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夸吗?这家伙,他就不能不打嘴仗吗?方哲懒得再纠缠那一句半句的话,他还没那么小气,也不像萧子期这么无聊。自顾自倒了泡了一杯咖啡后,方哲坐到萧子期对面:“你要谈什么?说吧。”
“喂,你喝咖啡,我却连水都没得喝,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反正也不差这么一件事。方哲起身去给萧子期倒水,萧子期却又对着他背影加了一句:“我也要咖啡!”
好吧,那就咖啡!反正速溶的,也不费力气。
“记得再加点牛奶和糖啊,已经是速溶咖啡了,不要更加委屈我!”
速溶咖啡加什么牛奶和糖?方哲真一脚把这家伙踢出去!
萧子期:“看你这背影就知道你不乐意,不然你也可以将酸奶和醒目兑在一起给我喝也行。那个味道也不错的。”
要求还挺多……
“啧啧”萧子期,“我看你这背影更不乐意了哈,要不你就给我来一杯咖啡,一杯酸奶兑醒目好了。”
“咖啡有,酸奶和醒目都没有!”方哲真想一脚把萧子期踢出去!
林希洄对着荣成海千叮万嘱:“荣叔叔,你一定要记住了,千万别忘了,千万别说漏了,不然我就完蛋了。”
荣成海:“知道了知道了,不能对别人说你们两个是妖精,就连子期也不能说。小嘉叮嘱童话的时候,都已经说了,就连江琴和童心也不能说。我一听就知道了,我不能把事情告诉子期。你就别惴惴不安了!”
“老实说啊荣叔叔,我相信你,但是信不过萧子期。”
荣成海不解:“希洄,你为什么那么讨厌子期?”
林希洄:“我哪有?”
“刚才小嘉都说了。”
林希洄只好点头承认:“好吧,我一开始是看他不顺眼来着。谁叫他欺负方哲!”
荣成海叹了口:“这件事说起来,是我对不起他。”
“可是关方哲什么事?”
荣成海:“额……子期在这件事上是有些太偏执武断了。”
林希洄:“算了,他早晚会明白的。不过荣叔叔,你有没有觉得萧子期今天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荣成海细细一想:“可不是吗,变得话多了。不过我倒是希望他这样。呵呵呵。”
林希洄却觉得事情不对头:“我觉得他一定遇到了什么事。”
荣成海只顾高兴了:“能有什么事呢?我觉得他就是渐渐想通了,以前那样闷声不语,总是耷拉着脸,好不容易张嘴说一句话,也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哪像个正常年轻人吗?我觉得这样才好吗!”
林希洄不置可否,心里却认定了萧子期是有古怪。
荣成海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人家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看这话说得对。”
林希洄问:“什么意思?”
“你真看不出来吗?”荣成海想说出来,但又觉得不妥,还是决定不说了。
林希洄追问:“看出什么啊?”
荣成海:“没关系,你看不出来就算了,只要方哲能看出来就行。呵呵。”
林希洄颇觉莫名其妙。
荣成海忽然又问:“希洄,方哲是什么时候知道你是妖精的?”
“也是刚知道不久啊。不然就他,早就告诉你了。他就没什么事是瞒着你的?!”
“就算你告诉他,不许随便跟别人说,他也会告诉我?”荣成海戏谑的看着林希洄。
林希洄却大大方方说:“可是那个‘别人’里不包括您啊,起码在他看来不包括。”
荣成海:“你这小丫头,嘴越来越甜了。”
“才不是呢,我是老妖精了”林希洄坐在荣成海身边,笑得十分狡黠,“你们现在知道了,这里就我年纪最大,以后……”
“你就是个小丫头!”荣成海忍不住宣示自己的长辈身份,“在我们眼里,你就是个年轻的女孩子,荣叔叔才是长辈。”
林希洄吐吐舌头:“好吧,不跟荣叔叔争。”
“听听,你都一直叫我荣叔叔了。”
“随方哲吗。”林希洄一点也不害臊,更没有不好意思。、
荣成海听她这么说,心念一动:“希洄,方哲知道你是妖精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不自在?”
“没有”林希洄对这点十分满意,“他比荣叔叔都自在得多。”
荣成海听了这话,对方哲这小子深为满意:“方哲也算是有情有义,不枉了你对他用情至深。”
“荣叔叔,你居然也会说这么肉麻的话?”
“那当然了,叔叔也年轻过吗。”
“可是我听说你年轻的时候不解风情啊。”
“谁说的?”
“方哲说的。”
“敢胡说八道,看我一会教训他。”
“哦,你教训他比教训萧子期容易多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
林希洄吃吃笑了。
荣成海看着女孩儿比花还要娇艳的笑颜,心里暗暗想着,如果萧子期知道了希洄的真实身份,又会是什么反应?恐怕不可能像方哲一样,这么快就坦然接受了。所以说啊,林希洄和方哲才是一对吗。萧子期乱插手什么呀?
