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行吗…?」
薇薇拉以半信半疑的语气反问,似乎对这个点子不太放心。
「总之先试试看吧,要是有什麽状况才进行突破,未明朗的事还有很多,别说救人,我们就连行刑的准确位置也还没知道,现在是分秒必争的时间。」
虽然反应不太踊跃,但分秒必争这件事是无容置疑,所以大家也按照哈德的指示,试着放松心情装成正要回家的人们。
啪哒啪哒—南去北来的马匹慢步声在街道上回响,到了哈德他们的眼睛也能看到巫师团时,对方也终於注意到缓缓接近的自己。
装模作样,气定神闲地接近,尽量不与巫师团有任何接触,可以的话就连视线也不要对上,就这样经过城门…
「喂,你们,停下来。」
然而,连城墙的气味也还没闻到,六人便被叫停了,哈德的计划也宣布无疾而终。
没有办法的哈德,只好不情不愿地开口。
「巫师团的大家,怎麽了?」
「你们要去哪里?」
单刀直入,完全没有任何寒暄或修饰,平淡的语气在城墙下传出。
「虽然时间有点晚,不过我们正要回家呢,请问有什麽问题吗?」
「回家?」
即使受光线所限因而无法看到巫师的脸,不过还是能清楚感觉到扫描般的讨厌视线正从头到脚打量六人,判断他们是否王都的人。
最後好像明白了什麽般,缓缓地点了点头。
「似乎真的是王都的人,不过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让你们通过。」
「为什麽?我们的家在里面,不回去的话我们要去哪里?」
「殿下宣布了明天中午提早处决佩特.诺卡,在那之前避免发生任何乱子,早就下令封锁王都的城门,谁也无法进出。」
「难道你要尊贵的我们睡在街头吗?不知道能不能通融一下?我们与殿下素有来往,之後我们会向他亲自交代的。」
「唔…这样的话…」
巫师显然是动摇了,语气听起来惊惶失措,隔着暗红色的长袍也能看到他的身体正在摇摇晃晃,好像只要再用言语轻轻一推,便能水到渠成。
哈德抓住这个时机,语气顿时变得高傲起来,顺着处似上风的气氛虚张声势,所谓的欺善怕恶大概就是这样子。
「难道你就认为把我们拒之门外,我们会吞得下这口气吗?你觉得事後就能安然无恙地度过?不会有这种天真的想法吧?我现在就告诉你,如果我们今天进不去王都,明天会立即向殿下禀告,虽然不知道他会有什麽反应,不过我认为你们可以准备和脑袋说「拜拜」。」
巫师闻言更是忍不住後退了几步,忐忑不安的身躯不断颤抖,被装凶作势的哈德压倒,有种快要缩成一团的感觉。
真的成功了!
大家心里不约而同萌生出这个想法,认为已经十拿九稳,只等待巫师的最後一句话。
可是,就在这时候。
「笨蛋,你在做什麽傻事。」
一个与战战竞竞的声音有如南辕北辙的坚定语气,在那位巫师的背後传出。
「队,队长…他们」
「不用说,我知道了。」
队长的右手用力拂袖,那名巫师便垂头丧气地走到里面,身影很快便被黑暗溶化了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先是假装清了清喉咙,队长才以平稳的语气说道。
「虽然我也很想让你们过去,不过军令如山,并不是我们这些人能随便决定,至於你们会对殿下说什麽是你们的自由,对军令的重要性没有影响。所以今天你们还是请回吧,中午之前城门都将会全面封锁。」
语气中明显带着无论如何都不肯退让的强烈意志,如果能看到他的脸,现在一定以牢不可破的视线盯着他们。
薇薇拉用手托住歪着的头,失望的表情好像在说「啊,这家伙已经不行了」,然後用念话问哈德。
(怎样,要强行突破吗?这种对手我们能轻而易举地制服。)
(不,等等,里面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如果来不及全部制服,被其中一个逃走或是向外面求救,我们就完了。)
不知道是真的这样想,还是仅仅想捍卫那微不足度,比尘埃还要渺小的自尊,哈德拒绝了薇薇拉的提议,向那位队长随口说了一句。
「是吗,那就没办法,我们就先离开吧。」
「能得到大家的谅解就好了。还有请容许我代我的部下向大家致歉。」
说完便回头向着来的方向走去,遗下哈德等人呆站在原地。
正当他们也打算离开从长计议的时候,黑暗中传来一个轻松愉快的年轻男子声音。
「队长!你要玩扑克牌吗?阿乐和阿汉他们都不玩,还差一个人耶~」
这句话犹如是黑洞中的一点烛光,照亮哈德因疲倦而钝化的脑袋,思绪有如通电了般灵机一动,好像能感觉到脑袋的肌肉因而松弛下来。
想到了!
