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膝跪地,暗红的血液从她的嘴角落下,混合着脸上的尘土,模样极其狼狈。
眼看怪物就要冲着封雪而去,我连忙朝它吼到:“怪物!”
“嗤。”怪物扭过头向我看来。
“原来这就是你的本体啊,真的不是一般的丑。”我对它说着,脸上摆出一副蔑视的神情。它显然被我的态度所触动,转过身躯,盯着我。
“怎么,还说不得你了?你个垃圾。”我咬着牙对它说到,在它没注意的时候,根据记忆,手悄悄地在背后聚集力量。
“怎么,不是人形,你就说不了话了是吗?”我继续挑衅着它。我知道自己的处境有多么的危险,现在封雪重伤,能救我的只有我自己。我的攻击力并不比封雪强,甚至比她还要弱小许多。若是论纯斗法,我定是分分钟的被解决,所以我只能讲究技巧的战斗。
鳄鱼的表皮可以将利器弹开,被攻击时,想要从它的口中逃脱,就必须一口气杀死它,然而想要一举杀死它,就要从它最柔软的口腔下手。同理可得,若是我朝着它最柔软的地方攻击,定能一举重伤它。不求能将它彻底解决,但求能够保命。
据我方才的观察,这个怪物浓密的毛发覆盖下,有一颗颗肿瘤般凸起的东西,封雪的攻击之所以宛若无效,想必就是因为这些凸起。
所以它的缺口必然不是在这些肿起之上,如果不是在这里,那定然是在那颗小小的头上。
看着它因受伤而流血不止的眼睛,我若有所思。
“果真是哑巴啊,我说你这个垃圾,你到底是怎么吃东西的?还是说你每天都在进行大肠运动。”我说着,忽然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接着说到:“哦!对了,你应该听不懂这么专业的术语吧!那我就给你解释解释,这所谓的大肠运动,就是说,你!每天都在吃自己的羊羽。这样你听懂了吗?”
“愚蠢的人类。”沉闷杂乱的声音忽然传来,显然是怪物的发声,只见它的脑袋随着说话的频率颤动,它对我说到:“你以为我那么容易就会被你激怒吗?”
“呦,原来是个会说话的怪物啊。”我一脸不屑的说到。
“愚蠢的人类,连我的本尊都不知道,还妄想收拾我?你好好看看这周围,它们算是打算消灭我的法师,道士,结果还不是一个个的被我拧下了头颅,撕了脸皮。”怪物说着,狂妄的笑了起来。
“哦?我还真不知道你这怪物是什么呢,瞧你这一身黑毛的,还是个不要脸的,你倒是说说你是个什么鬼?”我表面平静说着,心脏的声音却震得我耳朵疼。
“听好了小鬼,我可不是那些低贱的鬼,吾乃魑。”它轻蔑的对我说着,说到自己的称谓只是一抹骄傲油然而生,看向我的视线,仿佛我就是一介蝼蚁一般,可以任它碾杀。
“魑?什么翅?鸡翅还是鸭翅。”我故意不理解的说到。如果我碾压了它的骄傲,定然能将它激怒。
果不其然,听我这般说话,魑周围的气场猛的一变,只觉得周围一阵狂风躁动,睁眼间,漆黑泛着冷光的眼珠赫然摆在我的眼前。
“干!”我吓得叫出了声,藏在身后的手下意识的朝着它的眼睛全力打去。
原本颜色暗沉的光球,在触碰到眼球的一刹那,霎时闪出锋利的光芒,闪电般的力量霎时涌进那只漆黑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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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幻境中的抹杀()
魑一声尖锐的吼叫,丈二的身躯摇摇晃晃的向后翻去,我颤抖着手臂,将轮椅向后移动。看着魑在地上翻滚着身躯,由它的吼叫,便可以听出它的痛楚。
一只血手忽然扶着我的轮椅,半个凌乱的身躯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还未开口,封雪的呵斥声便传来了:“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么的危险!”
