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o俄军旗舰肯尼亚苏瓦洛夫号因多处的损伤;航减慢;且舰上只剩一门75公厘的尾炮尚在还击;最后在日军鱼雷快艇队的包围及攻击之下;终于沉没。
19:3o由于黑夜已经降临;东乡将受伤残存的俄舰委托由鱼雷艇继续追击并加以击沉;其余日舰全部撤离战区;传令各舰次日于郁陵岛集合。而此时的俄军,由诺伯加托夫少将继续率领俄舰尼古拉一世号、奥瑞尔号、阿普拉克辛号、谢尼亚文号、希索维立基号、纳瓦林号、纳希莫夫将军号、及巡洋舰绿宝石号向海参崴方向逃逸;但日本鱼雷艇却毫不放松。当天的天气并不是很好;而日军的鱼雷艇在中奋力驶近俄舰攻击;纳瓦林号被鱼雷击中而沉没;纳希莫夫将军号及希索维立基号亦被鱼雷击中,受重伤却不愿投降,驶到对马岛搁浅自沉。此时的俄军第二与第三太平洋舰队早已溃不成军,而安克威斯特少将在入夜前早已脱离战场,率领奥尔济号巡洋舰、阿芙乐尔号巡洋舰和珍珠号航向南方。
四零四喋血对马(四)
江宁行宫,内殿隐约传出老人的呜咽之声,如泣如诉。只见珠帘微动,影影绰绰,映出两个老人,一个满头白,一个满头黑,隔着珠帘,似乎正在边说边垂泪的样子。
瞿鸿禨捧着高高一叠折子,急急地走过来。刚要掀开珠帘,李莲英闪出来,“嘘”了一声便站了开去。瞿鸿禨赶紧退到李莲英那边。
瞿鸿禨小声问:“是张之洞大人?”
李莲英点点头,“正哭着呢。”
瞿鸿禨喃喃自语:“自钦点探花,已是多年没见了。”
他朝前踱了几步,背对着李莲英,脱口成诗:“湖园召见上帘钩,年少探花已白头。各有伤心无一语,君臣相对涕横流。”
就在对马海战进行的如火如荼之际,南满因废除科举,从而引了江南上万士子举人叩阙上书之事。打从两天前的早晨,无数的秀才、举人乃至童生便聚集在行宫门前,长跪不起。甚至更是联名上书给湖广张之洞,称朝有奸佞,千年法度焉可轻变?直接将矛头指向了奕匡、刘坤一等人。张之洞士子出身,门生故吏遍天下,李鸿章死后,更是以张之洞在士林当中名声最为响亮。尽管他本人不反对废除科举,可这会儿也得做个姿态,急急从湖广来到江宁,叩见慈禧转达士子之声。这只是表面而已,实际上,张之洞是想打着为士子求功名的幌子,暗地里带着一众留学生,想推荐给朝廷。眼下北中国厉兵秣马,这江南稍有不慎便是指令破碎,实在到了不可不变的时候了。
君臣二人此刻见面,追忆往昔,再彼此瞧见对方的老态,实则唏嘘不已,乃至到后来相顾垂泪不止。
内殿里。
慈禧拭了一下眼泪,把手中的帕子递给张之洞。张之洞哪里敢用,捧着帕子,一种十分激动的样子,白胡子颤抖着。
慈禧:“好啦好啦。我这刚好了,你却又来了。”
张之洞哽咽着:“臣见太后安康如昨,心中高兴……”
慈禧:“我是硬挺着。我呀,这话也就跟你说:真想把这一摊子烂事儿呀,都交出去。像那乡下的老人,糊里糊涂的,快快乐乐的。可我哪敢呀?”
张之洞:“可是不能。许多事情,倘无太后乾纲独断,还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慈禧:“有些个事情呀,好断。比如那年点你的探花那年你多大?”
