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要消失了。
我的眼泪一下涌了出来,我已经彻底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今晚是小凡的回魂夜,恰好他出生的地方也是这张病床,这令他的力量得到了无限增强。我记忆最深的隐痛被他挖了出来,他幻化成了我的模样,想蛊惑我和他一起跳下去。但是这不是他的本性,他一定拼命想挣脱女鬼的摆布。对了,那个神秘的电话里说的“重现”肯定也是他给我的提示啊。
这时,秦老伯大声地说,“去吧,去吧,去你该去的地方,下辈子的福泽会更深厚的。”
我一下回过神来,扑向了窗台上,可惜只来得及看见他最后向我展露的那一抹笑容,小凡终于彻底烟消云散了。
我一怔,心里涌起阵阵不舍和酸楚,忍不住痛哭了起来,秦老伯却拉着我往外走,“哭啥?那孩子是解脱了,你应该高兴才对。眼下莎莎有危险,我们快去救她。”
我连忙点点头,“咦?你居然认识莎莎啊?对了,你怎么知道我有危险的,多亏你及时出手,不然我恐怕都粉身碎骨了。”
秦老伯愣了愣,“哎呀,你咋那么多问题啊,命都差点没了还这么多废话。”
我撇撇嘴,听说这个老头在殡仪馆是出了名的怪脾气,我还是少和他搭腔为好。
他带着我不停爬楼梯,我的腿渐渐软了,这么高的楼何时才能爬完啊?最重要的是我根本不知道他打算带我去哪儿,可我没问,看他那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懒得自讨没趣。
不知爬了多少层,我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好几次我想停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秦老伯可能听到身后没动静了,头都没回只是冷冷地说,“你愿意一个人呆着就呆着吧,反正有东西伤害你时,别吓得哭爹喊娘就是了。”这句话给了我前进的巨大动力,仿佛屁股后面真的有鬼在追,我不得不强撑着跟上他的脚步。
终于他停下了,我气喘吁吁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已经到了楼顶的天台上。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行了,我怎么着也得歇一歇了。秦老伯没管我,径直往前面走去,这时我忽然听到一声喊叫,“爷爷,你终于来了!快来收拾这孽障吧!她想伤害医生呢。”那不是莎莎的声音吗?秦老伯居然是她的爷爷啊?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等等,伤害医生?原来祝棋也在啊!
这下我来了精神,连忙跟着跑了过去,只见莎莎和女鬼正紧张地对峙着,而祝棋则在不远处的天台边站着,但是神情非常呆滞。
“危险!快下来!”我连忙朝祝棋大叫着,想奔过去拉他下来。
莎莎的眼睛一下瞪大了,朝我大声吼着,“晓晓,快走开,别靠近他!”
我一怔,连忙缩回了手。
这时我才看清楚了女鬼,穿着一条黑色的长裙,和莎莎面对面站着,两人好像是在对峙着。
女鬼的目光转向了我,脸上露出吃惊的神情,“你!你居然没死!不可能啊,那小鬼不可能失手的,这不可能!”
秦老伯在一旁不动声色地看着,轻轻向我努了一下嘴,我顿时明白了,他是要我和女鬼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
“是啊!本姑娘还真是没事,不过你那小喽啰倒是灰飞烟灭,投胎去了。哈哈,你的如意算盘落空了吧,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
“你!你,你给我闭嘴!那个不中用的臭小子,这点事都办不好,现在让我亲自送你上西天。”女鬼的神情变得狰狞起来,挥舞着尖尖的十指向我扑过来。
我顿时吓蒙了,就这样呆在原地一动不动,在这千发一钧之际,我猛地被一只手拽开了。
此刻秦老伯摇晃着一个小铃铛,女鬼立刻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她不断拉扯着头发,嚎叫着,接着在地上翻滚着。
莎莎紧紧握住我的手,她的指尖传来的温暖,让我感动不已。
“啊!还把他忘了!”莎莎惊呼一声,拉着我跑向祝棋那里。
祝棋此时露出了迷惑的神情,就像一个刚刚苏醒的人,我连忙把手递给他,“快下来,这里危险!”接着他跳了下来,吃惊地望着我。
“叶晓晓?我怎么在这儿啊?我记得刚刚我在办公室写资料,被太平间的李老伯叫了出来,他告诉了我一个惊人的事……”
“什么啊?你说啊,你多说一点线索出来,我们才能帮你啊!”我正听到精彩的地方,祝棋却停住了,眼睛呆呆地望着地下。
“小容?你怎么在这儿?你怎么了?”祝棋对我的问话置若罔闻,飞奔向地上痛苦挣扎的女鬼。
我心里不由得出了一个结论:他们是认识的,看来还有不浅的瓜葛呢。
女鬼的眼睛一下顿住了,“你,你能看见我了?我一直在你身边围绕着你,你都对我视而不见,无论是我生前还是死后。”
“我,我只是接受不了这份感情的蜕变,这么多年我们都是姐弟般的感情,你为何非要把它扭曲成男女之情呢?”祝棋痛心疾首地说,下一秒他伸手握住了女鬼的手。
女鬼愣了愣,“是啊,一切都是我不好,太偏执了,明明是不属于自己的还想去强求。我只想问你一句,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为我心疼过,落泪过吗?”
