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笛MAGI]苹果与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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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笛MAGI]苹果与虫-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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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更难受了。
诺巴那小子还在我耳边唠唠叨叨的说着,但是感觉声音越来越远了,眼皮像是压了千斤重的大石一般沉沉的抬不起来。
扑通扑通
像有什么掉下去了。
哦,错了,那是心跳声。
像是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的时间,我从梦中悠悠转醒。
朵拉苍白的脸出现在视野里,只是不知我睡了多久,乍一睁眼看东西朦朦胧胧的。
朵拉泪水连连的在我耳边唤我的名字。
阿茶,阿茶,阿茶——
声音软软糯糯,像极了小时候见过一次的棉花糖。
我真没用,居然让朵拉哭了。
“好了,没事了,我的孩子,不要怕,你已经没事了。”朵拉抱着我,轻拍着我的背,一遍又一遍,女人的手暖暖的,身上的味道不是那种呛鼻的熏香。
我蹭了蹭朵拉的颈窝。
好舒服。
大病过后,在家休养了一周,一周时间里卡西姆和阿里巴巴来看过我,还有诺巴,不过他们的时间是错开的。
“恭喜你活下来了,还得继续活在这个地狱里面。”卡西姆双手抱胸,盘腿坐在地上。
我啃着苹果,听到这话,白了卡西姆一眼。
“啧,这苹果还没洗,别就着皮啃,脏。”
“要你管。”
眼看着又要吵起来,阿里巴巴又只得站出来当和事佬。
卡西姆也不再与我这病号计较,从旁边拿了个苹果削好皮递给我。
“卡西姆真是善良呢。”我由衷的赞叹道。
“是啊是啊。”阿里巴巴猛点头,然后被卡西姆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我们三个人在一起时就总是喜欢调戏卡西姆,不过一般都是我开口阿里巴巴附和,一唱一和的一直到把卡西姆惹恼为止。
说是恼怒也不完全,害羞的成分更多些吧。
混熟了之后才了解到,卡西姆其实很好调戏的。
每每看到这雷鬼头露出羞恼的表情,就让人心情愉悦。
糟糕,我刚才好像说了很变态的话?
之后卡西姆单独来过几次,但都被我气回去了。
我发自内心的觉得卡西姆内心太脆弱了。
就这样,在一成不变的日子里,我过完了我的十岁生日。
有一天,阿里巴巴离开了,并且没有再回来。
“阿里巴巴和我们不一样,他是皇子,流着皇室纯正高贵的血。”卡西姆用一种奇怪的表情说这句话,这时候的他脸上都是深深的青紫的痕迹,其颜色之深足以可见下手的人是用了多大力道。
我只觉得被倒了好大一盆狗血。
想想看,一个常常与你一起上树挖鸟蛋,用棍子挑过狗粪,还一起打过架的人,某一天突然有了个新身份,而且还是十分尊贵的皇子。
哈,皇子,而且还是名不正言不顺的私生子。
命运开的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有趣。
没等我开始伤怀儿时玩伴的离去,命运又将不幸降到了我的家人身上。
朵拉病了。
就连蛮西也说他没见过这种病,但唯一可以确认的是,这种病具有极强的传染性。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我和他的脸色都变得惨白,因为我们同时想到了两个字。
瘟疫。
我没有告诉朵拉,依然守在床边照顾她,但是朵拉好像有所察觉似的,没过多久,她说什么也不肯让我近她的身。
朵拉患上这种病后,就开始经常呕吐,并且还食欲不振,原本丰腴美丽的妇人很快的消瘦下去。
颧骨突出,眼窝深陷,双唇干裂,难以忍受的病痛无数次让朵拉躺在床上惨叫出声。
这样的朵拉,她的结局如何已经显而易见。
可我不想放弃。
半个月后,朵拉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我开始日日为她擦净身子,为她做她最爱吃的土豆泥。
尽管我做的并不好,但朵拉还是一口一口的吃完了。
“阿茶真厉害,已经会照顾别人了。”朵拉惨淡的脸色看上去好了一点,她勉强扯出个微笑,夸奖我。
我骄傲地昂起下巴,很是得意,“那是当然,我没有做不成的事。”
我维持着这样的表情捧着碗走到水池边,蹲下|身子,把碗浸入水中。
在泛起微微褶皱的水面上,我看到了泪流满面的自己。
不要死。
当天晚上朵拉又开始呕吐,把几天吃的食物悉数从胃袋中倒了出来。
一直到把胆汁都吐出来了。
秽物溅了我一身。
别死。
活下去。
朵拉在我的面前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她是躺在蛮西诊所里的病床上走的。
蛮西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在我身边留了一盏油灯,无声的叹了口气。
就像蛮西说的那样,是瘟疫。
来势汹汹的覆盖了整个贫民窟,一夜之间躲走了无数生命,其中也包括我的朵拉。
“嗨。”
“卡西姆。”
“嗯,是我。”
一个苹果递到我眼前,红亮的表皮散发着一股似有似无的香味,看样子是被人用水细细洗过的。
“给你。”
“谢谢。”我没有问他苹果是哪里来的,自从瘟疫爆发之后,贫民窟就被国王下令与外界隔离,物资供给也被大大的限制,里面的人也不得轻易出来。想要在这样的坏境下找到干净的食物并不容易。
真是糟糕到了极点。
“玛莉阿姆还好么。‘我一边吃着苹果一边问。
我和他就坐在垃圾山的山头上,卡西姆嘴里咬着一根草,听到我问他,只漫不经心的点点头。
“这几天太乱,我就没让她出去。”
“……是么。”
沉默片刻,卡西姆突然揽过我的肩膀,就像是对待好兄弟一样拍了拍。
“我说,阿茶,实在不行的话你就跟我混吧。”
我默默地啃完苹果,把核也逐个咬出来含在嘴里,想了一会儿,摇摇头,“还是算了,我跟你混了诺巴怎么办?”
