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史氏,亏你来了半天,连老夫是谁都不知道。可见你愚钝到了极点。贾珍孽畜,意图逼死秦氏。幸亏老夫及时赶来,才将秦氏救下”。
贾环说完,转向还在地上游走的贾珍。
“孽畜,念你修行不易,还不快走”。
一道蛇影从贾珍身上飘出,贾珍也停了下来。
见时机成熟,贾环咕咚一声倒下,假装昏迷不醒,手里的两个灵牌,也顺手抛了出去。
至此,他假装宁国公贾源附身的大戏结束。
珍大爷,珍哥儿……。
环哥儿,环三叔……。
贾环就听得一阵乱喊。
“蓉哥媳妇儿醒啦”。
这是邢夫人的声音。
“蓉哥媳妇儿……”。
就是一阵乱喊乱叫。
随即就响起秦可卿的嚎啕大哭声,于是女眷们纷纷过去安慰秦可卿。
一时之间,连贾环也没人管了。
唉,这个贾环,在府里还真是不受人待见啊。
“环三弟,你醒醒”。
终于有人顾上了贾环,原来是贾琏的声音。
随即贾琏就不住地摇晃贾环。
“快掐他人中”。
贾母喊了一声。
于是就有人掐人中。
是那个混蛋掐的这么狠啊,疼死老子啦。
贾环实在受不了,睁开了眼睛。
“环三叔醒来啦。是我给掐过来的”。
贾蔷兴奋地喊道。
贾蔷你个小混蛋,我不醒行吗?
再不醒过来,掐也叫你给掐死了。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贾环假装茫然地看着众人。
看到贾母的时候,贾环爬了起来,过去给贾母磕了一个头。
“孙儿拜见老祖宗”。
然后又给贾赦、邢夫人、王夫人磕头见礼。
再看贾珍,额头上已经流血,正是自己刚才用灵牌打的。
“珍大哥,你的头怎么了?谁把你打成这样”?
贾环假装吃惊道。
“哼,环三弟,不就是你打的吗”?
“我打的?珍大哥开玩笑吧?我为何要打珍大哥?便是我真的想打,我哪里有胆敢打珍大哥啊”?
“哼,你不仅有胆打我,连你母亲都敢打,我又算得了什么呢”。
“珍大哥真会说笑,我何时敢打母亲呢?对了,我怎么会到了这里?天香楼要唱戏吗”?
“环哥儿,你就别装了”。
王夫人冷冷说道。
她刚才被贾环打了两个嘴巴,此时还在窝火。
“母亲此话究竟何意?孩儿装什么啦”?
贾母挥挥手,止住了众人说话。
“蓉哥媳妇,老大媳妇,老二媳妇,珍哥儿媳妇,都跟我来,再把凤丫头给我找来”。
“琏哥儿,你把环哥儿送回去”。
“珍哥儿,你也先回去吧,一会儿有事儿我再叫你,都散了吧”。
贾母一一安排完毕,就在鸳鸯和琥珀的扶持下,先下了梯子。
随后众人跟着下去。
贾琏和贾环最后下去。
两人往回走的时候,贾环问道:“琏二哥,小弟觉得事情有些奇怪,到底发生了何事”?
贾琏停住。
“环三弟,你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琏二哥,我若是知道,还会问你”?
“唉,也不知道为了何事,蓉哥媳妇想不开,就上吊了,是你救了蓉哥媳妇……”。
于是贾琏就把从贾蓉和贾蔷那里听说的,以及他所见的事情,讲了一遍。
“唉,环三弟,也不知道真的是东府的老祖宗附身到了你的身上,还是你装的。若是你装的,你还真有些本事啊”。
“哈哈哈……,琏二哥,此处没有别人,我也就有话直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知道自己在府里不被人待见,但是要想整治我,也不用这么费事吧”?
“便是没有这些事情,我还不是软柿子?谁都能捏上一把?我便是再傻,还敢去打珍大哥?还敢打母亲?还敢训斥老祖宗?便是你,你相信吗”?
管你们信不信,老子就是干了。
“环三弟,你不要着急。便是我也不相信的。是啊,就凭你,哪有胆子敢做这些事儿呢?不仅是你,便是大老爷和二老爷,又有谁敢呢”?