过了一会。
「啊…啊…这,这位先生,请,请不要这样…摸这里…不行啊…我会坏掉的…请放过我…」
在离那个城门不远的巷子,传来能骚动所有男性的娇喘声。
「啊…不,不要…啊…这样下去…我,我会…」
「嗯?巷子里好像有什麽声音…?」
一位身穿暗红色长袍的男性,追踪着声音的来源,以踌躇的步伐慢慢接近巷子。
街上的油灯无法照到这条巷子,说是伸手不见五指也绝对不会夸张,男性只好递起双手不停探路摸索。
「已,已经不行了…我…啊…」
越是接近,娇喘便越是激烈,充满临场感足以令人萌生小鹿乱撞的感觉。
「那个…我是王军,幻炎巫师团的成员,是不是有谁在这里?」
「啊…那位先生,求,求你救救我…拜托…我的身体已,已经…要,要去…不,不行…竟然在陌生人前面…!」
声音的来源近得已经触手可及,这时候,他的手亮起了一团小火光,把漆黑的巷子稍微照亮,同时,也成为巷子中唯一能瞄准的目标。
下一秒在他的视线出现的,是一个身穿深紫色洋装,胸前有着大大的紫玫瑰装饰的娇柔女生。
也许与想像的画面截然不同,他的思绪在一瞬间变得一片白,只得发出担颤心惊的声音。
「请,请问你…」
可是,一片渗白的脑海在下一秒转化成极端的黑色,随即失去了知觉。
「哦,真轻松。」
发出声音的是从屋顶落下,不流痕迹地发动袭击,自信满满的雷莎。
然後,哈德在漆黑之中把男性的长袍脱下,披在雷莎身上。
「好像有点大…但应该没有问题,如果没猜错,里面应该还有五个人,要确定能瞬间解决全部人才好出手,拜托你了。」
「简单简单~」
说着的同时,雷莎便走出巷子,步向城门的方向。
直至走到昏暗的城门里面。
「喂!阿乐!你刚刚去哪里了?」
「…」
一,二,三,四,还差一个…
「阿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啊,阿汉回来了,阿汉!我今天输了很多,换你玩了!拜托!」
五!
心中默默念了一声,从长袍亮出双刀,刀面反射的亮光照射到昏暗的环境,旋即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阿乐,你在干什…」
无法完整说出来的话语,就这样伴随人体倒在地上的声音一同落下,城门再次回复一片宁静。
即使他们在危急下的反应已经相当敏捷,但在雷莎面前也是雕虫小技。她在不发出一下声音的情况下,以有如冰上滑行般的精练动作迅速接近,只消泛一下眼的时间,胜负已有分晓。
然後从城门探出头来,伸手示意大家可以过去。
现在的时间已是凌晨,离天亮尚馀一小段的时间,不吉利的断头台已经稳稳地架在刑场之上,被萧条的秋风吹得不停颤抖,令人联想到正在咬牙切齿等待着猎物上钓的巨兽。
不祥的黑暗依然肆无忌惮地占据这片领土,彷佛想要告诉上面的人们,这片黑暗将会永远地延续下去。
第五十章 潜入()
「和我想的一样,果然那些巫师团是六人为一个小队的。」
六人13进入了城门後,并没有立即溜入王都之中,反而选择了扒下巫师团身上的长袍,穿在自己身上,将他们五花大绑,再带到巷子中与一条粗壮的金属水管绑在一起,搬了大量杂物挡住巷子的视野,确保他们会被困住好一阵子。
然後光明正大地站在城门之下,假装成巫师团的人,守在城门前。
薇薇拉与全程没醒过来的小怜一起靠坐在城门较里面的地方睡觉,莉娜与莉丝看守着门的另一边,而哈德和雷莎则百无聊赖地站在城门前,聊天打发时间。
似乎雷莎对刚才的袭击还意犹未尽,即使已经没有对手,还是不断挥舞着双刀,一边活动身体,一边随口说道。
「你是怎样知道他们只有六个人?」
「这个嘛,因为今天在街上与两队巫师团交战的时候,两个队伍也是六人一组,然後刚刚我们离开城门时,里面的人问那个队长要不要玩扑克,原因是因为有两个人不玩,所以还缺一个。我就想,也许巫师团的队伍结构是六人一组?」
「什麽?虽然我的脑袋不怎麽样,但这说法是不是有点牵强啊?谁知道他们要玩什麽游戏?也许在玩抽鬼牌或钓鱼也说不定哦?」
「几个大男人玩抽鬼牌这种娘炮游戏会不会太恶心啊?啊~我又没牌可以出了~什麽的,一想到那个画面就起鸡皮疙瘩了。」
「你,你别这样一副娘娘腔的样子啊…我要砍你了哦?」
「为什麽突然要砍我啊!再说,我相信如果是雷莎的话,再多十个也是没关系的啦!」
「哦~你倒是说了些很有见地的话嘛~」
就这样在聊些有的没的,进行轮班看守,尽可能争取休息的时间,等待时间度过。直到天空完全亮起来时,潜入王都的行动便随即展开。
过了好一段的时间,现在离黎明还有一些距离,却遇到了一点意料之外的状况。
在王都的那个方向,正有六个身穿暗红长袍的身影正在向城门的方向走来。此时在里面看守的薇薇拉,旋即慌慌张张叫醒大家,然後一同挺腰收腹,装出一副很认真看守的模样,做着一个普通上班族每天都在做的事。
他们就这样大剌剌地走近,碰头时仅仅寒暄了一句「今天没玩扑克牌吗?」。
哈德生怕声音会被认到,随便「唔」了一声,以为他们仅仅是想要走到外面才经过这里,打算胡混一下等他们穿越城门。
可是对方不但没有离开,反而留下一句「辛苦了」,一同站了在哈德身旁,。
到,到底他们想干什麽…?难道已经被发现了…?
