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在我跟前笑了……”
“……”纳兰褚旭骤然满脸黑线,这女人缺的是哪根筋呀?
他还想说什么,就听到她吐气如兰的呼吸声,知道她睡着了,他也不再去打扰她。
阿洛迷惑的目光在二人之间徘徊,先别说这二人的对话古怪,这小主子失踪了好几天,突然以这样疲倦狼狈的姿态回来,而且还是这位准姑爷送回来。
还有,这准姑爷笑起来挺好看的,怎么就被小姐厌恶了呢?太多疑问了。
天亮未亮,纳兰褚旭回到旭王府直接往自己的凝晖堂走去,进了院子,无意抬头,满眼是陌生的景色,意识到自己走错地方了,忙转身出去。
出了院子,他止住脚步扭头向上瞧去,这牌子上面的确写的是凝晖堂。
他满脑子迷惑慢步走进去,这院子栽种了不少鲜花,亭子外不仅多了一个秋千还多了池塘,这真的是凝晖堂吗?
“公子,阿虎等不到你,原来你直接到这来呢。”
听见声音,纳兰褚旭扭头看向迎面小跑而来的阿虎,直接问道:“这院子是怎么回事?”
阿虎愣了愣,扫看了两眼,连忙解释:“回公子,你外出之前不是说要阿虎听从香六千金的意思吗?她说院子就要改成这个样子。”
“她的意思?”纳兰褚旭再次认真审视这个面目全非院子。
原来的几颗竹子还保留着但刻意修剪了挪到了通径旁边,小径中途有一个葡萄花架,穿过葡萄架映入眼帘的是绿柳扶疏的小池塘,直通新挖的池塘,池塘就开在亭子边,亭子外有一条花 径,花 径的尽头是秋千架。
他淡然笑笑,穿过葡萄花架直接往屋子走去,瞧见门上贴了红双喜,推门的手停顿了一会。
阿虎快步跟上来说:“香六千金还吩咐了,屋子里的所有东西都必须换新的。小的已经照办。”
纳兰褚旭推门一看,才知道什么叫恍然一新,若不是这里明确刻着凝晖堂三个字,他还真以为自己走错了地。全新的家具,全新的摆设,完全找不到过去的丁点气息。
阿虎跟在他身边欣喜笑道:“公子,你要不要到房间里瞧瞧,少夫人对你很是体贴。她特意命人将书房和卧室打通,把书房打开就是外边水池的景色。少夫人还准备了一张软塌,公子您若坐着累了,还可以躺着看书,也可以看到外面的风景,凉风飒爽,甚是妙呀!”
“是吗?”纳兰褚旭走进卧室,心弦轻动,这卧室布置得简单却不失别致。
床前没有任何遮挡物,左边是大好山河的屏风,屏风后面是衣橱、梳妆架之类的物品。右边是靠墙摆了桌子和案几,与书房相通的门垂挂着珠帘。
他轻挽珠帘转进书房又是眼前一亮,才刚进去,映入眼帘的就是窗外朦胧的月色,微风徐来,好不恰意。
他看了一眼左边的软塌,然后往右边的书桌坐下来,背后是摆放整齐的书架,抬头向前一看,微微一愣,这个角度向窗外看去,正好是秋千架。
这下才发现,原来秋千架后的墙壁上攀援着一些植物,只是天色不太亮,不知道是何种植物,此刻有几颗萤火虫在飞,甚是美妙。
他下意识往软塌那边看去,若躺在那里,又会是怎么一番景象呢?
阿虎随后走进来,笑眯眯问道:“公子,还满意吧?”
纳兰褚旭淡然扫视,看向窗外的景色问道:“她是如何在这短短时日将这里彻底改头换面的?”
阿虎憨憨一笑,忙回答:“少夫人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纳兰褚旭摸了摸用檀香木所制的书桌,淡笑道:“喔,这女人出手挺阔绰的。”
阿虎轻咳一声,低头说道:“当然,这都是公子你的银子。”
“……”纳兰褚旭骤然满脸黑线,机械侧头看他。
阿虎避开他的锋芒,轻扯嘴角苦笑说:“公子你临行之前吩咐,必须听从准少夫人的吩咐……小的不敢违抗……”
纳兰褚旭微闭眼睛微笑,罢了,已成事实,还能追究什么。他转到卧室屏风后,打开衣橱,才刚伸手进去,忽地瞧见衣橱里全是崭新而陌生的衣服。
跟上来的阿虎连忙解释:“少夫人说,一切都要换新的。”
纳兰褚旭哭笑不得扯了扯嘴角,侧头向后看他,无奈道:“我这是不是引狼入室?”
阿虎低下头去不说话,心里的话却是:这不正好吗?你们是同类。
一会儿,纳兰褚旭猛然想起一件来,急切转过身来问:“我的……”
“公子莫急,在这。”阿虎明白他的着急,连忙从箱子里翻出一个锦盒送到他跟前,恭谨笑道,“这是你的命 根,就算給阿虎十个胆子,阿虎也不敢把它给扔了。”
纳兰褚旭接过锦盒若有所思到旁边的梳妆台前坐下来,把锦盒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各式的珠花,他提起手来轻轻抚过每一串珠花,然后从袖中掏出那日捡到的猫眼石。
“不要刻意去找,若是你以后在遇上它,那么,就证明你是我的男人,你,必须得娶我!”
