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欧巴,你千万不要害怕,千万不要。这是件可怕的事,很可怕。”
第九章 头发下的东西()
我一直感觉丁灵这样的女孩子说话办事都不靠谱,喜欢瞎说,喜欢夸大其词,不过我和丁灵聊着的时候,就觉得她说的话,没有虚假的成分。
很可怕的事……
可能因为微信群里这几个人无形中被那个噩梦带到了同一条道路上,看着屏幕上丁灵发来的信息,我的后背就寒意阵阵。
“什么可怕的事?能有多可怕?”我给丁灵回了一句,同时也在暗中安慰自己,火葬场上班的人,什么没见过,再可怕,还能有大头怪婴那么可怕?
“欧巴,文字表达不出我想要真正表达的意思,你不亲眼看看,就不会知道有多吓人,多恶心……”丁灵又飞快的发来信息:“你做好心里准备,然后找一面镜子,拨开头发看一看,要看的仔细一点儿。”
“头发?头发怎么了?”
“哎呀哎呀,欧巴,人家都说了,文字表达不出,你还是自己看看吧。”丁灵又接着说:“不过,我真的不希望,你会和我一样……”
我也不知道丁灵在故弄玄虚,还是真的蠢萌到说不清楚一件事的地步,可是经过她这一番所谓的解释,我的好奇心顿时膨胀到无法控制的程度。
我拿着手机就跑到卫生间,把洗漱台前面的镜子擦了擦,然后靠近镜子,认认真真的从镜子里看着自己的头发。我的头发很黑,很密,发质非常好。
从表面上看,头发是没有任何异状的,我按照丁灵的话,轻轻拨开了头发。
人的头发就那么多,但以前我从来没有这样认真的审视过自己的头发。密集的头发,隐隐有一种让我心惊胆战的惊悚,无数根细细的发丝仿佛是一片黑黝黝的丛林,里面藏着我不知道的东西。
我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会儿,并没有在头发里看到什么,就想在微信上问问丁灵。然而,当我的手将要离开头发的时候,突然看见贴着头皮的地方,有一条像是裂开的伤口一样很细微的疤痕。
疤痕很淡很淡,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这条疤痕看上去痕迹很新,可是从上大学以后,我的头部从来没有受过任何外伤,我一下子就想不起来这条疤痕到底是什么时候留下的。
没等我回忆清楚,接着又在头皮上发现了几条一模一样的疤痕,这些疤痕隐藏在密密的头发下面,除非把头发全剃掉,否则真的很难察觉。
“你说的,是几条和伤疤一样的疤痕吗?”我腾出手,在微信上问丁灵。
“啊!啊!欧巴!你也有!”丁灵发了一个惊讶的表情:“你真的也有!”
“你好好说话行不行,不要大惊小怪的。”我给丁灵回着话,心里已经忍不住开始砰砰狂跳。丁灵既然这样和我说,就证明,在她的头发下面,也发现了这样很细微的疤痕。我不相信这是一个巧合,尤其是微信群里的成员。
“欧巴!我告诉你。那不是疤痕。”丁灵可能觉得打字速度太慢,直接发来一条语音:“那是眼睛!有时候,它们会睁开!”
我的头皮顿时麻了,感觉自己头发下面那几条疤痕好像一起缓缓的睁开。这绝对是个不祥之兆,头皮下面长出那么多和眼睛一样的疤痕,不由自主的让我回想起大头怪婴稀疏的头发下面,那一颗一颗密密麻麻如同复眼一样的眼睛。
我和丁灵都是这样,不用问就可以判断出,微信群里其他几个人必然也会有这样的变化。
我马上去跟赫连讨论了一下,这件事说出去,肯定又要引起恐慌,但纸包不住火,长在别人身上的东西,迟早都会被发现。所以,赫连决定开诚布公的跟大家说明白,事情已经发生,躲避始终不是个办法。
这个消息一发布,几个人果然都慌了,丢了手机就跑去找镜子。几分钟以后,高富帅先炸了窝,紧跟着,隔壁老王还有白领,都先后发出信息。
他们的头发下面,也长出了几条疤痕一样的眼睛。
我之前在心里产生过的猜测,又一次浮出脑海。我们这几个人,肯定被什么东西缠上了。到底是什么东西缠上了我们?为什么缠上我们?现在依然一无所知。
“我感觉,这是一个很不好的征兆。”我在群里发言,几个人的头皮上长出这样的眼睛,谁都不敢保证,这些眼睛一样的疤痕会不会恶化扩散,如果放任不管,说不准身体其它部位会长出别的什么吓死人的东西。
“那该怎么办!”高富帅欲哭无泪:“我还没结婚,没有体验到爱情的甜蜜,我猜,没有那个姑娘会嫁给一个满脑袋眼睛的人吧?”