祝棋闭着眼睛点点头,一滴泪慢慢地滑落下来,“对不起,是我太自负了,伤害了你。当你自杀送到医院时,我在抢救室看到你奄奄一息的样子,心里真是犹如刀割啊!”
女鬼一下捂住了他的嘴,“够了!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什么重生我都不去想了,我会带着这份希冀去该去的地方,如若老天垂怜,下辈子,或许下下辈子,我们还能有机会重逢,甚至相恋的。”
祝棋呜咽起来,女鬼的身形开始一点点淡了,渐渐消失不见了。
秦老伯抹了抹额上的汗,好像一副很累的样子,看来刚才驱动铃铛费了他不少精力。
祝棋呆呆地看着女鬼消失的地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掩面痛哭起来。
我刚想上前劝阻,秦老伯轻轻摇了摇头,接着莎莎牵着我离开了天台。
在回病房的路上,我忍不住问莎莎,“你说这是不是一个因爱生恨的凄美爱情故事呢?”
莎莎摇摇头,“不,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恨,全都是满满的爱,是她自以为是的爱。祝棋没有接受她的感情,她一时想不开自杀了,被送到医院落气时,又恰逢小凡的死,还有你的苏醒。于是她产生了一个大胆的计划,利用小凡来引出你,逼你跳楼,摄取你的力量,让她能达到重生。她应该是想借助在你身上,重新活一次,换一个面孔和祝棋重新开始。”
我点点头,莎莎分析得的确是很有道理,这个女人太疯狂了,幸好最后顿悟了,得到了解脱。
“对了,你是在哪里找到她的?你们交手你有没有受伤啊?”
突然,莎莎大声惊呼,糟了!糟了!
第三十七章 他撞鬼了()
我大吃一惊,“怎么了?怎么了?”
“爷爷,爷爷有危险!走,我们快回去!”莎莎拉着我又往天台跑。
“啊!那个女鬼不是消失了吗?难道又回来了!”
“不是她,是祝棋!女鬼把所有的爱恨纠缠在祝棋身上,刚才祝棋被这股怨念牵动着差点跳楼。现在女鬼虽然已走了,但那波怨念还会在祝棋身上停留一会儿,爷爷和他单独在一起,我怕!”莎莎焦急地说,我一听也急了,刚才我就感觉秦老伯很疲惫的样子,现在肯定体力已经不支了,他这么可能打得过年轻力壮的,何况还有女鬼残余力量的祝棋呢?
很快,我们来到了天台,可映入眼帘的情景还是让我们着实吃了一惊。
只见在天台的边缘,祝棋正死死掐住秦老伯的脖子,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莎莎大叫一声扑了上去,我也连忙上前帮忙。
祝棋的力气简直大得惊人,我们怎么使劲都扳不开他铁钳般的手,眼看秦老伯都微微闭上眼睛了,莎莎哇一声大哭起来。
“祝棋!祝棋!你个混蛋,你想杀人啊!快放开啊!”我对着祝棋又打又踢,无奈我的花拳绣腿打在他身上,丝毫不起作用。他的目光一直是呆滞的,眼睛似乎一直盯着刚才女鬼消失的地方。
“爷爷,爷爷,你醒醒啊,我们来救你了。”莎莎急中生智拼命呼唤着爷爷,我也趁机摇晃起秦老伯,既然不能撼动祝棋分毫,那就只有在秦老伯身上下手,他肯定知道怎么制服失去心智的祝棋的。
终于秦老伯微微睁开了眼睛,但他已经没有了说话的能力,他的眼睛微微往地上瞟,我也连忙顺着他的目光看。
啊,地上居然是一个小铃铛,我突然想起来了,就是之前用这个铃铛制服女鬼的。
于是我连忙跑去捡那个铃铛,谁知手刚刚摸到铃铛,一只脚猛然踢向我的手,铃铛顿时滚远了。
我痛得眼泪直流,不停甩手,莎莎在耳旁大叫着,“晓晓,快,快去摇动那个铃铛!”
我一看,莎莎扑在地上抱着祝棋的腿,不准他动,祝棋的脸已经扭曲了,拼命使劲想抽出双脚。
“快啊!快啊!我快坚持不住了!”我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扑上去把铃铛攥到手里。
身后一阵风扫过,我心里一惊,连忙摇动铃铛,果然身后祝棋高大的身躯开始战栗,他不停在地上翻滚着,好像很痛苦的表情,我一下得意起来,这好像是唐山制服孙悟空时念得紧箍咒啊!
