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患癌身死时的模样就该是这样惨烈,我不禁哑了喉咙,湿了双眼。
看是我进来,老叔吃力地从喉咙里蹦出几个字“快。救。我。”我却无能为力的只有攥紧了老叔的左手。
那只手的力气大的可怕,随着老叔的叫声,他的指甲已然深深陷入了我的肉中。
这是何等的痛苦!难以想象!
强忍着疼痛,我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第143章 老叔的末日,三牲制魇符显灵…()
家里的座机竟然没人接,我无奈的放下电话,可就在这时,疼痛的愈发严重的老叔,身上忽然飘出了个半透明的人影儿,那人影形状和老叔一模一样,不同的是,看不清五官。
似是极难忍受非常的煎熬,那半透明的影子在不停的颤抖下正自极力的想挣脱出老叔的身体。
是魂魄!
我一下反应了过来,一定是有人用木偶厌胜在诅咒着老叔,或者用某一种方式在抽打着老叔的灵魂。
我想就应该是这样。
难道死去的三叔也是被这恐怖的鞭魂夺取了性命?
我不禁被这个突然的想法给深深震惊了,眼望着仍自挣扎着的老叔,一时间,我竟有些想不明白,被人下了厌胜和这癌症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或许那只是魂魄长期被人鞭打之后,身体产生的必然结果。我不知道是谁用了这么恶毒的方法来诅咒我们林家。
难道真的是老婶?
除了她又会是谁?我无法确定。
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小宇!快开门!你老叔怎么了?”
是父母的声音,夹杂着左邻右舍的说话声,见我迟迟没去开门,当过兵的五叔从墙头上一下翻了过来,为乡亲们打开了大门。
就当众人进了屋,我却感觉手上一松,“砰!”的一声,只穿一条裤头的老叔,便一下撞开了窗户,疯癫的跳了出去,嘴里还不停地嘶吼着:“别抓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你们都滚!。”
老叔竟然疯了!
众人也都随着老叔跑到了院里,有的眼疾手快,一下关了院门,老叔见无处可逃,竟然蹬着砖垛向墙头爬去,可将将爬到一半,就被五叔一下拽了下来。
“啪啪!”
左右开弓,五叔在老叔脸上扇了两个响亮的耳光。
有人说这是对付撞了邪的人最有效的土办法,确实如大家预期的,老叔不再跑了,也不再疯癫,只是傻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五叔眨巴着眼睛。
“你们看这不没事了!老么好了!”说着,五叔僵硬的乐了起来。
看在我眼里,天不怕地不怕的老叔竟然也有些心虚与害怕。
“嗬嗬。”
正当五叔擦着满头白毛汗的时候,老叔却阴笑了起来,点指着五叔道:“你!你!三哥说下一个就是你!”
五叔脸上原本僵硬的笑容一下消失了,我竟然发现五叔的浑身因为那句话而不停地微颤了起来。
我知道他是害怕的,他害怕癌!可他更怕死!
看着自己五哥如筛糠般颤栗,老叔不停怪笑着,忽然眼神一挫,像是发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立即蹲下身子,抱了头,不停的哭嚎了起来,嘴里还不停叨叨着“快走!快走!我不想死。”
刚刚赶过来的四叔,喝问老叔,“你看见什么了?瞎说八道!”
老叔唯唯诺诺的答道:“鬼!我看见房檐上有一个白衣服人耷拉着舌头,还有一个黑衣服的拿着铁链!”
众人都知道他说的就应该是黑白无常,不禁好奇的抬头望了望正房屋檐,结果却是什么都没发现。
见众人都望向别处,一个跃身,老叔便如兔子般奔至到了大门前,刚刚要拉门环,那门却突然开了。
眼见着门外露出的一张熟悉的脸庞,老叔顿时愣在了当场。
接了我的电话匆匆赶过来的老婶儿,见着自己原本的爱人如此的惨象不禁潸然泪下。
看见自己夜思日念的老婆,老叔已然两行热泪滚了下来。
可我却发现那对眸子正在慢慢的变淡,老叔嘴中喃喃了一句“你回来啦?可我却要走了!”说着,身形便如一面墙般向后直直倒了过去。
老叔走了,但我知道他已然心满意足,临死前,他终于知道了在被自己赶出家门的老婶心目中依旧有着自己的位置。
我也一下明白了,在他生命的最后时间,竟如疯了般冲出去,只为见自己的爱人最后一面。
老婶趴在老叔的尸体旁不停地哀嚎着,嘴里喃喃道:“是我错了!我不应该离开你!我不知道你得了癌症,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都是我的错!”
