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奇地问:“收集灵气之后。会怎么样?”
老人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总之你万事小心,记住一条,千万不要把你自己的八字也写在这袍子上面。至于原因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口耳相传,大家都是这么做的。”
我点了点头,向老人道了一声谢。心想:“这个还不简单?我没事往上面写自己的八字做什么?”
而老人咬破手指。把自己的生辰八字写在我的袍子上面了。
趁他写字的时候,我问老人:“你猜,那只厉鬼收集灵气,是做什么用?”
老人笑了笑:“这可猜不到了。鬼魂的灵气用处可太大了。可以杀人,也可以救人。就看拿着袍子的人怎么做了。”
老人写完了八字之后,他就冲我们拱了拱手:“后会有期。”
我们也冲他拱了拱手:“老前辈,有缘再见。”
老人微笑着离开了。他从活人变成了魂魄,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却很轻松,好像丢掉的不仅仅是一具肉身,还有心中的枷锁。
我看到他随风飘荡,越来越远,渐渐地,再也看不到了。
我提着袍子,冲周围的小鬼说:“各位鬼大哥,都来把八字写在上面吧。”
领头的独狼破口大骂:“你算什么东西?老子没有跟你收房租已经算便宜你了。”而那个精瘦的年轻人又像生前一样,伸手拦着独狼说:“大哥,消消气,咱们不和他一般见识。”
独狼呸了一声,挥了挥手说:“走了走了。在这荒山野岭呆着有什么意思?”
这些小鬼一哄而散,一瞬间走的一个也不剩了。不,确切的说,还剩下最后一个。
提着青龙偃月刀的叫花子已经变成我自己了。他慢慢地向我走过来,我也慢慢地向他走过去。我像是在照镜子一样,怔怔的看着另一个我自己。
这时候,我忽然听到耳边传来砰地一声闷响。紧接着,是眼前一黑,我向前踉跄了一步,就扑倒在地上了。
我被人打晕了。
我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肚子饿的咕咕叫。而道士和姚东几个人正在挖坑。
我奇怪的问他们:“你们在干什么?”
道士气喘吁吁地说:“挖一座坟,把老和尚给埋了。”
我笑着说:“老和尚临走的时候,都不在乎这尸体了,你们这么上心干什么?”
道士说:“老和尚大彻大悟,觉得尸体是臭皮囊。但是我们做不到啊。我们还是凡人,不忍心他曝尸荒野。”
我揉了揉仍然有点发疼的后脑勺。问他们:“刚才你们谁打我?”
石警官和姚东都停下手来,指着道士。
道士嘿嘿笑了一声:“我是为了帮你还魂。当时你有一小半魂魄飘在外面,如果清醒着还魂很麻烦,又要烧香,又要贴黄纸。不如把你直接打晕,简单方便。”
我点了点头,又紧张地问:“你把我的魂魄放回去了?那么纹身还在吗?我的后背上怎么样了?”
姚东笑着说:“你放心吧,我们都检查过了,你后背上只有几道伤口,过些日子,伤疤也就磨平了。纹身早就不见了。”
我点了点头,庆幸地说:“那就好,那就好。”
道士笑着问我:“魂魄回来之后,感觉怎么样?”
我伸展了一下胳膊腿,点了点头:“不错,感觉挺好的,比以前有劲了。”
道士从土坑里面跳出来,笑着说:“感觉有劲了就好。”他把铁锹递给我:“去挖坑。”
我愣了一下,只能苦着脸接过来,跳到土坑里面去了。
我们把坑挖好之后,就把老人葬在了里面。等坟头堆起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在东方露头了。
我站在山上,看见霞光万道,朝阳将起起伏伏的山峦都镀上了一层金色,不由得胸怀大畅。
而道士拍了拍我的肩膀:“快走吧,你不饿吗?”
