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
陈珈瞬间停止了动作,这是枪声,绑架刘锦涛的人居然有枪,还在高速路上开枪。
“不…;…;”瘦子的哀嚎听着有些渗人。司机大骂,“你答应我戒的,怎么又抽上了,肯定是他拿给你的货。”
“你干嘛要杀他,东西是我要的,他若不是缺钱又怎么敢出卖刘锦涛?”
“反正都是死,我提早送他上路,你以为他落在刘礼手中会活?”
“不…;…;不…;…;不…;…;你怎么这种没人性…;…;”
老人低沉的声音打断了瘦子不知所谓的呢喃和司机躁狂的骂语,“尸体已经抛到绿化带了,要走就赶紧,天亮就麻烦了。”
瘦子被司机带到了前排,老人坐后车厢。突如其来的意外让陈珈的第一逃跑计划流产。事情变得复杂了,刘锦涛身上的炸弹是老人绑上的,引爆器自然在其手中。一路上听来的对话足以推测刘锦涛是诱饵,他们想把刘礼引出来。在对待刘氏父子的问题上,他们不要钱,只要命。
老人踢了踢尸箱,“我知道你没睡,任谁身上绑着炸药都睡不着,想说说话吗?”隔着箱子,刘锦涛的声音听起来瓮声瓮气,只听他回答:不想!
陈珈对此有些惊讶,刘锦涛不过是个普通人,难道不好奇他父亲得罪了什么人,又为什么逼得人家如此对他?
“还有四个小时能到惠安,你好好睡一觉吧,接下来的时间会很难熬,我们都是!”老人说完就不再言语。刘锦涛突然问:“还有多长时间到收费站,我想上厕所。”
“憋着,天亮之后不会停车。”
刘锦涛很聪明,似乎猜到了陈珈不想救他,想用提问确定自己的位置。老人很警觉,没给他有用的信息。
陈珈可以想象刘锦涛定是满脸的沮丧,老人透露的消息不多,可对她这种脑中里装着地图的人来说,加油站、高速路、惠安,已经足够让她知道这路是哪一条。
烈士陵园到惠安只有两条路,联系起这辆车中途接了一个人,那人曾到过刘礼公司。以及老人说的四小时车程,她估计三十分钟后会有一次停车收费。
如果那时候车速减慢,确定了她的猜测,那么再有四十分钟会经过一个隧道。隧道全长1600米,限速40公里,如果要逃,那是最好的时机。打定主意之后,她全身放松的躺在尸箱中,身旁的刘锦涛很快就察觉到了她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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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一、纠缠()
三十分钟后,车子减速慢行,这是过收费站,下一次减速就是过隧道。
猜测一经确认,陈珈想办法弄断了捆绑刘锦涛双腿的绳子。眼见四十分钟将至,她突然用手肘按压在刘锦涛脖颈之间,本能让后者不断挣扎,“砰…;…;砰…;…;”地蹬腿声惊到了老人,“你要干嘛,别耍花样,我可是拿着遥控器的。”
几秒之后,刘锦涛窒息昏迷。老人疑惑地靠近尸箱,不等打开就被突然跃起的陈珈扶住脑袋往侧边一拧,“啪”地一声,老人软趴趴的倒地。接着陈珈把刘锦涛拖出尸箱扔到隧道之中,眼见有司机停车查看,她像影子般悄悄消失在隧道。
回到国金路已是中午,那辆本该停在烈士陵园的车子好好停在楼下。她给张驰打了一个电话,对方接起来就说,“昨天夜里有辆跑车爆炸自燃,查牌照是刘礼的车子,车内有具焦尸,法医抬回去一解剖居然是只猪。这事儿蹊跷吧,猪是怎么把跑车开到刘礼公司的?”
聪明人说话就那么直接,陈珈也不含糊,掐头去尾的解释道:“刘锦涛被绑架,我跟了一路,制造机会让他跑了。”
“你怎么会和那小子扯上关系?”
“一个意外,车子的事儿谢谢你。”
陈珈不愿多说,张驰也没追问。刘礼的事儿不归他管,整个警局都猜测这事儿是报复,媒体那边却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一辆跑车不知原因自燃。
“今天不用来所里,我跟他们说你去辖区巡检。”感觉张驰要挂电话,陈珈期期艾艾的说,“渝a57xxxx查一下这辆车,我想刘礼那边也在查,小心点!”
时隔一天,刘锦涛活蹦乱跳的出现在陈珈公寓门口,“你要干嘛?”
“谢谢你救了我。”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我知道你男人是谁了,还知道他和我爸有过节。放心,昨晚发生的事儿我对谁都没说。你兜里有电话却没有报警,不就是怕你男人知道我和你的事吗?”
陈珈真觉得小瞧了刘锦涛,不但揣着明白装糊涂,人脉渠道也挺广,这才一天就摸清了她和李志军的关系。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有事儿?”