贾琏口里的大老爷和二老爷,就是贾赦和贾政。
贾环心里哼了一声。
有什么不敢的?还不是该打的打了,该训的训了。
第9章 我俩的车呢()
贾环回到自己屋子,已经是辰时初刻。
贾琏把他送回来就走了。
饭菜已经凉了,两个丫鬟春雨和冬雪也不见了踪影,估计也是出去看热闹了。
他的长随赵国基和小厮钱槐,也没朝面儿。
他虽然名义上是主子,但是待遇上,不仅远远不能跟宝玉相比,即使跟迎春、探春、惜春这些姑娘们想比,也要差上不少。
就连府里比较有体面的下人,也不太拿他当回事儿。
比较有体面的婆子且不说,即使有体面的丫鬟们,也是对他爱答不理的。
首席丫鬟鸳鸯,王熙凤的助理平儿,宝玉的贤内助袭人,这些大丫鬟,见到贾环,甚至可以直接无视他。
这自然是他原来的底子不好。
一个人稀里糊涂的吃了饭,贾环躺到炕上,开始梳理今天这件事儿。
才来这里第二天,就做出了这样的大事儿,现在想起来,他也不禁有些后怕。
贾府虽然腐朽,但这些主子们并不是傻瓜。他们个个都是宅斗高手,有的人甚至还很聪明。
王熙凤、贾母都是顶级的宅斗高手,甚至象鸳鸯和平儿这样的丫鬟,都是人精。
自己今天这一番表现,并非没有破绽。若是遇上妙玉的师父慧园师太,或者清虚观张老道那样的人,恐怕逃不过他们的法眼。
现在,贾环就赌两点。
一是家丑不可外扬,老太太会低调处理此事。
二是赌府里人相信,自己没有胆子敢故意做出这样的举动来。
即使怀疑自己,也会选择自己是被宁国公贾演附身的说法。
采纳了这个说法,给秦可卿做人工呼吸的事儿,因为是祖宗做的,也就只有认了。
至于祖宗为什么这么做?自有祖宗的道理。没人再敢多说什么,都会尽量回避这个问题。
贾环摊开手掌,用小六壬开始测算。
按照今天的月日和时辰,就在掌盘上推算。。
大安、流连、速喜、赤口、小吉、空亡,一一数下去,时辰落在“大安”上。
大安,是吉象,表示平安无事,但不宜外出,只适合在家里面呆着。
贾环心里有了底,就躺在炕上迷糊起来。
早晨六点来钟就起来,他实在有些不习惯。前世就很少有这么早起床的。
没多久,听到春雨和冬雪回来,两个小丫头就嘁嘁喳喳地说话,虽然听不清说些什么,估计也是在议论今天的事儿。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就听得院子里一阵笑声传来。
“环三弟在吗”?
一听声音,就知道是有名的凤辣子王熙凤来了。
“琏二奶奶来啦,快快请进,三爷正睡觉呢”。
“这个小冻猫子,大白天的睡什么觉,快叫他起来”。
春雨就进来推贾环,贾环只好到了外屋客堂。
“二嫂子,今儿个怎么有功夫到我这里来啦”?
“放你娘的屁,这府里有哪儿是我不能去的?到你这里来就不行啦”?
王熙凤嘴上说的狠,神情却很亲热。
“二嫂子自然来得,只是我这里没什么好茶,还请二嫂子将就些”。
“我也不喝你什么好茶,只是来跟你说说话,环三弟,你是怎么知道蓉哥媳妇在天香楼的?为何又在大门外烧了一堆火”?
贾环明白了。
王熙凤是来探听自己底细的,很可能就是贾母和王夫人派她来的。
这证明他们还是对他有所怀疑。
“琏二嫂子,我何时到门外烧火了?蓉哥媳妇究竟出了何事?我醒来时,就在天香楼了。若不是回来之时,琏二哥跟我说了那些事情,我都不知道做了些什么”?