张之洞:“臣当年二十六岁。”
慈禧:“就是嘛,当年有人说,你年纪过轻,一下子进了一甲,怕是有人不服。我说呀,年轻怕什么,又不是选寿星佬儿!这就把案子断了,这个好断。”
张之洞:“太后宏恩,臣感铭终身。”
慈禧:“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呀,有些个事情,我也有些糊涂了。以往呀,人们背地里说我跋扈,我听着高兴。虽说‘跋扈’不是个好词儿,可连着血性,说明我呀,还不老!可今儿呢,就是李莲英都常说,‘老佛爷的脾气好着哩’,这可真是个‘好’么?”
张之洞偷换概念,“只要太后好,就是我大清的福气。”
慈禧:“这次你来,又是个难断的案子。要说呢,这科举呀,并非只关我大清的事儿,往远里说,有一千多年啦。你呢,也说过‘中学为体,西学为用’,这‘体’呀,‘用’呀的,这些个日子,老是在我这脑子里边翻饼烙饼,还真是没个决断啦。”
张之洞:“臣虽然也在想这件事儿,却是没有太后想得深。臣只是觉得,是到了考察一下新学的时候啦。”
慈禧:“这个我也想到了。所以叫奕劻选些新学种子,也来试吧试吧。”
说着,她竟沉吟起来,“只是,有一件事,我到今儿个,还是下不了狠心。”
外殿,金邦平、唐宝锷、曹汝霖、6宗舆等十四名留学生,在太监的引导下,分两路趋步而入。看到一太监捧旨在前,立刻跪听。
太监宣旨:“太后懿旨,殿试两场:第一场,就所习学科命题;第二场,试中国文、外国文。”
留学生们起立,太监引导至保和殿里已经一字排好十四张桌椅落座。只见每张桌案上文房四宝、角尺圆规等俱全。
忽然天昏地暗,保和殿内顿时黑起来。
李莲英从珠帘后急急跑到殿门口,朝外瞅了一眼,喊道:“掌灯!”
保和殿门关闭,灯亮了,好像菩萨现身,慈禧的影子从珠帘后映出。
留学生们立刻离坐跪倒,“给太后请安!”
慈禧的声音:“你们都要好好考,别辜负我的一片心。”
国子监门前,风雨如磐。
除了已经见过的举子们,三百多人在门前庄严地长跪着。风刮着他们的儒冠,飘带飞扬着;雨打着他们的身体,好像打在雕像身上。
旁边有一临时搭起的席棚,一口偌大的黑铁锅下,柴火熊熊燃烧着。锅灶旁有一方台,上面是大碗的粥和各种小点心。
长跪的举子们面前,学部尚书朝着他们在风雨中喊着:“此次殿试,俱乃新学命题,法学啦,医学啦,农学啦,工学啦,你们没学过,怎么试呀?试不得嘛!这是皇太后的懿旨,也是她老人家对你们的关怀,非是我学部为难你们!”
雨盖护着盘子里的大碗粥和小点心,端了过来。学部尚书端起一碗粥,送到一老举子面前:“我说您老,您就吃点喝点吧!绝食总不是办法!”
老举子一动不动,但声嘶力竭地喊:“我等并非反对新学,可我大清不能废了旧学啊!”
学部尚书:“没人说要废旧学嘛!”
但那老举子不再理他。
学部尚书又把粥端到另一举子脸前:“我说您老,您就带头吃点好不好?”
那举子也是一动不动。
学部尚书端着碗跑到队伍前面:“我说你们何其倔强乃尔?我,我学部向你们保证,皇太后不会就这么扔下你们不管!新学殿试之后,科举制艺之学试也不试,一定还有后旨!”
他朝前举起那个大碗,“你们就吃一口吧!我求求你们啦!”
