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兄的秘密(冥妻诡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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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兄的秘密(冥妻诡婴)-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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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正的傩术高手在对战或者追击时,会全力调解自己的体能,这就不可避免的要把平时隐藏的很好的气息都暴露散发出来,根据对方散发的气息,可以大概了解他的深浅,浓雾无边,每跑一段路,温小楼就要用掺着血的水,把雾气覆盖的范围再扩大一些,身后那两股紧追不舍的气息,让我察觉出,另一个没有露面的追击者,不会比北方祭司弱多少,

    追击者的气息越来越近,尽管我们跑的已经够快,可是还是甩不脱他们,按照这个状态,最多再有几分钟时间,他们就会追上来,

    “卧槽,”温小楼被追的急了,猛然就爆了粗口:“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我不知道在这片浓雾里跑了有多久,长时间坚持,谁都会有疲惫力竭的时候,温小楼制造出来的浓雾开始变淡,这说明他的耐力已经被消耗了至少一半,追击者在逼近,危机也在逼近,

    眼见着我们已经甩不脱身后的古陆祭司了,但是猛然间,追击者的脚步声唰的消失了,我不知道他们在耍什么花样,或者是突然停了下来,可他们停,我们却不能停,温小楼继续闷着头猛跑,

    这样又跑了大概六七分钟,不仅仅身后的脚步听不到了,连古陆祭司身上散发出的傩的气息也随之消失,这说明,他们可能真的停止了追击,

    这很奇怪,古陆祭司是这片深山中最强大的人,他们已经发现了我们,而且我和温小楼绝对不可能是两个四方古陆祭司的对手,对方胜券在握,然而就在快要追上我们的时候突然停止追击,这说明什么,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他们也感觉到了危险,而且那种危险是针对他们的,衡量利弊,他们还是放弃了追击,

    但这一次真的把我和温小楼都吓的不轻,追击者停步了,温小楼又带着我们跑了足足两三里地,才稍稍放缓了速度,

    “再跑一段,”温小楼谨慎,遇见事的时候就显得小心而且胆子比较小,他又喷出一口血水,在前面造出一片浓雾,

    然而这一次,朝前跑了最多不到一百米,温小楼猛然间就停下脚,站在原地左右看看,又抽动着鼻子,在嗅什么气味,

    “还是不对,”温小楼转头对我说:“不对劲儿,”

    我开始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是温小楼随手在周围指了指,说来也就很奇怪,我跟这货好像真的很对路,有一种难以形容的默契,他一抬手,我就好像明白他要表达什么,

    周围的雾,好像凝固了一样,几乎都停滞在原地,一动不动,这不符合情理,雾是人为制造的,不会立即被风吹散,可以掩护人逃跑,但雾难免也会受到外界的影响,山里的风很大,雾会产生流动,维持一段时间后彻底被吹散消失,

    但是此时此刻,周围的雾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冻住了,连最微弱的流动也没有产生,这说明,我们身处的环境变了,空气对流消失,没有了风,

    温小楼马上开始朝周围轻轻的呼气,呼出的气很微弱,却像是一阵突然刮起的风,把围绕在四周的浓雾慢慢吹散,雾气散开,可是视线看到的是一片漆黑,

    天不可能黑的这么快,这么彻底,我随手拿出强光手电,等到光线乍亮的时候,我一下子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第一百四十六章 温小楼的故事(一)() 
光线亮起的时候,雾也散的差不多了,我发现我们在急速的奔跑中,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进了一个山洞,

    很大的山洞,外界的空气对流被阻隔了,才会让浓雾冰冻一样的停止流动,温小楼抬头在四周看了看,我记得很清楚,我们在奔跑中没有进入地势坎坷的地方,基本是一片起伏不大的山间平地,而这个洞,和地表大致持平,在古陆深山里,很少会有这么大的地表山洞,

    “我的感官退化了,”温小楼看着前面,山洞很大,但范围有限,在前方大概十几米的地方,就是山洞的尽头,可以看到黑乎乎的洞壁,温小楼和我都感觉奇怪,学过傩的人,感官异常,就算被蒙着眼睛跑,遇见峡谷深沟之类的地方,自然而然会产生感应,可是突然闯进这么大一个山洞里来,我们事前竟然都没有察觉,

    山洞很大,而且干燥,感觉不到西南普遍存在的潮湿之气,洞里基本是空的,什么也没有,可是呆在这儿,始终让人心神不宁,温小楼看了看,调头就朝后走,想离开山洞,

    但是我们一回头,立即又呆住了,手电光照向前方,能看见十几米之外,全都是黑乎乎的洞壁,我们看不到洞的入口,在浓雾里一头扎进山洞,而且没有任何阻滞,说明山洞的洞口应该非常大,然而左看右看,视线所能观察到的极限,就是连成一片的洞壁,

