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放了大约五十多米高,在他们头顶盘旋不止。天空干干净净空无一物,怪了,刚刚是什么在扯他的线?
帅炸天见主播在发呆,连忙提醒:“短鸟,你愣什么?”
“奇怪的很,刚才明明我手里的线飞出了好大一截。可风筝挺平稳的啊。”本**有短鸟有些摸不着头脑,是错觉?
说时迟那时快,他正在怀疑是不是错觉时,飞在天空的风筝,又被空中某个看不见的东西往上拉了一大截。主播手里的线‘唰唰唰’的往天上放。
这一次线放的很长,长到别外两个人也发现了异样。
“天上有旋风,把风筝拉上去了?”冻疮迟疑道。
主播打了个冷颤:“不太像,我觉得是个有生命的东西在不停的拉我手里的线。”
天空风筝的头部在风中一点一点的,犹如一个鱼饵。空气里有某种东西,如同有生命般,正在试探着风筝,扯一下松一下,极有规律。
“邪门了喂。”冻疮将镜头对准天空的风筝,然后将镜头下移,让观众能看到上升一截、松弛一截的绳。
整个风筝在空中一会儿上升一会儿掉落,像极了鱼在咬饵。但是空中哪会有鱼,屏幕前的所有人都感到诡异之极。
屏幕上被人刷了一屏666,有人直接发言说主播的特效很棒,是哪个特技学校毕业的。
本**有短鸟现在已经笑不出来了,甚至没有余力去看屏幕上大家的发言。置身于事件中心的他,只是感觉彻骨冰凉。
事情,果然有点不太对。
“扯下来,把风筝扯下来看看。”主播冲着两个兄弟喊道。
三个人开始扯风筝线,想要把风筝收回来。人类的本能以及好奇心,有时候真的会害的自己丢掉小命。
我骑着偷来的摩托车,元玥环抱着我的腰坐在后边,一边看直播一边跟我通报情况。我无奈的笑起来。这三个家伙一开始就做错了,普通人遇到诡异状况,好奇心是绝对不应该有的。第一时间丢掉绳子不要风筝,马上拔腿就逃,才是最好的活命选项。
可他们居然要将风筝收回来,简直是嫌命长。
果不其然,事件在他们收绳子的前提下,开始朝着越发恐怖的方向进化。
三个成年人,使劲儿的扯着风筝线。来自于天空的拉力徒然加大了,主播三人慌乱的也加大了力气。一时间,天空那看不见的东西和他们之间,形成了安静的对峙。而最怪的,还是那根风筝绳子。一般的风筝绳早就在两股作用力下断裂了,可这根风筝绳不知是用什么东西做的,韧性极高。
估计这只风筝也是荣春准备的。这个神秘之极的女人,到底在阴谋什么?
“短鸟,风筝扯不下来啊。”三人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风筝上,细细的风筝线,不到半米的儿童风筝,硬是抵抗住了那接近两百公斤的牵扯力。
太不科学了!
“夜不语先生,天空里有东西。”借着摄像头的直播,元玥似乎看到了什么,脸色‘唰’的一下就惨白起来。
“天空里肯定有东西。应该是某种向上升的强烈气流。”我判断道。
元玥使劲儿的摇头,表情中的恐惧越发浓烈:“是一张脸。一张我曾经在谢菲尔德被推倒的教堂上空看到的脸。那张脸,正在用嘴咬着风筝,扯来扯去。”
我打了个寒颤,顿时停住摩托车,将手机拿过去看。屏幕中的天空,空荡荡的,除了好天气和无边的蔚蓝,什么也没有。
“你还能看见那张脸?”我皱着眉头问。我的眼睛,并不能看到元玥描述的天空中的脸。
“看得见。”元玥点头。
“脸是男是女?多大年纪,有没有特征?”我接连问,无论自己能不能看见,我都并没有否定她的眼睛。
元玥睁大眼使劲儿的瞅,最终摇头:“看不清楚,画质太渣了。只有个脸部轮廓,你看它又准备咬着风筝摇脑袋了。”
女孩的话音刚落,屏幕里的风筝就真的像被嘴咬住的饵似的,摇晃了好几下。
我思忖片刻道:“有意思。不知你是因为诅咒的影响,才能看到别的人看不到的东西。还是说,你原本就能看到……”
元玥不解:“这两者之间有区别吗?”
“区别大了。”我回答:“如果你能看到空中的脸,仅仅只是因为死亡通告的诅咒,那么那还好说。可要是你原本就看得到的话,就麻烦了。是后者只能说明,第一,你或许真的跟风岭镇有某种联系。第二,孙妍和荣春去英国确实是故意接触你,诅咒你。第三,她们的目的,就是让你回到风岭镇。”
“可你和风岭镇,真的有某种联系吗?你回到这个小镇,对她俩有什么好处?”
