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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你会想问关于你的事情。”
“这个我待会会问。不用急。”
女鬼笑了笑，即使，她笑起来很丑，那断的半截舌头咧在嘴唇上很丑。我们俩都没有理睬秦信。不管他是害怕也好，咆哮也好，张牙舞爪也好，他的脚动弹不得，他对我构不成威胁。
“如果我活着的时候，遇到你，我一定不会这么快死。”
“哦。”
听到女鬼说这话，我知道她一定有一很悲伤很悲伤的过去。但我无能为力。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宽慰的话，我不会安慰人，一直如此。因为我处境并不比他们好，很多时候都是。
“我不是恋他，我是被他欺辱死的。”
“那你身前一定长得很漂亮。”
我避重就轻，女鬼有些无奈，但嘴角还是挂着笑，是苦笑吧，但那也是笑。秦信恼火：“我承认你是长得不错，但你太邪了。别想诱惑我，我不吃这套。”
“我得的是白血病。化疗的时候，被他瞧上了。有钱人都是这样没几个好的。”
“也许是你还没遇上。”
女鬼面无表情，但我分明看她的脚却禁锢的秦信更紧了。秦信受不住跪在我的跟前：“安槿染，你别欺人太甚。”
“我就是想看看他是怎么死的。”
“相信你会如愿以偿的。”
虽然，我和女鬼都很用共识的尽量去忽略秦信，但这个杂碎，就是如此“顽抗”，“你个疯子，难怪安家每个人见你如同见鬼。你个疯子，你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是，他活不长了，但不是我害的。”
“我相信你。与生命搏斗过的人，不会轻视生命，而且你很善良。”
盯着女鬼的眼睛，真的很漂亮，我见过那么多鬼，她的眼睛最有神。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但这一刻看着就是有神，比有些活人还有神。
“安槿染，今儿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而且我告诉你，我不会死所以你一定得死。”
秦信跪在地上，气势都还那么强，我真的是服了他。他现在居然还跟我叫板。虽然他如此下场并不能归功于我。但他胆确实大。换个胆小的，还不早就求饶，想要逃离，他却还想着要我命，他还是要进攻呢。
看来，秦信活着的时候，一定没遭过罪，没受过伤，没吃过亏以至于他如此横，如此狂。
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啊。应该不太好伺候，也不知道安凤是怎么与他呆一起的，还总是那么浓情惬意的。
女鬼低着头，好像哭了，我不知道它为什么要哭。虽然好奇但没问。谁还没件伤心事啊，而且她还是一个已死的人。伤心很正常，我看过很多鬼的眼泪，应该说是血泪。死人是没有眼泪的，它们只有体液，是一种说不清的颜色。
死水，臭水沟，浓水，我也说不清，反正是尸体腐烂时候那种血与肉与水，搅合在一起烂掉的，过期的脓液。
“秦信，你这一身害过多少人？造过多少孽？”
“你不造孽，你不害人，你是吓人。安槿染，我告诉你，我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今儿，由不得你想死不想的了。我都要你死。”
许是女鬼太过伤心了吧。腿上没用力，秦信从地上重新站起来对我虎视眈眈，而且直接冲上来，分明是想打我。
我没有急着躲开，只是问了一句：“我死了，你要干嘛？”
“还能干嘛？抽血啊，我要把你的血，当水喝。”
他的拳头紧握，笑得有点变态，朝我脸上就想来一拳。只是他动作太慢。在他拳头打下来的时候，我一个右躲闪，就闪开了。
“那还是人吗？”
“你以为你活得多像人。连你爸妈都怕你不是吗？喝你血，我就能活，我不在乎，像不像人，我只要活着就好。”
秦信是真坦白啊。什么都说，也许是愤怒的吧。他可是生意人，生意人最狡猾了。
一拳没打着，他没歇着，又要追着打我。
见过秦信出招，我也明白，力道和技术，我都不是他对手。只是我还有小短腿，我想二对一，我胜算还是大点。小短腿可以咬他，干扰他，我就负责见缝动手就好了。这一场架，我还是会赢。
