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累了,下去歇一会。”我撒谎说。
“叫人搬个高凳子来让他坐着。”那男人对着黑皮说。
“你就坐在这里站角。只要粘到你的迅气就行。”男人又对我说。
晕死,我有那么迅吗?我又不是神仙,身上有仙气。
这还真是吃了饼子套着颈子了。想走还走不掉。
黑皮把嘴一撇双手一摊耸着肩膀。意思是说:不是我不换,是他不让你走。
没办法,我只得留下来继续站。
扫了一眼小宋律师和黄世仁站着的地方。
那里已经换了人。他们两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去。我的心里又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烦躁感。
可还是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不该想的事。定下心来站角。
没想到,这男人还真又扒了。我心想,这下可真就别想离开了。
突然,我想到了一个主意。
我迅速把台板上的钱数好后,就对黑皮说:“你来站,我去上个厕所。”
说完正欲离开,就听到推庄的男人在身后喊道。
“哎,小伙子,把站角费拿着。”
男人伸手从数好的整扎钱里面抽出大概是两千块钱递给我。
我接过钱就从人群里挤了出来。朝小黄小胖还有瘦子使了个眼色,叫他们跟我出去。
我们在院子里分钱。小黄从大棉袄口袋里把10万块钱拿出来往我跟前一递。我说:“我卡上正好是6百万,带小宋律师5个人分,每人120万。我转到你们卡上去。这10万再每人2万。”
我拿出手机,把钱一个一个的转给了他们。
再把手里的现金每人给了2万。
然后跟他们讲:“你们已经赢了不少钱,我建议你们从明天起就不要到场子里来了。这里可不是久留之地。”
小胖接过我的话就说:“我不走,反正我又不会赌钱。我就跟着你,你去哪?我就去哪。”
“我也不走,你怎么着,我都跟着你。我坚决不会再赌了。”小黄生怕被赶走了似得,连忙跟着小胖后面说道。
瘦子说他也不想散伙。
我说:“我暂时不送快递,在场子里站角。有时就顾不得押钱。只能瞅机会才能押。我不能保证还能帮你们赢到多少钱。”
小黄说:“你能这么仗义帮我赢了这么多钱。挽救了我的家庭,我不能得了钱就溜。你虽然比我们小,可我已经把你当成是我的兄弟。不说与你共生死,但求能在一起混。最好是互帮互助。”
我听了这话心里一阵温暖。
小胖憨笑着说,他就是这个意思。可他嘴笨表达不出来。现在小黄帮他说了。
瘦子在一旁就晓得一个劲的点头。
我说:“既然都不愿意散伙,那就继续这么混。”
把他们都说笑了。
现在已经快12点了,我叫他们先回去。明天还要送货。
他们三个人竟然异口同声的说:“我们都辞职了。”
“啊?你们不送快递准备干嘛?”我吃惊的问。
他们又异口同声的说:“跟你混啊。”
我把脸一沉说:“开玩笑,这进场子能算正式职业吗?”
“嘿嘿,骗你的。我们三个已经自作主张把人民路上的世纪联华超市给兜了小来。合同上也有你的名字,就等着你明天去签字了。。”小胖笑出笑面佛的脸望着我神秘兮兮说。
我一听,惊讶不已。
“什么?你们脑子长浆了嘛。怎么会想到的?那个地方是个黄金地段,生意肯定好。谁联系上的?”我有些激动。
这倒是件不错的做法。
瘦子说:“是我,我姐夫是畔湖市建行行长,他的同学在合肥开了一家世纪联华超市。说生意好的很。厂家送货上架还都是卖完才付款。我听到了这个消息就跟他两商量,想给他一个惊喜。”
“哈哈,这真是个大大的惊喜。兜下来要不少钱吧?你们哪来的钱?”
惊喜过后我突然想起来兜那么大的一个超市。恐怕要上百万的资金。
小黄说,超生房租加装修费先一次性投资三百万。他们三个人凑了一白万,剩下的他姐夫帮着拿了贷款。
上货不要钱,他姐夫找他同学帮着联系厂家先上货,货卖完再给钱。多卖还有奖励。
这个超市算我们四个人的。注册营业执照写了是瘦子的名字。
我觉得这事做的真是太好了。非常合我意。
我高兴地说:“太多了,这真是天大的喜讯。你们真的算是做了一件非常正确的事。今晚回去吃宵夜,我们好好喝一顿。”
我们四个人都兴奋的不得了。我们也可以当老板了。
正在高兴着。小宋律师来了。
我把这事跟她说了。
她也说这生意能做。要开就要开个规模大的超市。她说畔湖市正在大发展,超市越大越能吸引顾客。
我们几个商量着明天去看看。
然后就在那里说东说西的闲聊。
黄世仁突然打小宋律师的电话,邀请我们去吃宵夜。说是为了感谢我把在他场子里作弊的人赶跑了。
我心说,这也是理由?
