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这种情形,我吐了口气。天罚之力舒缓下来,意味着张坎文的修为提升终于止步。
从点穴境界,一步登天,到达识曜圆满,半步天师。张坎文虽然今日经历磨难,但最终,却是破解成蝶,得到了巨大好处,总算是天不负人。
我彻底放心下来,伸了个懒腰,准备来开,但就在此时,张坎文身上气势却陡然一变,情况似乎再度生变!
第二百一十七章 天师()
一股庞然之力,从张坎文身体内突兀出现,以一种不可阻挡的气势,直冲进了他的天脉内。
这股巨力是如此的庞大,远比张坎文此时天脉内所有力量的总和还要恐怖,冲进天脉之后,与原本的真龙气结合到一起,张坎文周身的气势随之再度攀升,境界似乎也要再度突破!
他现在已经是识耀巅峰的修为,若再继续突破下去,便能踏出地师与天师之间的天堑,凝聚印章,成就天师!
只是我心里有些好奇,张坎文刚才的情况明明已经稳定了下来,这股庞然巨力。是从哪里出现的?
我再度用出洞明之力,往张坎文的天脉内探视,只见新生的这股庞然距离,同样也是遍体金光,似乎与那天罚金光同出一源。
霎那间我心里便明白了。刚才那条小蛇状的蜿蜒气息,只是张坎文吞噬的天罚之力中极小一部分。张坎文炼化天罚之后,并未将所有天罚之力全部放出,而是只释放出了极小一部分,来引导帮助我送入他体内的真龙气,一方面温养恢复天脉,另一方面,也让天脉适应这种天罚气息。
等天脉完全温养坚韧,同时也适应了天罚气息之后,他才将剩余绝大多部分的天罚之力完全送入天脉之中。
他本人处于昏迷的状态中,并不知道我的存在,也不知道我在用真龙脉帮他温养天脉。所以,他应该是用这种方法,尽力想自行完成天脉的修复和对天罚的吸收。
不得不承认,张坎文的心智坚韧到了极点。在这种极端艰苦的条件下,他硬生生还是给自己创造了一线升级。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即便没有我的参与,他全靠一人,也很有可能最终完成天脉的修复和对天罚的吸收。
不过那样的话,他最多也只能吸收一部分天罚之力,因为先前天脉破损状态下,根本无法承受太多天罚之力,只靠那小蛇一般的天罚气息,很难将天脉彻底修复,也很难使其坚韧到能容纳剩余的全部天罚之力,能留下一小部分就不错了。
但有了我的加入之后,一切就彻底不一样了。
我利用大量真龙气,直接将他天脉完全修复,并使其坚韧到可以完全容纳天罚之力的程度。不仅将天罚之力完全留在了他体内,甚至还依靠着天罚之力,吸收了更大量的真龙气,一并转化为他的道炁,继而使他的修为早早攀升到了识曜巅峰。最终,那天罚之力出现之后,更是裹挟着先前的所有力量,一股脑儿往天师境界冲击而去!
天师与地师,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所代表的境界,却有云泥之别。
进入天师境界之后,体内道炁化作真元。有了真元的支撑,天师修士可以使用一字真言,可以凝聚印章,甚至可以进行短时间的飞行。
地师之人还在俗世,成就天师之后。便已脱身红尘!
诸多巧合之下,张坎文今日非但没有陨落,反而得到了一场大造化!
我紧张的关注着张坎文,只见他的天脉内,那最后出现的天罚之力。与原本的气息结合,化作一道激流在他的天脉中迅猛奔驰,不断运转。
一个周天,两个周天,直至无数周天!在天罚之力的不断运转下,张坎文体内的道炁迅速压缩,从天脉的各个角落,汇聚到曜星四周,开始了由道炁到真元之间的转换。
旋即,曜星接连破碎!
这是进阶天师境界所必经的过程,也是进阶天师境界的过程之中,最痛苦,最难以忍耐的一个阶段。一旦成功进阶天师,便在修行一途上,真正的登堂入室。可一旦失败。多年的苦修便毁于一旦,境界直接跌落至点穴境界,以后还有没有再次冲击天师的机会,那就只能看自己的造化了。
一颗,两颗……随着最后一颗曜星破碎。张坎文体内的真元蓄积到了顶峰,身上的气势也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我运转真元,将那股落在我身上的威压抵挡开,然后屏息凝视,等待着张坎文的最后一步。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深吸口气,继续等待着。
逐渐的,张坎文体内道炁越来越少,真元却越来越多,终于,在某一个瞬间,他全身猛地一个震颤,紧跟着,窗台外面的干爽夜空中,忽然传来接连三声闷雷。
三雷响。天师降!