这时我才了然,原来老叔非要和老婶离婚的真正目的是,不想老婶因为自己的离开而成为寡妇,或因自己的病症而拖累到老婶。
眼望着已然哭成泪人的老婶,我心中更加确信了,那害人的厌胜并非老婶所为。
“婉彤快起来!”忽然从门外闯进来的一个胖子挽起老婶胳膊道:“他已经死了,不值得你这么哭哭啼啼的!走!跟我走!”说着,钱刚拉了老婶就要走。
“不许走!”
我大喝一声,在瞩目睽睽之下拦住了钱刚的去路。
“哟!敢拦我?就凭你?”说着胖子点指着我鄙夷道:“老子想走,天底下还没几个人能拦得住我!”说着,那胖子猛地一拳便打了过来。
我紧盯着胖子眉间的一抹黑气正自扩散,稍稍一闪身,那一拳走空,刚想还击,刚刚那只生猛的拳头就被身后的一只大手生生攥了个结实。
扭头一看,身后站的却是莫瑞光。
“呵呵!”被父亲请来的莫叔冷笑了两声,一甩胖子胳膊,不咸不淡的说道:“坑得人家妻离子散又亡命黄泉,怎么甩甩手就想溜?”,一听之下,当场众人均皆骇色,纷纷注视着场中三人默不作声。
我却清楚莫叔此番话背后隐藏的含义。
“你!”被甩了个趔趄的钱刚似是被人揭了伤疤般怒骂莫叔道:“你含血喷人!”
“含血喷人的是你吧!为了得到你垂涎已久的对象,你不惜给宝强下厌胜,天天用鞭抽其魂,以至于他得了不治之症,何等的下作,做了这些个损事,难道你就认为可以轻轻松松踏出这个门口吗?”说着,莫叔退了一步,让出了那道铁门。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弄厌胜了?”钱刚穷凶极恶的跳骂着莫叔道:“走!婉彤,我就不信今天我出不去!”说着,胖子也不顾甩了自己手的老婶,迈步就要跨过那道门槛。
“年轻人可要想好了!也许你能跨过来,但并不一定能竖着离开!”
胖子听了莫叔的话,刚刚抬起的右腿又重重的撂了下来,莫名其妙的瞪着莫叔问道:“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们想已多欺少?”
“意思很简单,如果真的是你干的龌龊事,我这三牲制厌符就会显灵,到时你不仅会承受双倍的反噬,极有可能还会被打散魂魄,坠入寂海之中永无超生之日!”
莫叔说着,一张暗黄色的符纸已然飘飘忽忽的印到了一动不动的老叔脑门上。
我却是一惊,惊奇着莫叔的神通广大,竟然这种高深的符篆也能画得出。
我心中清楚,符咒本身是带了某种灵力的,再用祭祀用的猪、羊、牛,三牲的血混合了朱砂画在黄表纸上,便具备了掌控冥界力量的神通,对付一个小小的厌胜,只是手到擒来。
“如果不是我呢!会怎样?”胖子问莫叔道。
莫叔淡淡一笑,说:“自然无事!不过到底有没有做,我想你心中比在场的每个人都清楚!”见钱刚默不作声,莫叔接着道:“年轻人!我劝你在迈过这道门前,还是思量清楚,免得毁了别人又毁了自己!”
钱刚凝眉注视着那道暗绿色的门槛,似是心有顾虑,迟疑着久久没有迈腿。
“嗬嗬!”
忽然一阵怪笑从蓦然直起身来的老叔口中发出,胖子扭头惊诧着老叔的死而复生,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却被老叔重重地一脚踹飞了出去,又重重地落在了门外。
我知道他再也起不来了,做了那么多亏心事是该有报应的时候了。
胖子被抬走了,在他的车里,乡亲们发现了一个浑身插满钢针的木偶。
经医院诊断,钱刚成了植物人,再也没醒过来。我却清楚他是被那道三牲制厌符给打散了三魂所至。
善恶到头终有果,这就是他的报应。
老叔的诈死也因为这厌胜之争而变得扑朔迷离,老婶倾家之力带着病恹恹的老叔走了,有人说她是带着老叔遍访名医去了,又有人说两人一起去跳了崖,众说纷纭,没人知道他们最终的结果。
一年之后深秋的一个傍晚,我偶然的收到了一封快递,打开用黄胶条缠得严严实实的小纸盒,我竟发现里面是张刚刚满月的男孩照片。
高高扬起的小jj如喷泉般在向上撒着尿,相片的背面是老婶的字迹。
‘我和你老叔的孩子,叫林正德!';
我欢喜万分地拿着照片四处宣传这个消息,一时间,林家终于从阴霾中走了出来。
第144章 黄仙附体,失常的林阳…()
老叔喜得贵子的这一年秋天冷的很早,重阳节的这天早晨,我们一家人正忙活着准备去市里的凤凰山登高。家乡的习俗,重阳节这天必须一家满员倾室而出,登高祈福,以求日后的生活风调雨顺。
族中的老人称这叫‘避祸求寿';!西汉《西京杂记》中所记,“九九重阳,佩茱萸,食蓬饵,饭菊酒,云令人长寿!”也是表达了当时人们过重阳节时的美好愿望。
九九重阳之所以被古今之人称作‘重阳';,是因为《易经》中把‘六';定位阴数,而把‘九';定位阳数。九月九日,日月并阳,两九相重,故曰‘重阳';。
在这一年之中极阳之日,怀揣着即将踏上旅程的激动,却被一个电话打的烟消云散了。
电话是四叔打来的,“小宇啊!开车过来一回,拉四叔去趟林阳学校,老师说阳阳生病了,你快点啊!”