不知道他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起初不想去,后来一想还是去。想成事,就必须冒险。
就去看看他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
第59章:交往很深()
我们四个人上了白色的广汽本田。
小宋律师坐进了黄世仁的宝马车里。
我看了下手机,已经快1点了。
突然觉得今晚时间过得真快。我想是因为站角的原因。往那上面一站,时间不知不觉就溜的很快
黄世仁把我们带到金碧辉煌大酒店对面的“赵家小厨”饭店里。
同来的还有黄世仁的司机二歪子和黑皮。他的侄子也来了。
正好一桌人。
黄世仁给钱,叫他侄子去烤烧烤。
闻到烧烤的香味,突然感觉到原来肚子早就饿了。
等了一会,那个人高马大的黄世仁侄子拎着猪蹄和鸭爪回来了。说烧烤还在烤,烤好了就送来。
看到猪蹄我就馋了。
黄世仁不知道是他自己也饿了,还是看出了我们都很馋很饿,现在就很想吃的心思了。
叫他侄子把袋子打开,先吃。
装猪蹄的食品袋正好转到了我的面前,我就第一个用手抓起一块猪蹄放进嘴里啃了起来。
黄世仁望着我笑着说:“志涵挺聪明的,站角一学就会。干得不错。押钱的技术也好,不见你赌钱,怎么就会押这么准?”
我装傻地一笑说:“我哪有什么技术,牌服生手,最近太阳照到了我。心思灵了呗。”
黄世仁笑着又说:“以后那个老余推庄你别押。他跟我是朋友,你现在也等于是我们家里人了。不管是你输还是他输都不好。”
我说这顿饭请的是有目的吧。什么朋友?他以为我不知道。找借口说是朋友推庄。还不如说是他自己在推。
但我依然装傻的笑着说:“知道了。”
然后就低头啃猪蹄。小胖坐在我边上像是在跟我比赛似得。一个接着一个的啃。
大概是第一次吃。
爷爷第一次带我来吃的时候,我也跟他一样。啃了一个又一个。
那时候我才10岁,爷爷怕我吃了不消化就没再給我吃。于是我就一直思念着这个味道。
一袋子的猪蹄被我两啃的没剩几个。
烧烤送来了。我对烧烤不怎么感兴趣,只吃了几根羊肉串。
服务员又开始上菜了。
黄世仁叫服务员搬来了几箱啤酒。
我今天心情好,服务员开了两瓶雪花酒放在我面前,我没推辞。决定跟他们喝个痛快。
今天黄世仁好像也很高兴。竟然带头打了一个通关。
原来他不是不沾酒,而是很能喝酒。一个通关喝下来,脸上一点也不红。
就像喝的是白开水一样。
黑皮看样子也能喝。继黄世仁后头打了两个通关也一点事没有。
小黄和瘦子也打了通关。就我和小胖没打。
小宋律师不喝酒,她坐在黄世仁身边一句话也不说,只顾着吃毛蟹。
坐在桌子上的男人除了我和小胖不能喝,那几人个个是酒桶。
5箱啤酒他们竟然给喝光了。
我在心里想,这二歪子晚上还怎么开车?
酒喝多了话就多。黄世仁平时话不多,今天却讲个不停。
我有点明白他平时为什么不喝酒了,看来他的酒品也不咋滴。
男人们在酒桌上正吹牛吹得起劲。包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霞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我看向黄世仁,他一眼瞟见是霞子,脸色骤然就阴沉了下来。
黑皮连忙站了起来:“快来坐,我去叫服务员拿套餐具。”
他说着话就朝包间外走去。
霞子不客气的坐到黑皮的位子上。笑着说:“吃饭怎么也不叫上我?真饿了。”
她一边说一边用勺子挖了一块牛肉放进嘴里。
黑皮拿着餐具进来了。见位子被霞子坐了,就又端了把椅子挤到我身边坐着。
“你跑哪去了?看不见你人怎么叫你。”黄世仁面无表情的对霞子说。
霞子拿着黑皮给她的新筷子,像饿急了似得自顾自地吃着。
拿起黑皮喝剩的酒瓶仰头就喝。
坐在她身边的二歪子连忙帮她开了一瓶酒。又给她拿了一个一次性杯子。
霞子就自斟自饮了起来。
靠,这霞子也能喝。一会儿的功夫就喝了三瓶啤酒。看样子还要喝。可是酒没了。
黄世仁叫再搬一箱子进来。
黑皮出去叫了。
服务员又送了一箱子酒进来。黑皮帮霞子开了三瓶放在了她的面前。
她又自斟自饮的给喝完了。
黄世仁脸上带有明显的不悦,盯着霞子看了几秒。
突然对我们说:“你们要是吃好了就先回去吧。二歪子你喝了酒别开车,打车回去。车子我让小宋开。”
嗯?小宋律师会开车?她怎么没跟我说过?