我对这几个问题异常费解。
话说到这儿,屏幕中的主播三人异变突生。被扯急了的天空中的风筝似乎弄伤了某种东西,天际传来惊雷般的轰鸣惨叫。哪怕只是透过手机的扬声器听到那凄厉惨叫,也感到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空中的无形之物因为被弄伤而愤怒了。直播中,原本透明的风筝绳索从上到下,逐渐变得血红,犹如吸饱了血液,殷红无比。
主播三人彻彻底底的吓坏了:“快放手,我们走,离开!”
冻疮最先喊道,他想要放手。可是接着三个人绝望的发现,浸透了红色液体的绳子,居然将他们三人的手牢牢粘住了,想放也没办法放。
第1856章 血风筝(3)()
“把绳子割断!”帅炸天焦急的也喊起来。 ( 。 。 )可短鸟三人五只手都被粘住了,只有冻疮的其中一只拿手机摄像的手还空着。
冻疮也算敬业,现在还不忘直播。他把手机咬在嘴巴中,空着右手想要妄图去摸刀。可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天空中无形的旋风加大了力气。三个成年男子被风筝吊到了空中。
风筝重新飞了起来,越飞越高。
被粘在线上的三个人,也高飞起来。他们尖叫、恐慌、绝望,镜头中每个人的脸都吓到扭曲。屏幕里的海拔在升高,乱七八糟晃动的镜头宣泄着每个当事者的惊慌失措。
直播的视频显示着云朵,越来越高。最终在尖叫中,手机从冻疮的嘴巴里掉了出来。
敬业的手机摄像头仍旧笔直朝着天空,摄影着三个人的消失。
本**有短鸟三人,就那么飞入天际,消失在了天空顶端的云朵里。再也找不到了踪迹。手机从高空掉落在地上,彻底断了信号。
直播中断了,只剩下空荡荡的漆黑屏幕……
我和元玥同时倒抽一口冷气,估计屏幕前看网络直播的所有观众,也全在沉默。大多数人不以为然,以为是假的。可只有我俩清楚得很,直播是真的,本**有短鸟、冻疮、帅炸天三人确确实实遇到了灵异事件。
恐怕他们永远也回不来了。
“走吧,尽快赶去风女岭。”我叹了一口气,重新骑着摩托车赶路。
元玥很害怕,她抱着我的身体在微微发抖。我们相互沉寂了许久,耳畔只有风吹过的‘呼呼’声响,单调难听。
风岭镇无处不在的阴暗狂风,不知何时刮得更烈了。
“夜不语先生,孙妍和荣春,她们俩到底是什么人?是谁诅咒了我?”元玥颤抖的用干瘪的声音问。
我没有开腔,眼神闪烁了好几次,最终才缓缓道:“我其实一直有些猜测。你说你被死亡通告诅咒了。你是真的被诅咒了吗?为什么那些打印纸会从你的背上消失,是真的因为你诱骗别人将那些打印纸扯干净的原因?”
我顿了顿,又道:“还有,为什么死亡通告的诅咒会变为一枚甲骨文‘风’的符号,最终镶在你的臀部血肉里?那枚符号是诅咒带来的,还是那个符号,本来就长在你的肉中。只是死亡通告将它逼了出来?”
“无论是孙妍还是荣春其中哪一个诅咒了你。她们或许目的并不一致。也就是说荣春和孙妍,很可能是真的对立的,不属于一个阵营。在风岭镇的几天,我总是有这么个猜测。孙妍太过神秘。”
“至于荣春,她的底细我也实在没调查清楚,不过自己也已经打电话让侦探社的朋友帮忙查了。相信很快就能找到答案。”
我的话如同接鼓传花,速度快的根本不给元玥反应时间。阴风呼啸,随着风女岭的逼近,烈日也掩盖不住山中的寒冷。
车轮下,路渐渐变得越来越不好走,周围也越来越荒凉。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想了想,说出了自己最大的疑惑:“死亡通告中,只有一个人说过,a4打印纸上那只有被诅咒的本体才能看得到的数字,就是你生命的倒数。可这全然都是孙妍告诉你的。既然已经确定她对你并没有好意了,那么她为什么要告诉你实话?”
“所以,她说的很有可能是假的。”
元玥脑子早就被我一连串的问号给弄乱了:“您的意思是?”
“贴在你背后的打印纸上的数字,你曾经说过,不光是只有你看得见。而且还有个怪异的状况,只有当你注视它时,它才会流逝,才会倒计时。这跟量子理论何其相似。”我皱着眉头:“听过薛定谔的猫吗?”
