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狠狠咬了下去。
我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我绝望了,闭上了双眼,我死定了,大脑中一片空白。
这时才知道,原来报纸上说的某个人,在危急时刻、生死之际,想到了国家,想到了社会,想到了幼儿园的教育……存特么的是放屁。
人在面对突然到来的死亡的那一刻,是根本来不及想任何事情的,脑子中只有空白。
只有空白这才是真实的反应,没有思维、没有感觉、我甚至都没感觉到脖子那因为撕咬而传来的痛觉。
我是死了吗?一点感觉都没有。
不对!是真的不痛,难道它没咬我?
我不敢置信的睁开了双眼,这才看见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两个黑影纠缠在一起,在地上来回翻滚。
稍远一点,还有一个黑影正快速接近,跑到我身边,大吼一声:“还不快帮忙!”
我这才惊觉,这是王哲,那抱着怪物在地上搏斗的就是子豪了,我赶紧爬起来和王哲一起冲过去。
子豪双臂成环状正死死地抱着怪物,怪物身躯扭动不停,两个后肢在不断蹬踩子豪的双腿。
我和王哲抬起手用匕首可劲的往怪物的身上招呼。
怪物一吃痛,挣扎的更加厉害,力量也更大,拼命的用嘴往子豪的脖子上够,子豪不想放开怪物,死不松手,只能尽量的躲,形势岌岌可危。
没什么可说的,不是我和王哲先弄死怪物,那死的就是子豪了,两把匕首雨点般落下,也不知道扎了多少刀,怪物终于不动了。
但我们还不敢松劲,唯恐它没死透,每人又往它身上扎了十多刀,直到确认它死的不能再死了,再算作罢。
我和王哲一屁股瘫坐在地,大口喘着气,我盯着一动
第30章 王哲的疑惑()
我和王哲累的够呛,一时站不起来,身上穿着重六、七十斤的东西与这怪物狠狠斗了一场,加上精神高度紧张,我们都脱了力。
好一会儿,我俩才勉强爬起来,把怪物从子豪的身上弄了下来。
子豪一动不动,吓了我一跳,好在听到他大口喘着气,心里才放心,与王哲重新坐到地上歇息。
王哲扔过来一根烟,我转手替给子豪,他胳膊疼的厉害,不敢抬手接,我点着,把烟放进他的嘴里。
三个人,两个坐着,一个躺着,三根烟忽明忽暗,代表者我们还活着,每个人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我吐出一口烟:“丫丫的,好险!”
没人接我的话,看来他俩仍在后怕,又过了一会儿,王哲扔掉烟屁:“我们还是快走吧,谁知道还有没有怪物,要是再杀出来一只……”
我一哆嗦,赶紧站起来,天老爷,这恐怖的玩意要是再来一只,以我们三个人现在的模样,不用打,直接让它咬死算了。
王哲背着子豪,子豪腿伤的太重,一动就呲牙咧嘴的疼,走不了路,我抓着怪物的两个后腿,让它的身子搭在地上,拖着它往回走。
回到小傻子家,来不及看那个怪物倒底是什么,我们得先处理伤口,我在屋外找了个地方,用一些破烂杂草把怪物掩盖起来。
支起手电,查看伤势,受伤最轻的是王哲。
他的棉服外表看起来,没有什么损坏,里面的铁制护胸上面有五道清晰可见的划痕,这就是当时怪物向它隔空一挥的结果,我咂了咂舌,乖乖,这怪物隔山打牛的本事还真厉害。
我的情况与王哲不同,由于是受到了怪物的直接攻击,胸前的棉服露了棉花,铁制护胸露了几个洞,好在肉没啥事。这是怪物踩在我胸口时,它的利爪留下的。
护胸还有一个地方往里凹了一块,我这才想起,怪物用头撞飞我的情形,我说怎么当时胸口那么疼呢,看这样子,要不是穿了这护胸,怕是我的胸就让它撞蹋了。
我伤的最严重的就是胳膊,铁制护臂上一排参差不齐的孔道,这是怪物拿嘴咬的,孔道里还在往外淌血。
但我这种情况还不是三人中最惨的,最惨的就属子豪了:胸前的棉服早成了碎片,护胸眼瞅着就要龟裂,当时那怪物在他怀里挣扎的剧烈程度,可想而知。
两只胳膊戴的铁制护臂上密密麻麻全是孔洞,护壁早让鲜血给染红了。
两个大腿更加的惨不忍睹,这里没有任何的防护装备,而且又是怪物为挣脱子豪的束缚,极度恐慌下疯狂的踩蹬,裤子早就碎成渣了,血肉模糊一片,有的地方伤痕深可见骨。
受了这么重的伤,这小子楞是一声不吭,真不知是怎么挺过来的。
我顾不得给自己包扎,帮着王哲赶紧给子豪止血,消毒、敷药,上绷带,我们没有专业医护人员的技术,弄的手忙脚乱,好在算是糊乱包好了。
王哲又帮着我把胳膊上的伤处理了一下,得,这一晚之后,我们的急救箱彻底空了。
包扎完快凌晨三点了,三个人虽然又累又困,可谁都没有睡,子豪是疼的,而王哲皱着眉明显有心事,我则是在想着接下来怎么办。
天大亮以后,王哲站起身:走,出去看看那个怪物,倒底是个啥。
他这话只能是对我说,子豪伤的太重,根本站不起来。
撤去破烂、荒草,昨晚那个怪物就映入了眼帘,天!这是个什么东西啊!