随着三声雷响,紧接着便是一股冷冽寒风,这风自窗口吹来,却绕过了我,直扑张坎文而去。结合我当初进阶天师时的情形,张坎文此时的意识中,他自己大概已经被那无垢风吹的飘飞到了万米高空之中。
无垢风之后,仅仅数秒,张坎文身上一股无比浑厚的气势便升腾起来,整个人变得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我在往他天脉内一看,此时他的天脉中已经没有了道炁的痕迹,只剩下了一个巨大气团,那气团中隐含金光,正是他携带者天罚之力的真元!
真元聚,天师成!
此时的张坎文。已经顺利晋升到了天师境界!
但是他还没有醒过来,反而全身的真元,忽地化成一团白色巨浪,往头顶之上汇聚而去!
很明显,张坎文的天资不俗,刚进阶天师,便要凝聚印章了!
真元往头顶汇聚的过程中,张坎文的力量外泄,直接将他身旁不远处的楼板都掀翻了,露出一个大洞,一时间,碎砖乱石四下飞溅。好在我早有防备,运转真元便将那些碎石远远阻开。不过这巨大的动静,却把店里其他人全部吵醒了。
很快刘传德谢成华等人便出现在了房间外面,瞠目结舌的看着王灿此时的模样。
这俩人倒是有见识,片刻之后,谢成华便喃喃开口道,“这是……这是……成天师了?”
刘传德脸上的震惊,一点也不比他少,木然的点点头。硬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们二人天资普通,修为到了识曜境界已是顶峰,这些年来更是已经完全放弃了修行,醉心于商业经营之中。但这一刻,看着张坎文即将踏出那一步,他们两人的目光中,那股强烈的艳羡,却是怎么也掩藏不住。
我顾不上体会他们的心情,全部心思都在张坎文身上,转头示意他们噤声。然后转过头,继续盯着张坎文。
就在此时,张坎文头顶的真元终于不再翻滚,而是开始向中间聚拢,最终。一个模糊的印章轮廓开始成形……
天师印章!
谢成华和刘传德眼睛之中的艳羡,在这一刻到达了顶点。我心里也生出几分感慨。
张坎文这些年来,挫折坎坷无数,不过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在这一刻,他总算是得了正果。
随着那模糊的轮廓逐渐凝实,一个古朴的天师印章正式形成,并未出现我当日印章成型时候的异象,而是从张坎文的头顶,逐渐飘飞下来。缓缓落到他的面前,悬浮在那那里。
印章上的字数,决定了天师的天资和实力,为张坎文高兴的同时,我也生出强烈的好奇。
张坎文的印章上。会是什么字?
一般来说,印章上能形成完整的一个字,便代表这此人天资实力尽皆不俗。能用多个字,便已经是万中无一。而对于我来说,或许是运数使然,此生只见过两个人凝聚印章,便是我和王灿,我俩印章上都有四字。这种四字印章说是万中无一都不为过,便是历史记载中都没出现过几次。
还有陆振阳,他的印章同样也是四字,天资与我不分伯仲。
一边想着这些,我探头往张坎文的印章上看去,待看清楚之时,我心中不由一震!
张坎文的天师印章上,同样也有四个字!
第二百一十八章 文山一脉的希望()
张坎文的印章,不同于我的黑白两色,也并非普通天师那般莹白一色,而是在莹白的底色上,夹杂着无数细小的金色丝线。
这金色丝线,显然便是天罚之力!
而那印章的底部,四个同样由金色丝线组成的四个大字赫然出现
“正气浩然!”