但他的面前,好像不再是活人,而是有千年历史的科举墓碑。
外殿内,入夜,灯光下,留学生们仍在考试。
殿门开了一条缝,浑身精湿的瞿鸿禨轻轻闪进来。
李莲英从珠帘内出来,溜着边,急急过来。瞿鸿禨同他附耳说了点什么。
李莲英再溜着边,急急入珠帘后,在慈禧近前说了句什么。
只见慈禧忽地站立起来。
她似乎也说了句什么。
李莲英有答应的样子。
四零五喋血对马(五)
郁陵岛海域左近。黎明时分,太阳尚且躲在地平线之下,天空中挂着明亮的启明星。微起波澜的海面略显漆黑,起伏的海水形成一个个漩涡,就如同一张张怪兽的血盆大口一般,等待着吞噬海面上的一切。如果东方海底里头有龙王之类的或者干脆就归波塞冬管的话,今儿无疑是高兴的日子。日俄对马海战到现在,除去隔牙的铁家伙,还有几千条人命。这么丰盛的祭品,足以让这帮海神高兴了。而且,刻下很有可能还有一批祭品要送到嘴边。
海面上,二十余艘日舰围成一个半圆,将七八艘俄舰包围起来,逼想郁陵岛。日本人的军舰虽然偶有损伤,但无一例外航不损,火力也没打半分折扣。而拼命逃跑的俄国佬却狼狈万分,无一例外地拖着老长的黑烟,不少舰艇上头火光隐约可见。虽然俄国舰队庞大,但舰艇大多老旧,即便新建的几艘战列舰,也是依照老式思想建造,航比日本人的主力舰慢了一大截。火力上,日本人大多是新式射炮,而俄国佬的老式舰炮射太慢,往往是人家招呼了几下,才慢吞吞地回击一下。并且,日本人炮弹里头的火药用的是苦味酸研制成的下濑火药,灵敏度高,碰到即炸,炸起来不但有**波、弹片杀伤,更厉害的是炮弹中心高温灼热,可以轻易击穿俄国舰艇的装甲。俄国人却依旧用的老式火药,打在日舰身上顶多冒个白烟。如此,火力、航这两项海战要素都不占优势,而且俄国人劳师远征对阵日本人的以逸待劳,有这个结果虽然出乎预料,却是必然的。
大局已定,日本联合舰队司令官、大将东乡平八郎总算长出了一口气。刻下昂然站立在舰,始终拧着的眉头舒展开,嘴角向上撇着,自然而然挂出了一抹笑意。明治维新三十年,到甲午的时候地小国贫的日本,勒紧裤腰带这才积攒了海6两军。毕其功于一役,向弱清开战,虽然海军全盘大胜,一举全歼了始终如鲠在喉的北洋水师,可关东军半道杀将出来,六部6军去其三。打到后来,获得的赔款不过是与支出将将持平。
海军两军截然的战果摆在案头,始终被压制的海军总算压过了6军一头。海军将领往往喝了点儿清酒,就跑到6军部指着鼻子骂6军的不是。更有甚者四处宣讲,日本不需要6军,日本的未来全靠海军。至于6军,海军6战队完全可以取代其职能。虽然这种论调最终没得以实现,可从此后海军的确获得了大笔的拨款。
“东乡阁下,俄国人无路可逃了!”
身旁三须宗太郎少将放下望远镜说道。
东乡平八郎回神,深吸一口气,朝远方打量。只见俄国残余舰队的七艘战舰已经背靠郁陵岛,联合舰队的扇形攻击队形已经将其牢牢包围。琢磨了一下,开口道:“三须君,派出鱼雷艇起攻击!”
“嗨!”