“不请我进去坐坐?”刘锦涛推开门就往里钻,陈珈伸手想拦却感到头重脚轻一阵眩晕,用力扶着门框才没摔倒。进门后的刘锦涛大呼,“你都不收拾房间啊,瞧你这乱的…;…;”
“刘先生,我这儿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你怎么知道我姓刘?查过我了吧,就知道你对我感兴趣…;…;你怎么脸色那么差,是不是病了?”话音刚楼,陈珈扶着门框又晃了一下。刘锦涛一步并作两步冲到面前扶住她,“额头那么烫,你不知道发烧了吗?蠢女人。”他抱起陈珈就往外走。
刘白每周来一次帮陈珈收拾房间,补充食物,今儿刚出电梯就看见刘锦涛抱着陈珈与他擦肩而过。这什么情况?先不说刘锦涛为什么出现在这儿?陈珈可不是那种随便谁都可以近身的女人啊!
“李哥,有情况…;…;”
刘锦涛1。82米,长得挺帅,又会打扮,即便知道他是花花公子也有无数女人想要成为他的女朋友。陈珈在医院待了两天,整一层楼的护士都和刘锦涛搭过话,平易近人的高富帅可不多。
出院那日,刘锦涛把陈珈拉到了一个美容会所,“听我说,回家之前先在这儿洗掉病气,再让人跟你按摩一下,保准神清气爽…;…;”
私人会所,陈珈对此很感兴趣,据说这儿是刘锦涛母亲开设的用于招待官太太的地方。
由于没有提前预约,美容师把她和一位女客安排到同一个房间按摩。开始之前,她习惯性的打量着隔壁床女人,那人面朝下趴着,放在身体一侧的右手引起了她的注意。那只手骨节很大,手背上隐约能看见老人斑,无名指那儿戴着一个银色的戒指。
美容师娴熟的帮她推拿经络放松全身,隔壁客人那只手却一直搅合着她的思绪。那是a级通缉犯的手,她见过那个银戒指,还奇怪这个女人不过中年怎么就有那么一双难看而苍老的手。
二十分钟后,陈珈换好衣服走出会所。正在和技师调笑的刘锦涛惊讶她怎么那么快就出来,见她跑去停车场撬开一辆轿车并利用粉刷和透明胶从方向盘取指纹时,忍不住挡在那儿帮忙放哨。
“这是谁的车,为什么要取指纹…;…;”陈珈懒得搭理刘锦涛,并拒绝了后者的约会要求。“我在医院照顾你两天,一起吃顿饭都不行?”要不是因为闷在尸箱里,跳出去又吹到冷风,她会生病?
“不行。”
“怎么有你这样的人,连声谢谢都没有?”
陈珈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脸上写满:我又没让你陪,你自己要陪,关我什么事?
刘锦涛火了,他也是有脾气的人,衣带不解的照顾这女人两天,竟只换来沉默和冷眼。“不过是个警察,少在我这儿摆谱,知道你背后的金主为什么不来渝市吗?”
陈珈头也不回地走了,现状挺好,刘锦涛对那夜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如果知道她跳出尸箱就杀了老人,只怕刘锦涛根本不敢这样同她说话。
祁秀娟,被通缉前曾在证券交易所任职,收受贿赂五千万…;…;案发时卷款外逃,一直没被抓到,网上发布的通缉令已有十年。陈珈一直以为祁秀娟会像通缉令上说的那样逃到了境外,没想到这个a级通缉犯居然大摇大摆继续生活在渝市。
不合逻辑的事情让她怀疑起自己的眼睛和记忆。取指纹是常规侦查手段,只要指纹吻合,她的记忆和眼睛就没有出错。
她把指纹信息发给陈简,那边很快就给了答案,美容会所看见那人就是祁秀娟,有关此人的详细材料也一并发了给她。看到祁秀娟的罪名涉及到同第三方伪造上市公司财务报表这一条,她急忙翻查了祁秀娟任职期间审核通过的所有上市公司,毫不意外的看到了刘礼所拥有的其中一家上市公司。
难怪祁秀娟会出现在刘家的私人会所,当年她根本没有逃往境外,而是在刘家的庇护下换个身份继续生活。刘礼为什么要冒险庇护她?胆子太大,还是她握有刘礼上市公司的把柄?
陈珈偷偷潜入祁秀娟住所,人不在,家中也没找到任何与刘礼有关的物件。找了一整天不见人的张驰终于想起来回电话,“什么事儿,电话都快被你打爆了?”
“发现一个a级通缉犯,通知你一声。”
“还有这种事儿?你在哪?我这边也有发现,见面聊?”
陈珈拿起祁秀娟桌上的一张纸巾问:“中和汇,这是什么地方?”
“刘家的地盘,怎么了?”
“我们在那儿见。”
渝市繁华片区,中和汇的霓虹灯染红了半边天,看着这座富丽堂皇的建筑,陈珈说:“我要找这个人,你进去问问?”