我在心里一掠而过的想了一下。
就起身和小胖小黄还有瘦子一起从包间里出来了。
回头见黑皮他们三个也跟着走了出来。
我跟小黄他们说:“你们也打车回去吧,我家近,走回去就行了。”
小黄家有点远,他打车走了。
瘦子家在北门,他也要走回去。说要散散酒气。
小胖说要跟我一块走走。我们两准备朝马路对面走。
黑皮在后面喊住了我。
我回头一看,就他一个人。
“他们两走了?”我问的是二歪子和黄世仁的侄子。
黑皮说场子还没散他们两到场子去了。
我问他为什么不去?
“你也不看现在几点了?”黑皮笑着说。
我从衣兜里掏出手机一看,嚯,3点半了。
“你赶紧回去睡觉吧。别陪我走了。再走走就天亮了都。”我叫小胖别再跟着我兜圈子绕道。
小胖憨憨地笑着回去了。
我和黑皮是一道。他住荷塘路,把向阳路走到头就到了。
我们两朝马路对面走去。
黑皮突然问我:“你这么会打条子是不是你爸教你的?”
我被他特如其来的话给问得一愣。他是黄世仁身边的红人,跟他说话可是要小心。
我在心里想。
“是的,我很小的时候,我爸没事就教我玩牌九。”
我把爷爷教我的,说成是我爸教的。
顺着他的话说,看他想说什么?
“你爸其实是个好人,但没你聪明。太犟了。”
黑皮像是自言自语的在说。
我听了想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但我还是小心的转了一个弯笑着问他:“你跟我爸打过交道啊?”
黑皮说:“岂止是打过交道?你爸从进赌场推的第一庄就是我给他站的角。以后就是他赌到哪?我就跟到哪。黄世仁的场子还是你爸带我进来的。”
黑皮这话的意思,他跟我爸还是深交?
“我跟你爸的交往很深,他脾气太犟不听我劝。他要是听我话怎么会死。”黑皮又说。
第60章:街心公园()
“我爸怎么死的你知道?”
我再也忍不住了,停下脚步望着黑皮问。
问过以后,我又有些后怕他是不是在试探我?
我跟他素不相交互不了解,他又是黄世仁最信任的人。为什么会突然跟我一个初次相处的人说这些话?
如果真是黄世仁害的我爸,他跟我说这些,不就等于是在泄露黄世仁的秘密吗。
他难道不怕黄世仁害他?
我连忙又改口说:“我爸真没出气,输钱可不能输命。干嘛要跳楼?真傻。”
黑皮望着我想说什么,可又忍住了。
我也赶紧改变话题说:“那你出道挺早嘛,十几岁就在场子里站角?”
见他跟我爸年龄相差这么多,那他认识我爸时只有十几岁。
他说:“对,我十五岁就站角了。我跟你一样,是受上辈的影响。从小就会赌钱。在这上面也栽过跟头。跟你差不多大的年纪父母就去世了,就剩下我一个人。我就跟着一帮朋友混赌场。21岁那年赌输的差点跳楼。
向我们孤儿一样连个住房都没有的人,谁会带你玩。当时身无分文,在小旅馆里躺着饭都没得吃。
走投无路的时候你爸来找我。叫我跟着他混。说,只要他有一口吃的,就不会少我半口。”
黑皮说到这,停顿了一下。暗淡的灯光下,看出他的脸上表情很沉痛。不像是装出来。
我们边走边聊已经走到了红绿灯的地方。拐个弯就到我家了。
离这个红绿灯五六米的地方有个街心公园。夜晚看那里虽然绿树茂密,遮挡了里面的曲径小道。但公园的周边都安装了方便椅。
我对黑皮说:“去那边聊会吧。”
他点点头。
我们两便来到街心公园的方便椅子上坐了下来。
“我爸跳楼的那天晚上你没跟他在一起吗?”我还是忍不住试探性的小心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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