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好,蓝染大人。”市丸银甚至伸出手来朝蓝染摆了摆,丝毫没有背后说人闲话被当场捉住的尴尬。
我看了蓝染一眼,揉着发疼的额头说,“你在这里干什么?”按常规这个时候他应该在队长室里批改公文。
“来接你。”蓝染的话让我狠狠皱起眉头,我瞪着他,拒绝了他的搀扶,“北川还是派人通知你了?我都说了我可以回去的。多此一举。”
市丸银在一旁发出“啊咧啊咧”的怪声。蓝染扫了他一眼之后他便安静了,只是脸上的笑容越发诡异。
蓝染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笑。我再次挥开他的手,却觉得一阵头重脚轻,朝前扑倒在蓝染怀里——蓝染这家伙,居然趁我喝多了对我用鬼道!
醒来的情景仿佛是过去无数个夜晚的重演。我从床上撑起身来,转过头,就看到蓝染坐在案几前奋笔疾书,笔杆子转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快。我看了看四周,确认自己是在队长室。
这是我第一次尝试宿醉,感觉很不好。用力对着太阳穴按压,却还是感觉额角的血管一跳一跳地,脑袋里昏昏沉沉一片。
“蓝染……”喉咙也不舒服。
蓝染头也不回地说,“醒了就起来洗漱,吃了醒酒药,两个小时之后出发去虚圈。”
我撑着额头挑了下眉,蓝染这语气听起来好像不太高兴?我看了一眼窗外,从太阳升起的高度看大约是十点多了。是因为我耽搁了去虚圈的时间?我有些纳闷,却没打算去问他。白痴才在这时候去触他的霉头。
两个小时之后,我再次来到蓝染的队长室。到这时我才知道蓝染有多嚣张,通往虚圈的穿界门他竟然直接在五番队的队长室内设了一个。这态度,简直是将静灵庭其余死神都视若无物了。
穿界门的落点在虚夜宫,与以往一样,虚夜宫里一片死寂,虽然到处都是白色,却给人一种黑沉阴森的感觉。凝神感知了一下,虚夜宫多出了不少陌生的虚的灵压,这大概就是蓝染几人最近的成果了。
联想到之前流魂街居民和死神失踪案件,我大概可以知道蓝染想要做什么。既然由死神到虚这条路走不通,他大概想要从虚的方面入手了。不过从之前我所遇到的那些稀奇古怪却算不上强的虚来看,蓝染的实验还远远未达到他的预期。
虚夜宫十分空旷,连最小的过道也有三米多宽,四五米高,考虑到虚的体型,这样的设计非常合理。但如果由两个人走的话,就未免显得太过冷清。整座建筑似乎是砖石结构,虽然我不知道在虚圈什么地方可以找到大块的石料或者制作砖的材料,但参考整座建筑的巨大尺寸,这种结构是最保险的。
我注意着四周的建筑,渐渐地落到了蓝染后面。所有能看到的地方都被刷得雪白,但仔细看的话,墙角、梁的弯角等地方却落着灰,里边裸…露出来的砖石都有些风化了。
蓝染难道从几十上百年前就开始建造虚夜宫了吗?我突然想到。虚夜宫的基本构造是一个大厅通过直线甬道与另一个大厅相连,整个看起来就像蜘蛛网一样盘根错节。基本上越靠近中心的大厅面积越大。在经过某个分叉口时,我忽然感到一股奇怪的灵压。
怎么说呢,跟其他的虚稍微有些不一样,这股灵压里所挟带的腐朽味道要重得多,就好像是死去已久,化为骷髅风化成粉末落入泥土的感觉。
“怎么了?”蓝染回过头来问。我盯着那条没有一丝光线的道路,“那里面是什么,蓝染?感觉很强。”
蓝染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推了推眼镜说,“一只瓦史托德。名字是拜勒岗鲁…伊森帮。”他脸上的笑容在阴冷的虚圈显得格格不入。“织对他有兴趣?”
