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袁朗也乐了:“那个咖啡馆我还真知道,这倒也是不怪老太太们,谁让咱们这小城市就那么几家浪漫点儿的地方,横不能去KFC相亲不是!”
“呦,看起来袁队长也去过那儿?”于帅很哥俩好的搂住袁朗的肩,带着点儿促狭的说。
袁朗只是笑笑。
这几个人里面,何阳年龄最小,连蹦带跳的说:“咱们换衣服,去找高城,看看高哥怎么相亲的,一会儿在……嗯,就在袁队长宿舍集合。”
“我也去?”袁朗惊讶了。
“当然!”于帅不怀好意的笑:“我们可是从袁队长你那儿拿到的第一手情报的!”
袁朗本来就是怕一个人在屋里想东想西,现在有人免费送上门让他寻开心,自然乐得同意:“行,我回去洗个澡,咱们一块儿去!”
作者有话要说:
☆、惜同窗(六)
高城坐在咖啡馆当然不知道自己的一群损友要来看他的笑话,他是奉母命必须陪着这位相亲对象吃过中午饭才可以结束这次的相亲,而他又没有和这个女人逛街的意思,所以只能在咖啡馆坐了整整一上午了,卡着时间准备十一点半走出咖啡馆,到旁边的饭店吃饭,然后就完成任务了。
对面的女人也不是很多话,高城静静的喝着咖啡,随意的看向窗外,他记得上次就在这里看到袁朗带着女儿和他前妻逛街。当看清楚大街对面站着的四个笑的人仰马翻的人时,高城一时还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于帅,陈潇,何阳三个家伙也就算了,高城看到袁朗的胳膊搭在于帅肩上笑的毫无形象,眼中的促狭离着这么远都看得出来。高城咬咬牙,扭头和对面安静的女人说:“不好意思,我战友来了,我先走了!”然后就急匆匆跑出咖啡馆。
那四个人还在笑,看到他出来,都围上来,袁朗忍着笑说:“你这么跑出来行吗?扔下人家姑娘可不好啊!”
于帅也笑:“是啊是啊,我看着那姑娘不错,你看上了吗?”
陈潇想一本正经来着,结果还是憋笑到脸部扭曲:“我说高城,你这一上午相几个啊?这都中午了,怎么还在咖啡馆啊?”
何阳拉着他们说:“走吧,今天中午高哥请客啊,我们可是救你于水火中啊!”
高城从看到袁朗,目光就一直跟着他,听到何阳说请客,高城指指旁边的饭店:“我定了包间,走吧,吃饭!”
袁朗拉了他一把:“把那姑娘叫上吧!你这样丢下人家,以后可怎么处啊?”
高城不高兴的白了他一眼:“谁说我要和她处来着?”
“那你一早上……不会真的是相了好几个吧?”袁朗被高城扯着往前走,嘴里还说着。
高城拉着他的胳膊,感觉他体温似乎有些高,停下来,用手摸了袁朗额头一下:“病了?”
“没有啊!”袁朗莫名其妙的自己也用手摸了一下额头。
“体温有点儿高,不过额头好像不烧!”高城忽然靠近袁朗,用自己的嘴唇贴在袁朗额头上。
袁朗惊讶的后退一步,皱着眉看高城。
高城看到袁朗的目光,也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一时有些尴尬,嘴唇动了动:“那个……我就是就是试试你,你发不发烧!”
袁朗噗嗤就笑了:“我又不是小孩子,还用这样试?没事儿,出来前我运动了一会儿!”
两人没再说什么,转头往饭店走,走在他俩后面的三个人面面相觑,于帅张张嘴,用手指着两个人的背影:“他们……”
陈潇眉头皱在一起,拍了于帅手一下:“别指!”
何阳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低声说:“高哥他……不会是……那个……袁队长……他们……”
陈潇抿抿嘴唇:“别说了,晚上咱们问问高城就知道了!”
五个人各自怀着心事吃了一顿不知道滋味的饭,吃饭时袁朗一直很沉默,吃晚饭,袁朗说:“这里离我家不远,我想回趟家!”
高城犹豫了一下说:“我也去行吗?”
其他人都怪异的看着高城,袁朗很平静的说:“不用了,我只是回去收拾收拾!”说完抬手打车,对众人挥挥手走了。
高城绷着脸一直看那辆车没了踪影,才扭过头,看看三个好兄弟,挑挑眉:“怎么了?便秘?”
于帅一巴掌拍在高城肩上,几乎把他拍的退后一步:“高城,你说实话,你和袁朗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高城白了他一眼。
陈潇皱眉:“高城,咱们四个从小无话不说,我们就是担心你,刚才你……,你和那个死老A……不对劲儿!”
高城用力的扒拉了一下头发,干脆在路沿石坐下来。其他三个大男人无奈,干脆也坐在他旁边,四个男人一起排开,毫无形象的坐在路边,陈潇拍拍高城:“说说吧!怎么着?还怕吓着我们?”