“…我知道啊。”我有些力不从心的说着,捂着胸口的手迅速的湿濡。我的举动确实危险,这不,一个不注意就被刺穿了身躯。
封雪显然注意到我的现状,双目震惊的盯着我被穿透的胸口。
“你别动。”她说着,手指尖凝聚功法,作势就要为我治疗。
然而还未等她为我治疗,我连忙用力将她推开,又一道重击传来,我感觉身上又要出现一道窟窿了。魑在双目看不见的情况下依旧还能攻击,真是大意了。
“快,跑!”我无力的抓着魑攻击向我的尖锐爪子,冲着封雪喊到。
意识很快涣散,我只觉得自己好像忽然间进入了一个梦境。梦中——封雪一脸肃杀的朝着魑攻击,反被其一次次的击落。
这时,我的双目忽然泛出紫金色的光芒,小型旋风在我的身边转动,我的身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套泛着冷光的鬼面铠甲。
我站在旋风之中,一道道铁链从我的身后凭空出现,犹如从地府冒出的爪牙,牢牢的捆住了魑。
“大胆妖孽,胆敢在吾神煞之前放肆,你可知罪。”冷冽的声音从我的口中传出,双目无情的审视着被捆绑的魑,那是连我自己都没见过的模样。
“我无罪。”魑不怕死的嘶吼着,即便双目无光,依旧狰狞的张着它隐藏在毛发下的血口。
“你本是林间枉死物之聚灵,修炼成型实属不易,瞧你修为也有几百余年,若是好好行善,也可摆脱魑的身份,偏生你还是要走害人这条道路。既然你不知悔改,吾便在此将你收了去。”我说着,捆绑在它身上的链条忽然紧嘞,即便魑僵持着把身躯固定在原处,却也不免被拖动。
“我不服!人类可以随随便便的将动物猎杀,将动物的头颅皮毛做成收藏,我这么做又有什么错,我只是将他们的行为还给他们,我没错!”魑嘶吼着,声音在仓库内回荡不止。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它,身上被穿透的伤口忽然从盔甲中闪现,并合聚扩散成一道宽口,巨大的吸力使魑的移动速度加快。
念动口诀,飓风忽现。在强烈的空气挤压间,“砰”的一声,魑的身躯应声而破。
一颗颗肿瘤般的东西从它的身上脱落,我这才发现,原来那一颗颗的不是什么肿瘤,而是排列整齐的头颅,长短不一的毛发,乃是人的头发。
那只魑的本体暴露在眼前,只来得及看见两只手臂粗长的黑牙,它便被吸附到了我的体内。
风静,我身披一身污浊落回轮椅之上,从魑身上落下的头颅,随尾风消散。我的鼻尖传出深浅不一的呼吸,风静尘落埃定……
雨后清新的空气充盈着周围,我猛然睁开双目,入眼的是一片白底蓝花。弹坐起身,双手胡乱的抓着身上的衣物,即便如此,我依旧不是很确定自己是否还活着,确切的说是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是原来的那个生命。
仔细确认房间内除了我以外没有别人后,我打量起房间来。这是一个装饰简洁清新的房间,白洁的墙壁画着青翠色的藤蔓。
家具古朴却又不失典雅,上下拖动的窗户,材质是普通的玻璃窗。窗外的铁栏有些欧洲复古建筑的味道,两盆颜色靓丽的仙人掌类植物摆在铁栏上,霎时有些微妙的异域风情。
“扣,扣扣。”敲门声响了三下,有人在外面转动门把。我毫无动作的坐在床边,视线看着门口的方向。
一个身着墨色长裤深蓝色衬衫的女子,手中端着什么东西出现在了门外。
见到她时,我那个激动,口中连忙叫到:“封雪…”
尾音还未甩完,我便一个失重,以一个不雅的姿势趴在了地上。
封雪走过来,一只手把我拽回原位,另一只手稳稳的把手中的东西放在床头柜上。
“一天没进食了,吃吧。”封雪没有多说,面色平淡的指着那盘放在床头柜上的食物说到。
“哦。”我应了一声,拿起牛奶喝了两口,正踌躇着要怎么开口问封雪那时后来的事,就见封雪径直走到一旁的沙发上盘膝坐下。
“等下有什么事吗?”我小心的问到。
封雪双目微闭着,语气平平的说:“没有,魑已经被解决了,你可以好好休息。我在调息,之所以会在这里调息,因为这是我的住所。没问题不要打扰我。”
见她一次性将我打算问的话都给说了,这让我有些尴尬。吃着手中的面包,我往床角缩了缩。
虽然封雪说了让我不要打扰她,可我还是忍不住开口:“封雪,我好像做了一个梦,一个很真实的梦。”
果不其然,封雪没有理会我,静静的坐在那里,仿佛入定了一般。
我锲而不舍的对她说到:“我梦到自己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还被龙卷风卷了起来,你说奇怪不奇怪。啊哈哈。哈。”
“哈。”我尴尬的笑了几声,封雪依旧全然没反应。
就在我以为她不会有回答的时候,封雪忽然睁开了双目,她说到:“想必你自己也注意到自己身上的变化了吧。”
闻言我的视线若有似无的瞥了眼身上,确实感觉身上轻松了许多,除了手以外,腰部也有力了。
封雪接着说到:“你那不是在做梦,而是死亡激起了你的神煞的本质,所以才能在最后关头将那只魑解决。”
“我那时的记忆为什么有些模糊,就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我不解的说到,如果不是我再次睁眼看到了阳光,我真以为那时我死亡前不甘的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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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封雪遇难()
“神煞之魂的本质有些类似于魂魄主元,拥有点滴独立意识,其力量依人而定。它出现之时,你的主意识还不够强大,所以还不够资格操控它。自然就在意识上弱了一筹。”封雪说着停顿了一下。
停顿了两秒,忽然带着有些沉思的表情,接着说到:“这次被激发本质本就是意外之举,比原本的设定还要更加的早。别说你的躯体还未完全可以接受这样的突变,就连我们都未曾料想,没有给你提前做防护准备。所以记忆会有些模糊也是正常的,所幸没有被主元撑破肉身。”
“这样的情况以后会经常出现吗?”我问着,心里有些许期待这样的情况经常出现。
“不要期待了。”封雪冷淡的瞥了我一眼说到,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脸,难道我的想法写在脸上了?