这个“饿”字像是提醒了我的肚子,它马上就叫起来了。
当初我们来山区的时候,精神饱满,心情沉重。现在要回去了,无债一身轻,却也累得精疲力尽。
我们一直走到中午,饿的前心贴后背,终于打到了一辆车,赶回到了市区。
我们四个人一下车就直奔路边摊,先吃了几屉包子,把肚子填饱了,这才有力气说话。
石警官冲我们说:“这一次的事,三位简直是功德无量啊。从此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晚上我请你们吃饭,咱们下馆子。”
道士笑着说:“你如果在领导面前这么机灵,早就升官了。”
石警官叹了口气:“不怕给你们说一句交底的话,领导精明着呢,我这点小伎俩,在人家眼里,就像是过家家似得。咱们也就不丢人现眼了。”
我们四个人随便说了两句就散了。
姚东和道士回道观去了。而我打算回断头巷。不过走到半路的时候,我看到一家澡堂子,干脆进去洗了个澡,又借人家的洗衣机把衣服洗了,甩干了套在身上。
沐浴之后,全身清清爽爽的,我走在街上,阳光暖洋洋的照着我。我伸了伸懒腰:“这种感觉真好啊。”
我打了个哈欠,心想:“该回去睡个好觉了。”
结果我一抬头,看到前面有一家店,上面挂着招牌,写着纹身。
这家店,自然不是细刀刘的纹身店了。可是我现在看到纹身,心里面就一哆嗦,忍不住去摸摸后背。
可就在这时候,眼看着从纹身店走出来两个年轻人。这两人一男一女,身上穿着情侣装,显然是一对。
他们两个走在路上,时不时的要搂搂抱抱,显然是处在热恋当中。这两人正好从我身边经过。他们的话,也就清清楚楚的飘到我的耳朵里面来了。
我听见男孩腻腻的说:“宝贝,我电量不足了,要充电。”
女孩得意的说:“那你可得好好表现了,看看没有我了,你还能不能活。”
他们两个走的摇头晃脑的,我看见他们的后脖颈上,各有一个纹身。女孩的纹身是一个抽象的符号,看起来像是电线插口。而男孩的纹身就很直白了,是手机上的电池,正在提示胆量不足。
我叹了口气,心想:“电量不足?年轻人,你这纹身,是不是纹的太不吉利了?”
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怔怔的看和他们,而他们两个已经相拥着走到一家宾馆了。
我愣了一会,笑了一声,也就向断头巷走去了。
第八十四章 古画()
趁着白天人来人往,我躺在床上,倒头就睡。等我睡足了之后,太阳还没有落山。
我从床上爬起来,伸了伸懒腰,肚子已经叫了。
我看了看表。心想:“这个时间去吃饭正好。”我给石警官打了个电话,对他说:“老兄,你不是要请我们吃饭吗?还算数不算数了?”
石警官在那边笑着说:“你放心,你们先在饭店等我,我下了班就去。”然后他说了一个地址。
我把电话挂了,慢悠悠的向道观走,打算先和道士跟姚东汇合,然后再去饭店。
结果走到半路上的时候,有一个贼眉?眼的人,鬼鬼祟祟的走过来了。他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小声说:“朋友,买不买古董?”
他一边说话,一边左顾右盼。东张西望,像是很怕被人给认出来一样。我有些好笑的说:“什么古董啊,这么紧张。”
这人从衣袖里面拿出来一幅画:“古画,唐代的。”
我看见画轴已经有些破损了,忍不住说:“该不会是从墓里挖出来的吧?”
这人连忙摇头:“不是,不是,当然不是从墓里挖出来的。是家传的。”
他一边把画轴打开,让我看里面的内容,一边悲伤地说:“实不相瞒。老人病啦,要不然的话,也不会把家传的宝贝拿出来。”
我看见画面泛黄。很有些古意,上面画着一位贵妇人,正在镜子面前梳妆,周围有几个丫鬟正在旁边伺候着。
这人小声的说:“这是唐代的仕女图,吴道子的,价值连城。”
我瞪了瞪眼:“吴道子不是画山水的吗?”
他忙摆手:“他老人家是全才,什么都能画。怎么样?这幅画你要不要?”
我摇了摇头:“太贵了,我可买不起。”我说了这话,转身就要走。
这人拽住我的衣袖:“我还没有说多少钱呢,你怎么就走了?”
我挣了挣,把衣袖从他手里夺回来,笑着说:“价值连城还不贵?我肯定买不起。”
我加快脚步走了,而这人还抱着那幅画,小声的嘟囔着:“我漫天要价,你不会坐地还钱吗?”
等我走了几十米之后。又回过头来看了看他,发现他拦住了另外一个人,又在推销他的画了。
我笑了笑:“在大街上卖古董,能卖出去吗?真是可笑。”
我走到道观之后,看见姚东正坐在椅子上玩手机,我问他:“道士呢?”
姚东指了指屋子:“正在里面练气呢。”
我问姚东:“你怎么不跟着他练一会?”
姚东笑了笑:“我身上有尸毒,估计小鬼也懒得动我,我就不练了。”
我们两个在院子里面聊了一会,李老道就开门出来了。他问我们:“是不是该去吃饭了?”