回想着那个有点霸道却又清丽的绚烂笑容,纳兰褚旭的脸上缓缓浮起一抹浅笑,眸底深处却是无法掩饰黯然伤痛,再次遇上它又如何,早已物是人非。
候在一旁的阿虎见他出神,迟疑了一会儿,轻声道:“公子,又想起若惜姑娘呢?”没有得到回应,他再试探念道,“其实,现在还来得及,要不,取消了这婚事?”
纳兰褚旭合上锦盒递给阿虎,目无焦距看着前方,淡淡道:“扔了吧。”
“扔呢?”阿虎讶然问道,迟疑不敢接,再迫切提醒,“公子,这可是……”
“扔了。”纳兰褚旭语气骤冷。
阿虎不敢怠慢,连忙接过锦盒快步向外走去。
翌日,香瑟瑟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她与纳兰褚旭的新房里边,她已经忘了自己是睁着眼睛走过来的,还是闭着眼睛被人抬进来的,反正此刻就端端正正披着盖头坐在床上。
“太君。”
忽然听到守在左右的侍女齐声呼喊。
“你们先下去。”
“是。”
听到侍女陆陆续续走出去的声音,香瑟瑟下意识提起手来摸到头盖上。
太君连忙制止她说:“别动,这应该由旭儿给你掀起来。你就这样坐着,老身只是说几句话而已。”
香瑟瑟把手放下来轻放在腿上,轻声回应:“请太君轻训示。”
“为妻之道,护国公府的嬷嬷应该教过你了吧?”太君若有意味问道。
香瑟瑟听见这话顿时红了脸颊,这所谓“为妻之道”可不是三从四德那些,而是夫妻闺房之事,她无奈应声道:“嗯,嬷嬷都教过了。”
“教过便好。”太君满意点点头,再郑重提醒,“你比较幸运,是旭儿的第一个女人。当然,责任也比较大。我们这边的规矩,新婚之夜都是女方作主动,你要是还不懂怎么侍候夫君,赶紧问赶紧学。待会要好好侍候,要让他感到舒服,千万不能让他厌了闺房之事。”
香瑟瑟从脖子一直红到耳根,羞涩应了句:“知道了。”
最后,太君还警告一句:“丑话说在前,男人想要什么你就主动给什么,若是让他恼了,我可饶不过你。”
“是。”香瑟瑟哭笑不得应了声,那纳兰褚旭没碰过女人就罢,难不成还是个低能儿?
太君离开不久,纳兰褚旭就回到凝晖堂了,他才刚准备推门进去,纳兰明珠便带着一群喝得醉醺醺的人来闹洞房。
纳兰褚旭眸色微敛不紧不慢转过身来扫过去,最终把目光定格在纳兰明珠身上,冷声问道:“姑姑这是做什么呢?”
纳兰明珠冷哼一声戏谑道:“闹新房呀,怎的,第一次成亲,不知道规矩?愣着干嘛什么?放心,我们不会把你的新娘子给吃了。”
她话音刚落,其他人跟着起哄了。
纳兰褚旭耸耸肩,正欲推门让他们走去,突然一个婆子走来,是太君身边的云婆。
云婆上前来欠身拜了拜,恭谨说道:“各位主子,太君有令,今晚任何人不得已以任何形式闹新房。”说着,她转向纳兰褚旭恭敬笑道,“大少爷,时辰不早了,**苦短,进去吧。”她再转向纳兰明珠微笑道,“郡主,太君让你好好招待贵客。”
“嗬!”纳兰明珠轻俏嘴角无奈一笑,白了纳兰褚旭一眼,只好带人离开。
第30章 洞房花烛()
屋内的香瑟瑟汗颜,敢问,这纳兰褚旭是太君在动物园里养的宠物吗?
她还在纠结的时候,红头盖毫无预兆地被他掀了起来,她抬起头,他已经转到桌子前倒合卺酒了。
烛火跳跃,明暗交错叠影在他修长矫健的背影上,身上的新郎官衣服红而不艳,料子是不错的,没有多余的图文。
她是满意的,因为这男人整体看上去干干净净。
“昨晚可睡得好?”纳兰褚旭客套问了句,依然是往日那抹温润如玉的浅笑。
他转到床前单手递给香瑟瑟一杯酒,自个把手中的那杯酒一骨碌地喝了,像喝一杯普通的水。
香瑟瑟心头感觉怪异,接过他递来的酒杯自个把酒喝了,喝过酒后再看了看他,瞧他的样子平平淡淡的,丝毫没有此刻是洞房花烛夜的觉悟。
虽然她对这桩婚姻没有太多浪漫的奢求,但这毕竟是她第一次结婚,或许是最后一次,隐约感到这个男人的散漫敷衍,她心里莫名生恼。
纳兰褚旭见她“盯”着自己,以为她在警告自己准守第四条约定,他嘴角那抹笑徒然僵硬。
似乎费了好大的力气,他才把脸上不咸不淡的笑意收敛起来,搁了酒杯,轻拂红 袖坐在她的身边去。
香瑟瑟见他坐到身边来了,本来平静的心忽然有点小慌乱,虽然已经做了两世人,但成亲这事还是头一回。而且,是跟一个可以算得上是陌生的男人,这种感觉,好奇怪。
她轻轻把酒杯放到旁边的案几处,眼角余光瞅了他一眼,见他双手扶着大腿端端正正的坐着,目光似乎落在那跳跃的烛火上,有点严肃。
她不由得深深呼吸,他坐过来的意思,是要正式开始了吧?