想起萧子期,他就头疼,忍不住问:“你说子期和方哲在说什么?”
“哦,大概是之前的一桩案子吧。萧子期委托绿江南侦探社帮他查一桩商业案。”
“哦。”
萧子期抿了一口方哲送上来的咖啡,便优雅的将咖啡杯放在了茶几上,随后点起香烟:“方哲,为什么我总觉得,你现在不是在帮我查苏氏集团,而是想和苏氏集团联手来整我?”
“你感觉出错了。”
“哦?”
“你放心,我们不会联手的。苏氏集团到现在都不知道你委托我查案——虽然苏以东已经发现我和你认识了。”
“这就好。”
“这是必须的,起码的专业操守我还是有的。”
“可这只是起码的专业操守,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做到更强大一些的专业操守?”
“什么意思?”
“很简单啊。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因为和苏氏集团少东家的关系很好,就不肯认真查案?”
“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取消这个委托调查。”
“这么简单?你不表示下什么?”
“表示?我只能跟你表示,就算你不撤销这起委托调查,我也一样会很负责,很认真的查下去,不会因为私人关系就放水。”
“那好吧,我想知道的事情就这些,谈完了。”萧子期将手中的香烟对准那杯咖啡,轻轻掸了几下烟灰。
方哲从不吸烟,看到萧子期将自己冲泡的咖啡当做烟灰缸用,立刻不爽起来:“萧子期,你真的问完了?”
“对啊,我没什么可问的了。”
“那结果呢?你问完之后,做出了什么决定?是不是要终止合作?”
“不需要”萧子期起身,“我该走了。哦,对了,临走前我得跟你说一声,听说苏氏集团的千金苏以漫很漂亮的。你别只顾着跟哥哥搞基,就忘记了妹妹这个抢手货哦。假如有机会,你可以让苏以东帮你引见一下的。”
跟哥哥搞基……
方哲阴森森的看着萧子期的背影,心中恨极:“在我气得马上就要动手打人之前,麻烦你滚!”
你太好了
萧子期走了,荣成海也走了,狼狈的一天终于结束。一切归于平静后,方哲终于可以躺下来睡觉,当然,是睡在他自己家里。
想着明天就没有萧子期的纠缠,小嘉也要去上学,他只觉得一身的疲惫顿时散去几分。没人烦的生活就是好!
迷迷糊糊刚有睡意,方哲却又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猛地睁开眼,顿时睡意全无。真是该死,差点忘了这么重要的大事!
他从床上爬起来,抓过床头柜上的一串钥匙,迅速来到隔壁直接拧钥匙开门。林希洄本来已经要睡了,结果又被他吵醒,不高兴的揉着睡眼走出来:“还有什么事啊?折腾一天了,你不累我都累。”
“我都差点忘了告诉你了”方哲急道,“我看到你的仙人球开花了。”
“啊?是吗?”林希洄惊喜的回头去看仙人球,她今天刚看了红鸾,知道她一切无恙,心中大大放心,加上刚回来事情就一桩接着一桩,竟然一直没注意到,仙人球上面被人蒙了一块红布。
林希洄急急走到仙人球那里,一把掀开盖在上面的红布:“这是我盖的,我听到有人按门铃,怕仙人球又有异动被人看出来,所以就给盖住了。”
方哲看了一眼仙人球:“不过花早谢了,而且很快就恢复正常了。现在看起来,一点异常也没有了。”
“我知道啊,那花开谢都很快的。”
林希洄头也不抬,仍旧在细细观察仙人球,越看笑意越浓。
方哲俯下身,和她一起看:“希洄,这个仙人球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特别重要”林希洄点点头,又问,“你今天看到的是什么花?”
“昙花啊,开得又大又漂亮,我真想摘下来。”
“你敢啊!”虽然明知道他没有摘,林希洄依然在他手上重重拍了一下。
方哲疼的连连对着被打疼的手背吹气:“喂喂喂,林希洄,你轻点,打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你要做寡妇啊?”
“呸,你死了,我就另外找一个。”再说,拍下手能打死人么?矫情!
方哲:“你这么说话我就太伤心了。”
“这是实话。就算我死了,你也得另外找一个。”
“我不找!”
“必须找!”
“肯定不找!如果你不想让我孤孤单单过一辈子,你就不准死。以后也不准把死不死啊的放在嘴边,听到没有?”方哲又去捏林希洄的鼻子。
林希洄继续拍他的手:“活该你手疼啊,别妨碍我看我的仙人球。”
“这仙人球到底是什么啊?”方哲收回手,恢复正形,一本正经的问。
林希洄:“这是我的朋友,红鸾。”
“你朋友?一个仙人球?”
“对啊,她就是个仙人球,这是她的原身。她的元神一千多年前受创,奄奄一息,几乎散掉。幸亏被我封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每天吸取日精月华,慢慢恢复。”
“这么可怜?”
“是啊。我也想让她快点好起来,不过不可能。”
“为什么?”
