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杀了你。”
我听他说的很认真,忍不住问:“你有证据吗?”
姚东向外面看了一眼,小声说:“怎么没有证据?我三舅就是被他害死的。”
我吃了一惊:“你刚才不是说,你三舅是道士吗?”
姚东点了点头:“所以说啊,连正经的道士都被他给害了,你自己想想吧,你活下来的几率有多大。”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姚东这个人有点言过其实。我疑惑的问他:“你亲眼看见了,李老道把你三舅给害死了?”
姚东摇了摇头:“倒没有亲眼看见害死,不过害死之后的事,我看过了。”
我问他:“害死之后,发生什么事了?”
姚东坐到我床上,神神秘秘的说:“你既然整天和道士在一块,你有没有去过他的道观?”
我点了点头:“去过。”
他又问:“你有没有在他的道观里面看见一具棺材?”
我想起那具棺材就有点害怕,我点了点头:“看见过。”
姚东一拍大腿,重重的叹了口气:“不瞒你说,棺材里面躺着的人,就是我三舅。”
我犹豫了一会,小声说:“你三舅……好像有点不对劲。又一次,我推开棺材,好像看见他呼吸了。”
这倒不是假话,上一次我去找道士,结果看见棺材里面的黄纸被吹得飘了起来。除了尸体在呼吸,我实在想不出别的可能来了。
我本以为这件事说出来,怎么也得吓他一跳。没想到姚东嘿嘿笑了一声:“看来你也发现了,你既然已经发现了尸体不对劲,怎么就不提高警惕呢?还要和道士混在一块。”
我问他:“到底什么情况,你具体和我说说。”
姚东说:“几年前,我三舅要出去办事。至于去办什么事,他没有说,至于出去多久,他也没有说。反正他加入了道门之后,整天神神秘秘的,虽然还在家里面住着,但是和家人都有点疏远了。所以大伙也没有细问。没想到,一走就是几年。”
“前一阵子,这道士托人给我三舅家送信,说三舅死了。让他们来个人把尸体接回去。不瞒你说,我三舅是独生子,他当了道士,一直没有娶媳妇,家里面只有一个老母亲,根本没有能力跑这么远。所以就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帮忙。”
我疑惑得看着姚东:“我看你年纪轻轻,能办成这事?”
姚东苦笑一声:“我也这么想啊,可是她老人家实在找不到别的人了,所以我就只能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上了。可是等我收拾好了东西,要出门的时候,道士忽然又说,我三舅没事,不用来人了。”
我忍不住说:“人死了又不是生病,怎么能说没事就没事呢?难道死人还能活过来不成?”
姚东一拍大腿:“是啊,我当时也这么想。这道士古里古怪的,万一把我三舅的尸体卖了,送到医学院做标本怎么办?所以我还是来了。我按照地址找到了道观,说明了身份。结果道士挺不客气的把我轰走了。我后来又去了一趟,提出来要见见我三舅。道士就开始敷衍我,谎话连篇。我脑子多快啊,我把他拆穿了,结果他恼羞成怒,差点揍我一顿。”
我疑惑得看着姚东:“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这李老道真的很蹊跷啊。”
姚东嘿嘿笑了一声:“你也觉得蹊跷是吧?我当时就想,你越不让我见三舅,说明你心里有鬼。我就跟定了你,看看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我跟踪了道士几天,结果可把我吓坏了,他在炼尸。”
我听见“炼尸”两个字,头皮就有点发麻:“什么是炼尸啊?”
姚东干笑了一声:“你连炼尸都不知道?就是把死人的尸体,用道术炼化一下,让他重新活了。能走路,能打人,但是不能吃饭,也没有思维,完全被人控制着。”
他从兜里掏出手机,干笑了一声:“这是我从网上搜来的。不过和道士的行为一模一样,我敢肯定,他是在炼尸,把我三舅的尸体给炼化了。”
我听了姚东的话,沉默不语。我亲眼见过道观里的那口棺材,再加上姚东这一番话,一相印证,他说的似乎是真的。
可是……我感觉道士确实有点坏,但是不至于这么坏吧?
姚东见我沉默不语,又问我:“他有没有留你在道观过夜?”
我摇了摇头。
姚东一拍手:“他当然不会留你了。不然的话,他还怎么炼尸?”然后他又冷笑了一声:“不过……你再跟着他混些日子,他杀了你,把你也装进棺材里炼化,你就可以在道观过夜了。”
他说的越来越邪乎了,我现在有一种冲动,赶快收拾东西,然后逃离这座城市。
姚东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知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么邪门的事,不亲眼看看是绝对不会信的。你敢不敢跟过来,去道观看看?”