高城看看左右,三个竹马都直着脖子看向他,不由烦躁的扒拉扒拉头发:“就那个意思!我我我看上那个死老A了,不过人家没看上我……也不是,应该说他对我没意思,反正就是这样!”
于帅看着陈潇,陈潇张张嘴:“那个……估计他也知道了吧?不然刚才就不会……躲着你了!”
高城嘴角抽抽:“嗯,躲着我干嘛,我又不是非要怎么着才行,就是……就是……反正就是像兄弟一样就行呗!”
何阳翻白眼:“我说,就算是兄弟也不会用嘴试对方是不是发烧吧?来来来,你试试我发不发烧?”说着探头过来。
高城一把推开他:“老子就算喜欢男人,也不是看见个男人就喜欢!”然后狠狠的皱眉:“TMD,怎么就喜欢上这么个人!”
四个人沉默了半天,高城忽然抬头看看三个兄弟:“我说,你们要是觉得恶心,以后以后就当不认识我,我我我能理解!”
何阳猛的一拍他的背:“说什么呢?我们要是真那么想,就不会坐这儿和你废话了!”
于帅和陈潇点点头,陈潇皱皱眉:“要是高叔叔知道了,我看你得褪层皮!”
高城摆摆手:“快得了!什么就我爸知道,人说八字没一撇,我这连写八字的笔还没找到的,剃头挑子一头热,看看刚才袁朗躲着我那个劲儿,估计今天回去得换宿舍!”
何阳挠挠头:“他说回家,你认识他家吗?他父母也在市里?”
“哪儿啊,估计是回他自己家,就是他和他老婆孩子的家!”高城闷闷的说。
于帅扯着嗓子吼:“什么?他结婚了?”
陈潇狠狠拍了他头一巴掌:“闭嘴,吼什么吼?”然后回头看高城:“高城,我说你玩儿大了吧?闹了半天袁朗已经结婚了?”
高城皱皱眉:“我是那种人吗?这不是前段时间他离婚了嘛!”
三个人真有些理解不了,喜欢男人什么的,他们倒是都见过,可是喜欢的那个人是个特种兵中队长,还是个结过婚的,好吧,就算离婚了,那也说明人家喜欢的是女人,这高城不是找虐吗?和高城认识了二十多年,他们一直认为高城是他们所有人中最阳光,最透明的那个人,可是今天才发现,原来这是个隐藏最深的抖M啊!
高城看着三个比自己还郁闷的兄弟,干咳了几声:“得了得了!这事儿我看也没戏,咱们回学校吧,四个大老爷们儿杵路边算干嘛地?”说完率先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向学校走去。
此时的袁朗其实没有高城想的那么郁闷,虽然高城试探他是不是发烧的动作暧昧了些,但是袁朗没敢也不能往歪处想,只是觉得有些不自在,然后用一顿饭的时间反省自己为什么越来越依赖高城,最后得出的结论是高城在自己离婚后难得脆弱的时期一直陪着自己,自己将高城当成了填充时间的工具,这样对于战友,兄弟是不公平的,而作为一个不应该有这样脆弱思想的特种兵来说,他需要更多的时间戒掉对高城的依赖,所以他拒绝高城陪着他回家,虽然对于回家这件事,对他的心理冲击应该是很大的。
袁朗打车停在小区门外,然后慢吞吞走上楼,打开房门,屋子很干净,可见前妻离开前认真的收拾过,前妻没带走什么东西,只是柜子里的衣服只剩下袁朗的,卫生间玻璃台子上的那些瓶瓶罐罐没有了,原本是一对一对的东西都只剩下一个,另一个看起来孤零零的。袁朗在家里绕了一圈,最后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摆着一串钥匙,是这个家的钥匙,钥匙下面压着一张纸,纸上写着家里买电买水的号码,还有暖气编号,煤气编码,以及什么时候交费,清清楚楚,却没有一句前妻关于这场维持了六年的婚姻的感言,连一句再见都没有。袁朗把那张纸仔仔细细看了两遍,依然放在茶几上,然后拿起那把钥匙,钥匙环上挂着一个派大星的橡胶玩偶,袁朗掏出自己的钥匙,自己的钥匙上挂着一个海绵宝宝的橡胶玩偶,这两个买的时候本来是一对,两个人各自拿了一个,可是现在前妻把这个留下了,分的干干净净,没有拖泥带水,绝对是前妻的风格。
在家里的沙发上闭着眼睛眯了一会儿,睁开眼屋子里很黑,袁朗没开灯,摸着黑走到大门前换鞋,然后回头看着黑暗中的房间,偌大的房子什么都没少,可是因为少了一个人,而显得格外冷清,就连关上鞋柜似乎都有回音。袁朗转身出门,认真的锁好门,走出楼道,给自己点燃一支烟,回头看着黑洞洞的窗户,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猜袁老A了解高老虎的心情了吗?嘿嘿!答案是……
还有,大家一定发现我的文都是写完直接塞进存稿箱自己发的,所以发现口口麻烦留言告知一下,还有错别字,因为每次写完根本不看,直接发上来的哦!谢谢大家!