回想太君的吩咐和婆子的教导,涂了胭脂的脸又红了几分,延至耳后根。
踟蹰了一会儿,她收回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提起手来把头上多余的饰物摘下来。
瞅了瞅他,他依旧“威风凛凛”地坐着。她再次深呼吸,下意识手摸到衣襟上,开始感到窒息怯怕,有点发抖,手心莫名地冒了冷汗,身体却感到燥热。
正襟危坐的纳兰褚旭悄然流转眼眸往她瞧了瞧,见她有条不紊地把身上的衣物脱下来,忽然多了几分莫名的燥热,浑身的血液逐渐加热至沸腾。
他下意识把手摸到案头摆放的酒杯,低头一看才知道酒水已经被自己喝光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紧张,或许今天迎亲之前“被迫”攻读了太君送来的“御妻宝典”,此刻身边坐着一个活灵灵的“试验品”,而且,马上就要进入实验状态,才会感到歪腻兴奋和紧张。
好不容易稳住气息转过头去,却发现原本坐在身边的人儿不见了,他往屋子四下张望,没瞧见她的倩影,目光回落红帐里,方知道她已经到了被窝里头。
此刻的她背对着他,被子遮盖了她半个身子,可见她身上还穿着素衣,虽然单薄但不露肌肤,香发披散在枕边,是别样的旖旎。
纳兰褚旭迟疑了一会儿,脱了鞋子,轻掀被子躺下来,眼角余光瞄了瞄她的背影。
香瑟瑟知道他睡下来了,小心肝莫名地跳漏了两拍,浑身臊热难耐,虽然闺房之事她模模糊糊都懂一些,但是,要她做主动,没门。
许久,还是一片安静。
香瑟瑟屏住呼吸,偷偷侧身向后瞅了一眼,正好碰上他往这边看来的目光,她忙收回目光紧掖着身前的被子,心脏“隆咚隆咚”地跳个不停。
心想,这个男人该不会真的如此“纯洁”,完全不懂男女之事吧?
她暗暗窃喜,如此便好,一下子跟陌生人干那事挺可怕,还是慢慢酝酿吧。
想到这里,她一下子放松多了,没了之前的紧张,管他的,闭眼入睡。
好一会儿,听见她吐气如兰的呼吸声,纳兰褚旭纳闷地坐起来了,他小心翼翼提手跨过她,探眸瞅了瞅,确定她真的睡着了,顿时哭笑不得躺下来。
虽说还没真正碰过女人,但这些事情他还是懂的,更何况今天还被太君命令“预热”了会。
只是,这规矩,今晚不是女方作主动吗?
本以为她羞涩,那便等,迟迟没等到她,他当她不懂规矩,提醒她吧,那感觉怪别扭的,可没想到她还真的睡了!
纳兰褚旭看了看她的背影,无奈一笑,侧过身去,同样背对着她。
罢了,或许她害羞,或许她不懂规矩,又或许她还不适应,反正,他不着急。
看着台上还没熄灭的龙凤烛以及那喜庆的红双喜,他的眸色渐渐阴冷,唇畔处浮起阴森的冷笑。
直到第二天清晨,两人还是完好地保持昨晚的睡姿,几乎是同时睁开眼睛,迟疑了一会儿,不约而同缓慢转过身来,翻身坐起来,四目相对,无话。
许久,香瑟瑟轻挽发鬓,掀开被子往床单扫看,再抬起眼眸看他说:“不是说一男一女同塌而眠的头个晚上,床会流血,叫见红吗?”
纳兰褚旭轻扯嘴角接不下来,挠头低下眼眸,看来这个女人的确不懂床第之事呀。
香瑟瑟故作往床上四处摸了摸,略带着急看向他问:“我们这里没有见红,因为我是不净之女吗?怎么办?太君会责罚吗?”
“你别急。”纳兰褚旭尽量稳住她的情绪,本想温和低笑,但想起她那个无理的约定,只好竭力保持脸上肌肉僵硬,沉而不笑。
他咬了一口自己的指头,把血滴在铺在上边的白布上。
他抬头看她,微微笑,又忙把笑容收敛,严肃道:“这样行了吧?”他吹了吹疼痛的指头,唠叨,“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