身体长短也就成人大小,光头,脸很像是人脸,但很白,是苍白,耳朵狭长,脸上全是褶皱,好像是老树皮,嘴向前突,几十根长长的尖牙从嘴里露出来,说不出来的吓人。
浑身长有毛发,但又不像猛兽那样浓密,四肢关节严重变形,既不像人的,也不像是兽的,四肢上的利爪长而坚硬,单独来看,像是五把金属质地的钩子。
我和王哲相互看了看,很明显谁也不认识面前的东西。看着它,我忽然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村子里的古怪多半是它弄出来的,你说我爹和王叔,会不会是它……”
王哲明白我的意思,但却没有作声,我们俩都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王哲说:无论是什么结果,明天也都要到老宅去看一看。
我心里也担心父亲,但我想了一下:“明天,还是先给子豪看伤吧,他伤的太重,不及早正规的治疗,怕是不好。”
王哲低着头没吭声,过了一小会儿,好像是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对我说,声音特别的小:“难道是我错了?”
“什么?”
王哲皱着眉,拉着我又往房子远处走了走,压低了声音:“是不是我真的错了?是我误会子豪和李伯一家了吗?”
王哲心里对李伯一家一直很愤恨,这我知道,但怎么一个晚上,就让他有了这种想法:“有什么发现吗?”
王哲摇了摇头:“没有!但你知道为什么子豪伤的这样重吗?”
我一怔:“这还用问吗?当然是被怪物弄的啊!”
“其实,子豪本来不会受伤的。就在你被怪物压在地上,马上要被咬死的时候,我心里正焦急,可我距离远,根本来不及,是子豪在你被要咬到你的一刹那,不要命的一个飞扑将怪物扑倒在地,然后用双臂死死卡住它的脖子,这样你才活了下来。”
原来是子豪救的我,我说那怪物不可能临时生了恻隐之心嘛。
“子豪如果是敌人派来的,犯得着这么拼命的救你吗?再说,如果不是他死命搂着怪物不松手,我们也别想抓到它。”
我点了点头,王哲说的确实有道理。
“子豪如果真的没有被收买,当初为什么那样对我,还有李伯、老齐,我妈,这一切倒底是怎么回事?”王哲低着头,嘴里反复嘟囔着:“倒底是怎么回事?”
第31章 再入万里器械行()
王哲嘟嚷着进了屋,我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
路过那怪物的时候,我重新给它掩藏好,掩藏的时候我心里突然有个猜测:“这怪物与那制造阴谋的人是什么关系?难不成它只不过是那些人豢养用来夺人性命的工具?”
能够豢养出这么恐怖东西的人又是多么可怕?他制造了这么一个庞大的阴谋,目的倒底是什么?
我们只不过刚开始调查,就好像是在一团乱麻中刚理出个头,甚至有可能都不算理出头绪,仅此而已,就差点丢了性命,继续查下去说不定还得遇到多么凶险的事。
第二天清晨,我和王哲用碗口粗小树还有麻绳做了一个担架,俩人抬着子豪,离开了村子。
临走时,我们想怎么也应该告诉李伯一声,但怎么告诉呢?
我们现在有些相信子豪,但不知能不能相信李伯,毕竟子豪是子豪,李伯是李伯,暂且不说他站在哪一边,但从他是子豪父亲上的这一点,告诉他实话,只能让他担心,最后我们在李伯家的门口留下一张纸条:我到城里去逛逛--子豪!
小村交通闭塞的缺点,在这个时候体现出来了,我们抬着子豪,走出十多里地,楞是一个车也没碰到,最后竟然还是做的公交车,好在公交车够长,要不还真放不下担架。
到了城里,我们一刻也不敢耽搁,直接住进了最大的一家医院,子豪的双腿已经肿胀,主治大夫看到他的伤势,有些惊愕:这是被什么动物袭击了伤的这么重!