另一边,秦老伯正跌坐在地上喘气,莎莎在一边忧心地望着他。
“好了,不要摇了,这个是定魂铃铛,能渗入脑子最深处,随便是什么魂灵都抵抗不了它的魔音。”
我这才看向祝棋,他已经昏倒在地上了,脸色白得像一张纸一样。
“这个,他,他不会有事吧?”我弱弱地问,貌似我是摇得太猛了一些。
秦老伯白了我一眼,“你啊,根本不看眼前情况,就只顾闭上眼睛傻摇,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住这个的魔力,其实你只摇几下就能让人恢复理智的。”
我吐吐舌头,秦老伯挣扎着站起来,“我得回去休息了,这趟出来耗费了很大的元气,唉,人老了不中用了。”
“他,他怎么办?我们怎么把他弄回办公室啊?”
“不用,一会儿他就会苏醒的,只是可能会迷惑,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定魂铃铛已经洗去了刚才他上天台后的所有记忆,你们放心吧!”
我点点头,那岂不是也洗去了她对他最后的情意,他们之间的告白?不过那样也好,毕竟她是要去往生了,何必让他回忆起这最后肝肠寸断的离别呢?忘记,也是人生的一种幸福啊!
想到这,我放心地和莎莎搀扶着秦老伯下了天台,直到把他们爷孙俩送上了出租车,才放心离开。
返回病房的路上,我心里满心欢愉,小凡的事解决了,还知道了莎莎原来是秦老伯的孙女,这世界啊,真是太小了,人和人的缘分真是太巧了。
但接着我就笑不出来了,一推开病房的门,老妈那破锣鼓似的声音响起,“叶晓晓,,你又疯跑到哪里去了?电话也不戴,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天哪,老妈一发火,地球都要抖三抖!于是,我连忙作揖求饶,“没有啊,老妈刚才我是去办正事去了。莎莎的爷爷还来了呢,帮我们一起在天台制服了女鬼,解救了小凡呢。原来小凡是被女鬼控制了,可怜的小孩喔……”
“你就编吧,天台上制服女鬼,青天白日的她敢在阳气那么重的地方现身啊,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
“噗!老妈你不是三岁小孩,你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可是鬼的事谁又能说得明白啊?这是古往今来一直被人们传得玄乎其乎,却无人能有唯一定论的话题啊!”
旁边传来呵呵的笑声,我这才注意到小凡的床上居然坐着一个人,那不是江阿姨吗?
老妈愣了愣,“你,你,就你歪理多,我说不过你行了吧!对了,莎莎呢,她跑哪儿去了?不是叫我买鸡晚上要给你辟邪吗?”
“还避什么邪啊?鬼被莎莎的爷爷收服了,一切都结束了。现在呢,我只想好好睡一觉。”我不耐烦地向老妈挥挥手,说完我朝江阿姨瞥了一眼。哼,那笔帐我记着呢,睡足了再找你慢慢算。
谁知江阿姨却一把扯住了我的被子,“晓晓,晓晓,先别睡,阿姨有要紧事找你。”
我翻翻白眼,“干什么啊?不会是又给我介绍相亲的吧,上次你给我介绍那个鬼丈夫,害的我差点丧命呢。这不,现在还在医院遭罪呢。”
“你,你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我什么时候给你介绍对象了?上次你妈去旅游时,过几天我也去儿子所在的大城市旅游了,这不也才回来呢。”江阿姨诧异地说,我仔细观察者她的脸,想从她脸上找出掩饰,慌乱的神情。可是没有,一点都没有,好吧,鬼别墅的事情可能真的和她没一毛钱关系吧。
“是啊,晓晓,你这样怀疑江阿姨可太没礼貌了。她可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把你当亲女儿一样看待……”我着实翻了一个大白眼,有这样的老妈我真的是醉了,你女儿遭了这么大的难,试探一下有嫌疑的人都不行吗?
“好了,好了,我也没说什么啊,我闭嘴我悔过总行了吧。”
“没事,晓晓,你的遭遇你妈都给我讲了,你怀疑阿姨也是情理之中,现在误会解开就好了。现在请你给我一点时间,听我说说这件事……”江阿姨的声音越来越低,这不由让我打了一个寒颤,预感到她接下来要说的是一定很沉重。
果然,江阿姨顿了顿,瞟了一眼老妈,转身掏出一百块钱,“晓晓妈,你看我来得仓促,也没给晓晓带什么东西,这钱给你……”
老妈一下蹦得老高,连忙推辞,“你,你这是干什么啊?快快收好,人来看望就是最大的情意了。”
“不是,你听我说,我是叫你去给晓晓买一个相符生肖锦囊,戴在脖子上可以辟邪。这个东西不能亲人出钱买,必须要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出钱,方才有效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