我觉得,我们应该主动出击了,从那个噩梦出现以来,我们这些人一直采取的是逃避和畏缩的方式,这肯定解决不了实际问题,还会让局面越来越复杂难堪。
因此,微信群里的人第一次开始认认真真的商讨反击的办法。我相信,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件发生过的事情,都有它发生的动机,条件,理由。
我一直在思考,不知道是不是李斯云死之前留下的那段视频给予了一定的启发,我开始琢磨一个问题。
李斯云做梦梦见有一个黑影子压着她,结果视频显示,她并非在完全的做梦,因为现实中,那条黑影子真真切切的出现了。
由此而论,我就开始怀疑,微信群里这几个人所做的噩梦呢?那个噩梦中的场景,会否是真的,是真实存在的?
我把这个想法跟赫连说了,他没有什么表示,但说会去查一查。
我们嚷嚷的很凶,不过到最后还是偃旗息鼓了,因为这种事情不是排队买菜,我们连一个正确的入手点都没有。说真的,我,包括其他人都很害怕,害怕时间长了以后,自己身上还会长出什么东西。人的承受能力有限,虽然现在的情况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可是如果后面再出现异常,估计丁灵这样的小公举真的要崩溃了。
接下来几天时间里,我们又开始黑白颠倒的生活,谁都不愿意再做梦了,哪怕最平淡的梦。我抽空找人打听了一下,老李的儿子从外地回来了,丧事已经办完,老李烧了一辈子人,最后自己也被塞进那个炉子里烧成了一捧灰。他一死,我也没有了具体的工作,变成一个可有可无的闲人。最近弄的头晕脑胀,完全失去了工作的热情,我继续请了病假,反正本来就是个临时工,最多被人开了,没什么大不了。
估计也就是四五天,赫连在群里说,我们大家要线下聚一聚,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所有人一起表态。
聚会的地点,在阳城市区一个中档规模的饭店,高富帅提前定好了包间,事关生死,所有人都很积极,约定的时间没到,除了赫连,人已经差不多聚齐了。
这也是我第一次亲眼看到这个微信群的成员的真容。
白领,看上去真是个白领,长的很漂亮,戴着一副秀气的金边平光镜,好像有洁癖,坐在哪儿一言不发,不停的用餐巾纸擦拭自己面前的桌面和筷子,她的神色和表情里,有一种难以接近的孤冷,就好像在场的人都欠她点什么似的,妥妥的高冷女神范儿。
隔壁老王,是医院里一个外科大夫,南方人,三十岁左右,瘦小,长的很白,眼睛小小的,架着近视眼镜,透过镜片,偶尔可以看见他的小眼睛里闪动着一股不安分的光。他的话也不多,不过一看就是闷骚型的,努力寻找一切机会跟白领默默的献殷勤。我很相信,如果他家隔壁真有独守空房的,老王绝逼要去帮忙。
高富帅,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富不富的先不说,但不高也不帅,黑黝黝的圆脸,海拔偏低,体型很扎实,估计得有0。1吨。他最活跃,嘴巴不停,在跟我们讲今年的经济形势以及阳城政局上的风波变化。
丁灵跟我想象的一模一样,最多二十岁,呆萌呆萌的,戴着一顶猫耳的小恶魔帽子,水水的眼睛里全都是对我们这几个人的好奇。
我们聊了一会儿,到七点整,赫连一分不差的到了。我跟他见过,但群里其他人都是第一次见面,老王还有高富帅站起来跟赫连握手,白领瞥了瞥赫连,依然优雅的擦着自己的筷子。
人齐了,赫连不喜欢说话,但从来不啰嗦也不磨蹭。隔壁老王问赫连,今天大家聚会,究竟要表决什么重要的事情,赫连从身上拿出一张照片,给在场的人传阅。
所有人,包括我在内,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都惊讶了。
这是一张拍摄出来时间不长的照片,照片的场景是一片黑色的竹林,拍摄者就站在竹林深处的边缘,透过稀疏的竹子,隐隐约约能够看到缓坡下的远处,有一个若隐若现的老村。
这张照片让我肝儿颤,照片是真实的,肯定没有P过。我们之所以惊讶,是因为这张照片里的场景,和我们所做的那个噩梦的场景,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黑竹林,老村,远山……也就是说,噩梦里的那个场景,是真实存在的,世界上,真有这样一个地方。
第十章 噩梦的延伸()
赫连带来的这张照片,又一次引起了所有人的猜疑和不安。几个素不相识的人一起做噩梦,这已经够离谱了,更关键的是,赫连好像找到了噩梦中的那个地方。
照片里的情景很清晰,看着看着,我的眼前一阵发花,甚至已经分辨不出,我们所做的那个噩梦,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好嘛,这下玩大发了。”高富帅软塌塌的靠在椅子上,说:“我最怕这个,要只是做噩梦,那终归也只是个梦,现在可好,变成真的了。”
“这个事情,要怎么解释才说的通?不符合自然科学。”隔壁老王很热切的看看身边的白领,说:“按照我想,就和电脑上安装软件一样?这个噩梦,就是流氓软件,被强行安装承载到了大脑里?”