“当然听过。”女孩傻傻的点头:“据说薛定谔将一只猫关在盒子里,同样在盒子中的,是少量放射性物质以及一罐毒气。由于放射性物质的衰变是无法判断的。有50%的概率放射性物质将会衰变并释放出毒气杀死这只猫。同时有50%的概率放射性物质不会衰变而猫将活下来。所以盒子里的猫处于死和不死两种状态。只有打开盒子,才知道猫的死活。”
“对。你背上的数字似乎就和量子理论一模一样。作为主体的你没看到时,它同时存在变和不变两种状态。可当你真的看过去后,就知道了结果。数字也就减少了。而你不看的话,却根本没有变化。这作为诅咒而言,太物理和主观了。”我被这所谓的死亡通告诅咒,弄得有些焦头烂额,但最终还是给出了答案。
“所以我猜,那些流动减少的数字,根本就不是你性命的倒计时。哪怕数字归零,你也不会死。”我说道。
元玥大吃一惊,眼泪止不住流了出来:“真的?该死,那我一直以来害死了那么多人,究竟是为什么!”
“也是刚刚看了那个主播的直播,知道了他的女友叫做荣春后,我才突然想到的。”我叹息着,却并没有安慰哭的稀里哗啦的她:“或许荣春和孙妍,她们其中一个,最害怕的就是你任倒计时归零吧。不,既然是孙妍告诉你倒计时和你的命有关,那么搞鬼的,应该是她。那么荣春又在这件事中,扮演着什么角色呢。她至今潜伏在风岭镇没走远,甚至故意害死自己的男友和别外两人,又想干嘛?”
我想来想去,感觉问题饶了一圈后又回到了原点。总之,荣春和孙妍,她们俩有一个人希望元玥来到风岭镇。这就证明,元玥和风岭镇之间,是真的有联系的。为什么元玥家的族规那么怪异,要让历代族人背家谱?
元玥来风岭镇,究竟会发生什么?她的家族谱,难道从一开始就是假的?所以才刻意用一个假的族谱造成意识形态的固有思维?
不对,绝没有那么简单。
我越想越头痛。围绕着风岭镇的诸多怪事太复杂了,复杂到我的高智商都不太够用。
摩托车朝着郊外一路行驶,路上早已经没有了行人。风女岭位于风岭镇的远郊,这条破烂的路没多久后,终于行驶到马路尽头。路前方是高耸的乱草,枯黄的篙草接近两米多,将视线全部遮挡严实。
第1857章 尾巴()
“没路了?”元玥下摩托车,探头看了看。
我眯着眼睛瞅了瞅:“不对,还有路。”
自己指着篙草的一侧:“你看那个位置,留有人偶尔走动的痕迹。”
篙草从右侧被砍了个小小的豁口,由于草太密,不仔细看根本不容易发现。我示意元玥跟在自己身后,发动摩托车,往前继续行驶。
穿过高高的蒿草后,是一条豁道。高耸的荒草将豁道四面八方填充满,只留下了很小的缝隙,堪堪容一人通过。在这充满死气的通道里前行了大约十多米,视线豁然开朗。前方居然又有路了。
有一条不宽的石板路。
元玥看着眼前的这条路,不由得皱起了好看的眉。
“怎么了?”我看了她一眼。
“没什么,总觉得这条石板路很古怪。因为只是走进去,原本开心的心情,就变得压抑了。夜不语先生,你看四周,压抑的像气压都重了。”女孩有些不舒服。
确实,周围弥漫着沉重与恐怖,就连本来挺好的天空,都显得更加抑郁昏暗。
石板路的两旁长满了荒草,一颗硕大的枯黄柳树耸立在路的右侧。昏白的太阳躲在云层深处,惨灰的云朵在天空中流动的很快。
就犹如云朵被风追赶,放牧。
我调出手机地图看了看。路网在刚刚路断掉的位置就已经没显示了,但至少还能辨别方向。自己示意元玥坐上摩托车,我俩继续朝风女岭的方向行驶。
一个小时前被风筝扯入空中的主播三人和我俩的行驶路线缓慢的重合在了一起。不久后,我找到了他最先直播的那块分割洪洞镇和风岭镇的界碑。
在视频里看,界碑已经很古老了。可现在真正用肉眼再看一次,才惊然发现这界碑的不平凡。
制造界碑的石材,竟然连我一时间也没办法分辨是啥。界碑漆黑无比,带着沧桑的气息。‘风岭镇’三个古文写的苍翠有力,显然不是出于当时的庶民之手。
界碑,不知道钉入土地多少年历史。
见我看界碑看的出神,元玥也走上前想要仔细观察一下。可就在她走着走着,不小心一只脚踩到了界碑之外,踩出了风岭镇地界的时候,异变突生。
原本只是阴沉的天空,弥漫出了一股黑气。
黑色的风,从无形变得有形,瞬间犹如墙壁一般,朝界碑外刮了过来。
“小心!”我一声惊叫,连忙把元玥扑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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