,有人值班吗?正好,你们马上来午夜兰花,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个夜店,对,肯定有新闻价值,好!速度快点,慢了就抓不到精彩镜头了……”
郭小洲通完话,再把自己的手机递给陈志和,“用我的手机报警吧。”
陈志和深呼了一口气,快速拨号,报警。
场上的形势已经越来越不堪了,三名女孩中已经有一名女孩害怕地蹲在地上羞恐地哭泣着,另一名女孩的短裙已经被几名男人撕成两半,躲避跑动中露出黑色的蕾丝nk。
“咦!这小*骚*货,穿的黑蕾丝啊!我的最爱!”
“尼玛看起来清纯,原来内心如此闷骚!”
“听说你们艺校的包夜价格是一千?老子出价一万,包你一夜如何?”
“老子赌她是只黑木耳,她值一万,我艹……”
“哥们上次接出来的那个艺校妹纸,模样身材,那点不如她,老子一晚上三洞齐开,不也只3000大毛……”
中间的少女漂亮非凡,无疑是整个夜店中最璀璨的焦点,她拼命护着两名女伴,虽然有些狼狈,但气场卓绝,被酒醉男抓住了她的香肩,她依然轻蔑而从容地对这名男子伸出玉指,“秦风,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秦风冲着她打了酒嗝,醉醺醺道:“罗薇……我告诉你,你得意不了几天了,你牛叉什么?不就是靠你爸爸撑腰吗?哈哈!你不不知道?你爸爸被双规了,你还得瑟个啥?老子以前是给你爸面子,今晚……老子一定要玩到你求饶,玩死你……”
“你胡说……”少女脸色骤变,呆了一呆,被酒醉男趁机抱了个满怀。
“滚!”少女推开酒醉男,一记响亮的耳光,“啪!”,响彻全场。
一群恶少纷纷起哄:“好凶残!”
“彪悍!这尼玛上了床还不得把床铺震断……”
“秦少,哈哈!哥们喜欢烈性妹纸,转让吧,你开个价……”
“秦少,要不要兄弟帮你,啧啧!你一个人完全搞不定嘛!”
秦风的红脸染上了一道狰狞,他气势汹汹朝罗薇逼去,“我艹你马格碧!老子今天不射晕你,老子跟你姓罗……”
罗薇频频躲避。
秦风踉跄着身子抓来抓去,“哥们儿,今晚老子请客,群p……”
郭小洲忽然脸色一凝,“是她……”
“谁?你认识?”陈志和奇怪道。
郭小洲眯起眼睛轻声道:“罗治国的女儿,我上次去他家采访时见过一面。”
说道这,他伸手拍了拍陈志和的肩膀,“你坐好,千万别参合。我去去就来。”
“你去哪?”
“英雄救美!”
…………
…………
秦风的手刚抓上罗薇的肩膀,忽听一道清朗的声音:“且慢动手!”
他的一对醉眼倏地落在郭小洲脸上,这张脸长得很有股子男人味,连他也不得不承认很阳光很舒服,洒脱的笑容甚至微微有些刺人眼睛,秦风凝了凝眼,目光又落在郭小洲身上,最后在鞋子上停留了一秒钟,顿时对来人的身份有了个大概的判断不富不贵,身份普通。
说他醉,那是假的。谁都知道一句话,酒醉心明,但很多人都愿意自我欺骗,拿酒当道具。
发现对方不过是只纸老虎,他醉眼一咪,“滚!别招惹大爷!”
第2章 【铁口直断】()
说着秦风又踉跄着身子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
熟料这个“搅局者”不依不饶道:“这女孩,你动不得。”
“咦!咦!老子为什么动不得?麻痹的!你是想找抽不是……”秦风眼睛一翻,几个死党倏然围了过来,四五只手在郭小洲身上推搡,谩骂。
郭小洲一边缓缓后退,一边举起双手示意他并无恶意,仍然笑容可掬道:“我没有恶意,我是担心你受伤害……”
秦风豁然大笑,“麻辣个痹!老子受伤害?哈哈!你说对了,老子的jj今晚倒真是会受伤害……”
他的死党跟着爆出一阵轰笑。
“看来我们几个都会受伤害……”
“妹纸!请狠狠伤害我吧!”
