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大的不利。
我见他们似乎要起内乱,这种狗血剧情实在是来得太及时了,我不跟着狗血一回就太不厚道了。灵机一动,插嘴道:“其实,安常在告诉过我,青桐面具师世界上只能有一个人。这个秘密,只能一个人知道。”
他们皆是半信半疑,哑巴小子也把萧萧枫放下,悄然退开几步。我心中大喜,只要他们有私心,不管我说的是真是假,他们肯定会先从自己的利益出发,只要多挑拨几句,说不定就反目成仇了。我这个说法还是有可信度的,我一活过来安常在就“死了”,而我身上又极有可能带着青桐面具的秘密,不知情的人还真有可能觉得是我说的这样。
我和他们两年同窗的感情他们可以瞬间不顾,更何况他们本就是以利益聚在一起的人,也会因为利益而刀剑相向。有句话说得好,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没错,”我干脆胡乱编下去,“你们没注意过吗,墨家,从来只有一个面具师,下一个面具师遗传基因开始起作用时上一个面具师必然死去。”我猜这群人对墨家不怎么了解,至少这样宝贝的信息墨家不会随便传出去。其实我也不了解,这是乱编的。这招数果然有效,我能感觉到他们情绪的微妙变化。
“你不是失忆了吗?怎么可能还记得这些。”赵停妆果然聪明,一下子看出了问题,牙尖嘴利的。
“失忆是骗人的,我只是有些东西记不起来了,并不是完全失忆。本来我以为假装失忆会骗过你们,让你们放过我。没想到你们还藏到了我身边。”我一脸严肃道,“你们算计错了,其实我比你们都藏得深。”
“大家别相信她的话!”莫已狠狠瞪了我一眼,“她想挑拨离间罢了,带回去好好拷问一下,就什么都清楚了!”
我听了心里那个气啊,记得平时在宿舍里没少照顾莫已,偶尔还帮她打打饭,教她写写作业什么的,没想到一转头她就把我给卖了,还提出严刑逼问,其阴险毒辣可想而知。嘴上仍然辩解:“挑拨离间?貌似我挑拨离间也没什么用,总要栽在其中一个人身上。”
莫已两步走到我面前,伸出手就是两巴掌:“叫你胡说!”那两巴掌打得我的脸火辣辣的疼。我心里气急,既然她不顾念昔日同窗之情,我干脆也翻了脸,一把把她推开,同时也往她脸上回了两巴掌。别他丫的都以为我不会打人!气疯了兔子还咬人呢。
莫已惊讶至极,她大概没想到平日里不怎么生气的我竟然也会打人。她往后退几步,摸着自己发红发肿的脸,忽的哭出来:“吴爵!她欺负我!”
我太阳!这是打不过就找帮手吗!谁欺负谁啊同时我也明白了一些,大难临头便抱做一团,这几个家族大概想通过联姻来增加势力。
吴爵从她背后扶住她的肩膀,我忽然发觉这群人的关系也不怎么样,因为我看见后者满脸厌恶,可惜莫已没看见,还在哭哭啼啼的撒着娇。
我忽然觉得,他们也和我一样是某个局里的棋子,被人摆弄着。因为我们活该,因为那个布局的人抓紧了人心中的弱点,深知人性人心。
人生这场戏,多荒唐。
第十三章 不能说的秘密()
“呵呵,你们大概不知道,安常在当初进墨家禁地的时候,其实已经得到了青桐面具的做法,她哥哥为了掩人耳目才把她换出来。”我又抛出了一个诱惑,就不信他们不来个窝里反。他们应该知道这件事,如果不知道那我现在就让他们知道,让他们知道安常在带了个秘密出来,而现在这个秘密在我身上。
是鱼就会咬饵,不然人不会去钓鱼。饵是真是假不重要,重要的是鱼上了钩。钓鱼的花样再多,还不就是为了条鱼?
