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处原野,四方平坦,坐落着许些石屋,且灯火通明。
原野不大,只有数百里,在这辽阔不知许的残仙界,真是小之又小。
但,对于误入此界的人来说,这种类似的原野,却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地方。
只有在‘这里’,他们的生命才不会被这万恶的世界无声无息的吞噬。
在这个世界行走,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会神秘的‘失踪’。
也许你稍微不注意,走在你身旁的同伴便失去了踪影。
古林内,也许一株寻常的草木,便会灭杀接触它的修者,那人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一滩污血,也许踏上去便尸骨无存。
如此种种,很多,很多。
看着无声的世界,唯有感到惊惧,也更显得这个残缺世界的诡异。
数万载以来,秘界开启了很多次,数百万人用他们的生命勾勒出了一个画面,让活着的人知道,残仙世界的诡秘。
死者已矣,活着离开残仙界的人带着一些秘辛离去。
于是便有了一些只言片语流露出来。
“此界诡异非凡,我与同伴二人在古林奔走,突然一声惨叫,当我回头时,同伴不知去向,地上有一滩鲜血可天地寂静,我知道,这里的空间出了问题,而不是什么诡异强者或是凶兽”
“那个世界不详,只有寥寥无几的去处,才不会发生那种种诡异之事,只有在那种地方,你才只需要担心凶兽、或是光明正大的敌人,而不是这个诡异的界”
“猎人王,只有猎人王才能‘无恙’的在那个世界探索,他们的生存几率很大。这么多年来,出来的这么多人,九成以上的都是那些部族的猎人王。”
“方圆百里的平原,记住,那是残仙界的净土,你可以一直待在那里,呵呵。”
“也许你进去还能看到一些生存在那些地方的人说不好。”
“在那种地方,你最好安分点,有些‘土著’可是很强的”
流露出来的信息很多,真实的却没有多少,但山上人总之还是知道得更多。
原野,不知名石头搭建的房屋坐落,错落有致的。
一间石屋内,那山端坐,眉头紧蹙。
一盏油灯正无声的燃烧,晦涩不明的光芒摇曳,照在墙上,地面,或明或暗。
看着这盏不知燃烧什么油的灯,那山的眸子愈发的森冷,他没有想到,这个该死的地方,会出现在那里!
更没想到的是,自己等人居然也进来了。
那山从未有担心自己不能出去,只要三年一到,他便可以离去,这便是山上人与那些蛮夷的区别。
可一想到要在这个世界待两年多,无法去争夺那些机缘,他对那个叫‘白’的人,杀意更深了。
也许是不知者无畏,知道得越多,才知道自己越是渺小。
对此界危险的认知,那山知道得很多。
所以他才会在进入此界的第一时间,依师尊的布置,找到了当年他所在的部落。
数千年前,一个天资纵横的少年进入了这里,留下了一道道传奇事迹,让那些当年试炼者的后裔仰望,或者说是信仰也不为过。
甚至,在残仙界中,一些部落更是奉他为尊。
当年的那个少年如今已为一方巨擘,已然是第九境——九幽境强者!
他叫林长天,六重山巅从三品势力长天剑宗宗主!
也是,残仙界长天部落的尊者。
如今,那山所在地,便是长天部落。
残仙世界可以用作部落生存的地方寥寥无几,而长天部落却是最为强大的一处,除却数百年前那个人的出现,此间的残仙界,必然是唯长天部落独尊。
这个世界的部落族人,他们都是当年那些误入此界的试炼者后裔,最终在这个世界活了下来,因为某些类似诅咒的缘故,残仙世界的原著人无法离开这个世界。
因而,一个个的部落形成,虽然相较整个世界来说,这些人还是太少,但毕竟有了人气。
有人的地方自然有争斗,残仙界自然也不例外。
数千年前,在一个叫做林长天的外来人帮助下,残仙界一个无名部落蜕变为最强大的势力,统一了整个“残仙界”。
而后,林长天衣袖微摆,转身离去
为了表示他们对他的尊敬与信仰,那个部落的族长以“长天”为部落之名。
时间匆匆,千载而逝。
当年的部落太过嚣张跋扈,令其他部族心生不满,随后忍无可忍。在一个外来人的协助下,他们掀起了一条争命的战争,为了他们亲人,妻儿,那些战士踏上了那条充满危机的道路!
数百年过去了,那个外来人一直
未曾离去,他整合了一个个被长天部落剥削至极的小部落,形成了一个联盟,一起对抗“长天”!