白领瞥了他一眼,没有开口,高冷女神是不能随便就跟人搭腔的。
“这并不是一件坏事。”我跟他们说:“我们找到这个地方,就有希望把困局化解。”
“现在,是不是该请群主出来见见面了?”白领不理会别人,看看赫连,慢条斯理的捏着手里的餐巾纸,说:“他建了这个群,把我们凑到一块儿,自己又不露面,我不能不怀疑,这是不是一个不可告人的阴谋。”
白领平时不说话,但不可否认,这个女人的脑袋瓜子是很慎密的。
群主影子建立了群以后就从未说过半个字,不知道是真的不在线,还是一直暗中注视着微信群里的交谈。赫连只不过是这条线上最早被拉进来的,他并不清楚影子的下落。
我们每个人都知道,这个群建立的本身就很诡异,可是影子不露面,我们不能就这样干等。噩梦只侵扰我们的神经和睡眠,但头发下面长出的那些眼睛一样的疤痕,明显已经威胁到了生命。
“我们要到这个地方去看看。”赫连指了指桌上的照片,对所有人说:“可能只有到这个地方以后,我们才能找到噩梦的原因。这次行动是自愿的,你们有权力选择去,同样有权力选择不去。”
“有的选吗?”隔壁老王一声苦笑,他是个大夫,身份体面,收入不菲,在阳城这样的小城市里活的很滋润,如果不是要命的事,肯定不愿意往那种荒山野岭里跑。
然而就和他所说的一样,我们都没有选择的余地。
赫连简单的介绍了一下那个地方的情况,照片里的场景,是在四川凉山彝族自治州辖区内,那个老村没有村名,因为属于古陆县,我们就只能以古陆来笼统的称呼它。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对赫连的职业产生了一些兴趣,几天时间里,想从这么大一个国家里具体的寻找到一个位于深山里的村落,非常之难,赫连的人脉关系网应该很大。
对于此刻的我们,去老村,就是一句话的事儿,但摊开讲,困难又复杂。至少,我们需要充足的时间,还有一笔吓人的经费。事情是大家的事情,这笔钱让谁出都不合适,最后决定AA。我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默默的算了算,如果拿出这笔A费,那么我的卡上只会剩下一点零头。
“大叔……”丁灵吭吭哧哧了半天,可怜兮兮的跟赫连说:“商量一下,我的A费,可以按揭么?我两个月没上班了,生活费已经透支到明年的二月份……”
“这个不急,以后再说。”
去古陆的计划,就在饭桌上初步的制定下来。商量完了之后,我们才开始正式吃饭,饭是高富帅请的,丫吹牛逼吹的一整套,一见真章就不行了,满桌青菜,那叫一个素。
吃完饭,大家各自回去准备,我走在路上,心里忍不住就在想,一个酷大叔,一个冷御姐,一个闷骚大夫,一个装逼犯,一个天然呆,再加上我。这六个人的相聚,真的是一种巧合吗?从李斯云生下大头怪婴到怪婴送进火葬场,这个过程中目睹过大头怪婴的人肯定不止我们六个。
其他看过大头怪婴的人呢?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陡然出现了一个可怕的想法。目睹过大头怪婴的人,有的做了噩梦,譬如说微信群里的成员,有的则直接死了,譬如老李。噩梦和死亡,都不是偶然的,只能说明,有价值的人,被留下了,没价值的人,死去了。
如果朝着这个方向想下去,那么,这个微信群里的六个人,有什么样的价值?
我想不出来,不过我有种预感,事情的真相和答案,就在古陆的老村里。
我不知道这次去古陆要去多长时间,火葬场那个临时工作无所谓,丢了还可以再找。不过,我还是忍不住给在新乡的老爸打了个电话。
从这件事开始以来,我没有对任何人透露过什么,包括老爸。或许明天后天,我们就要启程到古陆去,我不知道那种深山里能否保持正常的通讯联络,所以提前跟他说一声。
电话那边传来了父亲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的声音,我突然就淡定不下来了,有一点点来自内心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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