我就是跟你们装傻。
“哼,环三弟,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咱们也不是傻子,眼睛里可揉不得沙子,你还是别耍小聪明的好”。
王熙凤脸色变的严厉起来。
贾环站了起来。
“琏二嫂子,你到底要说什么?还请把话说明白”。
见贾环面有怒色,王熙凤立刻换上笑脸,拉着贾环坐下。
“哟,你瞧你,嫂子跟你说句玩笑话就急了。不过是跟你来随便说说话罢了,没什么正经事儿。我就是走的累了,随便到你这里歇歇脚,走了”。
贾环也换上笑脸。
“嫂子何必急着走,再坐一会儿嘛”。
“哼,我哪里有你那福分,成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有几百张嘴在等着我呢”。
王熙凤起来走了。
贾环把王熙凤送走,刚要回去,就见赵国基和钱槐鬼头鬼脑地来了。
“春雨,冬雪,平儿姑娘叫你们到她那里去一趟”。
钱槐说道。
“好,这就去,三爷,我俩就去了”。
春雨和冬雪走了,赵国基和钱槐跟着贾环进了屋子。
贾环看着两人,总是觉得别扭,一靠近两人,就觉得有些阴冷之气。
“三爷,你干的好事。瞒得了别人,可瞒不过我们两个”。
赵国基冷笑两声,突然说话了。
赵国基是赵姨娘的哥哥,虽然是贾环的舅舅,但他是贾府的家生子,属于府里的奴才,贾环虽然是庶子,但毕竟是主子。
正常情况下,赵国基绝不敢跟他这个态度说话。
“是啊,这种禽兽之事你都能干出来,简直猪狗不如”。
钱槐也恶狠狠地说道。
钱槐作为贾环的跟班儿小厮,更不应该说这样不敬的话。
“我就是做了,你们又敢拿我怎么样啊?我阳寿未尽,你俩还敢把我拘走”?
贾环大咧咧地坐下。
“贾环,你知道我们是谁”?
“不就是白无常和黑无常两个笨蛋吗?你们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啦”?
“贾环你个混蛋,你还好意思说?我俩的车是怎么回事儿”?
“是啊,我俩的车呢”?
“你们不是都知道了么?叫我给烧了”。
贾环轻描淡写道。
“为何要烧车”?
“你们还好意思说,弄个破车来糊弄我,把我弄到这个鬼地方来。我正想着什么时候过阴,找崔府君问问,你们俩干的是什么事儿”?
“哼,算你狠。不过,你别得意,咱哥俩就跟你杠上了。你想救秦可卿,咱就非要把她拘走”。
“有我在,你们就别想得逞”。
“哼,走着瞧”。
两人气哼哼出去。
“慢走,不送”。
贾环端起茶,轻轻地呷了一口。
味道不错,大概是不用农药和激素,纯天然无污染的缘故吧。
第10章 族学打架事件()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贾府族学课堂,读书声稀稀拉拉、有气无力。
今天,族学老师贾代儒不在,留下了作业,叫学生们反复温习,认真体味《论语》开篇这句话。
贾环也在琢磨这句话。
“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按照他前世中学老师的解释,是“学了知识,经常复习,是令人高兴的事儿”。
按照贾代儒的解释,则是另一番意思。
说的是把所学的知识应用到实践中,获得检验、应用,才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儿。
贾环觉得,他前世老师的解释是错的。
复习总是枯燥无味,怎么会是快乐的事儿呢?
贾代儒的解释,一半对,一半错。
前世喜欢看红楼,现在到了红楼世界,这就是把红楼的知识应用到实践中。
这也属于有朋自远方来了,但是贾环现在并不高兴,这里的人也不高兴。
天香楼事件,已经过去五六天时间,两府一直没传出什么动静来。甚至连下人现在都很少议论此事。
贾环估计,应该是上面下了封口令。
对于贾环,既没有什么奖励,也没有什么处罚,就好象他从没参与过天香楼事件似的。
人们见到他,也不提起此事。贾环又回到了以前的那种在府里可有可无的状态。
当然,这是指以前那个贾环的状态。
不过,现在的贾环,却很享受这种状态。
他觉得这种平静的,不被关注的状态很不错。
想回到原来的世界,已经不可能。今后就要在这个世界待下去。
贾府还有几年好时光,他有足够的时间,策划自己的未来。
他现在的年龄是十四岁,即使现在结婚比较早,至少也要等到十六岁才能张罗婚事。
况且现在他还不想考虑这件事情。
前两天南边来了消息,黛玉父亲林如海病重,贾琏护送黛玉去扬州了。
其实,自从贾环到这里以来,他还没见过黛玉。
宝钗住在梨香院,跟宝玉、黛玉和其他姑娘们常来常往,但贾环本来就不属于那个圈子的人,他们瞧不起贾环,他也不想去凑那个热闹。
那帮男女富二代,说是一天读书论诗,也不过是伤春悲秋,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小孩子游戏而已。
贾环其实跟他们没什么共同语言。
况且第一次跟宝钗见面,就有暴露狂之嫌。贾环现在也没脸见宝钗。
说不明白啊。
“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说的是我的思想太深奥,太超前,别人不理解。对此不应该生气,这才是君子。
贾环虽然不想做什么君子,但他也确实不生他们的气。
他没兴趣跟一帮古人一般见识。
“贾环,宝玉和秦钟偷偷出去了,他俩一定又去卿卿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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