我点了点头:“这有什么不敢的?”
我跟着姚东从断头巷走出来,向道观赶去。
今夜是月圆之夜,即使没有路灯,也照得路上亮堂堂的。
姚东一边走,一边感慨:“月亮又叫太阴星,月圆之夜,阴气弥漫,是炼尸的好日子啊。”
我忍不住说:“你能不能消停点?本来这气氛就够怪的了。”
姚东嘿嘿笑了一声:“好,我不说话了。”
很快,我们就走到了道观跟前。
周围静悄悄的,听不到任何声音。一切似乎都很正常。
我们没有敲道观的门,既然是来偷窥的,就不能让道士知道。我和姚东选了一处矮墙,趴在上面,向道观里面张望。
道观中黑乎乎的,没有灯火,看不出什么异常来。
我扭头看了姚东一眼:“你不会是耍我玩吧?我看着这里没问题啊。”
姚东掏出手机看了看:“现在还早呢,刚刚十一点。再等一会。”他像是唯恐我不信一样,又对我说:“你仔细想想,道士是不是每到月圆之夜,都会留在道观里面?”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缓缓地点了点头:“好像真的是这样。”
姚东得意的说:“我早就发现这个规律了。月圆之夜,是炼尸最重要的日子,道士肯定得坐镇在这里,免得出了什么差错。”
我们两个正说到这里,忽然听见屋子里面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姚东紧张的说:“别出声,要开始了。”
我心想:“一直都是你在喋喋不休,现在反而让我别出声?”
我们两个向下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的向院子里面张望。
我看见道士从屋子里面走出来。然后在院子当中点蜡烛。
那些蜡烛东一个,西一个,显然是列成了某种阵势。随后,他掏出桃木剑,以及一叠黄符,走到另一间小屋中去了。
那间屋子里面,就放着棺材。
几秒钟后,棺材盖砰地一声,掉在了地上,紧接着,道士从屋子当中跳了出来。
有一个人影,晃晃悠悠的,跟着他走到了院子里面。
这人脑门上贴着一张黄纸,被道士指挥着站到了烛阵正中央。
姚东用胳膊肘撞了撞我,然后向下面怒了努嘴,我知道他的意思,他是在告诉我:看见没有?那个人就是我三舅,我说的都是真的。
尸体忽然仰起头来,一张脸正对着天上的明月。然后,我听到一阵悠长的呼气声,他脸前的黄纸被气息吹了起来。
呼气之后,紧接着就是吸气。只不过,他只吸了一半,黄纸就落下来,盖在他的脸上。
第五十六章 除掉道士()
月光下,原本已经死了的尸体,又站起来悠长的呼吸。这呼吸声很大,即使在几米开外,我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这声音让我觉得头皮发麻,我整个身子像是壁虎一样趴在墙上,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尸体。尸体张开大嘴,我看见他牙齿尖利,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道士开始的时候,提着剑静静地站在烛阵外面。随着尸体的呼吸声越来越大,他开始一瘸一拐的绕着尸体转圈。
我疑惑的看着道士:“这家伙腿脚挺利索啊,怎么忽然瘸了?”
这时候,姚东用手肘撞了撞我,这一下差点把我从墙上推下去。我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发现他递过来一只手机。
手机上面是他刚刚从网上搜出来的信息。关于禹步的。
手机上说,禹步是道士在祷神仪礼中常用的一种步法动作。传为夏禹所创,故称禹步。因其步法依北斗七星排列的位置而行步转折,宛如踏在罡星斗宿之上,又称“步罡踏斗”。
他指了指道士,又指了指手机,意思是道士正在踏禹步,换句话说,他正在作法。
我点了点头,把手机还给姚东。然后小心翼翼的向院子里面看。
我看家尸体的气息越来越粗重,他的胳膊腿也开始张牙舞爪的乱动。而道士提着桃木剑,绕着它不住的转圈,甚至时不时向尸体身上拍过去一张黄符。只不过这符咒打在尸体身上之后,几秒钟内就会自行燃烧起来,变成一团纸灰。
他们两个在院子里不知道纠缠了多久。终于慢慢地停歇下来了。然后尸体在前,道士在后。他像是驱赶牛羊一样,把尸体赶到屋子里面去了。
我和姚东慢慢地从墙头上溜下来。
我们两个谁也没有说话,都裹紧了衣服,一溜小跑向远处逃。
显而易见,我们都想远远的离开道观。
几分钟后,我们回到了断头巷。我坐在床上,忍不住说:“真是可怕。”
姚东坐在桌子上:“谁说不是呢。我已经看过一次了,可是这一次再看,还是吓得心惊肉跳的。”
我问他:“那这件事怎么办啊?”