可惜我还是太嫩了,没手熟到姜太公那种没饵鱼也上钩的地步。赵停妆盯着我冷笑道:“白堇,现在我们几家是利益共同体,明里暗里都有着极大的联系,你以为就凭你几句话便能挑拨我们的关系?你说你有青桐面具的资料,有什么证据?”赵停妆虽然平日里风风火火大大咧咧,在重点上可是一点也不含糊,往往是一击即中。
她明显是个导火索,难对付的角儿,她身上的优势就造成了我的劣势。那种粗中有细的心不是我能学的,我脑子也就偶尔转一转,更多的时间是作为一块静止的木头存在。
我一下子慌了,这种时候让我到哪里去找什么青桐面具?总不能把事实说出来,说安常在还没死,他们要是信的话我名字可以倒着写。我只得继续嘴硬,和他们周旋:“青桐面具的秘密哪是随便给你们看的,休想套出来!安常在以前嘱咐过,只要是确定有人想知道,不管对方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要透露半个字。至少,不能让你们白得一个秘密。”
“白堇,收起你蹩脚的谎话,别妄图挑拨离间。”莫已双手环抱在胸前,头微微抬起,一脸不相信的表情。她疑心恐怕不比赵停妆轻,但她远没有赵停妆细心,只是跟着她走罢了。这些人对我而言个个都是人精,我并不懂得隐藏自己的表情,脸部永远都能暴露我的内心。刚才我的惊慌被他们尽收眼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问题了。
不是我不精明,而是从来没有人教过我要精明,我也没想过要学着精明,没人告诉我精明会这么有用。事实上我这三年还在接受着捡到东西要交给警察叔叔,看见有人摔倒要去扶,陌生人问路要带路的良好公民的教育,没被坑已经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
糟糕,这下子应对不了了。我忽然不知所措起来。他们对我本就没有多少信任可言,他们之间又有着共同利益,没有那么好挑拨。
正无言以对,忽然听见他们身后有人说:“戏快开始了,你们在这里捣什么乱呢,嗯?这可是我的场子。”语气阴森森的,有点像鬼片里鬼说话的语气,让人心头打颤。
此话一出,赵停妆等人的反应像是鱼碰到了海鸟,生怕自己落后一步就会发生可怕的事情似的,立即四散逃开。我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不由得想笑。周围四顾,发现原本空旷的郊外,竟多了黑压压的一大群人,然而他们不一定是人,因为我看见他们的身体是漂浮着的他们是一群染了鬼化病的人。
最前面站着一个人,我一下子认出了他。“伊叔?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伊叔点点头,他站在不远处,依旧穿着一件中山装,理着小平头,下巴干干净净的,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见我眼里带着疑惑,慢悠悠的解释:“他们这群小屁孩还是不够精明,以为一点蒙汗药就能把我迷昏,还用录音机录了我的声音,殊不知我根本没喝进去。不过他们我够胆小的,我也就随便吓吓他们。”我听了这话心中不免哭笑不得,这哪里是随便吓吓,他随便化个妆唱个戏,能把人吓得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也难怪他们会怕,在他们眼里,伊叔就是个怪物,一个未知的怪物,是鬼魂。人对未知的东西,终究还是会害怕的。
随后伊叔又回过头指向他身后黑压压的人群,“正好今天家里人都齐了,唐果丫头,过来我给你认认亲戚。”
“亲戚?”我一头雾水。
“他们全是唐家染上了鬼化病没死,却比死了还痛苦的人。”伊叔下巴一抬,指他身边那黑压压的人群。
我骇然,没想到有这么多。这仗势,要是有人不小心闯到这里,一定以为自己不小心进鬼门关了。伊叔严肃地把每一个人指给我认:“这是你大伯,这是你秋姨,这是你舅舅”我看着那一张张面无表情死气沉沉的脸,没有一张是认识的,甚至连一点熟悉的感觉都没有。但还是感觉心头被什么东西压住了,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心跳变得十分沉重。这种感觉有些要命,忽然有一天有人告诉你你的亲人全部变成了这样的怪物,不难受就怪了。
“唐果丫头,你要记得,死去的人是为唐家的未来而死,活着的人也将为唐家而活。但现在的唐家不像以前的唐家了,很多事情都难以解释。”伊叔把手背到身后,俨然一个封建社会的家长教育小孩子的模样。我点点头,看着人群里两个熟悉的人,悄悄抿住了嘴吧。这两个人一个是辛姨,另一个竟然是我。不,应该说是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真的一模一样,一样黑的头发,略长的斜刘海,高高的马尾辫,连那种迷茫的眼神和有点呆傻的表情都一模一样。
我心里疑惑不已,当即指着“我”问道:“伊叔,她是谁?”那绝不是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那么简单,世界上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的概率很小,一般只发生在双胞胎身上,而且就算长得一模一样,气质却不可能完全相同。
