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的前面,还真有一个大坑……刚塌陷,还没来得及填起来的坑。
“是么?”司机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被一群可怕的东西追逐着,跑了很久,结果还差点被撕裂了,原来是昏倒了。但是:“我记得我有系安全带啊,我开车这么多年,从没有不系安全带的时候。”
我摊摊手:“那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当时走的急,您给忘记了。”
司机脑子里很混乱,一时也分辨不出来真假,于是认同了我这种说法。在司机对我道谢的过程中,医生也醒了过来,他捂着自己的额头,呻吟了一声。
司机指着医生:“那他怎么晕了?”
我脸不红心不跳,非常不要脸的鬼扯道:“您该减肥了。”司机体型比较大些,他一脸的“我该减肥了,跟医生昏倒有什么关系”?我看了下医生,然后直视着司机,说道:“医生抬您的时候,因为您体型的问题,结果体力不支,摔在了地上。”
我又补充了一句:“脸先着地的,所以给摔昏了过去。”
司机瞬间一脸的红,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刚醒来的医生,立刻扑到救护床上,观察着钱雪,他吼道:“赶紧开车啊!要出医疗事故了!”
司机这才恍然大悟,赶紧爬起来开车去。
车厢内,只剩下了我和医生,医生先冲我竖了大拇指,“真能扯!”然后立刻给钱雪上了呼吸机。
钱雪情况很不好,眼睛紧闭,脸色苍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的掉下来。
我问医生:“她怎么样了?”
医生告诉我说:“不好。自主呼吸已经丧失,即将进入休克。”
这么严重!她怀的是鬼胎,应该不是因为动了胎气的缘故,一定是其他原因,导致的钱雪休克!
直接面临死亡!
我似乎猜到,为什么鬼胎突然带着我们去阴间了……因为他要拼命吸收阴煞之气。
钱雪生命垂危,鬼胎担心自己还没成长好,她就死了,所以它要趁着这个功夫,努力吸收银煞之气,努力成长,然后在钱雪没死的时候,降生到这个世上。
这就是鬼胎的天性,为了降生在阳世,不择手段。
可鬼胎,你伤及无辜算什么!
医生也皱着眉头,告诉我说:“她的反应都跟怀孕了似得,但我怎么都感觉不像?”他没看到鬼胎,也不知道钱雪怀的是鬼胎。
我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然后医生又专注的看着钱雪,时刻关注着她的呼吸和心跳,快到医院的时候,他哭丧着脸:“我可怎么办。”
我也看了看手表,距离打救护电话,已经过了三十五分钟的时间了,他们严重超时了。
虽然都不是自愿的,虽然过程很惊险,差点丧命,但这没办法跟医院领导说啊!更不能成为理由啊!
这个我无能为力。
我拍拍医生的肩膀:“你只能祈祷钱雪没问题了。”
只要她没问题,一切都好说。
只要钱雪出了状况,那么医生和司机,都逃脱不了责难。我突然后悔起来,自己刚才对司机的扯皮了,因为按我刚才的鬼扯,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司机忘记系安全带。
麻蛋!
我在心中祈祷着,钱雪一定要平安,一定!
到了急救室,钱雪已经休克过去了。
我在急救室外面,抹了抹头上辛劳的汗水,然后抬头,发现这医院的鬼魂,还真多啊!
不过,还好现在是白天,只有一些白色的,刚死亡的鬼魂,偶尔出来晃荡一下。
我装作看不见他们的样子,倒也没有出现什么乱子。
在等待钱雪抢救的时候,我计算了下,从打急救电话,到医院,总共耗时三十五分钟。那么,抛去救护车过来的五分钟,抛去抬钱雪上车的两分钟,和回来的五分钟,也就是说,刚才我们在阴间,呆了二十三分钟的时间。
整整二十三分钟的心惊肉跳!
急救的门推开,一个医生匆匆走过来:“你是病人的家属?”
我:“……”
我从一个路人,升级到家属了,这坐着火箭升级的关系,也是醉了。
我摇摇头,重复说道:“我只是把她送到医院的人。”
医生问我:“谁跟你说她怀孕了么?”
刚开始是钱雪跟我说她怀孕的,但是半路上,我发现钱雪怀的是鬼胎,怎么办?
我考虑了下,只说到:“是钱雪告诉我的。”想着,医生可能不知道被急救人的名字,又补充道:“就是里面正在抢救的病患,她还没晕倒的时候,告诉我说她怀孕了的。而且在救护车上的时候,钱雪也同样的,跟救护的医生说过。”
我问医生道,“医生,她怎么了?”