这一次，我不准备躲了。
小短腿也告诉我，它准备好了，而且它说，它会咬他的眼睛，让我随便就好。
“你要先下去吗？”
我请女鬼从秦信身上下来，以免误伤，我身上很多宝贝的，像她这样的女鬼，近身都不行。方才秦信向我出拳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秦信一靠近我，她就差点从秦信身上掉下去了，连哭都忘记了，眼泪什么的那是立马止住。我闪开了之后，她才重新勾着脚上去的。
“没事，也许，我可以帮忙。你打前面，我可以用脚踩着他背，抓着他手。”
她既然想，我也没办法，只好上了。
第317章 小凡的愤怒（）
“啊。安槿染，你…啊。”
就按照计划的那样，小短腿攻击秦信的脸上部位，女鬼脚踩着秦信的背，把秦信反手拉着，从而笔直的站立在了秦信的背上远离了些我身上的那些宝贝也成功压制住了秦信。而，我只负责攻击秦信的正面。
其实，有小短腿和女鬼出手，我根本就找不着出手，但为了好玩也为了泄愤，我还是动手了。
秦信一直惨叫不止。
但我们上手的都很欢乐，小短腿就不用说了，整个趴在秦信的脸上玩耍，戏弄。女鬼也直呼痛快，恨她自己没有早点动手。我呢，还行吧，打人的滋味反正比被打要感觉好受很多。
小凡和陌亦辰在一旁看着也叫好，喝彩。
这分明就是一次单方面的泄愤行动啊。根本就不是什么打架，我们虽然都上了，但下手都没有很重，只是秦信依然会很难受，难受得恨不得死去，不，别人也许会，但秦信不会想死。他想的应该是报复是恨，是愤怒。
“陌亦辰，你要不要过来泄愤？只能打正面哈。不把人打死就好了。”
我不好武，打了几下就不想继续了。所以邀请方才被秦信打伤了的陌亦辰报复。陌亦辰那么骄傲，这辈子估计被人用拳头打得流鼻血是头一回。我这一说，他就站过来了接替了我的位置。
“让你打我，让你神气，让你想居心不良。”
陌亦辰是真恨啊，从他一出手，就知道。
我走到小凡位置继续看这一场泄愤。嗯，是有点欺人太甚了，但确实泄愤。秦信被陌亦辰打得连喊疼，都喊不过来。女鬼那厮也是逗拉着秦信的手，在后背还就着陌亦辰出手的节奏踩起了拍子。
秦信那两胳膊肯定脱臼了。胸前肋骨断没断我不是很清楚，但那一脸的抓痕，却很明显。
受伤的陌亦辰打了一会就下场了，本来我以为这样就算了。但没想到陈小凡又上去了：“白打的沙包，白不打。”
就这样，秦信彻底被当成泄愤沙包了。
小凡最使劲，因为她的愤怒最足，虽然见不得她的攻击力最强。
“让你嘴碎，让你欺负槿染，让你打亦辰。让你骄傲，让你了不起，让你想活，让你不尊重人，让你自私，让你伤人，让你搅局，让你眼红伊美儿，让你贪婪，让你狠心，让你带着你老婆追到这来找打，让你……”
打一拳，说一句，说一句，打一拳。
打到后面小凡越来越没劲，说到后面小凡越来越小声，但她一直没停。手没停，嘴没停，她的愤怒好像发泄不完。打着打着，说着说着，她自己哭了。
我早就想上前阻止，担心她打伤了自己的手，但陌亦辰和女鬼都丫头，表示别动。是啊，我怎么能阻止呢。
小凡心里苦啊，小时候就不顺，小时候她就很喜欢哭，而且动不动就哭。但这次见面后，我没怎么见她哭。要说哭，那也每次是为我，咆哮也是为我，嘴碎也是为我，打抱不平也是为我。
从鬼门关走过一次的她，好像还没为她自己哭过。她心中会有多害怕，有多痛啊。就那么忍着，一直忍着，我在安家这边不好过，但小凡是在家中过不下去，根本就没得过。
可怜，都是可怜人。
这样大哭一场，泄愤一场，对身心都是有好处的。
小凡从骂秦信，到骂安家，到骂杨春柳，吴勇夫妇，伊美儿，再到骂程锦莲，再到骂的巫殇，我再到骂老板，骂这个世道，骂这个无情的人间，骂她妈妈，她爸爸，她后妈，骂她那可怜的十八年。
小凡哭了，我也哭了，陌亦辰跟着红了眼睛，流了泪。原本打得正欢的女鬼也又开始流泪了，小短腿停止了动作，温柔的看着小凡，照顾着小凡，一双眼睛也是湿润的。
怨言，怨气，谁都有，但像小凡这么能隐忍的，能坚持，还能保持善良和自强的却很少。我算是其中一个吧。只是，我没小凡那么厉害，我有姥姥扶持，现在有秦牧轩帮助和师傅援助。但小凡只有她自己和一个麻烦精的我。
甚至，有的时候，我都不觉得自己有帮助小凡。因为我总是给她带去更多麻烦和危险。比起我能给她的那点感动而言，我能为她做的实在太捉襟见肘了。