战火纷飞,却是混乱无比,但终究是平息下来了。可是大乱不起,细小的纠纷还是时常发生。
“大人,可曾休息?”
一声带着恭敬的声音从屋外传来,打断了那山的沉思。
灯下,那山如剑的眉毛微挑,道:“没有!进来吧。”
“是!”
石门被推开,一个体态雄魁的青年人走了进来,然后将大门关上。
青年人走到那山身前,双手抱拳,道:
“大人!”
“嗯!”
那山点头,笑了笑道:“坐下吧,不必那么拘谨。”
“谢过大人。”
青年人再次弯腰拜道,随后在那山身前坐了下来。
灯火明亮,青年人容貌依稀可见。
这是一个面色清秀的男子,漠然的面孔宛若刀琢斧削一般,那对纤细的眉毛使得男子看起来柔和了许些。
然而,那魁梧的身躯
颇为诡异。
“此人相貌?怎的看起来如此诡异啊!”
那山打量着青年,心中不禁升起一种诡异的不协调的感觉,难以言说。
就在那山不知如何开口之时,青年笑道:“大人是否想笑?”
“嗯?”
听到此语,那山眉头微蹙,感到惘然。
“呵呵,大人不必感到奇怪。但凡第一次看到俺的人,也是如此表情,俺见得多了,因而”
“嗯!”
那山点头,不再思考青年诡异身形的问题,随后问道:“有什么消息了吗?”
“嗯,还没什么消息,那个人的生存能力很强,部落中也只有一两人能够追溯到他留下的痕迹,如果俺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一个猎人王。而且是顶尖的猎人王。”
听着青年的述说,那山微微颔首,从那天晚上之后,数月的追杀,他早就知道了那个蛮夷是个猎人王了,要不然他早死了。
那一日,那个蛮夷不知触发了什么,将方圆数千里的人全部都带入这里
“唉!”
想到此幕,那山不禁叹息,那件宝贝估计是没他的份了。
那可是千年才能一熟的啊。或者该说万年一熟?
“唉,不管怎么熟,都是没自己的份啦。”
那山摇了摇头,然后示意青年接着说。
“那人应该在往对面去,所以如果我们要杀他的话,还需要尽快,否则,也只能靠跟大人一起进来的那些外来人了。毕竟,太多的部落人进入对面,很可能再次引发大战。那时,情势很难控制。”
“对面?”
“是的,对面。”
青年应道,眸中闪过一抹心惧之色,漠然的面色也是微微一变。
过了少许时间,青年心神才平复下来,然后说道:“对面,是一个部落联盟,几百年前一个外来人弄的,它结束了我们长天部落数千年的统治,这么多年下来,死了很多人,最近几十年才渐渐平息下来。我们不想再打破这个‘平静’,毕竟,死的人实在太多了。我长天部落有九成战力尽皆陨落”
“什么?九成!”
那山惊愕,疾斥道。
由不得他不惊讶,那天他来到这里,长天部落的族长亲自迎接他,并且告诉了那山一些关于部落的事。
他说如今的长天部落第六境强者便有一人,第四境强者十人,第三境二十八人,第二境则有近百!
虽说第六境的老祖受创闭死关,可他毕竟是第六境啊!
虽说如此势力在六重山堪比蝼蚁,可是在这个地方,真是一霸啊。与当年师尊所在之时,更是强大了数十倍,当初的残仙界,最强的人类也不过五品(第五境)。
而且族长所言,不过是数百年前的一成?
当年最强盛的长天部落有十个四品(第六境)强者?
可是都死了?
还是因为一个人死的?
那个人是谁?
“不错,九成多吧。十个老祖都死了,太上长老尽亡,如今都还没有长老突破,也就是现在的太上长老们在当年只是长老而已。呵呵,这数百年的战争,太惨烈了。”
看着惊愕的那山,青年惨笑道。
要知道全盛时期的长天部落,第五境才是太上长老,而第四境是长老,第三境是部落中坚力量,至于第二境,不过是狩猎队伍中的普通成员罢了。
至于族长,当年唯有第四境强者才能担当。而如今,族长也只是破山(第三境)境界而已。
“那,那个人是谁?”
看到面色苍白的青年,那山询问道。
其实,那山已有所猜测,脑海中隐隐约约有个身影出现,但他不敢想下去,那太过恐怖,让人惊惧。
“他?”