医生皱着眉头,然后很严肃认真的跟我说:“病患现在已经休克过去了,生命受到威胁。我们诊断休克是肠套叠引起的,至于是否怀孕,这个需要一定的时间化验。但是现在的问题是,如果患者怀孕了的话,手术中,孩子很可能保不住,所以,你现在尽快联系病患的亲属,然后决定,是现在手术,还是等化验结果出来后手术。”
原来是肠套叠,我松了半口气。
虽然知道严重的肠套叠,也能要人的命,可却是现代医学能解决的。
剩下的半口气,就是祈祷钱雪家人赶紧过来,签了手术同意书,赶紧让钱雪接受治疗。然后就祈祷钱雪手术成功,就万事大吉了。
至于做手术,鬼胎是否会流掉?
不用怀疑,也不用侥幸,鬼胎肯定不会有问题的!除非用上特殊手段!
这个时候,电梯里急冲冲走来一个身着华丽的贵妇,耳朵上挂着帝王绿的翡翠耳坠,手腕上缠着非常透亮的水晶,“钱雪在哪里?”
焦急等待的医生立刻问:“你是钱雪的家人?”
贵妇点头。
我狐疑的看了看这个贵妇,她跟钱雪不大像,而且看这一身行头,应该也不是钱雪的亲戚,那她是谁?
叮,钱雪的未来婆婆?
富二代植物人老公的妈妈?
非常有可能。
接下来的话,也证明了我的猜测。
医生把刚才对我说的话,又对贵妇说了一下,贵妇听完后,立刻摇头说:“我是她婆婆,我不同意手术。”
医生眉头都拧在了一起:“您是要等化验结果出来?可是,我说实话,化验结果的意义并不大。”
医生要表达的是:等化验结果出来,如果钱雪没怀孕,那只能庆幸,还好她没怀孕。但如果化验结果出来,钱雪怀孕了,也只能以钱雪的生命为重了。
无论是否怀孕,都是要做手术的,所以等化验结果干什么?
钱雪已经休克了,现在的她,必须分秒必争。
但没想到的是,这贵妇压根不是等化验结果出来的,她轻蔑的说道:“无论化验结果是什么,我都不同意手术。”
这下子,把我和医生都惊呆住了。
“胡闹!”医生非常有责任心,他气得脸都红了,“你知不知道患者随时都有可能死亡!”
贵妇压根不在乎钱雪,她说道:“死了,那是她命不好。”
贵妇看着自己精美的手指甲,轻描淡写的说道:“钱已经砸在她头上了,她却被钱砸死了,这能怪谁?我要一个没有孩子的废物做什么,呵呵。”
这豪门婆婆,心真狠。
第四十三章 鬼眼泪()
医生想反驳这贵妇,可又气得说不出来话。
现在虽然不是我插嘴的时候,但我实在看不惯这豪门贵妇“你弱你该死”的样子,于是说道:“钱雪的父母应该马上过来了。”
医生的气儿这才顺了下来,他明白我的意思,婆婆不同意没关系,亲人不会置钱雪不顾的。
一分钟后,钱雪的父母也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两个老人脸上都挂着泪,一边走,一边焦急的叫着:“钱雪,钱雪……”
医生扫视了他们一眼,问:“你们是钱雪的亲生父母?”
这对夫妇同时点头。
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医生叹了一口气,将钱雪的情况又说了一遍,钱雪的父母立刻点头,“好好好,怎么都好,只要能把钱雪救回来,孩子没了就没了,怎么都好!”
看得出来,他们两个在乎的,只是钱雪。
贵妇冲过来,吼道:“不行!”
钱雪的妈妈抬头,泪眼朦胧:“亲家啊,先把钱雪救回来好不好?孩子以后还能怀。”
贵妇冷哼一声,然后双手抱着肩膀,鄙夷的看着钱雪的爸妈:“我只要这个孩子!钱你们也收了,现在钱雪怎么样,跟你们没关系,你们不能做主给钱雪签字。”
“你……”钱雪的妈妈气得眼都红了。
贵妇还补了一句:“怎么,难道我说错了?”
钱雪的妈妈浑身颤栗着,钱雪的爸爸抱着她,额头上的青筋暴突着,他咬紧了牙关,让自己忍耐下来。然后钱雪的爸爸说:“我不要厂子了,钱都还你。”
他要女儿不要钱。
钱雪的爸爸从牙缝里挤出来,“医生,我现在就签字。”
医生不懂他们两家的恩恩怨怨,但听到病患家属要签字,立刻拿过来手术同意书,一边递给钱雪的爸爸,一边说着手术中,钱雪可能遇到的危险情况。
钱雪的爸爸一点犹豫都没有,签了字。
他把手术同意书转给钱雪的妈妈,钱雪的妈妈握了笔,眼泪一滴接着一滴的落下,也签了名字。
医生拿了手术同意书,立刻就走了。
贵妇见钱雪的爸妈都签了字,脸色铁青,她说道:“还钱的时候,你们也能这么硬气!千万别后悔!”说完,贵妇拎着自己的包包就走了。
我跟着贵妇一起走的,在走廊拐弯处,我拦住了她。
“你好。”
贵妇皱着眉,看着我:“你是谁?”