在小凡打到泣不成声，站不住脚的时候，我赶紧跑过去抱住了她，轻轻的抚慰她：“没事了，没事了，都没事了。”
平复这样的心情是很费时的，在小凡抽泣到停止抽泣的这一段时间，我们全都沉默。
静得只听得见，寒风吹过的呼啸声，我们彼此的抽泣声，秦信的喊疼声，还有就是小短腿窝在我和小凡之间摇尾巴帮忙擦泪的声音。
它的毛很柔，很柔，比羽毛还柔。抚在脸上很舒服，暖暖的，比寒风暖，比眼泪暖，比这冬日的眼光也暖。
“安槿染，我不求你原谅，但我不能放过你。”
打破沉寂的是胖姨，她又重新站了起来，拔剑相向。她只是一错错到底啊。我又有什么办法阻止她想杀我的心呢。她要救她老公和孩子，明知因为没救了，也要救。
她才是最疯的那个。
我什么都没说，要打，就打。我不喜欢废话了，对这种执迷不悟的人，我无话可说。
胖姨举着剑会直接冲我而来，眼神那么坚定。我把小凡推给陌亦辰保护，站起身，与胖姨四目相对。我就看着她，我看她的心到底多狠。
太狠了，她看我的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持着一把剑就要刺我。这是第几次了，我都有些记不大清了，反正有那么几次了。她都是拿这剑指着我。明明就杀不来我，还总是这样执拧。
都不屑看她了，我踢出一脚，就把她手里的剑给飞了。
这么弱，也跟我动手。是我之前太把她当回事了，还是一直太不把她当回事了，想是想不明白洛。
反正今儿的结局就是秦信和胖姨都死了。安凤落得一个兔死狐悲的下场。
第318章 兔死狐悲（一）（）
“捡起你的剑，我们一起上。”
冲胖姨喊话的人是一直保持缄默的安凤。
她的丈夫被我们当成沙包打的时候，她没有出声。小凡流泪的时候，她亦然没有出声，我们都无力在纠缠的时候，她倒是出声了。
都不是简单的人，胖姨那样一个顽固不化，执迷不悟的人眼眶都泛着红。安凤倒好，半点悲伤，不，是半点情绪都看不出来。
我不知道她是伤心，还是开心，还是愤怒，她都没有，什么情绪都没有。就是让胖姨拾剑都是那样柔柔的声音，没有任何语气，就像新闻联播里头的主持人一样，她一脸正经。
偏，胖姨听到她的声音，还转头一笑。满怀希望的一样，走过去弯下腰，拾起了被我踢飞的剑。
定身符是有时限的，禁锢符才没有。安凤皮笑肉不笑的，不缓不慢的向秦信走去，搀扶起了秦信，看不出分毫善意的用纸巾，帮秦信擦了擦眼睛：“槿染，那把剑是开了光的。我从美国专门带回来的。”
她讲话比说书还说书，叫我名字时候，是那么的亲切，说这话的时候也亲切，好像就跟说给我带的什么尊贵礼物一样。
虽然，那剑还真是她想送我的，想送我去死的。
不过，哪有那么容易啊。我说过我不会死的。要我命，想都别想。
“那你怎么没被抓住啊。有钱人走哪都vip啊。”
一直以来，她对我都不错，我以为她是安家唯有的两个中的其中一个对我怀着善意的。心里也觉得奇怪过，她为什么那么特殊，不与安家同气连枝，反而待我那么亲密友好。
居心叵测啊，居心叵测。
打我在这里看见她的那刻开始，我就觉得事情乱了，我的期待又要被期待了，我的情又要被虐了。与她老公动手的时候，甚至有点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她。
现在她这样坦荡荡的摊牌了倒好，省得我怀疑自己，怀疑人生犹豫不决。
“vip，vip，也不管用啊，我是托人偷渡带回来的。那人被抓了应该已经被枪毙了，不过，幸好刀回到我手里了。”
安凤这么轻看生命，我觉得应该要遭报应的。
不过，我看她生命体征什么都很正常呢。难道她会死于意外，车祸？海啸？
是天灾还是**，我是不得而知了，但我坚信她一定会有报应的。
“那得庆祝啊。不知道小姑，是怎么……”
“槿染。”
小凡担心的走来挽住我的手关心，打断了我的话。我冷静的看着小凡声明：“我没事，别担心。这种事情，不是经常的吗？没事。程锦莲的恨，我都能接受，她，没事。”
安凤好像根本就不在意，我和小凡的小动作，她继续帮秦信清理眼睛上的眼泪还是血水什么的，当然，也继续我们的话题。
“是啊，庆祝，我这不是在妈妈忌日的第二天就开始庆祝了吗？让你爸妈叫你回安家送死。只是，没圆满结束。现在是时候给个完美谢幕了。”
秦信的眼睛周围是擦干净了。但是，满脸的抓痕是一时半会好不了的。小短腿这一次下手还很没多狠，也只是抓花了秦信