“小妹妹!哥不怕被你们伤害,对哥狠点,再狠点……”
郭小洲淡淡笑了笑,目光直视一名带金丝眼镜的富二代,“你前天见了血,差点丢命。”
然后转向另一个白胖子,“你家里上星期遭了灾,折财!”
金丝镜咦了一声,“你谁……你怎么知道?”他前天在凤凰山与武江的两个猛妞飙车,在弯道处翻车,幸亏他车的安全性能够强,仅仅手腿擦破点皮,因为输给两妞,他没告诉任何人。
白胖子脸色一变:“你他m的胡说八道什么,坑蒙拐骗这套早过时了,想蒙哥几个?门都没有。”他家里上星期的确被‘梁上君子’光顾过,损失惨重,小区报了警,但父亲赶回来却义正言辞说是一场误会,说是他自己回家拿了点东西,没跟家人说,后来还劝走了赶来的警察,关上门便是一通臭骂,并警告他们母子,这事谁也不能说,权当折财免灾。嗯!他爸是园林管理局主管工程审批的常务副局长。
但是他的几个死党却有些狐疑了。金丝镜的反应证明了确有其事,而白胖子上星期被禁足了三天,谁也联系不上他。
其实郭小洲哪有这么神,他不过是因为身在广汉资讯最前沿,又是政法条口的记者,每天接触到的信息量惊人。
比如金丝镜飙车的事,他看过交警部门的录像回放,当时还准备做一期交通安全节目,后来被刘敬平副台长拿下。
而白胖子家里被盗的事情,是他去刑侦大队采访另外一个案子时,无意中听到的。
当然,主要是这些个公子哥在广汉太有名,他认识他们,他们也许到死都不会认识他。
这时,一名身材高大的傲慢青年走近郭小洲,眉眼里满是不屑,伸指捅了桶郭小洲的胸膛,“算命的?给我算算成不,算准了,大爷我有赏,算不准,你准备好去收容站搬砖吧。”
“这个……”郭小洲面露难色。
秦风冷哼道:“怎么,不敢算?怕露馅?我告诉你,你摊上大事了……”
郭小洲笑笑道:“行!我给你算算。阁下有龙虎身材,祖上三代必出成功人士、商贾贵人……”
“去你m的,告诉你别玩坑蒙拐骗那套,你瞧哥几个谁不像成功人士?哪家没有商贾贵人?”
“好!那我说细点。命理学向来有问富在鼻之说,从命理学看,人的财帛宫包含了鼻梁的赚钱的能力、准头的进财的多寡、鼻翼的理财的手法和鼻孔的消费的态度四个部位。阁下的鼻子属于猪胆鼻……”
他的同伴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揶揄道:“黄战,他骂你是猪鼻子……”
黄战脸现怒色,破口大骂:“你他麻痹今天不说服老子,老子要你好看。”
郭小洲一听他姓黄,再加上之前口口声声要把他关到收容所,顿时知道他的父亲是谁,“坑蒙拐骗”也将可以正常延续下去。
“猪胆鼻的鼻孔不昂不露,鼻翼相称,你的父辈必定富贵,而且是官场中人。”郭小洲神情自若道:“如果我没猜错,阁下最近发了一笔小财?”
黄战愣了愣,狐疑道:“我才赚十几万块,这也算发财?我那朋友那才算大财……”
“当然算!”郭小洲正色道:“同样的财运,也得看你怎么去把握。运气就好像火种,可以点亮一支蜡烛,也可以点燃一只火把,甚至点爆一个弹药库。当运气到了的时候,你朋友全力投入,所以他发了大财,而你却不太认真,所以你发小财。”
黄战摸了摸脑袋,凝眸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