我问:“我是钱雪的伴娘啊,刚才在急救室前面,你没看到我?”
贵妇不耐烦道:“钱雪已经不是我们家儿媳妇了,明天婚礼取消,你也闪开,去一边去。”
我说:“一个鬼胎,至于么?”
贵妇脸上的表情变化了,她有些惊讶:“鬼胎?什么鬼胎?”
我呵呵一笑,说道:“我说你们各怀鬼胎,各有各的小心思!真没劲!”
贵妇觉得我在愚弄她,立刻喊道:“保安!”而我已经离开了贵妇的前面,朝楼梯走去。我就在想,钱雪明明是要跟富二代植物人结婚的,要给他生孩子的,为什么她却怀了鬼胎?
我还猜测过,钱雪的富二代植物人老公,已经……死了,豪门娶她,就是让她卖命,生个鬼胎。
但马上就推翻了这个想法。
如果贵妇知道钱雪怀的是鬼胎,那么刚才在急救室外面,就不会那样抗拒签字了。
因为手术影响不了鬼胎,但是不做手术,才是真正的“一尸两命”。而且,刚才贵妇的样子,不像是作假,她真的不知道钱雪怀的是鬼胎。
鬼胎不是富二代的,那问题又回来了:钱雪肚子里的鬼胎,是谁的?
我想到了色鬼。
麻蛋,在阴间的时候,他想要我的身体,我对他是满满的仇恨。所以想到让钱雪怀孕的鬼,我第一时间就想到的他。而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还在钱雪后面,猥琐她!
我更加更肯定,就是色鬼了!
但……会有这么简单么?
我口袋里的电话响了,接通了,是孟冰。
孟冰问我地址,她说要过来给我送福利,我问是什么福利,孟冰也闭口不言,说要给我个惊喜。呵呵……惊喜,我就担心到时候是惊吓。
我在路边买了个煎饼果子,然后很不雅观的,蹲在阳光下大口大口吃着。
外面的阳光真好,晒得人暖暖的。
我的胳膊也仿若在解冻一般,慢慢的恢复了知觉。
孟冰过来的时候,用脚朝我虚踢了踢,她道:“你有必要这样么。本来长得已经够破坏城市形象了,自己个儿还不注意,咱们城市颜值,都是被你拉低的。”
我咽下最后一口煎饼果子,含糊不清道:“亲,你不知道我这大早起的,有多悲惨。”
孟冰挑眉,示意我说下去。
我将自己的经历,告诉给了孟冰,刚说完,孟冰立刻离我三尺远,弄得我非常的郁闷。
孟冰用手指了指地面,我朝她指的地方看去,什么东西都没有。
我问:“怎么了?”
孟冰说:“我在跟你划清界限。”说着她转身就要走:“我怀疑你身上有诅咒,要不然,怎么大清早的出个门,都能碰到这样的事情。”
我追上她,拍了她肩膀一下:“讲真,我今天差点回不来了。”
我都准备好,直接在地府排队等待投胎了。
孟冰拍掉我的手,“我也讲真,我觉得你在逗我玩。这……”孟冰都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的好,“这也太魔幻了。你居然带着肉身,跑地府溜达了一圈,还能毫发无伤的回来!”
“对,我也觉得不可思议。”我肯定道:“我觉得我的脑袋,今天开了挂,实在是聪明了。”
孟冰搓搓胳膊,觉得有些恶寒。
然后她沉默一会儿,说要去医院看看钱雪。
我跟孟冰一边往医院中走着,一边觉得自己忘了个什么事儿。进了急救大厅了,我终于想起来了:“那个,你说的福利是什么?”
孟冰从兜里掏出来两个胶囊塞给我:“喏,就是这个。”
我刚要问这是什么东西,孟冰道:“这是鬼的眼泪,上次抓住恶鬼老妪的地府犒赏,总共四个,给你两个玩玩了。”
这就是鬼的眼泪。
我将它们放在手心里,觉得他们就像透明的VC一般,椭圆形的,里面有金黄色的液体。
首先要说的是,鬼是没有眼泪的。只有在非常特殊的情况下,鬼才会有“眼泪”,比如鬼魂在极度悲喜中,突然明白了什么道理。它蕴含的是身为人和鬼的各种情绪,承载了它的大彻大悟,是作为“道理”而存在的。
还要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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