“他?”我挑了下眉,用这个词来称呼一只虚,并且这只虚还有一个看起来像模像样的名字,真是有趣。我兴奋地笑了起来,“我去看看。”想起蓝染叫我来是来帮他的,我顿了顿,加了一句,“你要出去的时候来找我。”
不等他回应,我便朝那片黑暗瞬步而去。黑暗尽头仍是黑暗,更加深沉可怖的黑暗,仿佛连声音和空气都能吞噬掉一样。前进的路映不入眼瞳,四周的灵压朝我挤压,不一会儿,竟让我产生一种快要窒息的错觉。再往前走,连脚踩在地上的实感也消失了。我整个人好像被丢到一个没有时间也没有空间的地方,连思维都茫然起来。
我在原地站立了片刻,忽然勾起了唇角。瓦史托德在虚圈非常少见,这次果然没让我失望呢。只是灵压带来的幻觉就能达到这种地步,本体应该要比我过去所遇见过的任何一只虚都要强许多倍吧。
卡塔。消失了很久的脚步声忽然响起,哄的一声,一团形似鬼火的蓝色火焰从半空中冒了出来。我抬起头望向火光下被乌黑锁链固定住的老人,仅从火光能照出的他颈部以上的部分看,他的形态与人类无异,白发白须,一只眼睛血肉模糊,另一只眼睛却闪着傲慢犀利的光芒。
“哟,瓦史托德。”我心情颇好地举起手来和他打了个招呼。可惜他却并不领情,冷哼了一声,傲慢地扬起了头颅,好像他此刻并不是被铁链绑缚,而是坐在高高的王座上一样。不过仔细看的话,他头上那个骨质物体正是王冠的形状。
我走近,好奇地用手摸了摸那条铁链。手感粗糙冰凉,与平常铁链并没有什么两样。不过能捆得住瓦史托德的自然不会是普通货色,我对鬼道并不熟悉,不知道里边藏着什么玄机。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我斩断了它将这只瓦史托德放出来,蓝染的脸色一定会很不好看。
要不要试一试?我感觉手指蠢蠢欲动。一想到蓝染变脸,我就觉得有趣。“喂,你想不想出来?”我噌地一声将短刃拔…出来,放在铁链上比划着,“你是被蓝染捉来,不愿意服从他所以才被关在这里的吧?”
虚夜宫里有很多虚,被这样绑着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听了我的话似乎有些意动,眯着眼嘶哑着声音问我,“死神,你不是蓝染的人?”
我有些不满地皱起了眉,纠正他,“我不是死神,叫我两仪织。”看他张口还想说什么,我不耐烦地用短刃敲了敲铁链,“快点决定吧,要出来还是不出来?先说好,我可不会帮你对付蓝染。”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蓝染的灵压就近了。“织,你最近的胆量越来越大了。”
我借着转身的动作若无其事地将短刃放回刀鞘,“我可什么都没做。”
蓝染轻笑了一声,“是你还没来得及做吧,织?如果我再晚几分钟过来,虚夜宫就要乱成一团了。”我“啧”了一声别开里脸。
“蓝——染!”全身被束缚起来的瓦史托德怒目圆瞪,暗哑地大喊着蓝染的名字,“蓝……染!”
因为被剥夺了自由而仇恨,因为傲慢而无法开口求饶,因为不愿死去而苟延残喘——这只虚除了外貌,其他地方也很像人类。我的目光从他淌血的眼睛上扫过,嘴角微微勾起。如果瓦史托德都像他一样的话,那可就值得期待了。
蓝染丝毫没有理会这只瓦史托德的怒吼,与我说了几句便往外走。我回头看了他一眼,撇了撇嘴,抬脚跟上蓝染。蓝染刚刚的话让我彻底打消了把他放出来的念头,要打败他我有信心,可是要抓活的,我可没那个兴致。
“所以说,你是做了什么事才让他那么恨你的?”我问。蓝染平淡地回答,“你看到他的王冠了吗?那并不是假的。”
我念头一转,惊讶地问,“虚圈有王?”
“当然,如果他能算得上的话。”蓝染的话让我一下子失去了兴趣。尸魂界有灵王,虚圈如果也有王的话……就那只瓦史托德,级别差太远了。
我有些兴致缺缺地问蓝染,“那么现在要去做什么?”
“寻找两只虚。”“虚?瓦史托德吗?”我问。蓝染对我笑了笑,“瓦史托德没那么常见,织。是亚丘卡斯。”见我露出失望的表情,他勾着唇角,放沉了声调说,“当然不是普通的亚丘卡斯,而是天然的破面。你会感到满意的,织。”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织开始接触蓝染在虚圈的事务了,这下算是彻底加入蓝染这边了。织其实并不迟钝,只是……要原谅喝了酒的人……
ps:第二十刃是瓦史托德只是我的推测,没有任何官方证明。
53虚圈,现世
“确实;看起来很不错呐;蓝染。”我眯着眼看着不远处戒备着我和蓝染的一高一矮两只破面——以形态来看更像是人类;甚至其中一个手里还托着一本书。虽然那个提着形状古怪的大型武器的男性看起来要暴躁一些,但另外一个装扮像剑士,粉绿色长发的女人灵压强度明显要高。
我一边缓缓将短刃拔…出来;一边对蓝染说,“两个都给我;不介意吧?”蓝染的笑声从旁边传来;“当然。”