    没有洞口,绝对没有,

    我们跑到洞壁跟前,沿着洞角开始走,走了整整一圈,从起点重新回到起点,这个洞的形状比较规则,三十多米宽,三十多米长,但是这一圈走下来,我所看到的,还是厚实的洞壁,洞壁上别说出口,就连一丝很小很小的缝隙也没有,

    “见鬼了么,”温小楼走着走着头上就冒汗了,眼前的形势一目了然,找不到洞口,我们就出不去,洞这么大,不至于闷死人,但长时间出不去,会饿死,

    我也不死心,几乎把整个洞地毯式的查找了一遍,可是没有奇迹,也没有惊喜,整个洞,就像是一个巨大的,严丝合缝的瓶子,

    最后,我们实在找累了,温小楼一屁股坐在地上,把腰部的伤口重新处理了一下,他这个人有点复杂,有时候沉默,有时候嘴皮子又很碎,而且时常严肃,时常嬉皮笑脸,我也琢磨不透,这到底算是一种什么样的性格,

    “我吧,是一个很容易接受新鲜事物的人,可以说,当初在我的朋友里面,我是第一个用微信,用微博的,我的理解能力也很快,我完全能理解因为很早以前的地质运动,导致产生了裹在地表下面的空洞,没有出口和入口的空洞,”温小楼一边裹着伤,一边就看看我,最后把目光放在石头身上:“但是我他妈就理解不了一个问题,这个洞,既然没有入口,我们是怎么跑进来的,你说呢,”

    “有问题就说问题,不要老是往别人身上扯,”我看着温小楼又想找事,赶紧拦住他后面的话,

    其实,我他妈也很奇怪,这个没有入口的洞,我们当时是怎么钻进来的,

    温小楼在那里嘀嘀咕咕,碎碎的说了一大堆,等裹好了伤,他又站起身,在洞里来回的找,说实话,这个洞让人感觉不正常,不仅仅是因为没有出口,而且,洞里很干净,干净到几乎连灰尘也没有,只在角落中有一些大大小小的石块,地面微微的有不同程度的起伏,洞壁完整且光滑,用手一摸就知道,山洞应该依着山,想要打个洞口出来,不是人力所能完成的,

    温小楼神经质般的又在洞里完整的走了两圈,最后白费力气,灰头土脸的回来了,他坐在我身边,说:“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那个,”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这时候就不要逗闷子了,”

    “坏消息是,我们俩的背包刚才在逃跑的时候为了减轻负担,全都丢掉了,食物和饮水都在包里,”温小楼一边说着,一边从上衣口袋里翻找出三块巧克力:“好消息是,食物还没丢完,我还有三块巧克力可以吃,”

    “你真幽默,”

    坐在洞里,怪异的感觉始终挥之不去,温小楼坐下来了,我又坐不住,站起身把已经查看了几次的洞又看了一遍,现在要考虑的,不是这件事情到底奇怪不奇怪,合理不合理,最关键的问题是,我们该怎么出去,

    可是身处在这个洞里,那种无力感,无奈感,像一片深渊,在吞噬着我的勇气和信心,就好像一只老虎面对着一颗和自己脑袋大小差不多的铁球,不知道该怎么下嘴,

    我手腕上的表还在精准的运转,不知不觉间,我们在这个没有出口的怪洞里,足足呆了有四个小时,三个人没有任何办法,除了坐着,就是焦躁的在周围走来走去,

    “石头,以前遇到过这种事情吗,”

    “没有,”石头摇摇头,温小楼对他有意见,他也倔强,进了洞以后就赌气不说话,除非我问他,否则连一个字都不说,

    石头也不知道这种情况,就完全没有办法了,我记得第一次和白领被困在虚空石塔时的情景,那感觉历历在目,洞里没有危险,人呆着不会马上就死,可是等到温小楼那仅有的一点食物吃完以后,我们就会被饿死,

    被慢慢饿死的感觉,会比任何死法都要痛苦和难受,

    四个小时,八个小时,十六个小时……时间在无声无息的流逝,在这儿被困了整整一天之后,我们三个人分着吃了一块巧克力,

    没有食物很要命,但没有水却更要命,我感觉不到巧克力的香甜,吃完之后,嘴里发粘发干,觉得有点苦涩,

    我们都躺着不动,节省体力,尽量少消耗卡路里,可以多撑一段时间,人在绝境里,思维就会发生微妙的变化,明知道这个洞没有出口,可是还是一次又一次的徒劳的寻找,

    除了这些,我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时间继续在流逝,被困在这儿第二天的时候,我不感觉饿,但是觉得渴,那种渴暂时还能忍受,可是我不敢想象,如果到了第三天,第四天该怎么办,一般的正常理论,人在断绝水的情况下,三天就可能导致死亡,学过傩的人生命力是顽强一些,但一直找不到出口呢,后果会是什么,