看着这古朴的四个篆体大字,我只觉得一阵浩然正气扑面而来,眼前这小小的印章外面,似乎裹着一个山岳般的虚影,厚重而巍峨。
随着印章的出现,四周依稀传来一阵吟颂之音。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
恍惚间,我似乎看到了一个顶天立地的人影,他穿着月白长衫,清癯瘦高。筋骨嶙峋的双手上。托着一个繁华盛世;骄傲挺拔的脊背后,浮沉着一世铁马金戈。
他站在天际旁,遥遥看着这边,唱完那首浩然长歌,嘴角挑了挑,似是带着几分欣慰,转过身去,消失在了苍茫天地间。
我不知道那虚影是不是真实存在,但我知道他是文相,是张坎文文山一脉的始祖。
文相原名文天祥,字宋瑞,又字履善。号文山。江西吉州人,宋末政治家、文学家,爱国诗人,抗元名臣。
宝祐四年进士第一。开庆元年。补授承事郎、签书宁海军节度判官。咸淳六年四月,任军器监、兼权直学士院,因草拟诏书有讽权相贾似道语,被罢官。德祐元年,元军沿长江东下,文天祥罄家财为军资,招勤王兵至五万人,入卫临安。旋为浙西、江东制置使兼知平江府。遣将援常州,因淮将张全见危不救而败,退守余杭。旋任右丞相兼枢密使,奉命赴元军议和,因面斥元丞相伯颜被拘留,押解北上途中逃归。五月,在福州与张世杰、礼部侍郎陆秀夫、右丞相陈宜中等拥立益王赵昰为帝,建策取海道北复江浙,为陈宜中所阻,遂赴南剑州聚兵抗元。景炎二年五月,再攻江西,终因势孤力单,败退广东。祥兴元年十二月,在五坡岭被俘。次年,元朝蒙、汉军都元帅张弘范将其押赴厓山,令招降张世杰。文天祥拒之,书《过零丁洋》诗以明志。
后被解至元大都,元世祖忽必烈亲自劝降,许以中书宰相之职。文天祥大义凛然,宁死不屈。元至元十九年十二月初九,于大都就义。
文相一生留下的《正气歌》、《过零丁洋》等作品,更是将他的气节,傲骨。展现得淋漓尽致。而这气节傲骨,便是文山一脉的神魂传承。
观文山一脉所传之人,除了张坎文的叔叔张秉承之外,一门上下尽是忠义正气之人。尤其是张坎文,他完全配得上正气浩然这枚印章。
良久之后。那嵌着金丝的天师印章被张坎文纳入体内,然后他才缓缓睁开了双眼,看见我之后,目光之中似乎还带着几分茫然。
我对他拱手一笑,开口贺道,“恭喜张大哥,因祸得福,顺利凝聚印章,成就天师!”
“天师……”张坎文这才反应过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目光之内,登时涌动出一股难以言明的复杂感情。
我没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好一会儿之后,他心神才稳定下来。转过头来,对我拱手抱拳,“今日面对这天罚之劫,本以为十死无生,不想却是因祸得福。成了这天师修为……周易,多谢护法之恩。”
我心里也十分欣喜,闻言赶忙摆手,“张大哥你说的什么话,要谢也是我谢你帮我对抗天罚。万事有因果,张大哥今日成就天师,完全是自助天助。”
张坎文此时心情显然不错,哈哈一笑,也不与我争论,只是说道,“那好,今日之事,我不说谢,你也莫怪我毁了你这间屋子。”
他说完之后,我俩对望一眼。又看了看旁边墙壁上被破开的大洞,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见张坎文的情况恢复,门外谢刘两人这时也走了进来,对着张坎文一阵道贺,眼底的艳羡浓郁到了极致。
胖子这房间里先是经历天罚,被烧的一塌糊涂,后面又是张坎文突破时的真元风暴,连墙壁、房顶都被拆的七零八落,今夜肯定是无法住人了。我让谢刘两人帮忙,把胖子抬到我房间里去,先在我的床上休息。
至于胖子房间的损毁,回头自有谢刘两人安排人来修葺整理。
我在外漂泊惯了,虽然将这间小店当作自己家,但深圳这一亩三分地,我却陌生的很。大多事情都得靠谢刘两人帮忙照看。
将胖子安顿好之后,已经是凌晨五六点的样子了,我看天色已经微亮,干脆也不休息了,让王坤跟他老婆在厨房里整了两道小菜,拿来两瓶白酒,跟张坎文在房间里喝了起来。
算起来,我和张坎文相识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喝酒。张坎文突破到了天师境界,我俩心里都高兴,也没用真元驱散酒劲,没喝几杯,两个人便都醉了。
酒醉之后,话就多了起来,我俩说着当年的相遇相识,说着张坎文的师傅赵老爷子,还有曾经我的挚友、张坎文的同胞弟弟张文非。
张坎文再没有忍住,一个胡须满面的粗壮汉子,当着我的面,哭成了泪人。
一边哭。他站起身,朝着正北方向跪倒伏拜,口中呼道,“师父!师弟!我今日成了天师!咱们文山一脉没有灭亡,文山一脉还在!”
他这一哭,我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当年如果我早一些去到梅山,说不定就能救下张文非,救下赵丁午老爷子。那样的话,文山一脉,也不会像今天这般人丁稀薄。
不过多难兴邦。殷忧启圣。没有宋末的大厦将倾,便没有文相的白衣救国;没有文山一脉的悲惨遭遇,也不会有今日身负“正气浩然”四字的张坎文。
所以,为张文非和赵老爷子难受的同时,我心里更为张坎文。为文山一脉而开心。
当年我曾向赵老爷子承诺过,说一定会保住文山一脉的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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