姚东叹了口气:“我还没有想好。不过无论怎么办,咱们都得想一个办法,不能让道士这么干下去。等他的尸体炼成了不知道要害多少人呢。”
我点了点头:“有道理,咱们必须要阻止他。不过,咱们两个的力量是不是太弱了?能挡得住他吗?”
我嘟嘟囔囔的说这些话,姚东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他打了个哈欠,忽然问我:“老兄,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说:“我叫郭陵。”
他点了点头:“郭老兄,你困不困?”
我摇了摇头:“我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了,哪还睡得着觉?”
姚东笑嘻嘻的说:“你不困那就太好了。我这几天东奔西走的,困死了。你帮帮忙,让个位置。”
然后他从桌上跳下来,推了推我,就爬到我的床上去了。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你这算什么?”我想要把他从床上拉下来,可是他已经鼾声四起,睡着了。
我只能恨恨的骂了一声:“这他娘的都是什么事啊。我这是引狼入室,鸠占鹊巢啊。”
当我有一张床的时候,我翻来覆去睡不着。现在这张床被人占了,我忽然困得神魂颠倒。真的应了那句话,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我一边拆桌子,一边念叨着从网上看来的鸡汤。
断头巷什么都缺,唯一不缺的是碎砖头。这小屋里面的床和桌子都是用碎砖头垒成的。
现在我把桌子拆了,垒成了四个砖垛,然后我从外面捡了一块破门板,放在砖垛上。嘿嘿,我现在也有一张床了。
等我把另一床被子铺在上面,躺在新床上的时候,我只有一个念头:“我现在变成是破烂的流浪汉了。”
听说睡眠可以传染。我现在相信这个说法了。因为有姚东在旁边呼呼大睡,我很快也睡着了。我闭上眼睛,进入了梦乡。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听到附近响起热烈的掌声。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高台上。台下有数不清的人,或男或女,或老或幼。他们都在热情的鼓掌。
在我身边,站着一个魔术师。他两手平伸,笑眯眯地说:“起。”
我的身子像是一块僵直的木板一样,慢慢地站了起来。魔术师又挥了挥手,笑眯眯的说:“跳。”
于是我像僵尸一样,在台子上跳起来了。我的膝盖并没有打弯。因为在跳的过程中,我一直踮着脚尖。
魔术师得意洋洋的向大家宣布:“我这不是魔术,也不是催眠,而是正经的道术。”
我忽然出了一头冷汗,因为我意识到,我好像被人炼化成尸体了。我努力地回过头去,想要看看魔术师的真面目。
结果我看见一张熟悉的脸,是姚东。
我大叫了一声:“怎么是你?”
姚东嘿嘿笑了一声:“不然你以为是谁?”
我打着哆嗦说:“我以为是李老道。”
魔术师阴惨惨的说:“我不是就是李老道吗?”然后他伸出两只手,放在自己的脑袋上,猛地一使劲。
他的脑袋转了一百八十度,现在后脑勺正对着我。我看见上面有另外一张脸,正是李老道。
我吓得大叫一声,猛地坐起来了。
原来我还睡在断头巷,刚才只是一场梦而已。
姚东迷迷糊糊的从我床上爬起来,埋怨着说:“你这小屋吧,阴风阵阵,而且床也硌人。而且你还说梦话。哎,住的不太舒服。”
我摆了摆手:“哪舒服住哪去。我认识你吗?赶紧走。”
姚东一脸不快:“我可是救了你一命。你就这么对待救命恩人?最起码也得请我吃顿饭吧?”
我叹了口气:“算了,破财免灾,早晚把你送走了,我也清净。你跟我来吧。”
我带着他走到巷口的时候,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我对他说:“你别跟来了,不然让道士看见了,事情就不好办了。”
姚东摆了摆手:“放心吧,我早就看出规律来了。月圆之夜他要炼尸,炼完第二天,要睡到中午十二点。现在天还早呢,他不会发现我们。”
我点了点头,就把姚东带到了混沌摊。
姚东一边吃,一边对我说:“郭老兄,咱们得想个办法,把这道士除掉。”
我嘿嘿笑了一声:“你昨晚上就提过这件事了。不过我想了想,咱们两个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