听了电话,本来兴致勃勃要出去玩的姐姐一下扫了兴,父母却扔下手中的物件,催促我快去。
没办法,开了车我便去了四叔家。
见了四叔四婶,两人也顾不得解释,拉了我便钻进了车里。
从四叔四婶深锁的眉间,我能看得出他们内心的焦急与担忧。所以脚下猛踩着油门一路狂奔着向林阳的学校而去。
林阳是四叔的独子,在离家不远的镇子上上中学。四叔是个个体户,两口子苦心经营着一家粮食店。生意不是很好,但日子还算过得去。因为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所以我知道,望子成龙的四叔四婶几乎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阳阳身上。
不一会儿,学校到了。四叔给班主任挂了个电话,老远班主任便迎了上来,一路领着我们爬到了六层教学楼的顶层。
进了挂着‘初二四班';木牌的教室,只见宽大的教室已然被一群过来看热闹的学生挤得水泄不通。
在老师的喝斥下,我当先挤开了犹自不动的学生们钻了进去,四叔四婶也紧跟着挤了进来。
人群中间已然没有了桌椅,唯有一个学生打扮的少年躺在地上不停的抽搐着。林阳两眼翻白,嘴角已然淌满了白白的涎沫。
一眼看见自己的儿子犯了‘羊角疯';(又称羊癫疯,是一种突发性,短暂性大脑功能失调性疾病)四婶一下拨开我便冲到了林阳身前,俯下身子,抱起自己的儿子,拉着长音嚎啕起来。嘴里还不停喃喃着:“阳阳你是怎么了?你可别吓妈啊!妈可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要是有个好歹,我的天啊!……”
“你个败家老娘们儿!哭啥哭!丢不丢人,赶紧起来!”四叔喝斥着犹如哭丧的四婶冲我说道:“来小宇!给四叔搭把手,把他背起来。”
我知道四叔是要我帮他把林阳背去医院。我赶紧抢先一步,扶起林阳就要往身上背,却被四叔一把抢了过去。还没等我援手,四叔已然屁股一颠,将林阳背在了背上。
望着四叔宽实的背膀我知道,那一身的力气是长期扛粮食的结果。
倏忽间,和老师打了个招呼的四叔,已然腾腾几步来到了教室门旁。我赶紧扶起有兀自抽泣的四婶紧跟了上去。
林阳在自己父亲的背上已然不再抽搐,但看在我眼里,林阳里里外外都在散发着一股黑气。
我知道那是不祥的预兆。
我深锁了眉头,紧盯着林阳想看个明白,却偶然发现林阳的脖子微微缩了一下。
难道是林阳醒了?
我刚要放缓心情,将将要跨出教室门的四叔也感觉到了不对,身子在门口顿了一顿。
就在这一顿之间,我,四婶以及教室内的所有学生,都被四叔背上的林阳给惊呆了。
因为林阳的双手扒着四叔肩头,两条极度弯曲的双腿正死死的蹬着四叔的后腰。林阳的肩膀是端起的,一颗头颅在缩进去的脖子上不停左右晃动着。两只眼睛也一闪一闪的不时瞟过众人。
那眼神是极陌生的,就好似从未见过一般,而那神态却像极了一只揣揣不安的老鼠。
正当我纳闷好好的林阳怎么无端地变成了这副模样的时候,“嗖”的一声,林阳已然如猴子般从四叔后背一跃到了四尺多高的讲台上。
四叔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蹬,身子失控,一下跄了出去。
林阳趴伏在讲台上,如一只仓惶的老鼠般探着脑袋,吓得原本过来看热闹的同学纷纷躲得老远,但仍就不肯离开。
“他被黄鼠狼冞了!”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也许是被这一声喊惊醒的四婶,原本木纳的表情却突然变得惊恐起来,大喊了一声“儿子!”,便如癔症了似的,张开双臂冲向了讲台上的林阳。
可这一叫却适得其反。
见有人冲过来,林阳又是一跃,蹦入了人群之中。
学生们顿时炸开了锅,纷纷四散奔逃,躲避着那个灾星。顷刻间,桌子倒了,椅子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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