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婶使劲掐了他一下:“你个傻仔,留在村里作什么,留在村里等死吗?村里……”
“你个疯婆子,瞎说些什么,什么生啊,死的!”李伯狠狠瞪了一眼李婶,止住了她的话。
子豪眼圈一红:“可我走了,你们怎么办?”
李伯轻拍了拍子豪的肩膀:“放心吧,我虽说是年纪大了,但身体还硬朗的很。我和你妈在这活了大半辈子,故土难离,走不了了。
你走吧!和阿哲去吧!好好过生计!
阿哲!李伯就把子豪交给你了!”
王哲点了点头,心里感觉怪怪的,只是要给子豪换个生活环境,怎么搞的跟生离死别似的。
李伯、李婶在为子豪收拾行李,还在不停的叮嘱什么。王哲站在门外,环顾着整个村子:
一座座农院紧临,一排排篱笆院相接,村头的大榕树也还和以前一样,充当着迎客的角色。整个村子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妥。
只是家家都大门紧闭,院墙也垒的高了,还有就是好像有5、6户人家都已经搬走了。
“另外,我隐约间感觉好像村子里少了些什么,当时却并没有在意,如果当时我再细心一些……我很后悔!”
“村子里缺少了什么?”
王哲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发出几声咚咚声。
我一惊:“声音!”
第9章 小村古怪(三)()
村子看起来与其他的小村没有什么不同,唯独少了许多声音。
孩子一起嬉戏的声音;公鸡打鸣,母鸡产蛋后的咯咯声;老牛呼唤幼牛的哞哞声;还有夜里的汪汪声。
农村应该有的一切声音,好像都凭空消失了。
王哲意识到这些的时候,已经是他带着子豪回到城里一个月之后了。
王哲把子豪带回城,把他安排在自家公司的仓库,与仓库的老齐头一起看管、收发货物。
每天的工作并不累,管好货物,记好帐目就行,工资也不低,算是给他安排了个营生,给了李伯一个交待。
之后的一个月里,王哲开始忙于生意上的应酬,渐渐淡忘了老宅,村子的事情,直到有一天他去帮一个朋友布置婚房。
那是一个面积过百平的楼房,装潢的也很考究,屋里的设施都是最好的。
唯一感觉不太协调的是,屋子里有浓重的花露水的味道,王哲不由随口问了一句:“怎么喷了这么多花露水?”
朋友说:“赶婚期嘛,房子刚装潢的,特别是墙上刮的大白,甲醛含量高,气味重的很,刺鼻子,来不及开窗放啦,只好用花露水来遮一下下。
王哲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那墙上的一对脚印,父亲、林叔的疲惫神态,像闪电一样在他脑中迅速划过。
原来只感觉仓库有哪里不对劲,直到方才,王哲终于明白哪里不对劲了,老宅的仓库好久了,墙面怎么可能那么白净、光滑。那墙是重新刮过的。
何况那也根本不是住人的地方,又何需花露水来驱赶蚊子呢。
父亲和林叔利用一个晚上的空隙,将一整个仓库重新刮过大白,用花露水掩盖大白的味道,至于当时库里的烟熏味则是为了加速使大白干燥,烧材烘烤产生的。
他们究竟为了隐瞒什么事,让他们如此大费周章。
又联想到李伯一家的言行种种,王哲的心里莫名发慌,也没心思帮朋友继续部置婚房了。说了声抱歉,就急匆匆地赶到公司仓库,不由分说,拉起子豪就开始往小村赶。
在路上,王哲问起子豪村子里倒底怎么了,为什么他们怎么好像是很怕老宅。
可能是由于王哲心焦,态度不好,子豪不知是吓到了,还是什么原因,支吾了半天,才得得瑟瑟的从吐出几个字:村里……有……鬼!