突发的事态让哈德的思绪顿时变得紊乱,脑袋好似被什麽塞住了一样无法思考,刹那间决定不了该做些什麽反应,只能绞尽脑汁猜想他们的意图。
辛苦了…?对,对了!我知道了!
突然灵机一动般「叮」了一声,有种淤塞的脑袋重新变得畅通的感觉
(轮班!他们是来接替我们的!快让她们知道,我们立即就要走了!)
以念话告诉薇薇拉的同时,偷偷用手拉了拉一旁莉娜的手,向她打了个单色,藉此告诉她们这个讯息。
大家虽然感到不解,但还是完美地配合哈德的意思。
就在他们平流缓进,以为没露出破绽之际,却被背後的巫师从容不迫地「喂」了一声。
听到这个单字的瞬间,所有人也犹如恶作剧被妈妈发现了的小孩子般,身体下意识抖了一下,然後把腰挺得笔直,倒吸了一口凉气。
虽然不情不愿,但哈德还是无可奈何地回头,以帽子挡住脸庞的角度颔首示意,尽可能避开他的视线。
「你们…」
好像惊讶於哈德他们心神不宁的模样,巫师欲言又止,向众人投以一个疑问的眼神,慢条斯理地从背後走近六人。
循着脚步声得知他逐步迫近,长袍里的手也下意识伸向武器的位置,身体稍微前倾,作好反击的准备。
最後,他在哈德旁边停下脚步,伸出握住了什麽的手。
「扑克牌,忘了哦。」
最後便回到城门的位置,目送奇怪的六人组远去。
虽然不知道哪往哪个方向走,可是接过扑克牌的哈德,二话不说便鬼鬼祟祟地带着大家快步离开。直到离城门相当远的距离,才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躲起来,一同用力吐了口气调整纷乱的呼吸,放松紧绷的神经互望了一眼。
接着,小怜的小脑袋随即靠在哈德怀里,整个人瘫软靠在他身上,栗色的长发好像没有重量一样,在半空翻飞。
小小的嘴巴低声嘟嚷着。
「呼…累死小怜了…」
哈德稍微在她的背轻轻一推,把整个娇小身躯抱入怀里,才发现她的全身都在轻微地颤抖。哈德见状随即蹲了下来看望她的情况,只见她无力地闭上眼眸,眼角积了一小滴的泪珠,双脚不受控地不断颤抖,一副筋疲力尽的虚弱模样。
「怎麽了?精神好像不太好?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小怜闻言使劲用额头撞向哈德的胸口,泫然欲泣地说道。
「什麽是精神不太好!小怜才没有受伤!小…小怜刚刚可是一直踮住脚尖走,走得脚都发麻了!」
哈德这才注意到小怜因为过於娇小,走路的时候长袍明显在地上拖行,有种小孩穿了大人衣服的感觉,所以只能踮住脚尖走,避免拖着的长袍被发现。
意思是身体并无不妥,单纯是在闹别扭,换来大家的噗嗤一笑。
「呜…你们还笑!大家都欺负小怜了!」
边说边气冲冲地跺脚,踏响皮鞋,不满地抿住小嘴「哼」一声别过脸去,不过这可爱的举动却让大家笑得更开怀,为她天真烂漫的表情深深着迷。
哈德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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