张驰看看手机上的照片,“这是a级通缉,那么漂亮!我不记得见过,犯什么事儿了?”
“受贿。”照片上的女人大概四十左右,张驰不信任的说,“通缉令给我看看?”陈珈又给他看了一张照片。
“祁秀娟,出生…;…;差不多60岁的人了,你确定是一个人?”
“不整容她敢在大街上晃?”
张驰把车开到了中和汇后门,“如果你没看错,她应该在这里。”中和汇是一个建筑群,包括有ktv、商务酒店、桑拿和健身会馆。陈珈仔细打量着这个未知领域,张驰继续道:“对角线那几个房间是ktv的贵宾室,里面什么服务都提供。刷卡开门,没有权限进不去。酒店这边有电梯直通贵宾室,专人看守,不是熟脸进不去。门禁卡是没机会了,你试试刷脸卡?”
陈珈一听就懂,“我回车里换身衣服。”
张驰有些担心的问,“一个人没问题?”陈珈反问,“你有什么不能在电话里说?”
“211国道发现一具尸体,你让我查的渝a57xxxx车辆曾在凌晨经过那条国道。车子是某殡葬公司被盗车辆,行至惠安方向失去了踪迹,渝市警方要对211国道死者立案时,惠安警方接管了案子。我从惠安拿到了一些资料,渝a57xxxx车辆爆炸被焚,残骸里有两具尸体,一具死于颈椎折断所造成的大脑缺氧而亡,一具死于枪杀。”说话间,张驰将一张图片放在陈珈眼前,“看看这辆车,被子弹打成了筛子一样,这就是绑架刘锦涛的后果。”
“怎么?害怕了?”
张驰收起电话,沉声说,“我想告诉你,刘锦睿要比刘礼还难对付,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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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二、背后有人()
二十分钟后,一个金发女郎走下出租朝中和汇酒店走去。守在电梯口的保安拦住了她的去向,她把外面穿着的大衣解开,里面只有内衣丝袜几近赤~裸,接着报了祁秀娟的新名字。
“找她干嘛?”
陈珈把墨镜往下拉了一点,保安可以看到她带着淤青的眼眶,“没什么,过去认错。”警方资料上有对祁秀娟的详细描写,此人脾气暴躁,刚愎自用,在任期间时常打骂下属…;…;
a10房间,祁秀娟躺在一个俊男怀里高歌,脚边还有一个俊男正帮她按摩,淫~靡的氛围看的陈珈微微一笑。她轻松制服两个俊男,把祁秀娟拖入盥洗室,任由哗啦啦的水声盖住所有不和谐的声音。
再度回到张驰车内,后者一脸惊讶的说,“不错啊,我差点儿没认出来,你这模样也忒专业了一点。”
陈珈没接话茬,祁秀娟十分聪明,笃定她不敢杀人,一张嘴闭得贝壳还紧,怎么撬都撬不开。问了半天只知道祁秀娟能受刘礼庇护是因为钱,刘礼收了祁秀娟好大一笔钱。这话的真假不好查证,一时半会又不能带着祁秀娟离开中和汇,倒不如先出来与张驰商议这事儿该怎么办。
“她知道你是警察吗?”陈珈躲在后座换衣服,反问:“你看我像警察吗?”
“你认为她会把今晚的事儿告诉刘礼吗?”
“我花了半个小时就问出这么点儿东西,两种情况,一种确如她所言,出钱买庇护;还有一种说了就是死,反正都是死,不如赌一把我会不会杀她。我猜前一种情况的可能性比较高,她不会把今晚的事儿告诉刘礼。”
张驰一脸疑惑地把陈珈看了个遍,想知道所谓的问话到底怎么问的,打人还是其他什么手段。如果祁秀娟不把事情告诉刘礼,是不是意味着刘礼那儿收费太高,祁秀娟没钱支付?种种疑问充斥心头,他什么都没问,“你打算守前门还是后门?”前门在繁华市区,人流量大,一点儿都不能放松。后门不在主街,基本没什么人。
“我去前边,有事儿电话联系。”陈珈窈窕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之中。
第二日清晨,张驰找了两个放假的同事帮忙蹲点,让陈珈回去休息一天。
陈珈才从医院出来就遇见祁秀娟这档子事儿,辛苦一整夜,确实需要好好休养。刚睡下没多久,敲门声把她惊醒,张驰站门外一脸凝重的说,“祁秀娟死了?”
“尸体能领到悬赏吗?”
“这种时候你还惦记钱?”
陈珈摇摇脑袋,“尸体在哪儿发现的?中和汇?”
张驰恨恨地说,“酒店今早送了一批床单被套出去,祁秀娟的尸体裹在里面,负责帮酒店洗涤床单的公司报警…;…;那个片区的刑警和我不熟,暂时拿不到内部消息,要不你问问?”
陈珈给刘白打了个电话,两小时后,负责祁秀娟案的警察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