王哲从返光镜中看了子豪几眼,子豪脸色发白的厉害,明显吓的不行,不似做假。
鬼!这世上,怎么可能有鬼!当时的王哲并不相信鬼神之说,接下来,无论王哲怎么哄,怎么问,子豪都不肯再多吐一个字。
王哲的脑子很乱,想着小村、老宅,父亲,林叔,脚印,他有种不好的感觉,脚下的油门踩的更加大了。
心急火燎地赶到小村已经是晚上11点多了,村里已经没有一丝灯火。
王哲和子豪先回到李伯家,院门已经在里面上锁了,叫了好半天,李伯夫妻才听出是他们,出来打开院门,将他们迎了进去。
这期间,村子里没有一声狗叫。
李伯、李婶迎他们的时候,一直在左看右看个不停,那样子好像是怕什么东西突然冲过来。
进了房门,王哲看见门边竖立着那块大木门板,上面贴满符纸,门槛儿处有许多糯米,一条长桌子和许多重物,放在另一边,明显是和那天一样部置的,他们回来后,李伯夫妻将它们收起,好打开房门,让他们进来。
当他们一进入房中,李伯、李婶还有子豪又速度极快的将这些东西重新部置好。
王哲本有心再从李伯那打听些什么,可料来也问不出什么来,也就作罢了。
和李伯他们简单说了几句,王哲就要去老宅,李伯和李婶死拉着他不放,说是:这么晚,把王建业吵醒,会把他吓坏的,以为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有什么还不能明天再说。
王哲想想,他们说的也有道理,再急,也不差这一晚。
况且,如果爹那面要是出现意外,李伯家离老宅最近,不可能不知道,既然他都没说什么,应该没事。
王哲又住到了上次住的那间屋子,西堂屋。
窗户上,依旧贴着黄符纸。不过,这一次,王哲与李伯有言在先,不许锁他的房门。
李伯见王哲知道上次锁房门的事,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讪讪的答应了。
许是赶路累的,许是先前心焦气燥导致王哲精力不济,躺下后不久,他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并不踢实,他迷迷糊糊的做了一个恶梦,梦到王建业在拼命的向他跑来,不时的回头张望,脸上表情很害怕,张嘴向他大喊着什么,就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向他逼近。
王哲吓醒了,出了一身的冷汗。睁开眼睛看看四周,才发觉那是一个梦!
屋外不知何时起风了,风很大,吹的某处的一个枯木桩呜呜的响,与老版《聊斋》里的背景音一样。
王哲闭上眼,听着风声,心还在怦怦的跳,被那个恶梦吓坏了。
风还在吹,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
吱嘎……吱嘎……
王哲猛然睁开眼睛,突然出现的吱嘎声是从房门那里传来的。
王哲清楚的记得那扇门的后面李伯立了一块厚重木门板,板上贴满黄符,一条长桌子上堆满重物,顶在木板上,糯米铺满门边。
难道李伯他们做的一切并不是无知,而是真的有什么东西要从外面冲进来?
那吱嘎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用利爪挠着外面的房门,好似试图打开房门,冲进来。
究竟是什么,王哲想看个究竟,壮了壮胆子,悄悄穿衣下了地,打开西堂屋的门,走了出来。
到了厨房,找了一把菜刀拿在手中,然后悄悄向门走去,打算不惊动李伯一家,看看倒底是什么东西。
回来的路上,子豪说村子里有鬼!这世上怎么可能真的有鬼,就算是有鬼,也应该穿墙而入,还用在外面挠门吗?
应该是什么动物在外面作怪,在东北农村,山上的狼在填不饱肚子的时候,就会跑进村子,在夜里挠农户的房门。
估计,外面的情形差不多。王哲伸手从长桌上取下重物。
暗道:等我用刀剁了外面的动物,非好好取笑一下子豪不可,指着被我砍倒的动物尸体,告诉他:这就是他说的鬼!
想到这,王哲不由加快了取重物的速度,当他要取下最后一样重物的时候,他突然停止了一切动作,就好像是被定格了一样,他的肩上从后面搭上来一只手,冰凉!
第10章 夜半惊魂()
王哲当时吓坏了,都不敢回头去看。
这时,一个人影出现在王哲身边,王哲身体僵硬的斜眼去瞧,看清后,不由深出了一口气。
原来是子豪,子豪用食指竖在嘴边,作了个嘘的动作。
王哲回头一看,用手搭在他肩上的是李伯。
“你们怕什么?外面不过是动物!”
见王哲出声,李伯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像是生怕他惊动了外面的家伙,李伯与子豪两个人合力把王哲往后拖了两步。
子豪又作了一个嘘的动作,面色十分紧张,王哲点头表示明白,李伯他们这才松开手。这次王哲学了个乖,没有作声。
子豪用极轻的声音说:“别开门,是……鬼!”
虽然他的声音很轻,但王哲仍然听出了声音中的颤抖,王哲看见李婶紧挨着自己站着,身体都在发抖,抖的更厉害的是她手中拿着的那一大把黄符。
看见他们这个样子,王哲疑惑地想:他们怎么这样肯定是鬼,难倒他们见过?
正要问,门外的吱嘎声忽然停止,传来两声低沉的嘶吼,还不待他们反应,紧接着传过来巨大的砰!砰!声!
长桌和厚重木门板一阵巨晃,李伯大喝一声:“快!”