他和卡西姆可是互看不对眼的,诺巴绝不可能跟着卡西姆。
隐隐听见卡西姆冷哼了一声。
“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就不勉强你了,不过要是遇上什么困难的话一定要和我说。”
“知道了,卡西姆你真是个好人。”
“彼此彼此,你当初也帮了我一把。”
我愣住,没想到这家伙还记得,都过去那么久了。
“当初如果不是你拦住那家伙,大概我就会被他活活打死了。”双手交叠放在脑后,卡西姆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一种调笑的口吻,“或者,更有可能的是,我会做出一件不可饶恕的事情来。”
“那……那个男人,之后还有来找你么?”
“没有,大概是死在哪个角落了吧。”他满不在乎的耸肩,“不过他的死活与我无关,我还有玛莉阿姆。”
是呢,你还有你的妹妹。
“你真的确定不跟我来?”
“嘿,我还没有沦落到要人同情的地步呢,别忘了,我也还有诺巴。”
“那小子在关键时刻顶什么用。”每每一谈及我这跟班,卡西姆就会紧皱起眉头,一副很看不起他的模样。
顶不顶用什么的,我倒没有在意,反正有我保护着他就可以了。
“别光说我了,你的处境比我还要糟吧?你那个坏习惯是时候改改了,别到时候惹祸上身。”
当然,如果这寥寥数句话能劝听卡西姆的话,卡西姆就不是卡西姆了。
“多谢你的苹果,改天再给你谢礼。”从垃圾山下来后,我对他说。
“不必啦,你打起精神就好。”卡西姆挥挥手,转身自己先走了。
原来这家伙是特地来安慰我的么。
真是好人。
回到家里的时候,发现我和朵拉一起睡的席子旁多了一面镜子。
是了,这是我本来要送给朵拉的,本来再过一天就是她的生日了。
镜子本身做工算不上精细,价格也还算合理。
本来是想给她一个惊喜的。
光滑的镜面上映出我的脸。
即使在人海中也十分显眼的火红色的头发,还有那双眼睛,小的时候朵拉常常把我抱起放在膝上,给我梳头,然后总夸我生了一头美丽的头发。
其实我对美丽并没有概念,但既然朵拉说美丽那就是美丽了。长大后就算和男孩子打成一片,打架的时候总会下意识地护着我的头发。
朵拉喜欢的东西我也喜欢,所以我会竭尽全力去爱护它,朵拉收养了我,对我那么好,我也想对她好。
仅仅如此而已。
“呜……”
作者有话要说:QAQ打滚求留言……木有沟通不快乐!
、成长期③
我迎来了我生命中第十一个年头。
年岁的增长没有为我的生活带来多大的变化。
这一年对于我们所有人都是一场噩梦。
瘟疫侵袭了这片土地。
路边随处可见的尸骸,腐烂的尸体散发出的尸臭几乎覆盖了整个贫民窟,无数死去的人或即将死去的人,短短数月的时间,瘟疫把这个原本还算有些活力的地方变成了死气浓郁的地狱。
或许真的像伽马说的那样,人若是绝望的时间长了,心理上说不定就会扭曲。
我在经历过那一个夜晚的事情之后,终于相信了他的话。
那天晚上,我差点被人扭断了脖子。
我拒绝了卡西姆要我搬过来和他们一起居住的建议,仍旧留在了那个小小的帐篷里,朵拉不在了,我不想连最后一点与她有关的事物都丢掉。
这个小小的帐篷是朵拉和我一起挑的,虽然不大,但胜在它能够遮风避雨。 
恰巧晚上就下起了大雨。
闯进来的是个疯汉,嘴里含含糊糊的叫喊着只有他自己听的懂的话,扼在我脖颈上的双手力道大得惊人。
不怪别人说疯子生得一身神力,我总算是见识到了。
事后回想起来,我总会在心里庆幸自己身边带着伽马给的那份礼物。
我用它杀了人。
很可怕,回过神来察觉到自己都干了什么之后害怕的全身发抖。
可是如果不那么做的话,死的就是我了。
疯子下手从来不知轻重,更别提我还是一个小他那么多的孩童,就算我拳脚功夫再怎么好,孩子对于大人永远是无能为力的。
幸好,幸好。
伽马的出现永远出乎我的意料。
“干得好,孩子。”
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流下,用手一摸,是触目惊心的鲜红,血液的主人属于倒在我面前的那个已经断了气的疯男人。
伽马弯下腰,眼中满是赞赏之意。
“干得好。”
他又重复了一遍。
我愣怔了会儿,才后知后觉地捂着嘴干呕起来。
“你这几天怎么了?”