攻击旗语升起,三笠舰周遭的鱼雷艇立刻一窝蜂地扑向俄舰。此刻俄国舰队局促在狭小的海域,大多伤痕累累,苦战一夜之后更是士气低迷。瞅着铺天盖地而来的鱼雷艇,当真是亡魂大冒!这么狭小的区域,各舰艇挤在一起,一不小心就得跟自己人撞在一起,根本无法实施有效的躲避。此刻俄国舰队就等于是活靶子,只要日本的鱼雷艇别太离谱,几颗鱼雷总有一颗可以集中目标。
果然。尽管危急时刻俄军官兵上下挥了越平时的水平,还是有三颗鱼雷击中了纳瓦林号。纳瓦林号舰尾连中三弹,随即开始倾斜,高高翘起舰,开始缓慢沉没。
“纳瓦林号完蛋了!”尽管已经亲眼不止一次地瞧见俄舰沉没,可三须宗太郎依旧很兴奋。声音激昂有力,脸色更是涨红。
东乡平八郎闻言只是微笑着点点头。他心里头恐怕比三须更加兴奋。大本营从作出对俄开战的决定伊始,日本全国上下乃至于军部都充满了反对之声。一场处心积虑的甲午,对手是积弱的清国,日本都没讨好,落得个灰头土脸。这回换了老盘强国俄国,日本如何胜之?与其如此莫不如积攒实力,与现在的支那拼死一战。
这种论调深究起来并非毫无道理,可日本政府却不顾上下反对之声,毅然决定开战。原因无他,俄国人的东扩势头实在太过凶猛,如今已经将触手伸到了南部朝鲜。仅仅与日本一海之隔。倘若放任之,一待西伯利亚铁路竣工,凭借国力上的优势,俄国人就可以将源源不绝的大军输送到远东。到那个时候日本就更加没有赢得战争的可能了。与其如此,莫不如趁着俄国远东薄弱,拼力一战!
再者,英国人根本不在乎日本是否对中国垂涎三尺。英国人扶持日本的目的,就是为了抗击俄国。使俄国在远东受挫,从而将战略重心重新转移到欧洲。当初的甲午,英国人就颇有微词。如再不作出阻击俄国的事态,英国人很可能转而扶持支那。毕竟从地缘上来说,扶持支那是更好的选择。
还有个理由。日本在甲午闹得灰头土脸,实在大丢脸面。本就在列强眼里头地位低下的日本,更是受了不少的嘲讽。日本上下都憋了一口气,誓要扭转这种尴尬的局面。如何扭转?只能通过对外战争。也只有战争列强当中的一员,从而才能让西方列强接受日本。
这个时期的日本军人,大多都是军人政治家。东乡作为联合舰队的最高长官自然也不例外。他同样看到了这些。是以才力主开战。
望着沉没的纳瓦林号,东乡傲然正色道:“三须君,大局已定!我们不但赢得了这场海战,更赢得了这场战争!从此,西人再无敢小觑日本者。联合舰队,更是跃居世界前列!”
三须恭敬地一个立正,微微鞠躬道:“这一切都是阁下之功,从此帝国海军仅仅位居英美之后。远东更是无有敌手!”
四零六喋血对马(六)
“司令官阁下,镇海湾田中少佐急电!”一名传令兵恭敬地将电文递上。
东乡接过电文,扫了几眼,旋即脸色低沉下来。
“阁下?”三须宗太郎疑惑询问,不待问将出来,那份电文已经递了过来。他这边看着,东乡在一旁沉吟道:“田中报告说,昨夜近海巡逻的两艘快艇,至今未归。另外尽早抵达镇海湾的信浓丸号现西南海域有舰艇活动……据说规模不小……”
三须几眼扫完,面色骤变:“阁下,这莫非是?”
“没错!肯定是支那舰队。之前就收到情报,早在三天前支那舰队就离开旅顺不知所踪。联合参谋部还担心支那舰队突袭釜山断我军重要补给,从而起地面作战。如今看来,支那人胃口不小,打的居然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心思!”
说到这里,东乡面色有些古怪。迫于李坧遇刺事件,综合前一段的何绍明遇刺引起的中国国内群情激奋。大本营联合参谋部预测,支那很可能密谋在朝鲜趁着日俄相争起战争。而这个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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