青年低喃,面色变得愈加惨白,眸中有刻骨铭心的仇恨,一道嘶哑,带着许些恐惧的声音传出,刹那间,燃烧着的灯焰似乎暗淡了几分
“他叫”
“任屠!”
青年人话语落下,那山顿时惊起,一道道带着惊惧、诧异带着许多难以明了的复杂感情的疾呼声在石屋回荡,甚至传了出去,响彻了这处平原。
“什么?是他!”
“那个人屠,那个人的义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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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任屠()
章六十九
“什么?”
“是他!”
“那个人屠,那个人的义弟!”
疑问,惊愕,随后是肯定,话语中带着复杂的情感。那山的神情很复杂,有些恍惚。
那山坐了下来,挥了挥手道:“你先出去吧,该怎么做便怎么做,他们会听从你们的安排。”
“是。那俺告退了。”
看着那山略显苍白的面色,青年起身,恭敬拜退,他今晚来见那山的目的已然达到,而今大人的神色不对,自然需得离开。
其实青年本不想来打扰这位大人,可是这位大人的那些师弟有些难以伺候,需要这位大人的一些话。
青年退下,将石门带上,闭合的石屋没有一丝风声,然而灯焰却在摇曳,时而暗淡无光,时而堂亮,那山的身影时而被拉扯得很长,时而几乎消失不见。
那山略显消瘦的面庞暗与明之间变幻,显得有些诡异,有些阴森。
灯焰停止异常燃烧,火苗徐徐腾起,很柔和。
那山的眼蓦地睁开,头抬起,看着虚空。
“你,果然没死么?竟然在这儿,你究竟在想什么?”
他低声喃喃,那山眼眸微微眯起,眼中满是惘然。
那个男人的天赋是未知的,对于不在那个层面的人来说,但是他对军队的统帅能耐,却是众人皆知。
他的名号甚至能让小儿止哭。
在山上,他不为人喜欢,同辈对他更多的是厌恶,或者恐惧。
在山上,只有一个人能使他心悦诚服。
可那个人更是禁忌!
不能说,说不得。
“人屠?”
那山的手在灯焰下张开,隐隐有丝丝晶莹闪烁的‘线条’,仔细看去,那哪是什么‘线条’?而是汗液!
看着那几缕犹若线条的冷汗,那山略显苍白的面孔微微一滞,许久,又一次抬起头,那山仰望那盏油灯,心神缓缓的稳定下来。
“人屠啊。”
少年再一次低喃道,望着那盏烛火,那山的眼神逐渐变得浑浊,失去了色彩
一座大殿内,一个中年男子模样的道人盘膝而坐,双眸闭阖。在他的身旁的蒲团上,一个古灵精怪的小男孩正趴着,两只没有穿着靴子的小脚丫在空中晃来晃去,乌黑晶莹的小眼睛在不停的转动,他好像在想着什么。
“师尊?”
蓦地,小男孩轻声喊到。他的小手拉扯着道人的长袍,不住的甩动。
“嗯?”
那道人眼睛未曾睁开,而是轻声哼道。
道人相貌平平,让人看着心中平缓,感到舒服,可是当有人把目光放在道人头发上时,便颇为诡异了。
“给我讲故事,给山儿讲故事嘛。”
小男孩的双手没有停下,他喏喏说着的同时还在摇摆,两只**着的小脚丫子也在不住的晃动,似乎道人不答应便永不停止一样。
“哎呀呀,别扯了,为师说,为师说还不行吗?哎呦,我的小祖宗。”
原本不管小家伙怎么淘气,道人或哼或是点头,可没过多久,见道人无动于衷,小家伙顿时“怒”了,手中凭空出现一枚散发出强大气息的赤红色符篆,随后另一只小手搭了上去,正要将那张符篆撕开
吓得道人赶紧拦下来,将那枚符篆收起来。
“呼!”
道人心有余悸的吐了口气,眼光扫过左半边头发,眸中闪过一抹心痛。
道人头发乌黑如瀑,自然垂落,可此间道人的“瀑布”似乎被斩断了,他左半边头发却是比右半边短了许些
这是几天前道人不曾讲故事,被小家伙以符篆烧的。
“快说说,快说说。”
看到师尊“醒”了过来,小家伙顿时欢喜若狂,立马爬了起来,学着道人盘膝而坐,可是稍许时间他便受不了了,小家伙眼珠子微微一转,便瘫坐在蒲团上,把两条小腿往前那么一伸,便抬头憧憬地看着自家师尊。
“嗯?”
道人梳理了一下褶皱的道袍,沉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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