    被困在这里第四天,我们都没力气了,都感觉到死亡在慢慢的吞噬着我们,可是我们却无法反抗挣扎,最后一块巧克力被分开吃掉,嚼碎的巧克力刺激口腔分泌出一点点唾液,那种苦涩感,更加强烈,

    “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是什么吗,”温小楼躺在那儿,有气无力,和快要咽气的人一样:“我最想做的,就是来一大碗东坡肉,配两瓶雪花,喝一口,再吃一口肉,哥们儿,我不是小看你,在吃这方面,你没我知道的多,每到一个地方,我首先要做的,就是跑到当地最出名的馆子,来几个最出名的看家菜,去北京,必去便宜坊,四片鸭子,一张饼,卷起来算是一卷儿,我这个饭量,其实跟姑娘一样,很秀气,但是第一次去便宜坊,我一口气吃了四十卷……现在想想,嘴里好像还有股烤鸭味儿,你不要眼气,等咱们出来,离开古陆,我专程请你吃一次……”

    温小楼这种乐观精神很让我佩服,死到临头了,嘴巴也不吃亏,好像不多说点话,死了会很亏,

    他的话,蛮逗乐的,但是我却有一种悲哀,

    “我们,还出得去吗,”

    这句话一说出来,温小楼闭上了嘴巴,过了很久,才慢慢开口:“或许出得去,也或许,出不去吧,”

    “你后悔吗,因为寻找什么长寿的奥秘,千辛万苦跑到古陆来,”我叹了口气:“如果你知道事情会是这样,可能你会觉得,高高兴兴的活一辈子,其实也就足够了,”

    “我不后悔,”温小楼不赞同我的话:“我这半辈子,做过很多事,有好的,有坏的,唯独这件事,我从来没有后悔过,现在就算给我一个机会,我依然会来,”

    “对你来说,长寿真的这么重要,用那种并不正常的方式多活几年,就那么吸引你吗,”

    “是的,很重要,”温小楼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又笑了笑,说:“这一次,我们可能会死吧,在死之前,我给你讲个故事,”

    此刻,温小楼很像一个正常人,正常的表情,正常的语气,仿佛是两个关系密切的老朋友,凑在一起喝喝酒,聊聊天,讲讲自己童年和学生时代的趣事,

    “从前,有个女人,她的家世,其实很显赫,祖上曾经做过一任清朝时期的巡抚,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更何况是封疆大吏,”温小楼用手枕着脖子,望着上方没有一丝的洞顶,说:“后来,她的家族在北洋政府的时候站错了队,事后早排挤清算,家道一下中落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温小楼的故事(二)() 
我不知道温小楼在这个时候为什么突然给我讲起了故事,不过我明白,一个人如果在陷入绝境,无法求生的情况下,他最想说的,会是什么,

    一定是他心里念念不忘的事,

    所以,我尽管不知道他的意图,但还是听了下去,或许,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就算临死前能弄明白,温小楼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也算没跟他白认识一场,

    温小楼故事里的那个女人的家族,参与了政治斗争,那是世界上最残酷的战场,看不到硝烟,看不到厮杀,但每一步棋,都会牵连到无数人的荣辱富贵,生死存亡,她的家族彻底失败了,而且政治斗争中,战胜者总会想尽一切办法,把败者彻底的打倒,然后狠狠踩在脚下,避免他们会忍辱负重等待时机翻盘,

    所以,她的家族,彻底败落,从家道中落以后,境遇就比较惨了,而且家族衰落时,她还没有出生,等到真正出生的时候,家里窘迫不堪,雇不起佣人,一家老小好几口人,全凭父亲一个人在外面给人干活维持生计,

    幸好她出生之后第二年,全国解放,穷人总算有了活下去的希望,一家人满心欢喜的认为,他们的新生活开始了,无论过去是穷是富,都已经是过去,

    “但,那只是个梦,美好的梦而已,”温小楼轻轻的呼出一口气,他讲故事的时候,看似非常平静,无论表情动作语气,仿佛波澜不惊,但学过傩的人,最擅长观察别人的思维心理活动,我能感觉,他其实并不平静,至少心里并不平静,

    在中国,真正的贵族和暴发户是有区别的,气质和精神状态,和有没有钱确实有关系,不过关系不是很大,真的贵族的气质,来自家族氛围的影响,从小所接触的环境和人,以及后天的自我养成,家道中落,而且改朝换代,清贫的生活没有改变这个家族心底最深处的那份骄傲,

    什么都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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