“你这一次耗费的能量太大,就算你能在自己的意识领域找到它,也不一定能唤得醒。还有,那只魑的能量并不能弥补你多少空缺,大部分都弥补到伤口上了,如果想要早些恢复,还是得多历练历练。”封雪平淡的说着。
咽了咽口水,我自然知道她所说的历练是指什么。经历了这次的事,说不虚那是假的。虽然生活需要小刺激来调理,不过说真的,这样太刺激的事情还是少点的好。
扭头看向封雪,她依旧静静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明明是我占了她的房间,她却什么也没说,也没有让我搬出去的暗示,这反倒是让我感觉不好意思了。
仔细瞧去,封雪的皮肤很白,一眼看去几乎没有血色。露出的皮肤没有留下任何的伤疤,也没有任何风雪的痕迹,只是眉间微微松动的肌肤,让人知道她经常皱眉。眉梢微俏,给人一种干练的感觉。泛白的双唇抿成一条线,让人觉得疏离。
她的话不多,总是安静的待在一旁,如果没有事情做,简直比任何一个家具都还称职。
“再看就挖掉你的眼睛。”封雪面色不动的威胁说到,我心虚的将视线转开。
那一刻,窗外划过一片洁白的羽毛,在空中旋了几圈落在翘起的栏杆之上。扭过头的我,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这样就好了……
在封雪的家住了几天,修养得差不多了,便要重新开店了。由于她的住所只有一厨一卫一厅一卧,开始的前几天哥还有香软的床榻可以睡,后来见我渐渐转好了,哥就直接被丢到客厅的沙发上了。说起来都是辛酸泪……
在店内,许是因为天气有些阴沉,店里没什么人。忙了个大概,见无事可做,我与封雪冲了两杯咖啡坐在顾客席,边休息边等顾客上门。
“你说,它们的脑袋都回去了吗?”我忽然开口问到,望向外面的视线迷茫,宛若没有方向。
“嗯,原本,那个魑用定魂之法封住了它们头部的魂魄,至于之所以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它被解决后,它所作的术法自然就消失了。”封雪淡淡的说着,低头抿了一口冒着暖气的咖啡。
“那就好。”我说着,视线始终向外看去。
淅淅沥沥的雨说下就下,朦胧的小巷传出风的回声。灰色的街道被雨水温柔的冲刷着,街上行人匆匆。
我坐在轮椅上,身旁就是一面玻璃窗。随着夜色的渐浓,在室内灯光的照耀下,窗上我的身影越发的明显。雨水从窗外蜿蜒流下,经过我的身影时,仿佛从我的脸上、身上攀爬而过。
晚一些,店里依然没有人来,街上空旷得可怕。天色更加的黑了,偶尔几道电光闪过,将周围的环境映照得苍凉。
又一道电光闪过,突然“啪”的一声,这片区域猛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咖啡厅也不例外,忽然的黑暗使我一时适应不了,完全看不见周围的情况,让我有些不安。
只觉得对面有人起身,我连忙叫到:“封雪?”
“我去拿照明工具。”说着,胶质鞋底拍击地面的声音响起,向着吧台方向走去,没有丝毫停顿。流畅得,就好像她能将周围的环境看得一清二楚一般。随后细微翻动的声音响起,显然是封雪在翻找手电。
“你翻抽屉看看。”我对她说着,但是没有收到回应,我也没多想。
“噼啪!”雷声响起,我的视线始终看向吧台方向,当电光闪过,吧台方向空无一人,我想她可能是在吧台下吧。
就这么等着,过了许久,吧台没有任何响动,周围忽然变得除了雨声和我自己的呼吸声外,没有任何声音。
“封雪?”我尝试的叫了一声,没有任何回答。
沉着气,我推动轮椅,尝试着向吧台的方向移动。
由于周围完全黑暗,除了闪电划过产生的短暂光亮,全然只能看到黑色的空间。虽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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