然而这个人身上的气质,沉默、内向,如果不是那张与我一模一样的脸引起我的注意那她本质上就是个小透明,和周围的人站在一起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看着就觉得有点傻里傻气的。长得一模一样就算了,气质也一模一样,这是闹哪样?双胞胎克隆人都做不到。人就像雪花,有千千万万,有可能以相同的姿态降落在世间,但是没有一朵是完全相同的。同样,也没有气质完全相同的人。
我倒是听说过,两个长期生活在一起的朋友或者亲人,如果本身性格就有些相似,在相处中就会有意无意地按照对方的思路来行事,慢慢地被对方同化。但也不至于完全一模一样,而且前提条件是长期生活在一起很熟悉的两个人。我对安常在有种熟悉感,但对她却没有,证明安常在和我的关系远比她好,甚至我可能都不认识她。安常在都没被我同化,她同化个什么劲儿。
伊叔向着我手指指着的方向看去,看着那个女孩,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不是我想瞒你,在这件事情上知道的东西太多未必是一件好事。很多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知道了它只能得到更多的谜团,知道更多复杂的东西。你现在的状态还不能理解,有些事情不是知道了就可以去解决的。”
我心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能不能解决呢?虽然他的话不是并无道理,他这样看我也是正常,他都无法解决的事情我更不可能解决。可他越是不说,我越是好奇,什么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现在不是该摆出十分配合十分诚恳的态度对我全盘托出吗?再复杂也不过是一个谜,不复杂怎么叫谜,说得我现在身上没带着谜似的。而后我又发现一个问题,我并没有发现我哥哥。
看来三年前,他没有被这场灾难波及到。
你一定会奇怪,三年前我就失忆了,我哥哥五年前便死了,按理说我记忆里不该有他的模样。但辛姨做戏做得很足,我和她的房间都放有哥哥的照片,虽然那是五年前的,但一个二十多岁的人五年之后面貌是不会有太大变化的。如果他出现,我一定会认出他,曾经多少个日夜里我曾妒忌过他,妒忌他即使死了也仍然让辛姨牵肠挂肚;曾经我看着辛姨累倒的模样一直相信着他还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存在着,只是我们看不到也不知道;曾经我希望过有一天他从外面推开家里的门,给辛姨来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我趁机敲他一笔什么的
这也是我对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疑惑的原因,同在唐家,她应该是我双胞胎姐妹才对。辛姨的戏足到对“死去”的哥哥都装得那么真那么伤心,不可能不对她也这样。我才不信她是因为嫌装着为两个人伤心太麻烦。一个大计划的实施,是不能嫌麻烦的,什么事都嫌麻烦那还不如直接放弃算了。
这件事情还有很多奇怪的地方,既然辛姨背后还有更大的计划更强的势力,那么他们应该不介意多花费一点人力才对。为什么不直接找一大批人假扮唐家所有的人?这样绝对安全。他们要么是有所保留,要么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觉得前者可能性更大。然而事情无绝对,天知道是不是他们喜欢这么做,好给我多制作点疑惑和麻烦。
“伊叔你说我哥哥是不是还活着?”我摸出口袋里那封信递给伊叔,哥哥给辛姨的信我一直随身带着,深怕它丢了。我也暂时没空翻译它。
伊叔一看到那字迹便有了反应,不断地点头:“确实是唐悝小子的笔迹,还别说,谁也模仿不了他这写信方式。奇怪,唐果丫头你怎么弄到的?你都没见过这小子吧?”
“这个是辛姨藏在族谱里的,我不清楚。”哥哥的笔迹确实独特,世界上能用十几种语言和文字写一封信的人恐怕用显微镜找也找不到下一个了,几乎可以排除有人假冒他的可能。“伊叔您再看看日期。”我指了指信的末尾那行数字。
伊叔往下看去,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这小子难怪我一直没找到他!不对呀,我和你辛姨是看着他去火葬的,不应该的虽然啧啧,怪了,怪了本来就是件怪事一直觉得有问题”伊叔的手放在信纸上来回摩挲着,若有所思。
“伊叔,你告诉我,哥哥到底是怎么死的?”我看他的表情和动作,隐约知道,哥哥的死,有蹊跷!他是不是真的死了还是一个疑问,这下子连他的死都有问题,我再不发现什么就太迟钝了。他若真的是假死,我真不知该高兴还是该有别的情绪。一般情况下谁会不高兴?只是现在的情况太复杂,他显然也处在这件事情里,立场如何还尚且不知呢。
“唉,他死于一种很奇怪的病。他跟着人家去考古,回来之后就变得奇奇怪怪的,我们最初还没怎么注意到,直到五年前年底他就生病了,怎么也查不出是什么问题,而且越来越严重,最后就我们当时也觉得蹊跷,但是确实什么也查不出来。”往日的情景历历在目,伊叔不怎么肯去回忆,那些记忆还是用脑海里翻涌出来。“本来我还以为是一种新形病毒,但后来发现不是,他身体很健康,却表现得像个病人。我也开始怀疑了。我以为是什么怪东西缠上了他,毕竟这种东西说不准拿不定的,但也不是。我觉得他很可能受到了某种打击。”
我又问起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