我们都点了点头:“走吧,我们都在等你呢。”
我们三个人赶到饭店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但是石警官迟迟没有到。我们有些等不及了,干脆点了菜,先吃了一会。
直到一个小时之后,石警官才匆匆的来了。
我笑着说:“我还以为你要耍我们呢。骗我们在这里饱餐一顿,你却不来付账,结果人家报警了。你再来公事公办。”
石警官笑着说:“哪能呢,我是有点事耽误了。”他拿出来一个卷轴,轻轻地拍了拍:“在路上的时候,遇到了一件宝贝。回家取了一趟钱,所以耽搁了。”
我瞄了两眼那个卷轴,笑着说:“这该不会是一幅画吧?”
石警官吃了两口菜说:“是啊。”
我又说:“吴道子画的?”
这下石警官愣住了:“你怎么知道?”
我笑着说:“我还知道里面画的是仕女。”
石警官摇了摇头:“这次你可猜错了,里面画的是很多房子。”
他把画打开了,让我们看了看。我发现这幅画很大,里面画着大片的园林,山水,楼阁。在这楼阁当中,又有十几个家丁,在忙忙碌碌,看样子,这像是某个富户的宅院。
我看了看这幅画,对石警官说:“我来的时候,曾经遇到一个男人。也在街上卖画,不过那上面画的是仕女图。”
石警官犹豫着说:“我遇见的是一个女人。也是在街上卖的。”
我笑着说:“男人的理由是,家里的老人病了,所以把家传的宝贝拿出来卖。”
石警官已经哭丧着脸了:“那女人也是这么说的。难道……他们是一伙的?”
我笑着说:“很显然啊,是一伙的。”
道士和姚东在旁边,又吃又喝,幸灾乐祸的说:“家里面藏着两幅吴道子的画,这家多厉害啊。真是了不得。”
石警官哭丧着脸,估计已经知道自己被骗了。
我问他:“你这画多少钱买的?”
石警官叹了口气:“他要价五十万,最后我五万买来的。”
我们三个人都哑然失笑:“这个价钱你也信?想不到,骗子都骗到警察身上了,也真是艺高人胆大啊。”
石警官把画收起来了,有些丧气的说:“改天找人鉴定一下,万一是后世仿的呢?也许五万块钱也不亏。”
我们都点了点头:“就算是近代的也没关系。挂在房间里面也好看。挂上一千年,也就成古董啦。”
石警官来了之后,我们就开始喝酒,喝下去几倍之后,石警官就把那幅画忘在脑后了。他和我们推杯换盏,话就开始多起来了。
我问石警官:“细刀刘怎么样了?你们打算给他定个什么罪?”
石警官笑了笑:“定不了了。这小子现在不归我们管了。”
我们惊讶的看着他:“这么快就判了?有证据吗?是不是快了点啊。”
石警官摇了摇头:“没有判。他现在在精神病院呢。前两天他在警察局呆了一晚上就疯了,一个劲的说,自己的艺术生命走到尽头了,剩下个能喘气的身子,是行尸走肉,不如自我了断了的好,所以一直闹着要自杀。后来我们把他送到精神病院一鉴定,好像病的挺严重的,干脆就让他住在那了。”
我们几个都点了点头,纷纷说:“当初看细刀刘,就像是有病的样子,果然发作了。留在精神病院也好,免得再出来害人了。”
这一顿饭,我们吃的很尽兴。最大的原因恐怕在于不用我们掏钱。
到后来,我们四个人互相搀扶着,醉醺醺的回去了。
石警官打了一辆车回家了,而我和道士姚东走在一块。我对他们说:“我今天能不能在道观过夜?”
道士说:“道观里面只有两张床,你来了也睡不开啊。”
我叹了口气:“那算了,我还是回断头巷吧。不过那条巷子,我总觉得有点阴森恐怖啊。”
姚东笑着说:“郭老兄,常言道,酒壮怂人胆。我看你喝了酒,这胆子……嘿嘿,好像也没有大多少啊。”
我叹了口气:“可能我这个人比较理智,酒精麻醉不了我。”
姚东和道士回道观了,而我晃晃悠悠的回到了断头巷。
这一夜,我听到屋子外面时不时刮起一阵狂风。风吹树响,呜呜做声,实在是有点恐怖。
不过我已经有点醉意了,所以蒙上被子不去管它,就这样昏昏沉沉的,睡到了天亮。
我睁开眼睛,看见从窗户中漏进来的阳光,心想:“这个办法好,以后每天睡觉之前,都喝一点酒。”
我从床上爬起来,忽然门口一暗,进来了一个警察,他面无表情地说:“你昨天晚上和石警官喝酒了?”
我点了点头:“是啊,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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