坐在我身旁的卡西姆看着我憔悴的样子,担忧的皱起细长的双眉。
“面色看上去可不怎么好,不是说了有事就找我么?”他把手覆上我的额头,感觉到我的体温没有升高,微松了口气,“可得小心点,现在这种时候生病是很危险的。”
我扯起嘴角,面容惨淡的点点头。
说不出口我之所以精神这么差是因为杀人之后的强烈负罪感,人都死了,就算我怎么愧疚也无济于事,反倒还显得我虚伪。
这种事我不想告诉卡西姆,也不想告诉诺巴。
卡西姆在阿里巴巴离开之后仿佛一夜之间就长大了不少,倒也不是说他之前就不成熟,只是在为人处世方面显得更加老成了。仅十一岁的他就学会了吸烟喝酒,学会了如何虚以委蛇,学会了如何和女人调情,最近还听说他和一些奇奇怪怪的人走的很近。
我有点担心他,比起诺巴,他更让人不省心,虽说平日里他总是一副嘻嘻哈哈脾气很好的样子,但我知道这个孩子其实犟的很,想法又比较偏激,容易钻牛角尖。
而我,最大的变化大概就是,在失去了朵拉之后,我懂得去看他人脸色来揣测他人内心了吧,哦,多么让人无可奈何的变化。
诺巴还是老样子,对于传宗接代这件事上有着令人无法理解的执念,以至于他三天两头来烦我。
他比我还小一岁,十岁的小男孩毛还没长齐真的能进行造人这一伟大事业了么?
对于我这个问题他的回答是这样的——
“可不可以,老大你和我试试不就知道了么?”
于是我又痛殴了他一顿,并且阴沉着脸警告他如果再和我提这档子事那他这辈子都别想有孩子了。
十一岁的生活还是像以前一样乱糟糟的,不过还好有值得高兴的一件事。
我开始发育了。
用卡西姆的话说,我总算有点女孩子样了。
睡觉的时候,或是走路,说话的时候,胸前时常会隐隐作痛,时时刻刻提醒着我自己是女生这一件事。
就像朵拉说的那样,我该好好珍惜自己了。
我刻意忘掉去前段时间的那件事,忘掉那几乎灼伤人眼的颜色,努力去让自己快乐些,我不能总是让它困扰自己,阻挡我前进的脚步。
我还活着,因此我要向前看。
天气就快要入冬了,巴尔巴德的冬天虽然比不上别的地方那么寒冷,但是如果不小心的话也是会被冻死的。
更别说现在还有瘟疫。
这几日,国王下了令,对于进出贫民窟的限制更是严格了。
寒冷,再加上瘟疫,看来这个冬天不会太好过。
我从衣箱里翻出以前朵拉给我做的冬衣穿在身上,然后发现去年穿上去刚好合适的衣服已经不适合现在的我了,尤其是胸前,感觉很紧,闷得难受。
无奈,我只好翻箱倒柜找出针线,想把它改大一些。
对了,诺巴,那小子如今长得飞快,衣服也是不合穿了吧,那他这个冬天怎么办?
不知道他会不会愿意穿我的衣服?
一想到那小子穿上我的衣服的样子,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勉强为他做一件衣服吧。
我挑了一件颜色较暗淡的棉衣,决定改成合适诺巴的尺寸。
但我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就是我根本不擅长女孩子家的这种绣绣补补的细致活。
那件衣服最后被我改得惨不忍睹,袖口和衣襟布满了剪不断理还乱的线头。
我想朵拉了。
诺巴很高兴的穿上了这件衣服,还在我面前转了一圈,全然无视衣服上面那成团的线头,这让我有点小小的感动。
“其实只要是老大做的,我都会喜欢,和好看与否没有关系,只要是老大给的我都会接受。”
虽然他这番话说得肉麻了些,但不可否认我还是很高兴。
一高兴,我就说出了要他搬过来和我一起住的事情,结果那小子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一副捡到大便宜的表情,很是欠扁。
不过这小子平时都是睡在贫民窟那随处可见的废弃房子里,和一大群同样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在一起,到了冬天的话,冷风就会一阵阵从外面灌进来,房子本身就破烂,到了晚上恐怕是冷得难以入睡。
诺巴搬进来的第一个晚上,风吹得特别大,我们两个就一起裹了张厚毯缩在角落里靠在一起取暖。
“老大,你放心,等这场瘟疫过去了,我们又重获自由后,我就去找工作,入春的时候,就会有大批的商队进到巴尔巴德来,到他们卸货的时候我就去帮忙,如果遇上好说话的商队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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