他和子豪两个人快速跑到桌边,把王哲卸下的重物快速的往上放,王哲虽弄不清是怎么回事,也跑过去帮忙。
三个人动作极快,不出一分钟就把所有的重物全放在了上面,砰砰声还在继续,门板、长桌扔在摇晃,只是幅度降了下来。
这是外面的家伙失去了耐心,开始用身体撞门了。
碰撞声越来越急,说明外面的家伙急不可耐,声音持续了很长时间,它的力量执久性很强。
大约又过了十多分钟,碰撞声消失了,外面只剩下风的声音。
他们谁都没说话,又侧耳听了一会儿,确实除了风声,再无其他,每个人都呼出一口气。
“外面究竟是什么?别和我说是鬼!”
“那是……”
砰!
这一声安静片刻后突然出现的巨响将子豪的话生生打断,这一次的撞击明显比刚才的要强烈的多,长桌子剧烈摇晃,以至于一个装满了谷米的袋子都从桌子掉了下来。
砰!又是一次巨力的撞击,长桌巨晃,门板向后抑了下,又重新回到原位。
李婶吓哭了:今是躲不过了,躲不过了……
李伯和子豪虽然脸色白的厉害,但还算反应迅速,两人用脚蹬着地,双手死死抵住长桌的边,王哲也有样学样,用力抵挡。
刚刚摆好架势,又一次猛烈的撞击就来了,手上传来的力道大的吓人。
这还是经过房门、厚重木板、长桌、重物,李伯、子豪、王哲三人均摊之后传到手上的力量,仍然让王哲感觉双手发麻。
它的力量令王哲感到骇然,王哲敢肯定这不是狼。难道真的是鬼?
想到这,王哲侧头看了看子豪,子豪正死命地抵着桌子,一脸的惊恐,现在也不是开口问他的时候,一开口,就泄了气,怕是这门就抵不住了。
外面的东西一旦进来,不管它是什么,王哲保证自己几个人绝对会很惨。
只能低着头,使劲抵住长桌,猛烈的撞击接连不断的传来,双手麻的越来越厉害,王哲已经没有心思去探究那是什么了,王哲只担心他们倒底能不能挡住它。
好在,那家伙在坚持了半个多小时的强力撞击后,停了下来,可能是终于累了。
王哲他们三个人也借机喘口气,全身不知是吓的,还是累的,全是汗。
外面的风不知在何时住了,耳边只能听到三个人大口的喘息声。
又过了好一会儿,再没传来撞击或者是吱嘎声,天也透出一丝光亮。
“走了!”李伯说道。
听到这句话,四个人全都瘫坐在地,王哲三个人是连累带吓,李婶是完全被吓瘫的。
直到他们缓过来,天也蒙蒙亮,他们才一起撤去重物,长桌,收拾起糯米,搬开厚重门板,打开房门。
王哲第一反应就是去查看房门的破损程度,结果房门好好的,一点破损都没有。
我听到王哲说到这,忍不住问他:
“咋可能呢?按你所说,当晚那吱嘎声是那样刺耳,撞击的是那么猛烈,怎么可能一点破损都没有,最少应该有几道划痕吧。”
“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我仔细查看过了,房门上真的什么都没有!”
王哲当时心里暗骂邪门!有心开口询问李伯、子豪,但看他们的苍白模样,只怕现在一个字也不会说。
只好先和他们一起收拾一大堆乱东西,先把重物各归原位,抬走长桌,最后是把那块挡在房门后的厚重木板抬到外面去。
当王哲和李伯将它放到外面靠墙放立时,王哲一下子被木板另一侧的景象吓了一跳。
木板原本向里的一侧是贴满黄符纸的,而另一面是紧挨着房门,是没贴黄符纸的。
正是这一面却布满了深深的划痕,不均匀地布满在高达近2米的厚重木板上,一眼看去,密密麻麻地,很是惊心。
王哲贴近木板仔细查看,这些划痕都很深,划痕是五道为一组,旧痕居多,新痕要少些,集中在木板的中间部位。
很明显新痕是昨晚新出现的,而旧痕则是以往的旧伤。
在外的房门完好无毁,在内的木门板反倒是伤痕累累,是什么东西能够隔着一道房门,把里面的木板挠成这样。
这太违反物理常识了。
如果是动物绝对做不到,如果是鬼,它既然能无形穿过房门,为什么不能穿过这块门板?是符起了作用吗?更何况鬼本身是虚质,很难在实物上留下痕迹。
王哲蹲在门板前,看着这些划痕,百思不得其解。
子豪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他的身边,王哲抬起头才发现李伯已经不在左近了,正是问话的时候。
“昨晚的倒底是什么东西?”
子豪没回答,慌张地往王哲手里塞了个什么东西,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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