赶紧安排住院打针消炎,重新清洗包扎伤口,还打了一针狂犬疫苗,我也赶紧缠着医生打了一针,谁知道那个怪物有没有狂犬病啊,防备一下总是没错的。
王哲没有打,反正他连皮都没破。
医生说子豪得住些日子,我们当然没有异议,可是问题来了。住院就得需要费用,我从东北来时身上带的钱,这些日子花的差不多了,刚才又给子豪交了医药费、处置费,现在兜里比脸都干净了。
王哲都不用问,当初我见到他时,他就和一个乞丐没什么两样。
这可怎么办?我突然想起我买防具的店老板来,他好像是说过,要是有稀罕物想出手,可以去找他,他有门路高价收!
我和王哲商量了一下,那怪物的尸体,不能就那么扔着,否则会腐烂的,如今又是用钱之际,别无他法,就把怪物尸体卖了吧,就当是废物利用了。
计议已定,王哲在医院照顾子豪,我出门打了一辆车,就奔那家店去。
店老板看见我来,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感觉他的眼睛都亮了一下,满脸笑容的将我让到店里,又是看座,又是沏茶的,把我弄的倒有些不自在。
店老板一边忙活,一边和我搭话:“小兄弟,又来照顾我的生意啦!不知这一次想买些什么?”
我脸一红,不知怎么接话。
店老板把茶杯放在我的面前,在我对面坐了下来,看了我一眼,好像是明白了什么:“小兄弟有什么需要直说就行,买卖都是生意嘛!”
呀呵!和聪明人做事就是不累,一眼就知道我是来卖货的,他都这么说了,我也不用不好意思了:
“老板,我记得你上次好像说过,对一些稀罕物感兴趣!”
“对对对……小兄弟,怎么样上次我说你们是要抓个稀罕物你还不承认,只要是稀罕物,我这都要。不知那是个什么?”
“嗯!我也说不上来那算是什么东西,要是能说上来,还算得上是稀罕物吗?”
“哈哈……小兄弟说话有意思,不错,越是不认识的,越是稀罕物,那东西在哪我看看。”
“老板,那东西不瞒你说,本是个活物,但现在已经死了,就是个尸体了!”
我言下之意很简单,不知他对怪物尸体感不感兴趣,心里还真怕他只收活物,那子豪的住院费还真是个麻烦。
“没关系!只要你的东西够稀奇,不管是活,还是死,是高科技的,还是上古神物,我这都照单全收。”
我心中松了一口气:“那价钱?”
“东西在哪?看货定价!”
“这次来走的急,没带过来。”
“那带照片了吧?”
“没有!”
“哎呀!小兄弟,你这样就不好了,你是来消遣我,还是真的不专业,吃这碗饭,怎么连最基本的都不会,东西不方便带,好歹也要弄个相片嘛,要不买家怎么给价啊!”
我还吃这碗饭?这碗饭是哪碗饭?还不专业,我这是第一次好不好。
我怕他再接着絮叨,赶紧用话拦下他:“嗯,你就说你一般收别人的货,大体多少钱吧!”
店老板沉吟了一下:“这倒不一定,从我这走的货最低都是上万的,多的几十万,上百万也不是一个两个。价钱的高低就看你货的稀奇程度了。”
那怪物要说稀奇程度完全没问题,心里有了底,就起身告辞,和店老板约好,这几天就带货过来。
回到医院,天已经黑了,只好在医院走廊对付了一宿,第二天和王哲打了声招呼,买了一个大号蛇皮袋子,我就一个人回去搬怪物尸体。
小傻子也在家,我要他帮我撑着蛇皮袋口,好把怪物尸体往里装,小傻子看到它,有些害怕,我心一动问了一句:“这是你看到的鬼吗?”
小傻子听到鬼,脸刷的一下就白了,但却摇了摇头。
我心一沉,眼睛往老宅的方向看了一眼,暗道:宅子里还有别的东西!想探老宅,不容易啊!
蛇皮袋子还真很重,把它弄到城里我累坏了,最让我郁闷的是无论坐车,还是走路,只要有人看到我背着它,都会向我投来异样的眼光,我只好讪讪的解释:狗肉馆要货,这不宰了就送来了!
终于到了那家店,老板将我领进后堂,然后又向下,转入了一个地下室,地下室面积也足有100多平,点着大号灯管,光线不成问题。
“把东西放在这上面!”店老板指了指屋子中央的一个平台,平台有一米高,长约三米,宽约两米,估计这是他的看货台。
我把蛇皮袋子放到台子上,慢慢撤去袋子,怪物的尸体一点点露了出来。
店老板看到它的一瞬间,惊讶得不得了:“怎么?是这个东西!”
快步围着台子转了一圈:“果然没错,真的是这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