“只能慢慢养,急不来的。万一有一点偏差,就容易走火入魔,堕入魔道。”
方哲点点头:“哦,为什么你听到这仙人球开出昙花那么开心?”
“这说明她恢复的很好很顺利啊。对了,你确定你看的是昙花吧?千万不要是红色的邪恶之花,那就不妙了。”
“十分确定,红萼,白花瓣,只是花开花谢的速度太快了,哪里是植物,简直是动物吗。”
林希洄听他这么说,却越发放心了:“上次我回到石头洞前,看到一片狼藉,吓我一大跳。可是为了让她安心恢复,不出丝毫差池,我又不能进去打扰她分毫。今天回去一看,发现石头洞旁边好好的,很正常。看来她是熬过去了一关,不然也不会开昙花了。”
“开昙花就代表她恢复的很好吗?”
“是啊。我不能随便进去打扰她的元神凝聚恢复,所以就将她的原身仙人球放在身边保护。我封印她元神的时候,就已经将石洞周围布置好了。如果红鸾一切安好,石洞周围也会安好,如果红鸾有异动,石洞周围也会乱象丛生。假如红鸾进步了一大截,仙人球就会开花,假如有什么特别不好的,也会开花。一千年了,才开了三次花呢。不过幸好,每次都是开昙花。”
“为什么开的是昙花?因为昙花属于仙人掌科吗?”
“嘿嘿,也不全是因为这个啦。红鸾的爹是仙人掌,娘是昙花,所以她的原身才会这么特别。”
“哦,原来是这样”方哲点点头,又问,“红鸾到底和你是什么关系?”
“我的好朋友啊,不是跟你说了吗。以前红鸾,我,小嘉,我们三个一直在一起。只是后来我跑了,小嘉就跟着我一起去人间了,只剩下红鸾还在潜心修炼。直到后来,红鸾察觉到我有危险,就来帮我。结果……”林希洄一开始还语调轻松,结果越说越沉重。
方哲问:“到底怎么回事啊?是谁弄伤的红鸾?”
林希洄沮丧的看了一眼方哲:“算了,我还是不说了。”
“有那么不可告人吗?让我知道怎么了?”
林希洄却皱皱眉:“你最好不要知道。”
“为什么?”
“我怕你后悔知道呀!”
“我保证不会。”
“切,不信。”
“额……”
“好了,我困了,要睡觉。”
“那好吧,再说一次晚安。”方哲抱住林希洄,在她额头上又狠狠亲了几下,这才放人。
对于去医院这件事,方哲最怕的是看到苏以漫一如往常半死不活毫无求生意志的模样,其次怕的就是蒋虹。
他十年前见过蒋虹一次,那时候虽然不喜欢她的刻薄,但以为她只是一个为了女儿有些口不择言的妇人而已。可是昨晚再见到蒋虹,看蒋虹闹的那一场,实在让他摸不着头脑。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需要先撒泼?简直跟“碰瓷儿”的讹人钱财一样!唯一的区别是,蒋虹没有开口要钱!
不止如此,一路上,林希洄在车里吱吱喳喳,不断取笑方哲,说什么放着亲妈不去找,要去看昔年的好友。看他一个人是有三头六臂还是怎么着,能顾得上哪头。
方哲觉得这话不对,于是一边开车一边好心提醒林希洄:“我没有不管,小宋她们已经去找了。再说我只看苏以漫一会,很快就会离开医院,亲自出马寻人。”
林希洄点点头:“哦,就怕某人到时候情愿醉死在温柔乡里不出来。”
“你……”方哲垮下脸来,连连投降,“希洄啊,说好了的,不能再吃味了。”
林希洄不情愿的嘟起嘴:“好吧。”
“其实你也不需要有危机感是吧?你得对自己有点自信,我怎么可能放弃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是吧?再说了,你这不还得跟去医院监视我吗?我能在你眼皮子底下搞什么小动作?”
“谁去监视你了?”林希洄大声否决方哲的说法,“我是去看雪馨姐的。”
“洪雪馨就那么好看啊?你昨天看了今天还看?”
“雪馨姐没有家人,一个人住在医院好无聊的。再说,你不也是昨天看了苏以漫,今天还看?”
方哲直接无视掉后面那句,只针对前面那句作答:“我怎么就没觉得洪雪馨这么孤苦无依楚楚可怜?我看她很强势吗。”
“人家只是误会你同性恋而已,你有点同情心好不好?”
方哲叹气:“好吧,我不跟她女人计较。”
林希洄:“不计较就好,嘿嘿,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帮帮她吧。”
“喂喂喂,林希洄,你顺杆爬啊?我不跟她计较就不错了,还要怎么样?她既不缺住院费,又不缺美女陪床。你为了陪她,都决定这次不陪我找人了,也不陪我查萧子期委托我查的案子了,还要我怎么帮她?”
“嘿嘿,你认识仁爱医院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