☆、惜同窗(七)
袁朗回到宿舍的时候,高城正坐在书桌边看书,大灯已经熄了,高城的书桌上开着台灯,听到门响,高城抬头看过来,琥珀色的眼睛闪着奇特的光芒,半边脸隐在黑暗中,半边脸被昏黄的台灯光照的显出特别的柔和。
“怎么还没睡?”袁朗对着高城疲惫的笑了一下,转身最近卫生间。等他洗漱完从卫生间出来,看到高城依然笔挺的坐在书桌边看着他,仿佛这几分钟高城一动没动。
“心情不好!”高城说的是陈述句。
袁朗眨巴眨巴眼睛:“扫墓之后,谁的心情都不会好!”
“扫墓?”高城瞪大眼睛:“给谁?”
袁朗表情一本正经,可是眼睛弯弯的:“给逝去的婚姻!”
“哦!”高城挑挑眉:“还要守孝三年吗?”
袁朗嘿了一声:“或许要守孝一辈子了!”
高城的眉心轻轻的聚拢一下,又很快舒展,轻轻的笑:“袁队长啊,我还真没发现,你是个如此多情的人!”
袁朗做西子捧心状:“可怜我这多情人总被无情伤害呢!”
高城毫不客气的说:“那是因为你遇到的都是无情的人!”
袁朗嘴角勾着:“高副营长是个文艺的人!”
高城想了想自己说的话,也笑了:“我这人遇强则强,遇文艺自然也文艺!”
袁朗爬上床躺下,看着房顶发愣,好一会儿说:“高城,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懦弱的,可是今天走进空荡荡的家……不,那不能称为家,只能是个空荡荡的房子,我忽然觉得很累,很失望,很软弱,很沮丧,很……”袁朗张着嘴半天找不出另一个更确切的形容词,最后自嘲的苦笑一声:“呵……,活了三十年,我一直以为凭着自己就可以活的很好,做的很好,可是今天,我才发现,我做的很好的原因是我知道背后有个支柱,无论我多忽视这个支柱,可是无可否认,这个支柱就像我的另一个脊梁,撑着我走到今天……”袁朗后半句没说出来,他发现自己已经说了很多,每次面对高城,总有一种倾诉欲望,高城身上有种让人安心的气息。
高城坐在桌边,一半脸拢着阴暗,静静的听袁朗说话,听袁朗这个硬汉一刀一刀把自己拆骨剥皮,高城都替他疼得慌。直到袁朗忽然没了声息,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走廊里偶尔有其他串门子闲聊的军官开门关门,大笑说话声,可是隔着一层房门,除了这点隐隐可闻的呼吸声,其他都显得不真实。
过了一会儿,高城忽然站起来,很恶俗的一叉腰,大着嗓门说:“闹鬼的毛病!没老婆就不活了?我连个老婆边儿都没摸到,也没见像你一样半死不活的!你个死老A别整这不着调的,你要是非得要个脊梁,老子做你的脊梁,老子这骨头怎么着也比女人硬,做你脊梁怎么了?你你你……”高城咬咬嘴唇,皱着眉:“你累了,老子撑着你走!”
袁朗扭头看高城,高城直挺挺的站在书桌边拔军姿,笔挺的身影被背后的台灯镀上金黄色的光边。高城的军姿就像教科书上的标准,挺拔俊朗,背对光的脸看不清容貌表情,可是袁朗发现自己能清楚的感觉到高城此刻那一脸的骄傲和疼惜,或者还有烦躁……袁朗的目光一寸一寸扫过高城全身,面无表情,最后深深的看了高城一眼,把头转正,看着房顶,淡淡的说:“谢谢你!可是你的骨头太硬,倾注了太多的希望和骄傲,不适合我!”然后拉了拉被子:“早点睡吧!兄弟!”
高城瞪着眼睛直勾勾看着两米远的那张床,胸口呼呼的起伏着,身侧的手紧紧的攥着拳头,微微颤抖。他什么都知道,这个残忍的,敏感的,聪明的男人,他什么都知道,所以他用这种隐晦的方式告诉他,他们是兄弟,仅此而已。他连做个一厢情愿、心甘情愿的脊梁都没可能。狠,够狠!
之后的几个月,高城就像忘记了之前和袁朗说过的那些话,两个人依然每天一起上课,一起吃饭,甚至一起做体能训练,袁朗很快就和陈潇,何阳,于帅玩儿在一起,他们时不时被袁朗A的不亦乐乎,不过,和袁朗的关系越近,他们对高城越同情,这个袁朗恐怕不光是身体是钢铁的,好像连心都是铁的,和高城的关系似乎和其他三个人没有一点不一样。
私下里,何阳拉着高城问:“高哥,这袁朗到底知不知道你对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