“那真是谢了。”我朝前踏了一步,因激动心绪而抑制不住的灵压往四下溢散;吹得两袖呼呼地响。一对上我的眼神;那名男性立刻暴躁地提着武器想要朝我冲来,却被那名女性拦下了。
他看起来十分不甘愿,往旁边唾了一口,却还是阴沉着脸退了下去。“请问你们有事吗?”那名女性的嗓音很柔和,虚特有的暴躁在她身上一点儿也找不到。甚至是在那双眼睛里也只能看到满满的清澈。
“啧。”什么时候虚比死神还要干净了。我在心底愤愤地想着,手却垂下了。蓝染朝前踏了一步,接过了话头。
“有没有兴趣来虚夜宫?”蓝染单刀直入。那名女性破面平静地看着蓝染,说,“死神,据我所知,虚夜宫的主人是拜勒岗鲁伊森。”
我想着之前被转移的对话,原来蓝染是抢了别人的宫殿啊。蓝染微笑点头,“现在是我,蓝染惣右介。如你所见,我是死神。”
“妮露艾露杜欧德修凡克。”我抱着双臂站在一旁看着这场死神与破面之间的平静会面,只觉得异常荒谬。尤其是在那名女性破面流露出同意加入的意思之后。“和其他虚不同,我不喜欢战斗。如果虚夜宫能提供平静的生活,我同意加入。”
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注视着蓝染,语调平稳,我却注意到她保持着腿部肌肉的紧绷,一只手搭在腰间的长剑上,这是戒备的姿势。她话音未落,那名男性破面便悉悉索索地抽…动武器,然后猛地挥舞起来。
“妮露艾露!你难道想向死神臣服吗?啊?”他的脸成锥形,下巴尖长皮肤苍白,一只眼睛被蒙起,另一只狭长阴冷,舌头更是细长,看起来跟蛇一样。可他虽然体型瘦长,却能毫不费力地挥起那个看起来十分巨大的武器。
半圆形刃部直直朝妮露艾露的背落下,这名战士般的女性朝一旁急退,低头避过被扫起的白沙,矮身握紧了剑柄。“住手,诺伊特拉。”
“住手?妮露艾露,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还和死神勾结在一起?”他伸出细长苍白的手指指着蓝染,“哈!脸面都被你丢尽了!”
诺伊特拉挥舞着巨型武器再次朝妮露艾露攻击,妮露艾露却始终只是闪避,并没有拔…出剑来。过程中,还不停地试图劝说。抛开她那些废话,她的身手的确很不错。不过另一个就差很多了,一直在进攻却没有任何进展,虽然还没有力竭,但也是落入下风了。
虚有着极为暴躁的性格和不怎么发达的智力,像诺伊特拉这样面对死敌却因为看不顺眼而朝同类出手才是正常的。那个叫妮露艾露的女性破面,怎么看都是个异类。
可是即使对方是个异类,对女人出手也太难看了。我是如此想的,也是如此说的。伊特诺拉吊起三白眼发出一声嗤笑,挥动武器朝我砸来。“怎么?你还想救她吗,死神?哈,你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诺伊特拉!”妮露艾露愤怒地大声喝止,却毫无效果。诺伊特拉的视线极富意味地在妮露艾露的身体曲线上来回移动,最后深深地眯了起来,“厉害呐,妮露艾露,作为女人你做这种事就好了——”“铛——”
我伸直手臂用手腕的力量将短刃朝他的胸膛压去,如果不是他最后时刻凭借本能收回武器挡住了我的袭击,他此刻将会被开膛破肚。诺伊特拉的额上沁出冷汗,看着我,嘴角却又狠狠勾了起来。
“什么啊,你这表情。不服气吗?”我加重手腕的力道,匕尖刺破了他裸…露的胸膛,他睁大眼,一只脚向后滑了一步,以更大的力气反击回来。我忽然笑了起来,“给你看看这一招怎样?”
我抬起空出的左手用食指指向他,灵压汇聚在指尖,尖利的呼啸倏然响起。诺伊特拉猛然瞪大眼,失声叫道,“虚闪?!”
“怎么可能。”大量灵压汇聚成白色光球,发出刺眼的光芒。我眯着眼盯着他,轻笑着说,“我又不是虚。”
轰——刺目光芒以极快的速度射向对方,这么近的距离根本躲避不开,等烟尘散去,诺伊特拉身上的衣服已是破破烂烂,虽然没造成实质伤害,不过随意一击能有这种效果我已经很满意了。
我指着诺伊特拉被熏成黑色的脸和全部竖起来的头发哈哈大笑,“喂,快感谢我吧,你的新形象比原来的热情多了!”
“死——神!”诺伊特拉一摸头发,脸立刻沉了下来,灵压爆开,“你给我去死!”
我侧身避过那把形状古怪的武器,“什么啊,这样就生气了。真小气。”诺伊特拉听到我的话,脸上顿时狰狞起来,挥舞那把巨型镰刀的速度更快了。我不断闪避,最终不耐地抬腿接下一击,将他武器杆部卡在木屐两齿之间,而后猛然往下一带。
巨型武器虽然威风,可一旦被制衡就会变成累赘。诺伊特拉被自己的武器带着往前踉跄一步,我冷笑着将短刃刺出,他及时侧身,在脖颈旁边留下一道血痕。
啧,跑得真快。我甩了甩短刀上的血,脚下是诺伊特拉那把巨型镰刀,他退得及时,连武器都不要了。
“织。”蓝染温和地叫着我的名字,我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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